她甚至能看见苏婉儿涂着酒红色指甲油的指尖搭在门把手上,关节因为用力泛着青白。
下一秒,书房的灯“啪”地被打开了。
书房的白炽灯骤然亮起时,苏棠的瞳孔在强光里猛地收缩。
她听见自己后颈的汗毛根根竖立的声音。
苏婉儿的剪影被拉得很长,酒红色指甲掐进檀香木门把的凹痕里,耳垂上的钻石耳钉折射出细碎光斑,像极了前世苏婉儿举着苏家破产文件时,眼里跳动的恶意。
“苏棠?”苏婉儿的声音甜得发腻,尾音却带着冰碴子,“裴总?
两位大半夜光临寒舍,是来当梁上君子的?“
苏棠能感觉到裴砚挡在她身前的脊背绷成了线。
他右手虚虚护着她后腰,左手插在西装内袋——那里装着他的手机,她知道他刚才趁苏婉儿说话时给陈助理发了消息。
“找份东西。”苏棠往前半步,让自己的影子和裴砚的叠在一起,“姐姐该不会忘了?
三年前苏家仓库失火,烧了半本股权代持协议,可有人说看见你把原件锁进了这个黑箱子。“她抬下巴指了指玻璃柜里的文件箱,”就像现在这样。“
苏婉儿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她的目光扫过两人,最后落在裴砚身上时突然笑了:“裴总这是被下了降头?
为个破落户小博主,连裴氏继承人的体面都不要了?“她转身走向书桌,高跟鞋在实木地板上敲出急促的鼓点,”不过正好,我这儿有段有意思的监控——“
“砰!”
裴砚突然扣住苏婉儿的手腕,将她按在书桌上。
苏婉儿的檀木发簪“当啷”掉在地上,栗色卷发披散下来,遮住她扭曲的脸。
苏棠看见她另一只手正往抽屉里探,而抽屉缝隙里,半把水果刀的金属光泽刺得人眼睛疼。
“苏小姐,”裴砚的声音像浸了液氮,“我耐心有限。”他屈指叩了叩抽屉,“里面那把刀,是打算捅我,还是捅你妹妹?”
苏婉儿的指甲在书桌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她突然抬头,眼尾的泪痣因为用力变得猩红:“你以为我怕?
当年苏家破产,是苏棠她爸挪用公款!
是她妈...是她妈逼死我妈!“她的声音越来越高,”我不过是拿回属于我妈的东西!“
苏棠的太阳穴突突跳起来。
前世苏婉儿也是这样,在记者会上哭着说苏家苛待继女,说她母亲被苏母逼得抑郁症自杀。
可她明明记得,张阿姨说过苏婉儿的母亲是在牌桌上欠了高利贷,自己跳楼的。
“所以你伪造了我爸的签名,把苏家产业低价转卖?”苏棠蹲下来与她平视,“所以你买通仓库管理员放火,烧了能证明股权代持的账本?”她伸手碰了碰苏婉儿鬓角的碎发,“姐姐,你以为烧了证据,就能把脏水全泼我身上?”
苏婉儿突然剧烈挣扎起来。
她的膝盖撞在桌角发出闷响,另一只手终于拽出了抽屉里的刀。
刀刃反射的冷光掠过苏棠的耳垂,裴砚的动作比她更快——他用西装袖子裹住苏婉儿的手腕,“咔”地一声将刀甩在地上。
“够了。”裴砚扯松领带,喉结滚动着压下脾气,“陈助理五分钟前已经通知了片警。”他弯腰捡起刀,刀尖抵着苏婉儿的高跟鞋尖,“你猜,是你能在警察来之前杀了我们,还是我能先让你尝尝裴氏法务部的手段?”
苏婉儿的脸色瞬间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