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瑶谢珩的女频言情小说《被嫁入敌国做王妃,我争当摄政王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木子与水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母国覆灭后,我被迫入敌国成了三皇子的王妃。皇后笑里藏刀,王公贵族勾心斗角,我如一叶浮萍逆流而上,摇摇欲坠。所幸,谢珩持剑为我劈开风雨,护我前行。皇帝病重,太子年幼,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我深知在这吃人的时代,如果不想做别人刀俎下的鱼肉,唯有踏着敌人的尸骨,一步步爬到最高。谢珩深得帝心,皇帝临终时将摄政大权交到他手上。我负责出谋划策,谢珩重拳出击。皇后身死,各路政敌死的死,散的散。看着我显露出来的野心和狠辣,谢珩如芒在背,他率领三千甲士朝我拱手道。“这摄政王之位,应该你来坐。”......我入谢府那日,春寒料峭,我裹着厚厚一层嫁衣,却如坠冰窖。红盖头之下,父亲临行前叮嘱我:“你如今不姓姝,你是昭阳,是昭国送与谢珩的质子新妇。你要记得,你的...
《被嫁入敌国做王妃,我争当摄政王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母国覆灭后,我被迫入敌国成了三皇子的王妃。
皇后笑里藏刀,王公贵族勾心斗角,我如一叶浮萍逆流而上,摇摇欲坠。
所幸,谢珩持剑为我劈开风雨,护我前行。
皇帝病重,太子年幼,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我深知在这吃人的时代,如果不想做别人刀俎下的鱼肉,唯有踏着敌人的尸骨,一步步爬到最高。
谢珩深得帝心,皇帝临终时将摄政大权交到他手上。
我负责出谋划策,谢珩重拳出击。
皇后身死,各路政敌死的死,散的散。
看着我显露出来的野心和狠辣,谢珩如芒在背,他率领三千甲士朝我拱手道。
“这摄政王之位,应该你来坐。”
......
我入谢府那日,春寒料峭,我裹着厚厚一层嫁衣,却如坠冰窖。
红盖头之下,父亲临行前叮嘱我:“你如今不姓姝,你是昭阳,是昭国送与谢珩的质子新妇。你要记得,你的命,不是你一个人的。”
我笑了笑,心里滑过一丝苦涩,顿时生出了一股屈辱感。
谢珩——他是大靖三皇子,战功赫赫,却因母族早逝,被流放边疆,后被朝廷招回,封王赐宅。
传闻他冷面寡言,身边无妾无宠,连宫宴都鲜少出现。
也正因如此,我这个“质子之女”的身份,才能配得上他。
成婚那夜,他未进喜房,只托人送来一封书信。
“你我这桩婚姻,不过是权衡之下的安排。你安分守己,我不会亏待你的。”
我指尖轻抚着信纸边缘,心底却升起一丝不同的念头。
既然这婚姻是命定的枷锁——那我便要戴着枷锁,也要走出自己的天地。
谢府后宅不大,内院却分明有几道眼线暗流,年老的孟氏是谢珩名义上的义母,早年抚养他长大,如今虽退居二线,却仍在府中掌事。
初入后宅,孟氏便亲自来探我,眼中无喜无怒,只有打量与冷静。
“姝婉......不,昭阳。”她特意唤出我新封的名号,意味不明地道:“你若聪明,就该知道自己在这府中最好做什么。”
我垂眸浅笑:“我当然明白。我只想安安分分做个谢家的王妃,不添乱,不多事。”
她微微颔首,却未离去,只转头吩咐丫鬟:“盯紧这位王妃,她聪明得很。”
那一刻,我第一次明白:谢府并非表面那般清净,而我,也并非她们眼中的柔弱质子新妇。
我入这深宅,不是为做旁观之人。
我叫昭阳,哪怕是以姝婉之名,也终要在这沉静的夜色中,点燃属于我的火光。
......
成亲之后,谢珩依旧如同传言那般,清冷孤傲,在府中都很少露面。
他不常入内院,哪怕我这位王妃,也不过是这座谢府的摆设。他每日清晨早起,夜半归宅,身上常带风尘之气,眉眼间透着常年沙场养出的杀伐与冷峻。
我学着适应这样的婚姻。
谢府规矩森严,内院中除了孟氏外,还有几房旁支。谢珩虽无妾,但长辈眼中,世子之位不能悬空,他们早早就有人试图给他添人进府。我以“质子之女”的身份嫁入,不过是朝廷平衡的牺牲品,不配正主之位,连日常的事务都鲜少让我插手。
于是我拣了谢府西南角一处偏院自住。那里远离正堂,安静得很,适合安身,也适合思考。
我没有去讨好谁,也没有主动插手府中事务,只是安静观察着局势。孟氏的心腹丫鬟常出入各处,几位族女则明里暗里打听我底细。她们等着看我出丑,也等着我犯错,好叫谢珩亲手休了这位“不合时宜的王妃”。
可我偏不如她们所愿。
我每日按时请安,恭敬周到,言语有度。针线茶艺样样不俗,便连宫中偶有赏赐下发,谢珩也未曾当面质疑我分发赏赐的做法。
“你为何要如此低调?”玉奴是我从昭国带来的陪嫁丫鬟,终日看我忍让周旋,心疼得很,“若你愿意,叫昭国上书,这门婚事说不定还能退回去。”
我轻轻摇头:“若我今日走了,只怕明日会有另一个‘姝婉’替我嫁来。那样,只是换一人枉死罢了。”
“可他从不来看你。”
“这本就是一桩交易,我若指望他给我情意,那才是我傻。”
但我也不是全然无情之人。每次谢珩回府,我会命厨房熬好温汤,点灯候他片刻。他未曾回应,我也未曾失望。
直到那一日。
某夜风雨大作,府外传来急报,边境有异动,朝廷紧急调遣谢珩入宫。
我隔着雨帘,看他披甲而去,神情冷峻,眼眸中却有一闪而过的犹疑。
那是我第一次意识到,谢珩并非完全无情。只是他将情意藏得极深,比所有人都深。
雨夜之后,府中流言陡起。有人传我“命不祥”,嫁入不过数月便招来边疆战乱。也有人在孟氏耳边吹风,说应立侧室以固府运。
这一次,我没有退让。
我主动请见孟氏,以王妃之礼,规矩周全,却句句带锋:“若王妃之位不能护谢府周全,那便请府中另觅明珠。”
孟氏盯着我看了许久,终是冷笑一声:“你倒是有几分骨气。”
我面色坚定:“若是骨头太软,早被人嚼碎吞下去了。”
那日后,谢府再无人提起纳妾之事。我的名义虽弱,却借势挡下了一劫。
再后来,谢珩自边关归来,风尘仆仆,一身是伤。他站在我院前,看着那一盏我每日点亮的灯火,忽而开口道:
“为何日日点灯?”
我道:“怕你深夜归来,不见灯火,不认得自己的家。”
他站在雨里,沉默良久,终是低声应了一句:“嗯。”
那一刻,我知道,这段无言的婚姻,也许不会一直无言下去。
......
谢府的风,开始变了。
谢珩自边关回京已有月余,虽未在府中长留,却渐渐有了些“家主”的模样。府中事若非要决断,他也开始询问我意见,哪怕只是简短一句“你看着办”,于我而言,已是立场初显。
而这立场的微妙变化,也惹来了暗流。
三房的谢姨娘,是老王妃的侄女,眼看她那出阁的女儿谢瑶迟迟未嫁,便打起了主意,暗中求孟氏替她说情,想让谢珩纳女为妾,先固人心,后争宠位。
孟氏虽表面不动声色,但一日中秋宴,她却突然提议:“今年由昭阳主持宴会,王妃初掌家务,也当让族中人见见风采。”
明里是抬举,暗里却是刀锋。
我知道她在设局,但这局——我接了。
中秋宴席安排妥当,族中女眷一一就坐,偏那谢姨娘竟不按座次,执意要谢瑶落座于我身旁,言辞客气,动作却毫不掩饰地亲热示好。
“王妃年轻能干,小女从小仰慕,今后还望王妃多教教她。”
我微笑不语,提壶为谢瑶斟茶,故意问她:“不知谢姑娘最擅长何艺?”
谢瑶笑靥如花:“女红马术皆通,棋艺稍逊。”
“既如此,今日便请你陪孟氏夫人下盘棋,权作助兴。”我扬声唤来棋盘,“若能赢她一子,我便请王爷赏你一份秋礼。”
此言一出,席间皆哗然。
孟氏本就是谢府老谋深算之人,谢瑶一个小姑娘如何能敌?
果然,三局过后,谢瑶惨败,面色难看,却不得不伏礼请罪。
我轻声开口:“谢姑娘果然心气高远,只是礼数之中,尚需琢磨。”
这一盘棋,我不仅保住了正主之位,更借孟氏之手,巧妙回击谢姨娘,既不伤颜面,又明立威仪。
宴罢后,谢珩回府,听了下人禀报,只淡淡地扫我一眼,道:
“谢府众人,真叫你驯得服服帖帖。”
我抬眸望他一眼:“我不过不想叫王爷家宅不宁罢了。”
他未语,只走至窗前,缓缓解下披风,将那柄沾雨的宝剑挂回架上,道:“旁人不宁也罢,只你,莫要叫自己受了委屈。”
那一刻,他终于不再只把我当“昭国来的质子新妇”。
他看见我了。
不只是王妃、棋子——而是我这个人。
冬至将至,宫中照例设宴,百官眷属皆得邀请入宫,我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这本是寻常朝廷礼数,然我心中却存了隐隐不安。
一来,皇后素来不喜昭国出身之人,我这“质子之女”名义虽贵,实则尴尬;二来,这几日谢珩频入宫,归府后神色多有凝重,却从不多言。
宴设乾宁殿,女眷自入后苑行礼。御花园中,寒梅初绽,宫女宦官络绎而行,唯有那些贵族夫人们的目光,锋利得如刀,落在我衣摆与发饰上。
“这位便是谢王妃?果然是好气度。”身着紫金鹭羽裙的一位贵妇走近,是户部尚书之妻王夫人。
她一开口便是引子:“听说王妃是昭国旧族所出,如今嫁入中原,是否还习惯?”
我含笑应道:“异乡之水亦能解渴,习不习惯,在于人心。”
旁人都笑,唯独皇后面色冷峻如冰。
她端坐在主位之上,凤冠庄严,眼中却透着丝丝冷意。
“谢王妃年纪轻轻,倒有一副好口才。”她举杯向我,“既是和亲之义,便该和顺行事。昭国之女,入我大靖,应循我大靖之礼,不可越矩。”
我低头应道:“臣妇谨记。”
皇后似笑非笑,又道:“只听说,谢珩对你颇为看重,想必王妃定有过人之处。来人,赐座。”
言罢,太监搬来一张玉阶旁次席,比其他夫人近了整整两步,却也直对主位。
我坐下,周围几道目光纷纷变色。
这是明晃晃的警告——也许,是试探。
宴席过半,忽有内侍传旨:“谢王妃,陛下召见。”
我被引入偏殿,只见天子负手立于窗前,身着玄袍,鬓角微白,却依旧威严森然。
“你可识朕?”他头也不回地问。
我低首回道:“臣妇自幼于昭国所居,从未得见天颜。”
“你父名唤何?”
我一怔:“昭国丞相,姝南亭。”
“朕记得。”他转过身来,淡声道,“当年你父曾献策欲夺我边城一线,朕差点折将三千。你今日能坐在这谢府中,可知是谁保你一命?”
我顿觉后背发凉,却依旧一字一句回道:“谢珩保我性命,但我姝婉,愿以此生,回报大靖。”
皇帝定定看了我良久,忽而笑了:“倒是个有胆识的。”
他走近我一步,目光森寒:“可你若稍有异心,朕亦不会手软。”
我垂首应是,心中却已明白:宫中早已不安,大靖对昭国依旧疑忌,而我——正处风口浪尖。
回府路上,谢珩罕见陪我同行。
他并未问我与皇帝说了什么,只在马车中沉默了片刻,道:
“你不该一人入宫。”
我轻声回他:“你不也日日独身行走于锋刃之上?”
他低头,忽而握住我的手,掌心微凉,却带着实在的温度:“以后若有风雨,莫再独挡。”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谢珩并非无情,只是从未习惯与人并肩。
而我,也不是弱柳扶风之人——我要在这波云诡谲中,活出一个“姝婉”的名字,而非任何人的附庸。
......
人言后宅风波无关江山,其实错得离谱。
一个家宅不宁,何以承载忠诚与权谋?
谢府近日风平浪静,但越是平静,越不寻常。
三房谢姨娘的兄长,谢廉,忽在京中寻得一笔“宫中织造”的差事,虽不算高位,却掺了银子,自可添势。与此同时,府中药房突有异动,旧账本焚毁,新账目也未曾清点清楚。
“王妃,这药材流向查不清,奴婢以为......”长嬷嬷俯首小声禀告,“恐怕是有人借机贪墨,或是调包。”
我凝神细看那几张残留账目,其中一味药引极为可疑——乌头。
乌头虽可药用,但稍多便是剧毒。
我沉声吩咐:“将这月来所有配过安神汤的单子重新誊一遍,另叫厨房送食材料一并复查。”
长嬷嬷吓得脸白:“王妃莫不是怀疑......府中有人想动手脚?”
我未言,只唇角冷勾:“若我死了,谢府也就废了。”
当夜,我命人暗中盯紧药房与后厨,不动声色。而谢珩夜归时,却见我披衣未眠,在书房翻看账本。他看了一眼,道:“谁惹你了?”
“若是你亲信的人,我也不会动,只请王爷将他带走。”我语气平淡,却掷地有声。
他走过来,扫了我手中一页:“谢廉?”
“他敢在药材中动乌头,一日之内便可封喉。”我盯着他,“不是试探,就是杀意。”
谢珩眸色深沉,一字未言,只冷笑一声:“那狗东西倒是胆子不小。”
翌日,谢府出了一件“大事”。
谢廉入狱,因宫中织造账目贪墨入库,连坐之罪,牵连谢姨娘三房被禁足查账。
族中一片震动,谢老太君病势突发。府中一时鸡飞狗跳。
孟氏匆忙前来谢罪,我却淡然以对:“孟夫人若真心顾谢府之名,便好好教教你那几个妯娌。”
她脸色青白交替,却也不能多言。
夜深,我倚窗而立,风雪扑面,却觉心底分外清明。
这场风波,是我出手。
不是因为我狠,而是因为我明白,不为自己掌舵,迟早被人吞没。
谢珩归来时,披风未解,望了我良久,终是开口:“你是不是早就设了局?”
我点了点头。
“那你不怕我不认?”
我缓缓转头看他:“你若不认,我便与你斗到底。”
他一愣,忽而失笑,唇角轻扬:“昭阳......你倒真像一把匕首,藏得深,却要人命。”
我直视他:“我也想安稳一生,可有人不给我这条路走。”
那一夜,他第一次抱紧我。
无言,却温热。
夫妻之间,从不是几句誓言,而是一场又一场风浪后的信任。
而我,正于风浪中,炼成真正的谢王妃。
雪落了整整三日,未停。
谢府前庭的青石阶上积了半尺厚,仆从扫了一遍又一遍,仍不见干净。后院窗棂结霜,我坐在暖榻上研墨,谢珩披着鹤羽氅衣,倚在一侧看书。
静默的气氛中,他忽然开口:“若我说,我并非自愿归京,你信么?”
我没抬头:“敌国质子,归京为妻,是能自愿的么?”
他笑了一声,眼底却无半分笑意。
“那你可知,我为何活着从昭国回来?”
我放下笔:“你想说,便说。”
谢珩盯着窗外:“我当年受命为质,五年未归,昭国人多半将我视为软骨;可我活着回来,是因有人替我挡了一刀。”
他看向我:“那人,是你兄长——姝彦。”
我心头一震。
姝彦,母亲早亡,我几乎由兄长带大。他温和儒雅,才情出众,是昭国年轻一辈中最被看好的一位。可五年前,他忽然“病故”。
谢珩眼中有一抹罕见的沉重:“他知道我身份,知我心念故土,却仍替我挡下昭廷逼命,只留一句话——‘我妹妹尚在世,望你善待’。”
我心口仿佛被重锤一击。
“你为何现在才说?”我问。
“因为你曾恨我。”他说。
“你现在也不怕我恨?”
他摇头:“我只怕你不恨我。”
我一时不知如何应对,沉默良久,才低声问:“你活着回来,是为了谢府,也是为了大靖,对吗?”
“是。”他答得干脆,“谢家是我根,但这天下,不能落在昏君与奸臣之手。”
我看着他,缓缓道:“那我也告诉你,我想活下去,不是为了你,不是为了昭国,而是为了我自己。”
谢珩看着我,缓缓伸手,掌心落在我手背,温热而坚定。
“姝婉,我不会许你一世平安——因这世道本就乱。但我可以许你,若你愿与我并肩,我便断后路,为你杀出一片天地。”
我望着他,忽然笑了。
“谢王爷,你可真会说情话。”
“我向来惜命,甘愿为你丢命的事,我只说一次。”
当夜风雪未歇,枕边悄然风起。
那一刻,我们不再只是被命运推搡的“人质夫妻”。
我们是彼此破局的钥匙,是风雪中的火。
而就在我们握紧彼此的时候,宫中却传来一纸诏令:任谢珩为都察院左副使,暂理京畿兵马,入枢密院听事。
这意味着:权柄加身。
但也意味着:真正的风暴来了。
枢密院听事,虽非宰辅之位,却实握兵权之重。
谢珩一接旨,整座谢府便像被扯入一张无形的天罗地网中。朝中诸臣,有人祝贺,有人冷眼,更有人,开始试图探查我这个“谢王妃”的深浅。
而我,不再甘愿只做墙后人。
近日,宫中密折案忽有风声传出。朝堂暗地流言四起:有人借密折之名,转移边关粮饷,实为中饱私囊。
“王妃。”谢珩将一份奏折递至我案前,“你看看。”
我翻开一看,眉头顿时皱紧——这是上月兵部呈报之粮草分布清册,与我手中整理的京仓银账大相径庭。
“这账目被人动了手脚。”我断言。
“你看得出来?”他问。
我淡淡道:“我自小随父理政,十岁时就掌过户籍。能唬住旁人,唬不住我。”
他看我的目光,忽然变得有些不同。
“你真是......让人一次次低估。”
我一挑眉:“谢王爷是夸我?还是怕我?”
“怕。”他点头,笑意深沉,“怕你将我这谢府真当战场,翻了天。”
“已经在翻了。”我回他。
我命人去查银库出入之人,又翻查药房与兵部的往来账册,果不其然,查出银两去向多出一个“燕岭卫”,而那卫所,早已在三年前裁撤。
“假地名。”我冷笑,“这便是那位‘兵部侍郎’的胆量。”
谢珩沉声道:“若我今奏皇上弹劾他,你可知后果?”
“当然。”我站起身,拾起那封改过的密折,徐徐道,“但我们不该急着打草惊蛇。”
“哦?”
“让他再多调几次银米,我亲手将证据送到皇上御案之前,看他如何狡辩。”
谢珩望着我,神情少有的认真。
“姝婉。”他缓声唤我,“你有没有想过,你比我更适合坐在这枢密殿里。”
我顿住,回望他:“可我是女子。”
他轻笑一声:“那又如何?”
我心中微动。
是啊,女子又如何?
几日后,我随谢珩入宫赴宴,恰逢太后设茶会,众夫人皆聚。
我刻意穿了件浅金织彩衣,不动声色,却已然吸引了许多视线。
“听闻谢王妃幼时在昭国极得宠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位京中旧家之女起身道,“不知今日,可否请王妃赐一曲?”
我浅笑:“既然是太后设宴,岂敢拂意。”
说罢,缓缓起身,于清风微雪之中,抚了一首《梅花引》。
琴声铮然,如风如雪,末尾处,我轻轻变调,以宫调尾音转出一缕哀怨,却不伤情,反添峥嵘。
太后面露惊异:“这尾调,可非我大靖正音?”
我施礼答道:“乃是昭地旧音。臣妇以为,万物并生,音亦共融。”
她静默片刻,竟轻轻点头:“倒也是个明理之人。”
而坐在侧位的皇后,手中茶盏却微微一顿。
那一日后,京中传言:谢王妃,竟敢以异国旧调,于宫中抚曲。有人讽,有人赞。
而我,自始自终从容应对。
夜归,谢珩走入内院,见我拂琴而坐,月色透过窗棂照在我侧脸,他忽而道:
“你今日这一曲,引了不少敌意。”
我头也不抬:“那你可后悔娶我?”
他走近,俯身轻吻我额心,低语:
“你越锋芒毕露,我越知道,自己娶对了人。”
那一夜,我抚琴至三更,窗外月冷如霜,心中却是一片火热。
我知道,我在一步步走上这深宫与权谋交汇的高台,风雨欲来,而我不会退。
因为,我是姝婉,是昭阳——
光,从不向任何人低头。
入冬以来,风雪未歇,而京中政局却渐渐升温。
兵部侍郎刚被谢珩奏劾,皇帝亲自下旨查办,此事闹得人尽皆知。谢府一时风头无两,却也因此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就在风声最紧之时,一封未署落款的密旨,被人悄然送进谢府后院。
密封朱印,外封写着四字:“王妃亲启。”
我拆开一看,眼神顿时冷了下去。
——此乃内宫旧令,内容竟是关于前朝一桩“靖皇遗子”之事,隐晦点明当今圣上并非嫡出,有意推举另立储君。而落款印章模糊,仿佛故意抹去线索。
“你怎么看?”我将密旨递给谢珩。
他一目了然,神色沉冷:“这是挑拨,也可能是试探。”
我却摇头:“不,若是试探,不会直接落在我手中。他们,是在押赌。”
“赌你会如何做?”
“赌我会不会,借此去换一条我们自己的路。”
谢珩眸色暗沉:“此信一旦外传,你我皆是逆贼。”
我手指缓缓摩挲那张纸,道:“可若是真的,这便是他们彼此斗争的开端。我们,不可再只是旁观者。”
谢珩盯着我许久,忽而笑了一下:“你想怎么做?”
我沉思片刻,道:“收起来,藏好,查其来路。若有人真将我们当刀使,我也想看看,他要我们砍向哪里。”
与此同时,皇后也坐不住了。
几日后,我接到宫中请帖,太后设宴,皇后亲邀。席间宾客众多,宫妃、朝中命妇皆到。
而最惹眼的,正是那位皇后——萧氏,宫中话事多年,素以清贵庄重闻名。
“王妃近日风头正盛,连皇上都屡次提及。”她举杯淡淡笑着,似在褒奖,又似暗讽。
我不卑不亢:“谢府蒙圣恩,不敢居功。”
“可有些恩,不是人人都能承得起的。”她放下酒杯,目光一转,语气忽然柔和下来:“听说你兄长姝彦,五年前亡于昭国,那时,你是否恨过我靖国?”
我蓦然握紧杯沿。
她居然提到了姝彦。
我缓缓笑起,语气温柔:“他是为护一人而死,与靖国无关。只是亡人之名,愿诸位莫再提。”
她眼中精光一闪,随即含笑点头。
我知道,这不过是一场试探。她想知道我心向何方,是谢府?是靖国?还是——昭人之后的复仇?
她不会立刻下手,但我已从这短短几句话中看清了局势:她,将是我之后最大的对手之一。
夜归府中,谢珩静静听我复述宴上之事,问我:“你怕不怕?”
我摇头:“我怕的,从不是这些。”
“那你怕什么?”
我看着他,语气缓慢却坚定:
“我怕,有朝一日我真的爬到高处,才发现我为了抵达这里,早已失了我自己。”
谢珩抱住我,声音低沉:“那我陪你,记得你本来是什么样的人。”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这男人虽未言爱,却句句为情。
密旨仍藏于我房中暗格,每日我都要翻看一遍,哪怕只是确认它还在。
它是乱世之中最锋利的一柄刀,也可能,是我们谢府未来能否立足的唯一筹码。
而这天下,已经开始动荡了。
朝中,皇帝忽然中风暴病,三日未临朝;太子年幼,尚未册封;皇后密召旧臣,谢府被暗中盯上。
我知道,我们真正的战场——才刚刚开始。
冬雪初融,春寒料峭。
朝堂之上,风雨欲来之势越发清晰。而此时,京城传来消息:昭国使节团即将入京,主事之人,赫然是当年随父侵边、后来失踪五年的——楚怀瑾。
我听闻此名之时,指尖微颤。
楚怀瑾,乃昭国旧臣之后,曾为我兄姝彦的副将。那一年,他失踪在靖军的围剿中,昭国断定他已亡,未曾料他竟会以使者身份重返人前。
更未曾料,他此番来,点名要见我。
谢府书房。
我坐在案前,将那封“请求会面”的国书翻了数遍。谢珩沉默不语,眼中幽深难测。
“你想见他吗?”他问我。
我抬眼:“他是我兄长的生死同袍,是我昭国的旧人。他若真背叛,当年便不会独自一人断后;若未背叛......他又为何归来?”
谢珩缓缓道:“他若心怀不轨——”
“那我便亲手试他。”我截断他的话,目光凌厉,“我不信旁人,只信自己。”
谢珩盯着我良久,最终点头:“我让人布下暗哨,一旦有异动,立斩不赦。”
两日后,我在谢府偏厅见到了楚怀瑾。
他并未穿官服,而是一袭青衣,眉目与五年前无异,只是眼神深沉了许多。见我进来,他立起身,拱手低头:
“末将,见过郡主。”
我心中震动。他仍唤我“郡主”,而非“王妃”。
“你已是昭国使节,不必以旧礼待我。”我端坐在席,语气平淡,“今日之会,为何?”
他沉默片刻,终开口:
“属下......本不该再扰您清修。但昭国旧臣,多已遭流放,皇族血脉亦残。今朝廷中,有人欲立新君于边,楚氏一脉将遭清洗。属下不得不来求一条活路。”
我冷笑:“你以为我如今,还是昭阳郡主?”
“可在我心中,您从未变过。”
他抬起眼,直视我:“您还记得,姝彦将军临终前,托我一句话?”
我屏住气息。
“他说——若有一日姝婉忘了自己是何人,你替我提醒她。”
我心口狠狠一震,仿佛五年前那场战火又在耳畔炸开。
那日,兄长满身是血,把我护在背后。他说:“婉婉,你要活下去,要活得比我更有力气。”
而今,那曾为我们守边的副将,站在靖国地界上,对我说:你,不能忘记你是谁。
送走楚怀瑾后,谢珩一直未发一言。
我站在他面前,低声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依旧沉默,只是缓缓握紧拳头。
我上前一步:“你怕我回头,怕我会动摇。但谢珩,我不会。”
“我不是怕你动摇。”他低头望我,声音低哑,“我是怕你孤身向前,无人能挡。”
我喉头一涩,倏地笑了:“你错了,我不是孤身。”
他将我揽入怀中,轻声道:“是,你有我。只要你不舍,我便不弃。”
夜色沉沉,风吹烛影。
我坐于案前,将那封密旨与楚怀瑾带来的一封旧信一同放入箱中。
谢府之中,暗潮涌动,宫中局势愈发复杂。而我,知道此战终不可避免。
下一次进宫,我要亲自对皇后说:
女子不是棋子,也可以执棋。
宫宴设在清和殿,名为春祈,其实是太后借机聚拢朝中命妇,为接下来的储君之争打下一道帷幕。
我应皇后之邀而来,席位紧挨她下首,处于风口浪尖之间。
她今日身着鸾凤朝霞袍,眼尾轻挑,笑意潋滟,一言一行之间,皆是端庄与锋芒共存的极致。
“王妃近来可好?”她执箸夹了一块蜜莲给我,语气亲切。
我盈盈一笑:“多谢娘娘挂念,谢府一切安好。”
“听闻,日前有位昭人旧将入京,王妃接见了?”
我手中茶盏微顿,抬眸回视她:“昭阳出身昭国,此事不假。但如今嫁入谢府,心向靖国。若皇后娘娘不放心,昭阳愿自请禁足清思。”
话锋落下,一时四座皆静。
皇后勾唇轻笑:“我自然是信王妃的。只是太平日久,宫中人心浮动,便连陛下近来也多有忧思,才想问问王妃可有良策助安内宫。”
她这番话,表面抬举,实则逼我站队。
我却不急,反而举杯一饮,随后缓缓起身:
“皇后娘娘所言极是,昭阳虽居后宅,但也知天下安稳,源于人心归一。陛下龙体违和,储君之位迟迟未定,确实动摇根基。”
皇后眼神微眯。
“若娘娘信我,”我缓声道,
“我愿协同太后,将内宫管治之责重新整理,选贤任能,重立规矩——亦好让百官知,皇后娘娘并非只会设宴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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