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夜里时不时刮来一阵风,姜长宁烦躁地捂上耳朵。
青竹知她心思,小心翼翼试探道:“郡主,要给世子送一床被子吗?”
姜长宁背过身,嘴硬道:“他平日待你好,你想去就去吧,不是我让你去的。”
身后传来了低低地笑声,“是,郡主。”
青竹抱着被子,蹑手蹑脚推开门。
谢晏听到动静,猛地惊醒,回头看去,发觉不是姜长宁,眼里瞬间黯淡。
青竹将被子放在一旁,“世子,夜里风大,盖上些吧。您若病了,郡主又要忧心了。”
谢晏神色倦怠,“宁宁何时愿意见我?我有话同她说。”
青竹为难道:“奴婢也不知。”
第二日清晨。
姜长宁刚睁开眼,就听到屋外传来一阵咳嗽声。这人当真在院子里躺了一夜,冻死也活该!
她将先前的不悦抛之脑后,让人快快梳洗了一番,特地选了件水红色披风,还惦记着今日要上街为小侄儿挑选礼物。
得她准许,丫鬟才将大门敞开。
见她出来,谢晏急忙挡住她的去路,“宁宁,你要出门吗?我陪你。”
姜长宁笑得疏离,“不必了,还是快回家陪你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好妹妹吧。”
说完,便将他一把推开。
谢晏跟在身后,解释道:“昨日阿云不知你身份,对你动手,是我之过。”
姜长宁一听“阿云”两个字,火蹭地一下冒了起来,“谢晏,我不嫁你了,我要退婚。”
谢晏一听她又提退婚之事,脱口而出:“宁宁,你不信我,怎可将这种话挂在嘴边?”
不解释自己的行径反而要质问她,姜长宁心中怨气更大了些,故意顺着他的话,说道:“对,我不信你。别再跟着我了。”
谢晏当真没再跟上来。
姜长宁出了府门,再回过头时,已经看不到人影了。
她收起不悦情绪,她是金尊玉贵的郡主,才不该为了男人拈酸吃醋。
谢晏一身疲惫地回了府。
进门便瞧见阿云换了丫鬟的衣服。
阿云忙上前,说道:“晏哥哥,不,世子,我干惯了粗活,日后还是想做府里的丫鬟。”
谢晏眼下也没空管她,“随你。”
他大步向房里走去,承安知他要沐浴,早早将热水准备好了。
观察他的脸色,不像是将人哄好的样子,倒像是又被骂了一顿。
刚准备离开就被人叫住了,屏风后传来:“让人暗中保护郡主,她今日出门未带仆从。”
“是。”
承安捏了把汗,赶忙退下了。
姜长宁将汴京城有名的几家店铺都逛了个遍,给自己选了不少东西,只是没找到适合孩子的。
正发愁着,青竹指着前面新开的字画店,惊喜道:“郡主,要不要去这家看看?”
本身没抱多大希望,可踏进去时,看到满墙字画便觉得眼熟。
青竹喊道:“掌柜的在吗?”
那掌柜的不是旁人,正是她先前在春满楼遇到的书生。
她那日是男装打扮,今天换了女装,本以为书生是认不出的,却不曾想,书生行了个大礼,“多谢姑娘那日的一锭金,才有如今的小店。”
姜长宁惊喜道:“你认得我?”
书生低下头,面上红了,害羞道:“那日观姑娘的面容骨骼便知晓。我一直想和姑娘当面道谢。”
姜长宁尴尬笑笑,“不必谢,你的字画我祖父很喜欢,便是千金难换。”
书生得她肯定,笑得腼腆,“我叫牧白,姑娘可有一盏茶的时间?我想为姑娘作一幅画。”
姜长宁欣然接受。
牧白作画时认真专注,寥寥几笔就已生动传神,根本不需要一盏茶的时间,就将画作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