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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心后,疯批大佬哭着求我回头全局

我杀死了月亮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作者有话说:狗血文哈,不喜欢这种题材的宝子可以点退出,小作者混口饭吃不容易,目前都是为爱发电,每天早餐钱都还没有赚到,请各位手下留情,有意见可以评论区提,帮助我进步。切勿恶意低分,会打击我码字激情,谢谢各位宝子。)/劳斯莱斯的车厢内空气粘稠。顾漫漫被封明舟禁锢怀中,吻窒息又缠绵。封明舟大手揽住她纤细腰肢,将她更紧贴向自己。他薄唇贴近她耳廓,咬住她的耳垂轻笑。顾漫漫眼底盛满爱意,双臂主动环上他颈项。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封明舟动作一顿,眉头不悦蹙起。他瞥见屏幕上名字—赵阳,划开了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男声:“明舟,你疯了…”封明舟眉头锁得更紧,迅速切换语言,标准法语流淌而出:“用法语说。”赵阳在那端停顿片刻,换了法语。“你当真和林瑾云和好...

主角:封明舟顾漫漫   更新:2025-05-28 00: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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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封明舟顾漫漫的其他类型小说《死心后,疯批大佬哭着求我回头全局》,由网络作家“我杀死了月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作者有话说:狗血文哈,不喜欢这种题材的宝子可以点退出,小作者混口饭吃不容易,目前都是为爱发电,每天早餐钱都还没有赚到,请各位手下留情,有意见可以评论区提,帮助我进步。切勿恶意低分,会打击我码字激情,谢谢各位宝子。)/劳斯莱斯的车厢内空气粘稠。顾漫漫被封明舟禁锢怀中,吻窒息又缠绵。封明舟大手揽住她纤细腰肢,将她更紧贴向自己。他薄唇贴近她耳廓,咬住她的耳垂轻笑。顾漫漫眼底盛满爱意,双臂主动环上他颈项。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封明舟动作一顿,眉头不悦蹙起。他瞥见屏幕上名字—赵阳,划开了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男声:“明舟,你疯了…”封明舟眉头锁得更紧,迅速切换语言,标准法语流淌而出:“用法语说。”赵阳在那端停顿片刻,换了法语。“你当真和林瑾云和好...

《死心后,疯批大佬哭着求我回头全局》精彩片段


(作者有话说:狗血文哈,不喜欢这种题材的宝子可以点退出,小作者混口饭吃不容易,目前都是为爱发电,每天早餐钱都还没有赚到,请各位手下留情,有意见可以评论区提,帮助我进步。切勿恶意低分,会打击我码字激情,谢谢各位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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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斯莱斯的车厢内空气粘稠。

顾漫漫被封明舟禁锢怀中,吻窒息又缠绵。

封明舟大手揽住她纤细腰肢,将她更紧贴向自己。

他薄唇贴近她耳廓,咬住她的耳垂轻笑。

顾漫漫眼底盛满爱意,双臂主动环上他颈项。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封明舟动作一顿,眉头不悦蹙起。

他瞥见屏幕上名字—赵阳,划开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男声:“明舟,你疯了…”

封明舟眉头锁得更紧,迅速切换语言,标准法语流淌而出:“用法语说。”

赵阳在那端停顿片刻,换了法语。

“你当真和林瑾云和好了?这不是玩笑吧?”

“我搞不懂你的脑回路,真的。”

“你瞎了之后,她在你人生最低谷抛弃你。”

“现在你居然告诉我,你跟这个女人重新在一起了?!封明舟,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陌生词句涌入顾漫漫耳中,大脑自动翻译成中文。

她厘清每个字含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血液冰冻,四肢百骸僵冷。

封明舟并未察觉顾漫漫的异样。

他对着话筒,语气淡漠:“我要和林家联姻……”

“那顾漫漫算什么?”

“你瞎了那三年,是谁日夜守在病床前?是谁放弃事业只为陪你复健?”

“她守着你整整三年!天天盼着你好起来!”

“她爱你爱到魂都没了!你看不见吗?”

“我都看得明明白白,就你装瞎。”

封明舟声音依旧冰冷:“没关系,她不会知道。”

“就算哪天她发现了真相,又能怎样?那个女人爱我爱到骨子里,心都掏给我了。她不会离开我的。总之,这件事我自有分寸。”

赵阳拔高音量:“明舟,你认真的吗?你打算骗她多久?难道要这样骗一辈子?”

封明舟心头烦躁渐生,语气急促起来:“现在你给我闭嘴,把我和瑾云的婚讯压下去,一个字都不准往外传。”

话毕,他不等赵阳再言,径直切断通话。

手机被随意丢开。

他垂眸,视线重新落回顾漫漫身上。

顾漫漫身体控制不住颤抖,细密如筛糠。

那段法语对话一直在她脑海回荡——林瑾云回来了。

强烈的晕眩感袭来,她咬紧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勉强压住几乎决堤的泪水。

她从未如此庆幸自己大学选修了法语。

封明舟整理妥当领带,低头看向她。

刚才还火热的眼神已恢复平静,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此刻在她看来格外陌生。

“怎么了?”他修长手指轻轻拂过她发丝,“脸色差成这样?”

“没事,只是有点累了。”顾漫漫勉强牵动唇角,“昨晚熬夜看书,现在有点晕。”

封明舟蹙眉:“傻瓜,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车子平稳停在她公寓楼下。

封明舟执意要送她上楼,被她婉拒。

“真的不用,我休息一下就好。今天已经很晚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她尽量使声音显得轻松。

封明舟凝视她片刻,终于点头。

临别前,他倾身吻上她唇角,那个吻轻柔而缱绻,就像过去千百次一样。

“宝贝,明天见。”

“明天见。”她回应,眼中笑意未达眼底。

公寓门锁咔哒一声开启,她摸索着开灯,丢下包,径直瘫在沙发上。

太荒谬了。

她想起七年前初遇封明舟的场景——偶然在电梯里与他四目相对,心脏便再也没有平静过。

七年了,她爱了这个男人整整七年。

从最初的仰望,到五年前那场意外让她终于有机会走进他的生活。

她以为那是命运的安排,冥冥中注定他们要相守一生。

现在看来,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痴心妄想罢了。

那个电话瞬间揭开了所有假面。

在他已经重掌大权,成为别人眼中高不可攀的神话,她还以为自己是特别的那个。

多么愚蠢。

/

次日清晨,封明舟准时出现在她公寓楼下。

黑色的劳斯莱斯静静停在路边,车主人倚在车身旁,神态闲适。

他右手插兜,左手有节奏地敲击车窗,姿势随意却流露出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

封明舟今天选了件深灰色高定西装,剪裁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完美比例。

阳光勾勒出他的侧影,下巴线条刚毅,鼻梁高挺。

明明是她爱了七年的面孔,今天却像第一次见,顾漫漫感到陌生又熟悉。

“早。”她强装平静。

“早。昨晚睡得好吗?”

“很好。”她回答,嘴角勉强扯起。

封明舟并未察觉异样,只是绅士地为她打开车门:“今天带你去个地方。”

劳斯莱斯驶离市中心的喧嚣,穿过蜿蜒的郊区公路,树影婆娑,光影斑驳。

半小时后,车子转入一条私人道路,两旁高大的梧桐树整齐排列。

远处,一座白色建筑逐渐显露轮廓。

“到了。”

车子缓缓停下,顾漫漫这才看清眼前的建筑——那是一座占地至少两亩的欧式别墅,通体米白色调,三层主体结构向两翼延伸,形成优雅的弧线。

“漫漫,这套别墅是我送你的礼物。”

“喜欢吗?这是你的新家。”

“走吧,带你进去看看。”

封明舟伸手牵她,温度从掌心传来。

门廊缠绕着她最爱的蔷薇,庭院里摆放着她曾在杂志上随口赞叹过的雕塑。

每一处细节都仿佛为她量身定制——书房的藏书、厨房的布置、卧室的色调,处处彰显着用心。

二楼主卧宽敞明亮,大床上的被褥是她喜欢的浅蓝色。

她走进衣帽间,里面挂满了她喜爱的风格的衣物,尺码精准得连半厘米误差都没有。

封明舟多么了解她——喜好、习惯、甚至连她最不起眼的小癖好都记得清清楚楚。

封明舟站在卧室中央,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漫漫,我有东西要给你。”

他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墨绿色的丝绒小盒,缓缓走向她。

他的眼神温柔又专注。

顾漫漫屏住呼吸。这一刻曾在她梦中出现无数次。

求婚戒指、永恒诺言,从今往后一生一世。

他打开丝绒盒子,露出里面的饰品——那不是戒指,而是一对闪烁着幽光的祖母绿耳环。

“喜欢吗?这是我最近从巴黎带回来的。”封明舟抬头,声音温柔。

顾漫漫僵在原地。

不是戒指。不是求婚。

“很美。”她勉强微笑。

封明舟站起身,从盒中取出耳环,温柔地为她戴上。

“完美。”他退后半步欣赏着,眼中满是赞叹。

顾漫漫转身面对穿衣镜。镜中的女人面容苍白,只有耳边那抹祖母绿光彩夺目。

“真的很漂亮,谢谢你。”

封明舟从背后环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膀上,双眼透过镜子与她对视:“不用谢我,你值得拥有最好的一切。”

“明舟,”她轻声开口,眼睛依然盯着镜中的自己,“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未来?”

他在她耳边轻笑:“不就是这样吗?有了家,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顾漫漫转身面对他:“如果我说,我想要的是婚姻呢?”

封明舟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但很快恢复如常。

他捧起她的脸,吻落在她额头:“现在说这个太早了,对不对?我们还年轻,有很多时间。”

顾漫漫忽然明白,或许,她期待的“明天”永远不会到来。


封氏集团项目的庆功宴。

宴会在封氏旗下的爱登酒店举行,璀璨灯光下,人影攒动。

封明舟携顾漫漫踏入会场,整个会场的喧嚣声突然安静了下来。

他身形挺拔,西装剪裁利落,衬得他愈发矜贵疏离。

顾漫漫一袭暗红色鱼尾礼服,精心挽起的长发间垂落几缕慵懒的卷发,瓷白的肌肤愈发剔透。

四面八方投来的或艳羡或嫉妒的目光。

当封明舟带着她穿过人群时,所有人都不自觉地让出一条路。

几个董事最先迎上来,脸上堆着笑,腰却不自觉地弯了几分:“封总,这次项目又是您一手操盘,业内都传疯了,说封氏这步棋至少领先同行五年!”

那人讪讪退开,立刻又有其他人补上,生怕错过在他面前露脸的机会。

“封少,听说这次连上头都特意点名表扬,这待遇,咱们圈子里可没第二个人有啊!”

“封总,这次东南亚的项目听说让董事会那帮老家伙都惊掉了下巴。”某集团少东家端着香槟凑上前,脸上堆着刻意的热络,“您这一出手就是三十亿的利润,让我们这些人还怎么混啊。”

封明舟唇角噙着笑,眼底却淡淡的,手里香槟杯晃了晃,既不接话,也不驳人面子。

他早习惯了这些场面话,听得多了,反倒像背景音,左耳进右耳出。

觥筹交错间,人声骤然低了下去。

顾漫漫感到封明舟手臂上的肌肉微微绷紧,她下意识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入口处,一抹纤细身影缓步而来。

林瑾云。

那个曾在封明舟生命中举足轻重的女人依旧光彩照人。

林瑾云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终于,她看见了封明舟,黑白分明的眼眸倏然一亮。

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林瑾云被许多老友围住寒暄,不时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不知何时,赵阳已经走到林瑾云身边,他们似乎是老友重逢,不久封明舟也被引过去加入交谈。

顾漫漫被礼貌地介绍给林瑾云,对方淡笑着点头致意,那笑容得体却疏离。

“还记得贝克的那艘游艇吗?”赵阳笑着晃动手中的酒杯,“上面那个疯狂的派对差点让我们全进局子。”

林瑾云唇角微勾,眼底闪过一丝怀念。

“多亏了明舟临时找来的律师团,才把我们捞出来。”

“哪是什么律师团,”封明舟淡淡接话,“不过是打了个电话给巴伦西亚家的小儿子。”

“啊,对,那个混蛋。”赵阳突然大笑,“后来他爸知道他用家族名义撒谎保释我们,气得一整月不许他进家门。”

林瑾云抬手托住腮,“明舟不也被罚了吗?老爷子气得摔了整套唐瓷。”

“说起来,你还保留着我们那艘蒙特船艇吗?”林瑾云侧头问封明舟。

封明舟微微点头:“前年才翻修过。”

“就是那艘白色的?”赵阳惊讶地瞪大眼睛,“我以为你早扔了。”

“为什么要扔?”林瑾云笑着摇头,“那可是我和明舟在摩纳哥第一次赢的赌注。”

侍者托盘中的酒杯被递至林瑾云面前,她刚要接过,封明舟已然伸手拦下。

“你胃不好,还是别喝酒了。”

林瑾云抬眸,浅浅一笑,眼底流动着只有他们才懂的默契。

赵阳适时递上一杯果汁,打趣道这是特意为林大小姐准备的。

之后,封明舟又为林瑾云挡下了几杯酒,他的动作看似随意,实则充满保护。

有人想敬林瑾云,他便轻松接过。

他指尖随意碰了碰杯沿,连唇都没沾湿,便算给了面子。

那人却像是得了什么殊荣,赔笑离开,生怕惹他不快。

这套行云流水的默契,显然是多年养成的习惯。

夜色渐深,酒会逐渐热闹起来。

封明舟与林瑾云站在一起,在昏黄灯光下,他们仿佛天生就该是一对。

顾漫漫感到胸口一阵闷痛,那种被挤压的感觉让她几乎窒息。

“我去一下洗手间。”

她低声对封明舟说道,却发现他正专注地听着林瑾云讲述巴黎的某个艺术展览。

封明舟只是微微点头,目光未曾离开林瑾云的脸庞。

顾漫漫转身离去,步履维艰。

洗手间里的灯光刺眼,顾漫漫扶着冰冷的大理石台面,看着镜中的自己。

她打开水龙头,冰凉的水流过指尖,却浇不灭心中那团燃烧的痛。

隔间门突然打开,两个年轻女人走了进来,显然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顾漫漫。

“你看见林瑾云和封明舟了吗?天啊,他们站在一起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其中一个女人一边补妆一边说道。

“有一年情人节,封总在城中央的广场上摆了九百九十九朵蓝色妖姬,只为等她下课经过那里时看到。”

“林瑾云十九岁生日那天,封总包下整个北极光酒店顶层,将天花板改造成了星空投影,据说是因为林瑾云曾说想看极光。”女人补着唇妆,眼中流露出向往,“后来听朋友说,封明舟竟然为她在北欧买下了一片极光观测点。”

“最疯狂的还是那次,林瑾云提到喜欢某个偏远小镇的一种手工艺品,封明舟当晚就包机飞过去,第二天早上带着那件礼物出现在她面前。”

“啧啧,那才叫爱情。”女人们对视一眼,眼中满是艳羡。

两个女人说笑着离开了洗手间,留下顾漫漫一人站在镜前。

镜中的她妆容精致,红裙如火,可眼中却空洞得可怕。

她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简短的信息:“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发送成功的提示音轻轻响起,却没能引起对面那人半分注意。

顾漫漫等了几分钟,屏幕依然没有亮起。

她苦笑着将手机放回包里,悄然向出口走去。

走出酒店大门时,夜风微凉,顾漫漫披着单薄的礼服站在路边,酒红色的裙摆在风中轻轻摇曳。

她的眉眼在昏暗的光影里显得格外淡,风太冷,她的眼角还是泛了红。


二十分钟后,她站在了一家宠物店前。

“铃铛铃铛”,门口的风铃随着她的推门而轻响。

“顾小姐,您来啦!”店主热情地迎上来,“雪球今天特别乖,知道要回家了。”

店主将一个精致的猫笼递给她:“这两天雪球做了全面体检,各项指标都很好,您放心带回家。”

“谢谢。”

店主笑着摆摆手:

李旭敲响门铃时,封明舟正搂着顾漫漫坐在沙发上。

她懒得起身,他轻拍她的背示意自己去开门。

“封总。”

李旭双手提着几个沉甸甸的购物袋,低头恭敬递给封明舟。

“放这吧。”

封明舟接过袋子,随手放在玄关处的台面上,李旭识趣地点头离开。

他转身关门时,顾漫漫已经走到购物袋前,往里面翻了翻,拿出一盒草莓,顺手扔进嘴里。

“饿了?”

“嗯。”

顾漫漫咽下酸甜的果肉,指尖带着水渍。封明舟接过她手中的盒子,拉过她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吮去指尖的水痕。

袋子里满是新鲜食材。她挑了几样放进冰箱,余光瞟见封明舟已经挽起袖子,站在厨房里忙活起来。

“坐那等着,小说灵感来了没?”

顾漫漫摇摇头,趴在厨房门口的吧台上,托腮望着他利落的背影。

“编辑催得紧不紧?”

“催死了。”她叹口气,“但是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写我呗。”封明舟头也不回,刀在砧板上敲击出清脆声响,“我这么优秀,你从头写到尾都不够。”

顾漫漫坐在餐桌前,望着厨房里的男人,觉得这画面有种奇妙的反差。

那个在商界叱咤风云、谈判桌前雷霆万钧的封氏总裁,此刻穿着简单的家居服,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分明的肌肉,专注地为她准备午餐。

出身显赫的封家大少爷,从小到大都是家里几十名佣人伺候着长大。

他的童年充斥着金碧辉煌的宴会厅、价值连城的玩具和永远不需要动手的特权。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是他的生活常态。

可现在,他却站在厨房里,额前的碎发微微垂落,眉眼认真地调配着调料。

五星大厨都未必比得上他此刻的认真程度。

复明后,封明舟更喜欢两人的独处时光。

他亲自下厨的频率越来越高,从最初笨拙的煎蛋到现在能做出一桌精致的家常菜。

他会根据她的口味调整菜单,记得她爱吃酸甜口味,不喜欢太辣的食物。

封明舟喜欢照顾她的感觉。不是雇佣保姆、请私人厨师那种隔着距离的照顾,而是亲力亲为,看着她因为自己的付出而开心的满足感。

这种感觉,是他在商场上所有成功都给不了的。

饭后她主动收拾碗筷,他却从背后环抱住她。

“去沙发上坐着,我来洗。”

顾漫漫手指沾了点水珠,转身弹在他脸上,趁他愣神的瞬间溜去客厅。

等他收拾完,她已经窝在沙发角落,抱着雪球打盹。窗外阳光斜斜照进来,落在她脸上,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阴影。

封明舟蹑手蹑脚走近,在她身旁坐下。沙发微微下陷,顾漫漫睁开眼,揉了揉睡眼。

“干嘛不去床上睡?”

她打了个哈欠:“等你一起看电影。”

封明舟摸摸她的头,顾漫漫靠在他肩膀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梦话。

两人找了部喜剧片,中间顾漫漫睡着了又醒,醒了又睡。封明舟索性抱着她躺下,沙发太窄,他紧紧搂着她生怕掉下去。

“腰疼不疼?”她迷迷糊糊地问。

“抱你这个小身板,纸片人一样,疼什么。”

顾漫漫眉眼弯起,窝在他怀里更深。电影播到一半,他的手机亮了几次,但他没去接。

“有电话。”她嘟囔着,听见他低低“嗯”了一声。

“不重要。”

她闭上眼睛,电影里的对白成了背景音,她听见影片里男女主角在争吵又和好,封明舟的心跳就在耳边,规律而安稳。

这一刻她只想记住他的温度和气息。

封明舟垂眸,看着怀中人安静入睡的模样,指尖掠过她眼下青黑,轻柔得不舍惊扰她的梦。

雪球围着沙发踱步,最后跳上来,踩着他的腿,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也睡着了。

阳光在沙发上投下金色的光晕,勾勒出相依的两人和一猫的轮廓。

封明舟抬头看了眼窗外,又低下头,在她额头轻轻印下一吻。

顾漫漫睡得昏沉,意识浮在半梦半醒间。

封明舟的怀抱太舒服,温暖得让她睡过了整个下午。

窗外日光已经转成了暖橘色,斜斜照进来,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还靠在封明舟胸口。

他一手搂着她,一手划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雪球趴在沙发扶手上,慵懒地甩着尾巴。

“醒了?”封明舟低头,拇指擦过她眼角。

“几点了?”顾漫漫伸了个懒腰,声音还带着困意。

“六点。”

“啊?我睡这么久?”她猛地坐了起来。

封明舟单手把她的睡乱的头发捋到耳后,嘴角含着笑意:“真睡得开。”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有新消息进来。

封明舟瞄了一眼,忽然按掉了。

“赵阳组了个饭局,你想去吗?”

顾漫漫愣了愣,下意识想问林瑾云去不去。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现在吗?”

“嗯,地方不远,就在国贸那边。”

顾漫漫不太想去,特别是想到可能又会见到林瑾云。但她也不想一个人待在家里胡思乱想。

“行吧。”

“想什么呢,小傻子。”封明舟勾着她下巴,“去换衣服吧,我帮你找。”

他拉着睡眼惺忪的顾漫漫进了卧室,从衣柜里翻出一条墨绿色的连衣裙。

她皱了皱眉:“这条太正式了吧?”

“我喜欢你穿这个。”

封明舟拿着裙子走过来,不容分说地扯住她睡衣下摆。顾漫漫慌忙抓住他的手腕:“别,我自己来。”

“害羞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他半推半就地放开手,去给她接了杯温水。

顾漫漫闭着眼睛咕咚咕咚全喝下去,再睁眼时已经清醒不少。

封明舟取了条毛巾,用温水稍微沾湿,轻轻擦拭她的脸:“别动,脸上还有口水印子呢。”

顾漫漫又羞又窘,气得在他肩膀上拧了一把:“哪有口水印子!你胡说!”

封明舟捉住她的手腕:“好好好,没有,逗你玩的。”

帮她擦完脸,又让她赶紧洗漱。

顾漫漫含着牙膏泡沫含糊不清地问:“去多少人啊?”

封明舟支着卫生间门框,看她洗脸:“几个老朋友,都认识。”

绿裙子衬得顾漫漫肤白如雪,她站在穿衣镜前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抹了点口红。

封明舟从抽屉里拿出一条钻石项链,走到她身后,冰凉的金属贴上她颈项。

顾漫漫摸了摸项链,抬头从镜子里看他:“干嘛突然这么正式?”

“嗯?”封明舟系好项链扣,低头吻了下她后颈,“没什么,就想看你漂亮点。”

封明舟拿起挂在门边的深蓝披肩,轻柔地搭在顾漫漫肩上。

他抚平褶皱,指尖掠过她的肩头。

“夜里降温了。”

“嗯。”顾漫漫略微点头,鼻尖闻到披肩上残留的他的气息。

玄关的落地镜映出两人的身影,一个挺拔,一个娇小,披肩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门,顾漫漫踩着高跟鞋,步伐略微不稳。

封明舟伸手扶住她的臂弯。

车停在楼下,他习惯性地打开车门。

“小心头。”他掌心贴上她的后脑,护着她进入车内。

顾漫漫缩了缩肩膀,车里温度有些低。

封明舟察觉到她的轻颤,侧身对司机道:“把空调温度调高点。”


劳斯莱斯停在国贸附近一栋不起眼的建筑前。

顾漫漫透过车窗打量,外观平平无奇,然而走进大堂,入目便是通透的落地窗和一泓蜿蜒的水景。

水中莲花灯一盏盏亮着,从入口一直铺......

“明舟!”赵阳反应快,伸手就要去拉他。

晚了。

三步并作两步,封明舟冲到那男人面前,一把扯住对方领子。

咔嚓。

骨节断裂的声音。

血液从那人鼻腔喷涌而出,溅在封明舟洁白的衬衫袖口。

封明舟的拳头砸在那人鼻梁上,他扯着对方的领带将人掼在地上,皮鞋碾上那那人的头颅,碾压的力度让指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哪只手碰的?”他声音很轻,却让整个大厅瞬间死寂。

“我封明舟的人,你也敢碰?”

那醉鬼压根没意识到危险,反而挣扎起来:“关你屁事?老子今天就是…”

酒店保安闻讯而至,个个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前封总后封总地道歉。

“封总息怒,我们这就把这醉鬼拖出去。”

几个保安七手八脚地去拉地上的男人。

醉鬼这会儿脑子清醒了点,鼻血顺着嘴角往下淌,他眯着眼睛,终于认出了眼前这位不怒自威的男人。

男人蜷缩在地上哀嚎,鼻涕眼泪糊了满脸:“封、封总,我喝多了,我不是——”

封明舟俯身,用那人昂贵的西装擦了擦手背的血迹:“现在清醒了吗?”

扑通一声,对方直接跪了下来,额头重重磕在大理石地面上。

鲜血从鼻腔滴落,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积成一小滩。

“我错了!封总,我错了!”

那醉鬼不停地道歉求饶,他显然明白自己闯了大祸——得罪封明舟,就意味着他背后整个家族都会遭殃。

四周的宾客不约而同后退半步。

有人认出了跪着的男人——某家上市公司的小开,此刻却像条丧家之犬般抖如筛糠。

“是陈家的儿子吧?”

“陈家完了……”

“上次得罪封家的人,现在还在牢里。”

窃窃私语中,封明舟已经脱下西装外套裹住林瑾云的肩膀。

他揽着她往门口走时,脚步在跪着的男人身边顿了顿:“明天十点,让你父亲带着股权转让书来见我。”

旋转门映出他森冷的侧脸,身后宴会厅亮如白昼,却再没人敢大声说话。

然后才回头看向自己朋友,脸上写满歉意:“抱歉,我先带瑾云离开。”

视线扫过顾漫漫,只短暂停留了不到一秒。

那一秒里,顾漫漫看不出他眼里有任何愧疚或解释。

她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原来心痛到极致时,肉体真的会失去知觉。

封明舟看向赵阳,递过去一个眼神:“漫漫就拜托你送回去了。”

说完,他转身扶着林瑾云离开,背影很快消失在酒店旋转门外。

车子一启动,林瑾云便瘫软在后座靠背上,呼吸还未平复。

“明舟,幸好你及时出现。”

她偷瞄了眼封明舟紧绷的侧脸,小心翼翼往他那边靠了靠。

“要不是你…”

封明舟黑着脸,没有说话。

窗外的霓虹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明暗,照得他轮廓更加锋利。

她突然抓住封明舟的手腕。

他下意识想抽回,却又顿住了。

车厢一时沉默。

林瑾云声音忽然轻了许多:“这些年,我总梦到巴黎那家小咖啡馆。”

封明舟转头看向窗外。

“记得那年夏天吗?你说把拿破仑桥上的落日都买下来送我。”

她注视着封明舟的侧脸,脸上浮现几分伤感。

“我忘不了你。”

封明舟闭了闭眼,声音平静得近乎冷漠:“瑾云,那都过去了。”

他垂眼看向她抓着自己的手,慢慢抽出来。

“我和林氏合作,纯粹是商业联姻。你父亲同意了,我爷爷也点头了。”

林瑾云睫毛颤动:“可是…”

“我现在有漫漫。”

封明舟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

车窗投射出林瑾云倏然僵硬的脸。

她后退一点,摇曳的车灯下看不清表情。

林瑾云听着这句话,眼眸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来,可转瞬间,她眸中又掠过一抹难以捕捉的决然。

她低垂眼帘,将眼底翻涌的万千心绪尽数掩藏。

她并不相信封明舟口中所说的“结束”。

五年的时光,或许对某些人来说足以冲淡一段感情,但她和封明舟之间的羁绊岂会轻易消散。

执念这东西,就像野草,越是被人践踏,越是疯长。

她早就不在乎输赢,她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成了他人生里一段轻飘飘的插曲,而他却成了她命里拔不掉的倒刺。

林瑾云侧头看向封明舟冷峻的侧脸,她知道,封明舟的心墙不会轻易被攻破,但她也有足够的耐心。

感情从来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而是谁更离不开谁的游戏。

她可以输一千次,但只要他回头一次,赢家就会是她。

/

黑色劳斯莱斯停在林府外侧,司机恭敬地拉开车门。

封明舟站在车前,手插西裤口袋里。

雨后的夜晚带着几分凉意,林瑾云轻轻裹紧了身上的外套,眼中却是掩不住的雀跃。

“谢谢你送我回来。”

封明舟只是微微颔首,目光越过她看向远处。

林瑾云缓步向前,她踮起脚尖,嫣红的唇瓣向他贴近。

封明舟侧头,那个吻落在了空气里。

林瑾云的唇边笑容凝固,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封明舟的眼底浮现出一丝复杂,他看着眼前女人,记忆中她的笑容与此刻的失落重叠在一起。

“已经很晚了,你快进去吧。”封明舟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替我向林伯父问好,就说时间太晚,改天再拜访。”

林瑾云抬起头,迎上封明舟冰冷的目光。

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拖得老长,他们的影子在地上重叠了一瞬,又慢慢分离。

林瑾云抱着他的外套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那辆黑色劳斯莱斯发动引擎,缓缓驶离林家大门。

尾灯的红光在夜色中越来越小,直到完全消失不见。


林瑾云脱下外套,丢给迎上来的佣人,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

客厅的灯光柔和,却衬得她眼中的寒意更加刺骨。

一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恭敬地立在一旁,手中捧着一个棕色文件袋。

男人低头将文件袋递上前:“林小姐,这是您要的关于顾漫漫的全部资料。”

林瑾云轻轻点头,示意他退下。

文件袋里的内容被她一页页抽出,铺在茶几上。

顾漫漫的照片,从小到大,从青涩到成熟,整整一排。

她用指尖轻轻拨弄那些照片,眼神如同审视一件不合格的商品。

“原来是个孤儿啊。”

她自言自语,声音里带着几分讥讽。

资料显示,顾漫漫六岁时失去双亲,被送进福利院,直到十八岁才独立生活。

林瑾云翻开下一页,是顾漫漫的求学经历,一路奖学金,靠着优异的成绩和文字才华一步步爬上来。

再往后,就是她和封明舟的相识过程。

林瑾云的手在最后一页停顿了片刻。

“就这样?就这么简单?”她挑眉,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顾漫漫,孤儿出身,家世平平,哪里配得上封家?”

她走到落地窗前,透过雨幕望向远处隐约可见的城市灯火。

那里,封家的大楼矗立在城市最中心的位置。

林瑾云与封氏,从父辈开始就是商业帝国中的两大巨头。

而她自小就被视为未来的封夫人,两家的联姻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那个顾漫漫,不过是明舟失明时期的一个依靠,一个陪伴。

“可笑。”她轻声说,语气中满是嘲讽,“封老爷子怎么可能让一个来路不明的孤儿进封家的门?”

林瑾云回到沙发前,再次审视着那些资料,眼中的轻蔑更甚。

就算封明舟再怎么宠爱那个女人,最终也不过是玩玩而已。

林瑾云嘴角勾起一丝满足的笑容。

她的指尖在照片上划过,最终停在顾漫漫的脸上。

轻轻一用力,照片被她撕成两半。

“顾漫漫,你终究只是个过客。”

/

夜色渐深,街道两旁的霓虹灯在雨后的水洼中折射出迷离的光影。

赵阳的车在街边缓缓停下,转头看向副驾驶座上的顾漫漫,她神情恍惚,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

“到了,雍和公寓。”赵阳轻声提醒,打断了顾漫漫的思绪。

顾漫漫这才如梦初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谢谢。”

赵阳眉头微蹙,声音中带着几分疑惑:“你还住在这里?明舟不是已经把别墅给你了吗?怎么不搬过去住?”

“刚刚接收,还没来得及整理。”

赵阳笑了,眼中流露出真诚的羡慕:“那别墅真不错,明舟花了大心思。当初选地段时,我陪他跑了十几个地方,只为找一个背山面水、朝向完美的位置。”

“设计图改了七八稿,连厨房的操作台高度都是按照你的身高特别定制的。”

赵阳看出了顾漫漫的沉默背后隐藏的情绪,轻声道:“别多想,明舟和林瑾云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明舟一直把瑾云当妹妹看待。明舟对瑾云,更多的是一种责任和保护,不是你想的那样。”

顾漫漫苦笑着摇摇头,她知道赵阳是好意。

“谢谢你送我回来。”顾漫漫推开车门,冰冷的雨丝立刻扑面而来。

她没有打伞,任凭雨水打湿她的长发和衣裳。

“喂,顾漫漫!快拿伞啊!”赵阳在车里冲她嚷嚷,声音夹杂在雨里模糊不清,“你这样淋雨回去感冒了,明舟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她充耳不闻,径直朝公寓门口走去。

雨水从头顶一路渗进心口,也好,让心尖那股无名火稍稍熄灭些。

回到公寓,她机械地关上门,连灯都忘了开,就这样站在黑暗中,任由水珠从发梢滴落,在地板上汇聚成小小的水洼。

浴室的水声响起又停下,她随意裹上睡袍,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

头愈发沉重,身上忽冷忽热,她拖着步子倒在床上,连被子都懒得盖。

早上,顾漫漫已经烧得说不出话,连拿水杯的力气都没有。

意识模糊间,她听钥匙转动的声音。

“漫漫?”

封明舟的手抚摸她滚烫的额头,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你怎么烧成这样?”

顾漫漫微微睁开眼,对上封明舟着急的脸,扯出一个苍白的笑:“你怎么来了?”

封明舟二话不说,一把将她抱起,动作中混杂着愤怒和心疼。

他给她穿上厚外套,掏出手机:“备车,马上。”

/

医院。

封明舟坐在病床边,看着护士为顾漫漫挂上点滴。

输液的过程中,他一直握着她的手,眉头紧锁。

“以后下雨天,不管去哪里,司机都会在门口接你。”他的语气不容反驳。

顾漫漫虚弱地摇摇头,想说什么,却被他轻轻按住。

“别说话,好好休息。”

他的指腹轻轻抚过她的眼角。

这些天里,封明舟几乎寸步不离,亲自熬粥,喂药,细心到给她一瓣一瓣地剥橘子。

夜深人静时,看着他趴在床边睡着的模样,顾漫漫忍不住轻轻抚摸他的黑发。

她知道自己放不下他,她决定再给彼此一点时间。

或许是为了看清真相,或许只是舍不得放手。

第三天,顾漫漫终于退烧出院,回到公寓

/

门铃声响起。

封明舟起身去开门。

赵阳站在门外,手里提着精致的水果篮,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怎么样,嫂子感冒好些了吗?”

他的视线越过封明舟,试图看向屋内的顾漫漫。

“你来做什么?”封明舟声音冰冷。

赵阳愣了一下,笑容有些僵硬:“来看看嫂子啊,她那天淋了雨,我担心——”

“那晚上我本来要送她进门的,是她自己拒绝我下车的。”

赵阳辩解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委屈。

封明舟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就这么让她一个人在雨里走?”

赵阳被噎得说不出话,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水果篮,尴尬地挠挠头。

“明舟,别这样。”顾漫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是我自己要淋雨的。”

封明舟转身:“你怎么起来了?快回去躺着。”

他大步走到她身边,温柔却强势地扶住她的肩膀。

“我已经好多了。”

赵阳站在门口,眼神在两人之间游移。

“这是我买给嫂子水果,给嫂子赔罪。”

他走进屋,将水果篮放在茶几上,不自在地搓了搓手。

封明舟没有理会他,而是扶着顾漫漫重新回到沙发上坐好,动作轻柔地为她盖上毯子。

“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以为送几个水果就能解决问题?”

赵阳缩了缩脖子。

“我错了还不行吗?”他举手投降,“下次我一定把人送到家门口,绝对不让嫂子淋到一滴雨。”

赵阳最终在封明舟的冷眼相对中落荒而逃,临走前还不忘再三叮嘱顾漫漫好好休息。


秋日午后。

顾漫漫坐在沙发上,轻轻抚摸着雪球柔软的毛发,眼睛看着面前收拾行李的封明舟。

“英国的项目需要亲自处理,最快三天,最慢一周就回来。”封明舟将西装叠放入行李箱,抬头看向她,“期间有什么事就联系李旭,我已经吩咐他随时待命。”

顾漫漫点点头,眼底浮现一丝不舍,却又强行压下。

封明舟走到她面前,修长的手指轻轻勾起她的下巴:“这几天好好吃饭,别熬夜,感冒刚好,别再让我担心。”

他俯身在她额头落下轻吻。

送走封明舟后,顾漫漫站在窗前,看着楼下渐行渐远的黑色轿车。

接下来的日子里,顾漫漫把自己完全埋进了工作的海洋。

创作一直是她逃离现实的避风港,但这一次,连文字都成了背叛她的帮凶。

故事的人物在她脑海中挣扎着想要活过来。

男主角的眼神、微笑、皱眉的样子,全都像极了封明舟。

灵感枯竭,截稿日期却步步紧逼。

编辑的邮件一封接一封地涌进她的收件箱,提醒她截稿日期已经延期三次,不能再有任何拖延。

夜深人静时,她常常抱着膝盖坐在窗前,凝视着远处高楼上闪烁的灯光,想象着那个远在英国的男人是否也正望着同一片夜空。

创作的枷锁与情感的重负交织在一起,几乎压垮了她的神经。

唯一的安慰是,工作的疲惫让她在夜里昏昏沉沉地睡去,避免了太多独处时的胡思乱想。

当第五天的太阳升起,她终于勉强完成了最后一幕的修改,将剧本交给了制作人。

制作人对她的稿子赞不绝口。

就在她精疲力竭,几乎要倒在沙发上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许久不见的闺蜜苏雨。

“漫漫,我回国了!今晚必须见面,不接受任何拒绝!”

“喂?漫漫?你还在吗?”

“在,在的。”顾漫漫揉揉太阳穴,“今晚?”

“对,七点,老地方。”苏雨不容置疑地说完就挂了电话。

顾漫漫放下手机,望着桌上堆积的稿纸发呆。她已经有大半年没见过苏雨了,上次见面还是苏雨出国前的饯行宴。

七点整,顾漫漫准时出现在那家僻静的小餐厅。

苏雨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等她,见她进来立刻挥手:“这边!”

刚坐下,苏雨就盯着她上下打量。

“我靠,你这黑眼圈,吓死人了。这两天压根没睡觉吧?”

顾漫漫随手拿起菜单挡住脸:“剧本赶得急,刚交稿。”

“放屁。”苏雨一把拽下菜单,“十几年交情了,谁不知道谁啊?你赶稿的时候精神头最足,现在这状态明显不对劲。”

顾漫漫笑容一僵。

“到底咋了?封明舟那边出问题了?”

这句话戳中了痛处,顾漫漫没绷住,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真让我猜中了?”苏雨顿时火了,“那王八蛋又干啥了?”

服务员这时候过来点餐,顾漫漫低头擦了擦眼角。

等人走后,苏雨探过身子,压低声音:“别憋着,说出来。”

顾漫漫深吸口气,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从头讲了一遍。

苏雨气得直接站起来:“狗东西!老娘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周围几桌客人都望过来,顾漫漫连忙拉她坐下:“别这样,小点声。”

“还替他遮掩?”苏雨眼睛都红了,“这五年你付出多少心血,他转头就想娶别人?他凭什么?”

顾漫漫低着头不说话,泪水啪嗒啪嗒掉在桌布上。

“你打算怎么办?”苏雨问。

顾漫漫摇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个屁!”苏雨拍桌子,“你必须找他问清楚。当面摊牌,看他怎么解释。”

“可是……”

“没有可是!”苏雨打断她,“要么摊牌问清楚,要么就趁早分手,别再浪费时间了。五年了,你就当为自己争取一把。”

顾漫漫沉默半晌,点点头。

/

封明舟比预计提前了两天从英国返回,商务舱的疲惫被他抛在脑后,只想给顾漫漫一个惊喜。

他站在公寓门前,心情竟有几分雀跃。

门开的瞬间,预想中的温暖拥抱与惊喜笑脸并未出现。

雪球慵懒地趴在猫窝里,听到动静抬头望了一眼,又懒懒地趴了回去。

“漫漫?”

回应他的只有雪球“喵”了几声。

雪球默默走过来,蹭了蹭他的裤腿,又挪到猫食盆旁,用爪子拨弄着几乎空空如也的盆子。

封明舟拿起手机拨通了顾漫漫的号码。

电话那头却传来苏雨的声音:“封总,你家漫漫喝醉了,快来接人。”

“她在哪喝成这样?”封明舟眉头皱紧,声音透着焦虑。

“我发定位过去,你赶紧的吧,我一个人扶不动她。”

挂断电话,封明舟匆匆出门。

餐厅包厢内,苏雨正扶着歪在椅子上的顾漫漫。

封明舟推门进来。

顾漫漫脸上泛着醉酒的红晕,睫毛上还挂着泪痕,整个人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委屈。

封明舟心头钝痛,伸手触碰她滚烫的脸颊。她发烫的额头让他想起上周的感冒,眉头不自觉地皱得更紧。

“怎么喝这么多?”

封明舟眼神一沉,弯腰将顾漫漫打横抱起。

“谢谢你照顾她,我带她回去。”

封明舟抱着顾漫漫离开餐厅,将她安置在车后座。

车子平稳行驶在夜色中,顾漫漫断断续续地呓语,嘴里念叨着什么,却让人听不真切。

他俯身将她搂进怀里。

“喝这么多做什么,傻瓜。”

回到顾漫漫的公寓。

他将她放在卧室的大床上,触碰到她被酒水浸湿的衣襟,不由皱眉。

“别碰我…” 顾漫漫半睁着眼,声音含糊不清,却执拗地推开他的手。

封明舟被她的反应逗笑了,俯身轻嗅,淡淡的酒香混合着她身上特有的幽香。

他看着怀中的顾漫漫,心头涌起一阵怜惜。

酒精染红了她的脸庞,平日里的警惕和冷淡荡然无存,反而多了几分稚气与无辜。

“乖,衣服湿了,换了再睡。”

醉酒的顾漫漫虽然有些抗拒,但没了平日的警觉,更像是撒娇般的推拒,很快便安静下来。

封明舟轻叹一声,俯身将她抱起,让她靠在自己怀中,一边轻声哄着,一边为她更换干净衣物。

衣服换好后,封明舟又拿来温热的毛巾,细致地为她擦拭。

他起身走向厨房,很快端回一碗温热的解酒汤,他一手托着她的后背,一手将解酒汤送到她唇边。

“漫漫,乖,喝点解酒汤。”

他的声音极尽温柔,与平日商场上的决断冷厉判若两人。

顾漫漫在迷糊中听话地张开嘴,小口小口地喝下那碗解酒汤,偶尔有几滴液体顺着她的嘴角滑落。

封明舟用指腹轻轻拭去那些痕迹,眼中满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情。

放下空碗,他躺在顾漫漫身侧,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她身上淡淡的酒香和独有的体香交织在一起,萦绕在他的鼻尖,让他感到一种奇异的安定。

窗外树影摇曳,星光点点,室内安静得只剩下两人交织的呼吸声。


顾漫漫缓缓睁开双眼,她伸手挡住刺眼的光线,头痛欲裂。

她试着回忆昨晚发生了什么,只剩下模糊的片段——苏雨的劝告、一杯接一杯的酒、还有那个萦绕在耳畔的电话铃声。

“明舟……”她喃喃自语,突然记起自己好像是被他从餐厅带回来的。

强撑着坐起身,顾漫漫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睡衣不是昨天出门时穿的那件,显然是有人为她换过。

她的脸颊不由自主地泛起红晕,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封明舟的身影。

雪球轻巧地跳上床,蹭了蹭她的手背。

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卧室,客厅里依旧空无一人,只有餐桌上整齐摆放着早餐和一张纸条。

顾漫漫走近餐桌,看到精心准备的早餐——一碗小米粥,一盘切得整齐的水果,还有几片烤得恰到好处的全麦面包。

粥碗旁边,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

她伸手拿起纸条,是封明舟那一贯干净利落的笔迹:“早上有急事处理,先走了。粥在保温盒里,醒了记得趁热吃,别饿着。药在餐桌上,按时吃。有事给我打电话。”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顾漫漫接起电话,是她的编辑王姐。

“漫漫!好消息!你的《归途》要拍电视剧了,投资方很大手笔,今天下午就要开启动仪式,你一定要来啊!”王姐兴奋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顾漫漫一愣,这个消息太突然了,她下意识想要分享给封明舟。

她拨通了封明舟的电话,却只听到占线的忙音。

一次,两次,三次…

她放下电话,眼前浮现出那天酒会上,封明舟毫不犹豫转身离去的背影,他西装笔挺的背影,他扶着林瑾云的手…

放弃再次拨打的念头,顾漫漫走向衣柜,打算找件得体的衣服参加下午的活动。

衣柜门一打开,她愣住了。

里面挂着几套从未见过的衣服,每一件都精致得让人惊叹,标签上赫然是国际知名设计师的名字。

顾漫漫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面料,柔软,高级,每一件都恰好符合她的风格与尺寸。

下午三点,《归途》电视剧启动仪式在帝王酒店顶层举行。

顾漫漫选了衣柜里最简单的一套米色套装,淡雅却不失优雅。

她站在宴会厅入口,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挤出一个职业性的微笑。

“漫漫!”王姐远远地朝她招手,眼中满是兴奋,“快来,我给你介绍投资方。”

顾漫漫缓步走过去。

“这是我们的原著作者顾漫漫女士。”王姐热情地介绍着。

顾漫漫顺着王姐的目光望去。

林瑾云一袭墨蓝色晚礼服,优雅地站在投资方代表的位置上,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

“久仰大名,顾小姐的文笔真是令人惊艳。”林瑾云伸出修长的手,语气中带着一丝高高在上的赞许。

顾漫漫机械地握住那只手。

“感谢林小姐对我作品的认可。”她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林瑾云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不必客气,这个项目很有潜力,我很期待它的成功。”

闪光灯突然亮起,照得顾漫漫睁不开眼。

“两位请看镜头,再靠近一点。”摄影师热情地指挥着。

顾漫漫被迫与林瑾云并肩而立。

“听说顾小姐是从孤儿院长大的?”林瑾云在镁光灯的掩护下,低声说道,“能写出这样的作品,真是不容易。”

顾漫漫的笑容僵在脸上。

“您过奖了。”她竭力保持声音的平稳。

林瑾云微微一笑:“听说明舟很照顾你,他向来善解人意,尤其对需要帮助的人。”

宴会的主持人宣布启动仪式正式开始,顾漫漫终于找到机会离开林瑾云身边。

她拿起一杯香槟,躲到角落喘息,却发现手机屏幕上有三个未接来电,都来自封明舟。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回拨。

顾漫漫拢了拢披肩,站在宴会厅的角落。

在这个金碷玉砌的空间里,她成了一抹无法融入的暗色。

水晶灯投下的光线太亮,将所有人的表情照得一清二楚。

十步开外,林瑾云被一圈人包围着,笑声清脆悦耳。

她谈吐从容,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上流社会特有的优雅。

林瑾云微微低头,谦虚地接受着众人的赞美,神态恰到好处,既不显得骄傲,又不过分谦卑。

顾漫漫握紧了手中的酒杯。

她忽然察觉到,自己和林瑾云的差别不仅仅是出身、家世,更是骨子里的东西——那种从小在优渥环境里长大的人特有的气质,那种刻在DNA里的自信与从容。

这些东西,是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无法学来的。

曾几何时,她还天真地以为爱情是平等的。

只要两个人相爱,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现在她终于懂了,为什么那些商界大佬看到她时,眼神里总带着看金丝雀的玩味。

她望着远处的林瑾云。

那个女人举起酒杯,与一位年长的女士轻轻碰杯,牙贝白的笑容完美无缺。

这才是门当户对。这才是所有人眼中的天作之合。

不是她,永远不会是她。

侍者端着托盘从身边经过,她下意识地往墙边靠了靠,生怕弄脏了谁的衣服。

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让她更加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格格不入。

这些年,她以为自己已经进步了很多。

她学会了品鉴红酒,学会了分辨不同的刀叉用途,学会了如何在社交场合应对各种尴尬。

但这些努力在林瑾云面前显得那么可笑,那么徒劳。

顾漫漫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它们有些粗糙,指甲修剪得朴素整齐,没有任何装饰。

这是贫民窟里长大的孤儿的手,是拼尽全力想要往上爬却始终带着泥土气息的手。

她本该有自知之明的。


离开启动仪式,顾漫漫踏进昏暗的电梯,轻轻呼出一口气。

手机再度震动。

封明舟。

她划开接听键。

他的声音浑厚温柔从听筒传来,宛若往常。

“漫漫,仪式顺利吗?”

“嗯。”

“怎么不回电话?”他问道,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特殊情绪。

“室内太吵了。”

“我在楼下等你。”

下到一楼,顾漫漫看见那辆熟悉的黑色劳斯莱斯停在酒店门口。封明舟倚在车门旁,西装笔挺,眉眼温柔。

他为她拉开车门:“累了吧?带你去个地方放松。”

顾漫漫不太想去,但她向来不会拒绝封明舟。于是默默坐进车里。

劳斯莱斯逐渐远离市区灯火,驶向江郊。

车驶入一条山间小道,两旁古木参天。

道路尽头,传统中式建筑群掩映在翠竹间,朱红色飞檐在暮色中格外醒目。

江家山庄依山而建,一步一景。

传统木制结构与现代奢华设计完美融合,古朴中透着精致。

封明舟停好车,山庄管家立刻迎上前来。

“封先生,顾小姐,欢迎光临。”管家躬身行礼,“江少已在望月阁恭候多时。”

管家领着两人穿过青石小径,沿途可见奇石怪树,还有龙形喷泉和朱红亭阁

走廊尽头是宽阔的露天阳台,几位熟悉的面孔正围坐在茶几旁谈笑。

赵阳,江少等人携着女伴,还有——林瑾云。

林瑾云身着浅色旗袍,姿态优雅,一转头,便朝他们浅笑。

“明舟,你终于来了。”

赵阳起身,熱情地招呼道:“漫漫嫂子也来啦!快坐,我们刚点完菜。”

封明舟朝大家点点头,自然地引导顾漫漫入座,位置恰好在林瑾云斜对面。

赵阳打破尴尬:“听说这里新开了私汤,据说泡完皮肤能嫩三岁!今晚必须试试。”

江少打趣道:“你那糙皮,泡一年也白搭。”

众人哄笑。

晚餐在半露天的竹亭进行。

清风徐来,摇曳的烛光映照每个人的表情。

顾漫漫食不知味,全程心不在焉。

用完餐,他们去了“映月”区的温泉。男女汤池只隔了一道青竹屏风。

顾漫漫选了最远的角落,泡在水里,闭上眼睛不想说话。

林瑾云离她不远,水面刚好没过锁骨。

“今天的投资方案商讨得很顺利。”林瑾云先开口。

“谢谢。”顾漫漫不想多聊。

林瑾云慢慢地把玩着水中的花瓣:“顾小姐的作品确实打动了我。”

“尤其是女主角,为爱牺牲一切,却从未被真正重视。”林瑾云直视她,“写得太真实了。”

“也许你比我更理解这种感受。”顾漫漫不甘示弱。

林瑾云笑了:“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你很勇敢——你们这种人,总是充满希望,即使前路艰难。”

“明舟很珍视你,但他终究是封家人。有些路,不是爱就能走通的。”

顾漫漫坐在水里,泉水的热气熏得她呼吸困难。

周围蒸腾的雾气让她看不清林瑾云表情。

她听到自己平静的声音:“林小姐是在警告我吗?”

林瑾云摇头:“只是实话实说。”

“明舟确实很好。”林瑾云望向竹屏风,声音轻柔却清晰,“可惜,永远无法满足所有人的期望。”

顾漫漫抿紧了嘴角,不再说话。

水汽蒸腾,让呼吸变得沉重。

耳边传来别的女人的说笑声,那声音模糊又遥远,与她毫不相干。

她在这帮贵妇圈子里像个笑话,硬撑着体面,却早已被看穿。

这水是馥郁的,据说加了名贵的草药和花瓣,能滋养肌肤。

可顾漫漫只觉得自己被困在这池水里,像被煮的青蛙。

退出又没有退路,待着又浑身不对劲。

从对面传来水声,估计是林瑾云起身了。

顾漫漫却不敢睁眼确认,怕自己脸上的表情会暴露太多软弱。

泡完温泉,众人聚在山庄的后花园。

烛光映照下,餐桌上摆放着各色精致的甜点。月光洒在湖面上,泛起银色的涟漪。

赵阳挥手招呼服务员:“来来来,把最好的甜点都上一遍!”

服务员端上一个三层的蛋糕架,上面摆满了各色精致甜点。

顾漫漫坐在角落,默默观察着众人。

她的头发还湿漉漉的,温泉过后,脸颊泛着红晕。

林瑾云让服务员取过一块蛋糕,慢条斯理地吃完,擦了擦嘴角。

十分钟后,她的脸色突然变了。

白皙的脖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红斑,迅速蔓延至脸颊。

“瑾云?你怎么了?”江少太太惊呼。

林瑾云的呼吸变得急促,手掌不自觉抓挠着脖子上的红疹。

封明舟猛地站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过敏了?”

林瑾云哑着嗓子:“有点、痒…”

封明舟朝赵阳吼道,“叫医生!立刻!”

封明舟揽住林瑾云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拎起桌上的水杯。

“还能喝水吗?”

林瑾云微弱点头,封明舟便小心扶着她的后颈,让她慢慢喝了几口。

“什么过敏源?”封明舟急切地问。

赵阳抓起那个盘子,闻了闻:“妈的,芒果!她不能吃芒果的!”

江少跑回来:“别急,庄里有医生,马上到。”

封明舟的脸阴沉得可怕:“谁让上芒果蛋糕的?”

全场鸦雀无声。

林瑾云捂着喉咙咳嗽起来,脸色因为缺氧变得通红。

医生赶来,边走边打开急救箱:“封先生,让病人平躺,我需要注射肾上腺素。”

林瑾云被安置在长椅上,医生熟练地注射了针剂。

几分钟后,她的呼吸逐渐平稳,但脸上的红疹依然触目惊心。

封明舟掏出自己的手帕,动作轻柔地擦去她额角的汗珠。

赵阳过来拍拍封明舟的肩膀:“没大碍,别这么吓人。瑾云这毛病二十年了,哪次不是虚惊一场?”

顾漫漫站在原地,双脚如灌铅般沉重。

十分钟后,顾漫漫走进女宾休息室的洗手间,她冷水洗了把脸,抬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双眼通红,脸上还留着温泉蒸腾的热气。

卫生间的门突然开了。

林瑾云走了进来,脸色苍白但神情平静。

红疹已经消退了许多,只剩下颈部还有些痕迹。

林瑾云走到镜子前,掏出口红补妆,对着镜子笑了:“明舟让我躺着,我说要来洗手间。”

“你以为我怎么会不知道那蛋糕里有芒果呢?”林瑾云靠近她,声音低沉,“二十多年的过敏史,我现在闻到一点芒果味都能分辨出来。”

顾漫漫向后退了一步:“你是故意的?”

“当然。”林瑾云脸上挂着胜利的微笑,“看到了吗?明舟有多紧张我?”

她轻轻整理着衣领,遮住脖子上残留的红斑:“顾小姐,你和我之间的差距不仅仅是金钱和地位。”

“还有青梅竹马的情分,二十年的羁绊,这些是你永远赶不上的。”

然后径直走出洗手间,留下顾漫漫一人呆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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