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再抬头，轿车已经拐过街角，只留下尾气管的白烟。
“不会。”她扯出个笑，把自己的草莓发卡别在小杰卫衣帽子上，“这是我的护身符，戴着它，什么麻烦都绕着走。”
裴砚的私人车库飘着机油和雪松的混合味。
苏棠把U盘插进他的笔记本电脑时，他正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西装搭在椅背上，白衬衫袖口卷到小臂，肌肉线条随着说话的动作起伏。
“查李明。”他挂断电话转身，指节叩了叩电脑屏幕上的资料，“三年前帮苏婉儿收购苏氏外围产业的中间人，表面做进出口贸易，实际...啧。”他点开一张照片，“上个月在公海有艘货轮沉没，货物清单上写着‘精密仪器’，可打捞队捞上来半箱汽车零件——刹车线。”
苏棠的呼吸突然滞住。
前世父亲那辆撞毁的奔驰，4S店检修报告上写着“刹车线自然老化”。
她盯着照片里泛着锈迹的金属线，耳边又响起电话里的轮船汽笛。
“今晚八点，他在云顶餐厅见客户。”裴砚扯松领带，转身时白衬衫绷出腰腹的线条，“我订了隔壁包间，你坐我旁边。”
云顶餐厅的水晶灯把裴砚的眉眼照得很亮。
苏棠盯着他西装口袋里露出的半盒喉糖——那是她塞进去的，因为他最近总咳嗽。
隔壁包间的门被推开时，她闻到了熟悉的檀木香水味——和前世苏婉儿办公室的味道一模一样。
“裴总？”李明的金丝眼镜闪了闪，“久仰。”他伸手要握裴砚的手，却被裴砚虚虚一挡，转而递上名片。
苏棠盯着他无名指上的翡翠戒指——和前世撞父亲那辆卡车的车主，在交警队录口供时戴的戒指，纹路分毫不差。
“裴氏最近在谈东南亚港口项目？”李明的手指轻叩桌面，“我正好有几个货轮资源...”
苏棠的手机在桌下震动。
她点开裴砚发来的消息：“他左腕有旧疤，是三年前沉船事故时被玻璃划的。”
“叮——”
李明的手机突然响起。
苏棠看着他接电话的手，指节因为用力泛白，喉结上下滚动，镜片后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好，我马上来。”他起身时撞翻了红酒杯，暗红的液体在桌布上晕开，像朵狰狞的花。
“裴总，改日再聚。”李明扯了扯领带，匆匆往外走。
苏棠望着他踉跄的背影，注意到他西装后襟沾着点白色粉末——和前世苏婉儿给母亲喝的“助眠药”药瓶上的粉渍，一个颜色。
裴砚的手覆上她搁在桌下的手。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亚麻桌布传来，像团烧得正旺的火。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下大了，玻璃上的水痕把城市的灯火拉成模糊的光带。
苏棠望着李明消失的方向，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有些真相，该浮出水面了。
云顶餐厅的水晶灯在李明推开门的瞬间晃了晃，他接电话的手背上暴起青筋，指节因为用力泛白，喉结上下滚动时，镜片后的瞳孔收缩成针尖。
苏棠盯着他西装后襟那抹可疑的白色粉末，前世母亲每晚吞服的助眠药瓶上，标签边缘也凝着同样颜色的粉渍——当时苏婉儿说那是“进口药物的乳糖成分”，可后来她在垃圾桶里翻到药瓶，瓶底沉着未化开的白色颗粒，碾碎后有苦杏仁味。
“李总这是急着去哪儿？”裴砚漫不经心地转着红酒杯，杯壁上的酒渍在他虎口的薄茧上洇出暗红印记，“谈合作最怕中途变卦，我裴某人最讨厌被放鸽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