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温宁温宁依的其他类型小说《被关三年,出院后真千金虐哭全家温宁温宁依》,由网络作家“姜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股股锥心的刺痛感自肩膀蔓延全身。好像护工硬生生卸掉她的肩膀,掐着她的脖子推往电击台……温宁伏在地上,躬起的脊背抑制不住的颤抖。周清宴看到她这幅样子,就想起露台的糟心事,居高临下睨着她,“温宁,你还装上瘾了,我刚刚压根没使多大力,你可别想再栽赃……”话没说完,就被一声暴怒低呵声打断,“闭嘴,快去叫医生!”一双猩红黑眸死死盯着他,冰冷暴虐,戾气仿佛凝为实质。饶是向来嚣张跋扈的周家二少也被这一眼逼的闭上嘴,下意识拿出手机联系医生。眼角余光留意到周清鹤残疾枯瘦的双腿跪在地板,颤抖而珍视的将女孩抱入怀中。搞得好像他欺负这兄妹俩似的,待会儿等医生来了,看温宁还怎么装!周清宴反倒期待起来了,但没想到跟着陈医生一起来的还有周家其他人。“妈,大哥,...
《被关三年,出院后真千金虐哭全家温宁温宁依》精彩片段
一股股锥心的刺痛感自肩膀蔓延全身。
好像护工硬生生卸掉她的肩膀,掐着她的脖子推往电击台……
温宁伏在地上,躬起的脊背抑制不住的颤抖。
周清宴看到她这幅样子,就想起露台的糟心事,居高临下睨着她,“温宁,你还装上瘾了,我刚刚压根没使多大力,你可别想再栽赃……”
话没说完,就被一声暴怒低呵声打断,“闭嘴,快去叫医生!”
一双猩红黑眸死死盯着他,冰冷暴虐,戾气仿佛凝为实质。
饶是向来嚣张跋扈的周家二少也被这一眼逼的闭上嘴,下意识拿出手机联系医生。
眼角余光留意到周清鹤残疾枯瘦的双腿跪在地板,颤抖而珍视的将女孩抱入怀中。
搞得好像他欺负这兄妹俩似的,待会儿等医生来了,看温宁还怎么装!
周清宴反倒期待起来了,但没想到跟着陈医生一起来的还有周家其他人。
“妈,大哥,雅雅绪风,你们怎么都来了?”
“听陈医生说宁宁受伤了,老二,你又欺负宁宁了?”林婉怡说到一半,又拍了拍怀里的小家伙,“哎呀,妮妮乖,别乱动。”
林婉怡怀里抱着的小博美不老实汪汪叫了两声,漆黑纯净的大眼睛欢欣渴望的看着不远处的女孩。
周清宴本就窝了一肚子气,听见这话更是心塞,阴阳怪气道,“有老三护着她,我哪儿敢啊?”
周清鹤没理他,温润清淡的嗓音略有几分急切,“陈医生,宁宁整条手臂都肿了。”
陈医生连忙提着医药箱走过去,手指一触摸到那截儿肿胀手臂就愣住了,这……
周清宴挑了挑眉,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哼笑着开口。
“温宁以前就爱装模作样,一点小事装的天塌似的,陈医生,你有话直说,我们都了解她是啥人,不用替她遮掩。”
“不是小事,宁宁小姐手臂脱臼了。”陈医生简短回答。
周清宴张了张嘴,“她就轻轻摔了一下,怎么可能脱臼?”
陈医生没回答,而是低声道,“宁宁小姐,你先忍着点,可能会很疼。”
温宁苍白的脸上扯起一抹笑,“没事,我都习惯了。”
到底是习惯手腕习惯性脱臼,还是习惯周家人的怀疑针对?
陈医生轻叹口气,没多说什么,按着温宁的手腕给她正骨。
随着咔嚓一声响,温宁的脸色又苍白几分,陈医生快速拿纱布做简单固定。
直到这时,陈医生才有空回答周清宴的疑惑。
“对一般人而言,轻轻摔一下确实不会导致手肘脱臼,但宁宁小姐的肘关节多次脱臼,关节囊、韧带等组织结构的损伤,稳定性遭到严重破坏,轻微触碰都可能再次导致脱臼。”
周清宴下意识向后藏起自己推人的手,眼底心虚一闪而过。
林婉怡担忧的红了眼,“好生生的,手臂怎么落下那么严重的伤?”
林婉怡第一反应就是在山里当童养媳,或者孤儿院时挨的打。
但转念一想又不对,温宁回周家的那一年时间,手臂也没脱臼过。
林婉怡心中突然浮现一个可怕的猜想,难道是……
“疗养院的人打的?”周清鹤声音嘶哑的问道。
卸掉肩膀,虎口扎针,电击太阳穴……一幕幕痛苦回忆瞬间侵袭她的脑海,温宁身体抑制不住颤抖。
周清鹤担忧不已,“宁宁!”
林婉怡怀中的小博美也一个飞跃,灵巧的跳到温宁身边,白白绒绒的身子围着她轻蹭。
其他人也都目露担心,周雅雅好奇的小声嘀咕,“那可是A市最好的疗养院啊,爸妈每月缴纳数十万疗养费,怎么可能会打人呀。”
周清宴瞬间不慌了,冷哼一声,“那么多权贵子弟都去疗养院治疗过,出院后都脱胎换骨,积极上进,只有温宁死性不改。”
周清宴损温宁一通不算完,他还记恨着周清鹤瞪他那一眼。
“老三,我看你不止你腿瘸,脑子也瘸了,温宁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原本低垂着眼眸的温宁却是猛的一下抬起头。
周家人对她再多恶意,她都可以不在乎,因为三年地狱般的折磨,早就没了任何期待,也从未指望过他们会心疼。
但为什么拿双腿残疾侮辱她哥哥?
温宁撩起眼皮,看着面前的周家人终于缓缓开口。
“手肘脱臼是疗养院护工硬生生掰折的。”
“入院第一天,他们压着我上电击台,电流好像根针在肉里翻来覆去的搅弄,我受不了开始挣扎,护工怕我逃下电击台,就掰折了我的手臂。”
“从那之后,每次上电击台,都会先把肘关节掰折,防止我的挣扎,这三年,手臂被掰折上百次,肘关节习惯性脱臼。”
温宁说这些时,脸上表情一直很平静,就好像在说今天吃了那样寻常、麻木。
可听的人却心如刀割,林婉怡心疼的想要捧起温宁的手,可又怕碰疼她,“怎么会这样,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你?”
林婉怡眼角的泪珠一滴滴滑落在她的手背,激起一片冰凉。
她垂着眸看着这一幕,心底没感到一丝温情,只是觉得好笑。
那些苦,不正是周家逼着她受的吗?
周清鹤离温宁最近,看到她的手背苍白无血,唯有虎口处泛着淡淡青紫,隐隐的,似乎能看到残留下来的针眼。
积压在心底的暴怒仿若洪水决堤般狂而出,温润儒雅的面庞浸满寒霜冷意。
他抬眸,盯向周雅雅,“现在,你满意了?”
蓦地对上男人冰冷猩红的眼眸,周雅雅心虚的后退一步。
她万万没想到向来隐忍的周清鹤这次会那么直白。
早在她刚进周家不久,痛失爱女的周家人都把她当小公主疼,恨不得把心都捧给她,唯独周清鹤不搭理她。
那时她还做低伏小讨好过周清鹤一阵,但都没什么用,他嘴里还整天念叨着什么她不是妹妹,要真正的妹妹回来,简直烦死人。
不过好在,她很快发现周清鹤就是个病秧子,既不能文也不能武,是最没用的儿子。
她又提议山边空气新鲜利于养病,就把周清鹤从主宅大楼赶到边缘小楼里。
原以为周清鹤会老实点不再碍她的眼,现在看来,还是一如既往地讨人厌!
周雅雅眼睛眯了眯,委屈可怜的开口,“三哥,你在说什么啊,看到姐姐受那么重的伤我心疼她还来不及。”
周清宴立马挺身而出,“老三,我知道你心疼温宁,但要不是她自己做错事还死不悔改,会把她送疗养院吗?这都是她自找的!”
林婉怡转头训斥,“老二,你在说什么混账话。”
周清宴此刻好像个保护公主的骑士,“妈,温宁从小说谎成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嘴巴一张,说疗养院虐待就虐待了?我看不如让大哥电话打给疗养院问问!”
周清鹤看着他们,眉眼间染上一层化不开的阴霾,随即开口道,“宁宁,你别说话,我来说。”
但看着周家这群人气势汹汹的模样,温宁就知道肯定是冲着自己来的。
而且,既然她敢当众说出那番话,心里也早已做好了应对策略。
只是,唯一让她意外的是,周东海向来最讲究一个脸面,这一回竟然等不及回家,在外面就发作了。
温宁推着周清鹤的轮椅继续往前,小声道,“没关系的,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话音刚落,周清宴不满的冷哼声响起,“你们俩还知道出来!”
周清鹤率先说道,“早就给你们发过信息了,你们先走。”
林婉怡赶紧道,“是啊,鹤儿确实给我说了,不过妈妈想着一家人当然要一起回去了。”
夜幕降临,周东海冷峻刚毅的侧脸蒙上一层阴影,有些辨不清神色。
他突然沉声问道,“你老师没跟你一起?”
顾老师?
温宁微微皱眉,谨慎回道,“老师有事,早就走了。”
说完,周东海哦了一声,干脆利落的转身上车,“行了,都回家。”
周东海一发话,其他人也纷纷上车。
只是这回,不管是周雅雅还是林婉怡,都没再跟他们上同一辆车。
此时,开在最前头的那辆黑色迈巴赫上。
周东海沉声问,“查到了吗?”
周清辞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上面显示着彭泽宇的大头照,还有他的个人简介。
“彭泽宇是京城彭家的私生子,虽说刚出生就被接到彭家养,但一直不受重视,现在也是一个只会花天酒地的二世祖,并没接触彭家的任何生意。”
“至于顾泊衍.......”
周东海转过头,那双鹰眸盯着他,“怎么?”
周清辞抬手揉了揉酸疼的山根,有些疲倦的道,“查不到,京城倒是有个顾家,是四大豪门之首,但并没在其中查到这个名字。”
按理说,网络时代,但凡有点名气的人都会在上面留下痕迹。
若是一点都查不到,要么来头极大,要么无人在意。
只是想到周雅雅所说的vip票,周东海心里还是存疑,“绪风那里怎么说?”
“他只说顾泊衍是他的表叔,刚从国外留学回来,这次来A城,是来养病的,这次来给温宁当补课老师,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
周东海略一沉默,“......”
单说他来当温宁的补课老师这一点,确实不像那些个真正顶级的豪门公子哥做出来的事。
所以,还是他们想多了吗?
回到周家大宅,周清鹤温宁两人原打算直接回他们的别墅,但周东海却发话让他们留在主宅吃晚饭。
温宁虽然更想赶紧回去学习。
但身处周家,她暂时还反抗不了周东海。
不过原以为这顿晚饭就是场鸿门宴,但令人意外的是,这还真就是一场普通的晚饭。
甚至,周东海还关心地问起她的成绩,得知她考五百多分之后,还难得夸了她几句。
但面对这个夸奖,温宁丝毫不觉得开心,反而觉得怪异,周东海到底想干什么?
此时,周雅雅看着这一幕嫉妒疯了。
因为下午摩天轮的事,她就很烦,原以为回家之后,周东海会教训温宁。
没想到,非但没教训她,还关心了她两句。
周雅雅的警惕心立马升到最高。
吃过饭后。
周清鹤和温宁一起散步回去。
路上聊起周东海的反常。
周清鹤思索着说道,“爸他是一个再典型不过的商人。”
温宁思索着商人这两个字,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形容词就是唯利是图。
随即立马反应过来,“他看中了顾老师?”
周清鹤莞尔一笑,“我妹妹就是聪明。”
温宁:“.......”
“不过说看中并不准确,他应该没查到顾泊衍的底细,不然今晚就不只是关心你的学习那么简单了。”
温宁仔细想想也有道理。
难道顾老师背后真有什么隐藏的大身份?
但转念又一想,她仅仅是顾老师的学生而已,顾老师的真实身份和她并无太多关系。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温宁便又专注于学习。
今天白天玩了一天,晚上要多努力点才行。
第二天中午。
顾泊衍和温宁结束上午的授课,刚出门准备去吃午饭,就看到周清鹤满脸不爽地等着他们。
温宁关心道,“哥哥,怎么了?”
周清鹤说道,“爸说让我们去主宅吃午饭,林管家正在楼下等我们。”
林管家是周家的大管家,跟在周东海身边几十年了,可以说得上是周东海最信任的人之一。
而这一次,让林管家特意跑一趟来这边请他们,就是必须去的意思。
温宁也有些不高兴。
不知何时,林管家已经笑眯眯地迎上前了。
“三少,小姐,家主那边估计都等急了,我们快过去吧,咦,原来顾老师也在,一起过去用午餐吧。。”
顾泊衍眼眸微动,“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林管家礼貌微笑,“这边请。”
走在后面,温宁歉意地道,“顾老师,对不起,都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顾泊衍微微抬了下眉,“这算哪门子的麻烦,温同学,别想那么多,好好学你的习。”
温宁眨眨眼睛看着他,莫名心安。
到了主宅餐厅。
周清鹤跟众人打了招呼,找到座位坐下,让人诧异的是,今晚沈绪风也在,正坐在周雅雅的身边。
他看到顾泊衍率先叫了声,“表叔。”
周东海坐在主位,笑呵呵的道,“绪风啊,这回请了你的表叔来帮忙给宁宁补课,这事,你也没早说,可是害我们怠慢了哦。”
沈绪风尴尬地笑了笑,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周东海又微微抬了下杯子说道,“顾少,我为之前的大意敬你一杯。”
顾泊衍端起手边的水杯,微微抬起。
“周先生不必如此。”
“此时此刻,我的身份就仅仅是温宁的老师而已。”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而且还堵得周东海无话可说。
他原想,借着今天的机会,亲自打探一下顾泊衍的深浅。
但没想到,话题才刚刚开始,就被顾泊衍给噎了回去。
因为此时,他都说了,在周家,他就只是温宁的老师,至于沈绪风的表叔,又或者京城豪门顾家的什么人,都跟这些没有关系。
周东海眼底闪过一丝狠厉的阴沉,但随即又很快烟消云散,“顾老师说的是,那就作为感谢你这段时间对小女的教诲。”
顾泊衍唇角微勾,“好说,毕竟收了周家的高额补课费,对待温小姐的学习,自然会多费心。”
林婉怡见状,赶紧出声打圆场道,“好了,都别多说了,菜都凉了,赶紧吃饭吧。”
周雅雅立马给林婉怡夹了一块鱼,又给周东海夹了一块肉。
周东海满脸笑容的夸奖她说道,“雅雅真懂事。”
周雅雅害羞的笑笑,此时一回头,看到自己的碟子里摆放了一个刚刚剥好的虾。
“谢谢绪风哥哥。”
说着,眼神往温宁的方向看。
但又一次令他们失望的是,温宁正在低着头认真吃饭,一口肉,一口菜,吃得头也不抬,全然没有关注饭桌。
周雅雅眼底闪过一丝阴霾,不过想到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情,心底又生出一股得意。
很快,就在饭局接近尾声的时候。
温宁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正在一边喝汤,一边在心里默背文言文。
忽然间,听到空气中炸开她的名字。
周清宴直接把温宁拖到无人的露台。
“你逃回来干什么?”周清宴压低声音,气急败坏道,“雅雅生日,你穿成这样,是故意要给我们难堪?呵呵,服务员!要不是我把你拉走,周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温宁揉了揉发红的手腕,看着她的二哥,眼神冷淡。
“周大少接我回来的,逃回来,我做不到。”
周清宴愣了一下,随后恼怒道:“大哥自作主张干什么?”
说完,又挑剔地从头到脚看了看温宁。
“接你回来又怎么样?垃圾就该好好躲着不见人,你跑到宴会场地,难道是想抢雅雅的风头?现在就给我滚出去!周家不欢迎你!”
温宁看着对方与自己有些神似的狰狞面孔,思绪飘到了四年前。
那时候,她刚被找回来,还处在被所有人心疼的状态——除了周清宴。
他是那个从头到尾,都不曾欢迎过她的周家人。
从进门第一天起,他就对她横眉冷对。
最开始,温宁被这种态度弄得有些惶恐,讨好过周清宴一阵。
可她对周清宴越讨好,周清宴对她越是恶劣。
温宁用第一个月的零花钱,给每个家庭成员买了一份小礼物。
当她送给周清宴时,周清宴不肯要,推搡间,周清宴失手,把她推下了楼梯。
“你以为做个哈巴儿狗,就能让我接受你?告诉你!我的妹妹只有周雅雅!你不过……不过……”
不过了半天,也没说清楚,她到底不过什么?
在家人的指责下,周清宴梗着脖子,红着眼怒吼:“滚!周家不欢迎你!”
说完,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温宁实在不明白。
后来,周清辞告诉她,原来三岁被拐那年,是因为周清宴吵着闹着要拉她去游乐园,还因为玩闹出汗,把绣着“boy”的毛线帽塞给了安静的温宁戴。
警察分析,没有把两人都拐走,应该是拐子人手不足,而选择温宁,可能以为她是男孩,一般来讲,男孩比女孩更能卖出价钱。
周清辞要温宁体谅一下周清宴。案发后,周清宴做了好几天噩梦,天天哭醒,周母也因为失去孩子伤心欲绝,对周清宴没有好脸色。
直到周父从外面领养了周雅雅,家里的情况才好起来。
虽然不懂为什么受伤的是她,需要体谅的也是她。
不过那时的她为了家庭和睦,即使摔骨折,还是继续对周清宴示好,然后一次又一次地被周清宴辱骂。
但这一次,温宁不想再体谅了。
她抬起头,“周清宴,你的心是黑色的吗?”
周清宴愣了一下,对上女孩平静无波的双眸,莫名心慌恼怒,“你胡说什么!”
“因为你,我被拐子拐走了。”温宁看着他道。
周清宴张着嘴,喉咙却像是被一双大手死死攥住,发不出一丝声音。
“我被卖到了山里,因为年纪太小,只好先当童养媳,我没有书读,每天天不亮就要干活,做不好,就是一顿打骂。他们一直说,等我来月经了,就可以生孩子了。”
“我每天都在祈求,求求不要来,不要来。”
“后来,警察先来了,带走了整个村里被拐卖的妇女。我因为被拐时太小,没有一点记忆,暂时找不到父母,只好进了孤儿院。”
“周清宴,你去孤儿院看过吗?知道那里是什么生活吗?我因为到了十岁,要一边干活,一边带更小的孤儿,还要一边学习,在学校,孤儿,是最容易被霸凌的。”
“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你啊……”
“给我闭嘴!闭嘴!”周清宴仿佛被一根看不见的针戳到了,整个人跳了起来,疯狂去捂温宁的嘴。
“明明你亏欠我那么多,为什么你还能理所当然的对我这么恶劣?”温宁掰开捂住嘴的手,因为全身用力,声音渐渐尖细起来,“周清宴,我的哥哥,你的心,究竟有多黑?”
“去死!你给我去死!”
这些从不曾挑明的事实,像一把把箭矢,刺穿了他的遮羞布。
周清宴气的眼睛发红,干脆掐住了温宁的脖子,把人压在露台栏杆上。
温宁的腰被狠狠折起,露台下,是一处地势陡峭,种满蔷薇花的斜坡。
她仿佛感觉自己在坠落,又仿佛感觉自己在沉溺。
氧气,从她喉咙,一点点被挤了出来。
“住手!”
来人制止了周清宴。
温宁猛地直起腰,大口喘气,因为窒息憋出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还没等她看清,来的到底是谁。
一声哽咽的呼喊就响了起来。
“宁宁,我的女儿。”
话音刚落,女人就已经跑到温宁身边,伸开双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鼻息间尽是女人身上的高级香水味。
可兴许是这三年闻惯了消毒水味,温宁只觉得一阵反胃恶心,她下意识向后退一步,挣脱了这个怀抱,“周…夫人。”
林婉怡有些受伤的僵硬在原地,眼泪扑簌簌往下落,“你,叫我什么?”
三年前,周家人把她送入疗养院时,就说过,从此,周家没她这个丢人的女儿。
温宁懂事的和周家保持距离,不觉得自己的称呼有什么问题。
但,这番大逆不道的称呼却让周清宴愤怒不已,他一把挣开周清辞的手,气势汹汹指责。
“温宁!这几年因为你,妈在外面抬不起头来,整日以泪洗面,食不下咽,你倒好!接你回来,你装模做样的摆谱给谁看?你懂不懂为人子女的孝顺?!”
什么叫孝顺?
每晚给林婉怡准备热水泡脚,按摩穴道,熬夜缝制助眠香包,缓解她的失眠症。
每天去厨房做各种滋补药膳,熬煮补盈气血的药茶,帮着调理她的身体。
又或者知道林婉怡喜欢宠物狗,所以她自学兽医知识,帮她更好照顾狗狗。
这些,算孝顺吗?
可能在周家人眼里,不算吧。
脖颈处还残留着濒临窒息的疼痛,温宁没力气争辩,“你说没有就没有吧,咳。”
林婉怡转头教训,“老二,你妹妹刚回来,你说那些做什么!”
“我刚刚根本没用力,妈,你别被她骗了。”周清宴冷笑威胁,“温宁,你再给我装可怜试试?”
温宁忍着痛抬起头,指着自己脖子上的血痕,“我装什么了?”
女孩肤色苍白无血,愈发衬得脖颈那道鲜嫩掐痕红的刺目,仿佛下一秒就要滴出血来。
林婉怡惊呼一声,心疼的抬起手想触摸,又怕弄疼她,转身朝着周清宴肩膀打去,“你还嘴硬,你妹妹被你掐成什么样了。”
周清辞也气恼的一脚踹过去,“你对宁宁下那么狠手?”
周清宴手指颤了颤,似是也想不到刚刚那一掐居然这么狠。
他嘴张了张,声音并没什么底气,“是她先挑衅我的,再说她什么时候回来不行,偏偏挑雅雅生日这天,谁知道她是不是还贼心不死想当小三。”
林婉怡想反驳些什么,却又回想起三年前温宁做的那些事,眉头皱起,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周清辞也怀疑的看温宁一眼,最终没再帮她出头,而是道,“我接她回来,就是让她趁着今天当众向雅雅道歉,时间差不多了,温宁,出去道歉吧。”
进了商场。
林婉怡也不知是真心存愧疚,还是想做戏做全套,硬是拉着温宁逛了好些家成衣品牌店。
“周夫人,您眼光真好,给小姐挑的这套裙子很贴合她的身材,穿上一定很好看。”
“周夫人,这是我们家到来的夏季新款,都很适合您的女儿。”
“周夫人您真的是一位好母亲,这么关心女儿。”
林婉怡是奢侈品店的常客,里面的导购员一看到她就迎了上去,知道她是给温宁买衣服的,又围着温宁也是夸了又夸。
不过,温宁看了眼吊牌价格,一件普通吊带价值八千元。
她转身就去了几家较为平价的衣服店铺,丝毫不顾林婉怡的碎碎念。
她手里还拿着周清鹤给的五十万,倒也不是买不起几件衣服。
只是,她现在还没自主赚钱的能力,以后她上大学,要用到钱的地方还很多。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实在没必要非得把钱放在这种华而不实的衣服上面。
温宁对于很多张扬艳丽的衣服并不感兴趣,她只简单挑了件白色衬衫和黑色阔腿裤。
俗话说得好。
时尚完成度,全靠脸。
原本林婉怡是相当看不上温宁的眼光的,那么多漂亮鲜艳的裙子她不要,偏偏挑了件老气死板的白衬衣。
不过在看到温宁从试衣间出来之后,她就不这么觉得了。
温宁身高一米六七,并不算特别高,但她身材比例好,四肢舒展,腰细腿长,气质清冷。
简简单单毫无设计感的白衬衫穿在她身上反而更能衬托出她的气质来。
看到这一幕,林婉怡脑海中不由得蹦出一个假设,若温宁没有丢,从小生长在周家,以她的美貌和身材条件,一定会成为A市第一名媛。
“好好,穿这身就挺好看的,不愧是我的女儿。”林婉怡说着,又拿了一条粉色的裙子递给温宁,“再去试试这条裙子。”
温宁并没有接,“行,就这套吧。”
林婉怡看着温宁走近试衣间的背影,赶紧拦住她道,“穿这身好看,就别换了,再挑两件,一起去结账。”
最终,又挑了件T恤和长裙,最后温宁刷的自己卡,再确切一点说是,她本就就没打算花林婉怡的钱。
林婉怡看到温宁自己刷卡,脸色微微一变,语气有些不善的质问道,“你哪来那么多钱?”
温宁语气冷淡回道,“反正不是你给我的。”
“你!”林婉怡被狠狠一噎。
温宁这个臭脾气,既不知冷,也不知热,哪里比得上周雅雅半分体贴懂事!
林婉怡气的当场就想甩给她一巴掌,但想到待会儿要做的事情,还是深呼吸两口忍耐了下来。
压抑着脾气说道,“好了,都买完了,我们走吧。”
出了店门之后,林婉怡把购物袋交给身后的保镖,又非要带着她去买些金银首饰。
衣服,是日常能穿着的必需品。
但金银首饰并不是。
温宁从小生活条件不好,对于金钱方面也看的比较重,而且现在她自己还没有能力赚钱,坚定拒绝了这些高消费。
温宁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把林婉怡气的不轻,也没了心情再打扮温宁。
正巧现在时间差不多了,她干脆带温宁离开商场,驱车开往一家粤菜馆。
车子停在粤菜馆门口,林婉怡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温宁,待会儿我们要见的是王家二公子,他的年纪和你相仿,都是年轻人,有共同语言,待会儿多给人家聊聊天。”
“别整天拉着你那张臭脸,多笑一笑,表现得乖顺一点,给人家留个好印象。”
温宁唰的一下抬头看向林婉怡,目光锐利,“你这是在给我...相亲?”
林婉怡有些心虚的避开她的眼神。
“算不上相亲,你爸都和王总谈好了,他们也有意和我们家联姻,只要没啥大问题,你们的亲事就能定下来了。”
温宁看着林婉怡突然间笑了。
桃花眸里满是嘲讽的冷意。
“我说呢,大张旗鼓的带我出来买衣服,买首饰,原来是要把我打扮的漂漂亮亮,卖个好价钱啊。”
林婉怡眉头紧锁,不赞同的开口,“宁宁,妈妈知道你心理不乐意,但话也不能说的这么难听啊,我们才没有卖女儿。”
“这也是为了你好。这偌大的A市,上流圈子都知道你在精神病院住了三年,有这样的前科,以后年纪大了,更没人愿意要你,趁现在还年轻,早早把婚事定下也好。”
嘴上说的再冠冕堂皇。
也掩盖不了肮脏丑陋的事实。
温宁可没兴趣为周家牺牲自己的未来。
“我不会为周家联姻。”说着,温宁推开车门,准备下车。
林婉怡赶紧抓住她的手,“宁宁,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最近家里公司几个合同都出了问题,若是王家愿意帮忙,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温宁冷漠看着她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林婉怡接着道,“雅雅只是我们家的养女,她都愿意为了家族去联姻,你作为我们的亲生女儿,享受了家族带给你的荣光和丰厚的资源供养,联姻就是你的义务!”
温宁冷笑道,“你是说我从三岁就被拐走,17岁回家,又被送到了疗养院三年,这占据了周家很大的资源?”
“不然你以为你在疗养院每年几十万的疗养费是谁给你出的!”
听到林婉怡堂而皇之的说出,他们对于温宁最大的培养就是送她去了疗养院,温宁只觉得这世界都癫了!
他们把自己关在那个地狱三年,让自己受了三年非人的折磨,现在还来要求自己感恩戴德!
真是无耻!
温宁懒得再沟通,径直下车准备离开。
但很快,四周围上来五六个黑衣保镖。
“宁宁小姐,请。”
.......
沈家。
顾泊衍正在看一张照片。
照片中,沈绪风抓着温宁的手不放,两个人似乎在激烈争论着什么,能看到沈绪风脸上表情很是焦躁,但因为角度原因,看不清女孩碎发扎的神色。
恰巧此时,有人来通报沈绪风过来了。
进门之前,沈绪风是气势汹汹的,想指责顾泊衍做人不正经,他明明是拜托顾泊衍当老师的,可到头来顾泊衍却把温宁拐走两天!
可真当看到了男人,瞬间就又怂了。
顾泊衍冷淡的瞥了眼手机上的画面,而后咔嚓一声关上了手机,抬眸问道,“怎么突然回来了?”
沈绪风老实回道,“雅雅给我打电话说了一些事,我不放心,就回国来看看。”
“哦,你未婚妻。”顾泊衍尾音咬的略有些重,“她说了什么,让你连学业都不顾急匆匆跑过来找我。”
不管怎么说。
温宁毕竟是他们的亲女儿、亲妹妹。
而且,明天就是她再次参加高考的重要日子。
看到温宁脸色惨白,呕吐不止的样子,他们也确实有些心疼,也有些埋怨起了周雅雅。
但是,当看到周雅雅哭的梨花带雨,向温宁下跪认错时,不免又觉得温宁太过分了!
周清辞皱着眉头道,“温宁,虽然说雅雅挑的时间点确实不太合适,但她也是一片好心,况且事先也不知道你对三分熟牛排反应那么大。”
周清宴嘴巴就更毒了,“都是亲姐妹,你却逼着她给你下跪道歉,这也太恶毒了。”
周东海和林婉怡虽然没有开口,但眼神里明晃晃透露出的也是同样的意思。
温宁脸色苍白无血,澄澈的眼眸泛着红意,哑声开口,“我逼她给我下跪道歉了?”
众人一愣,好像确实不是。
刚刚温宁难受的厉害,都没说几句话,周雅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说着说着就下跪道歉了。
顿时,众人怀疑的眼神纷纷看向周雅雅。
周雅雅一时也有些慌了,赶紧委委屈屈的说道,“我,我只是觉得这样道歉诚恳一点。”
温宁看着她,心中的厌恶再也掩饰不住,“周小姐那么乖巧懂礼,犯了错就诚恳的下跪道歉,看来在外面也没少给别人下跪啊。”
周东海向来最讲究面子,温宁这句话无疑狠狠戳中他的逆鳞。
豪门名媛大小姐,动不动给人下跪道歉,脸都能丢到姥姥家!
顿时,眉头狠狠皱起,厉声训斥道,“周雅雅,谁教你的动不动给人下跪,这成何体统!”
周雅雅脸色一白,周清宴赶紧把人扶了起来,小声嘟囔,“雅雅在外面可从没这样过,今天还不都是温宁逼的,你要凶也该凶她啊,凶雅雅干什么?”
温宁这下彻底笑开了。
“我逼着她在高考前一晚撺掇你们过来打扰我?”
“我逼着她给煎一份我看一眼就呕吐不止的半生不熟的牛排?”
“我逼着她打着为我好的名义,一次次过来找我的茬?”
一声声质问宛若一个个耳光狠狠扇在周雅雅脸上。
纵使再说一片好心,可办出来的事确实没一件好事。
周家几人难得觉得温宁这话有几分道理,可回头看着娇养了二十多年的乖女儿、乖妹妹哭的梨花带雨,又忍不住心疼。
又不禁觉得温宁计较太多,太得理不饶人!
不过念在明天就该高考的份上,周东海也没多说什么,带着众人都走了。
很快,杂乱的餐厅里只剩下周清鹤和温宁两个人。
“宁宁,我马上让陈医生过来给你看看。”周清鹤很紧张温宁的身体。
温宁拦住他道,“不用了,哥哥。”
“可是。”周清鹤还想说什么,可看着温宁冷漠沉静的脸,又把话都咽了回去,“你现在想怎么做?”
温宁认真道,“这两天,我不能再待在周家。”
她原以为知识在自己脑子里。
不管周雅雅动什么歪脑筋,都没法动摇她考出来的成绩。
但经过刚刚的生肉事件,她才猛然意识到,若是她根本到不了考场,何谈考试?
现在是利用生肉残害她的身体,明天就可能可能故意弄丢她的准考证,又或者去往考场的路上不小心出了车祸,延误了进考场的时机......
周雅雅可以有多种方法阻挠她考试。
但她却跟周雅雅赌不起。
这两天,她必须离开周家!
周清鹤一愣,很快理解道,“好,我带你住酒店。”
“不行,我们住酒店的话,他们很快能找到的。”
周清鹤眉头紧皱,不过也确实如此,依靠周家的能量,很快就能查到他们住哪个酒店,后续又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我去找老师。”温宁深思熟虑道。
周清鹤愣了下,张口想拒绝,但又清醒的知道,现在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
“好,随时给我打电话报平安。”
“嗯,我会的。”
温宁回到房间就给顾泊衍打电话。
“温宁,出事了?”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透过听筒传来。
“嗯,我怕我继续待在周家明天到不了考场。”温宁也没矫情,直接说出自己打这番电话的目的,“这两天我想住在外面考试,老师,你能帮帮我吗?”
也不知是风大,还是信号不好,听筒内传来一阵滋滋啦啦的响声,半晌,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
“出来,我等你。”
挂断电话,温宁拿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考试证件,趁着夜色里走向偏僻后门,门口只有一位正在执勤的保安。
佣人之间八卦消息流传的很快,保安只以为温宁是受了大委屈想要出门散散心,还嘱咐她别走太远。
温宁道了声谢,出门之后顺着蜿蜒山道往下走,经过一个拐角,看到在路边停放着的黑色迈凯伦,还有立在车窗边的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
绷紧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舒缓下来。
眉眼间不禁染上一抹笑意。
“顾老师。”
男人掐断手中的香烟,回头看到女孩脸上轻快明媚的笑,顿了顿,也笑道,“这么开心?”
温宁嗯了声,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老师,给你添麻烦了。”
“没什么,先上车。”顾泊衍道。
温宁答应下来,便习惯性的往后座走,路过顾泊衍刚刚站着的地方,他看到地上还扔着好几个烟头。
不禁有些诧异,老师这是一直没走吗?
不过没等她想明白,却听顾泊衍又开口道,“副驾驶上放着糕点,先垫垫肚子。”
听到男人这么说,温宁下意识轻咦一声,脚步自然的拐向了副驾驶。
坐上之后,果真在副驾驶发现两盒糕点。
一盒绿豆糕,一盒巧克力。
温宁捏了块绿豆糕放进嘴巴里,口感醇厚,入口即化,还有一股淡淡的绿豆清香。
原本,因为生肉刺激出来的恶心感,也全都被驱散开来。
而此时的主宅。
因为刚刚的生肉事件,周雅雅挨了训,路上一直委委屈屈的哭,周清宴气的在一旁大骂温宁故意装呕吐。
可周清辞却越想越不对劲。
那时,他站的离温宁很近,能清晰看到她惨白的面颊,猩红的双眼,还有吐出的酸水。
温宁绝对不是装的,反而像是某种应激反应,但让他奇怪的是,三年前,温宁经常泡在厨房里给他们准备药膳,那时候,厨房也有各种各样的生肉,温宁从未表现过对生肉过敏的事。
而且,因为前几次温宁身上的种种反常,都跟疗养院扯上了联系,这一次,周清鹤也不由自主的往那儿想。
虽然前面几次都证实是温宁对疗养院的抹黑。
但周清辞还是越想越不对劲,最后,他鬼使神差的将电话打给了圈子里的一位好友。
这位好友名叫陈松彬。
他的弟弟陈松伶在两年前也被送到了疗养院,前两个月刚刚出院。
“同学你好,可以做个采访一下吗?”
温宁刚踏出校门,就被一个戴着眼镜,笑容温柔的年轻女性拦住做采访。
骤然间近距离面对镜头,温宁本能的想逃避。
但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又被她强制压了回去。
以后,她站在镜头前,揭露疗养院黑暗的时候,也能逃避吗?
不,不能!
温宁眼底闪过一丝坚韧,而后冲着女记者笑了笑,“可以,你问吧。”
女记者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刚刚她看女孩回避的动作,还以为不想被采访呢。
不过现在正好,女孩长的那么漂亮,妥妥的是张上镜脸,好好采访,说不定这段还能火呢。
“同学,两天高考都已经结束,现在踏出考场,请问你的心情如何?”
“心情很好,很轻松。”
记者笑了笑说道,“看来你这两天考试发挥的很不错哦。”
在面对这种夸赞时,往往刻在骨子里的谦虚基因会瞬间觉醒,微笑摆手否认三连。
但温宁却坦诚道,“发挥的确实不错。”
女记者一听这话,就笑了,“那提前祝你有个好成绩哦,高考结束,有什么计划或者说想做的事情?”
关于这个问题,温宁还一直没想过。
但现在想了想,还是,“帮我哥哥治疗双腿。”
女记者瞬间脑补了一出贫穷女学生艰辛打暑假工挣钱救哥的画面。
她看向温宁的目光多了几分敬佩和同情。
温宁有些莫名其妙,正巧此时,看到顾泊衍逆着人流向她走来,眉眼间亮起一抹笑意,“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了。”
这种有故事的人是多好的新闻热点啊。
女记者不想错过,连忙转身想去拉温宁。
可此时,温宁已经小跑着来到顾泊衍身边。
女记者霎时看到一张俊美帅气的面庞,眼睛一亮,“这位学生.......家长!”
顾泊衍抬眸,“我不是她的家长。”
女记者被男人的帅气给惊到了,一时间脑子有些短路,“哦,她男朋友啊。”
顾泊衍听到这三个字眉头不由得向上挑起,勾唇笑了笑,没说什么。
温宁倒是脚步猛地顿住,想着顾泊衍肯定会解释,就没说什么,但等了两秒,顾泊衍什么都没说,温宁想解释时,又发现已经错失了时机。
而且只是一个陌生人的无意调侃,没必要那么在意。
温宁把这个小插曲遗忘在了脑后,倒是好奇起来,“顾老师,你怎么下车了?”
因为顾泊衍太显眼了,他一出现,几乎是在明晃晃的告诉周家人,温宁就在这里,快来抓呀!
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顾泊衍都是在车里等她。
“今天周家没派保镖过来。”顾泊衍解释一句。
温宁想了想,“也是。”
现在她考试都考完了,周家人就是再把她抓回周家,也什么都阻止不了。
温宁心底不由得放松许多。
所以,当顾泊衍询问温宁想吃点什么的时候,温宁第一次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想吃火锅。”
顾泊衍一愣,“嗯?”
温宁笑的有些不好意思,“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
自家的学生向来无欲无求,好不容易提了一次要求,肯定要满足?
不过,顾泊衍平时多出入一些高档会所酒店,也很少来火锅这种地方,对A市更是不太熟悉,所以就把电话打给了彭泽宇。
“哎呦喂衍哥,您还记得吗,上次我生日,你问我想要什么,我说就想让你陪我吃一顿火锅,结果你说你嫌脏,拍拍屁股就走了!”
“呵呵,兄弟好脏,学生好香呗。”
“.......挂了。”
顾泊衍异常冷淡的挂断电话,丝毫不顾彭泽宇在电话那头如何的鬼哭狼嚎。
温宁隐隐约约听到彭泽宇的声音,不过说了什么,她却听不清,“是彭大哥的电话?”
顾泊衍淡定嗯了声,“他刚刚在向我推荐火锅店。”
温宁有些疑惑,她怎么听着彭泽宇好像是在哭嚎啊?
不过,彭泽宇向来口嫌体正直,嘴上酸的不行,实际行动还是麻溜儿的发来火锅店位置,并贴心的帮忙预定好位置。
今天,因为是高考刚刚结束的缘故,有很多学生三五成群的来吃火锅,还有一些家长带着学生来吃。
还没进门,就能感受到店里的火热氛围。
顾泊衍一进去,店长就立马迎了上来,“顾老师对吗,你好你好。”
顾泊衍嗯了声,店长立马道,“刚刚彭少打电话过来说过了,包厢已经给您预留好了。”
顾泊衍态度自然的点了点头,店长立马在前面带路。
温宁有些诧异的看着这一幕,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店长的态度有些过于谄媚了。
虽然今天店里客人很多,但他们的锅底和菜品还是很快被送来,店长还想留在包厢内帮着涮菜。
顾泊衍知道温宁并不习惯和陌生人待在一起,所以挥手让人先出去了。
这是温宁第一次过来吃火锅,看什么都很新奇,等顾泊衍下肉的时候,还按着菜单上的推荐时间,认真的数着秒数。
“一二三.......十四十五,时间够了。”
顾泊衍知道温宁不能吃生肉,所以煮火锅特意多煮了些时间,确保煮熟煮透。
沾着调制好的芝麻酱,温宁一口咬下去,有些惊奇的张大了眼睛。
顾泊衍笑问道,“好吃?”
温宁慌忙点了点头,“确实好吃。”
她算是知道,为什么火锅这么受欢迎了。
快吃完的时候,温宁便出去自助区盛点新鲜水果,恰好碰到了一个不算熟的熟人。
他看着温宁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你,你是温宁?”
温宁在疗养院呆了三年。
自然清楚护工所说的流程是什么。
没有医生或者护工的带领,来访客人只能待在会客室内,除此之外,哪里都不许去。
毕竟,这里有太多的肮脏东西怕人看到。
刚刚温宁之所以那么说,确实是存了试探的心思,现在被护工拒绝,她也并不意外。
很快,两个护工把他们送到会客室,又体贴的关好门窗之后就出去了。
一出门,矮个子护工立马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什么玩意儿,出院了就敢给老娘甩脸色,真后悔当时没多折磨折磨她。”
“说起来,温宁也是够厉害的啊,她还是头一个出院了还敢再回来看的人呢。”高个护工咂了咂嘴道。
矮个子护工眼里闪过一丝阴险的笑,“管她呢,就她这倔脾气,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就又被家人送回来,到时候我一定要她好看!”
“走走走,赶紧去找汪医生,让他过来好好给这死妮子上上课,对了,还得再给院长打声招呼,别叫出了什么意外。”
此时的会客室内。
温宁尽管在来之前已经给自己做了很多心里建设,但当真正踏足这里时,那种深深刻在骨子里的恐惧还是令她胆寒。
忽然间,男人递来一个保温杯。
温宁愣了下。
顾泊衍说道,“渴了喝点水。”
“我不渴。”温宁下意识说道。
顾泊衍眼底划过一丝轻笑,“嘴唇都渴的发白了。”
温宁一愣,她的嘴唇发白,不是渴,而是太紧张了,不过看着男人手中白白胖胖的保温杯,心底涌起一股暖流,抬手接过。
这只奶白色的保温杯是顾泊衍在前两天给她准备的,高考那两天去考场她都是带着这个杯子去的。
只是还很诧异,她怎么没发现顾泊衍什么时候拿的保温杯。
温宁捧着保温杯小口喝了口里面的茶水,顿时一股绿茶的清香甘涩味盈满口腔,原本紧张焦虑的心情也随之放松下来。
温宁又多喝了两口,突然间一脸认真的说道,“顾老师,你以后的妻子会很幸福的。”
顾泊衍微微一愣,向来八风不动的他难得有些慌乱局促,“怎么?”
温宁甜甜笑了下,桃花眸亮晶晶的,“你对一个仅相处三个月的学生都那么温柔,对待以后的妻子一定会更好呀。”
温宁认为顾泊衍对她的这份好,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顾泊衍本身就是一个温柔的好人!
不过这话若是让京城那些人听到,定会齐齐冒出黑人问号脸,WTF,顾泊衍这个冷面阎王会温柔?
而正在这时,忽然咔嚓一声,房门被从外面推开。
一个戴着灰框眼镜,过分瘦削的中年医生走进来,他盯着温宁,眼神似笑非笑。
“温小姐,倒是没想到我们会这样再次遇见。”
温宁也顾不得和顾泊衍聊天,唰的站起身,目光有些阴沉的看过去,“是啊,我也没想到。”
原以为,她若能逃出疗养院,一辈子都不会再想回到这个地方。
可现在,她不止回来了,还想亲手把疗养院摧毁,把这些人渣都送进监狱!
汪医生推了推眼镜,又看向顾泊衍,“这位是?”
温宁并没回答,只是冷冷道,“这跟汪医生没直接关系吧。”
汪医生笑了笑,别有深意的道,“是没关系,只是有些好奇,温小姐在周家那么受宠,我还以为会是周家几个哥哥陪你一起来。”
若是放在三年前,这话肯定能将温宁气的吐血,因为那时的她最渴望哥哥的关心,最嫉妒受到哥哥所有疼爱的周雅雅。
但此时嘛,她淡淡开口,“汪医生恐怕记错了,我只是一个养女,周家又怎会宠爱一个养女呢。”
汪医生眼眸微沉,“是吗,出院之后,温小姐真的变了许多啊。”
温宁也笑了,“多亏疗养院这三年的照顾,让我认清了自己。”
汪医生眼见着跟温宁的这场谈话占不了绝对的上风,彻底沉下脸道,“走吧,跟我去看王萌萌。”
一般而言。
若是有外人前来探望,疗养院为了避免露馅,只会让他们在会客厅相见。
就像上次,周清辞心血来潮接温宁出院那次,也只能在会客厅见面。
但这一次居然不是在会客室!
温宁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详预感,“她在哪儿?”
汪医生笑了笑说道,“温小姐去了就知道了。”
走过冰冷的走廊。
走廊两边偶尔坐着几个穿病号服的少年少女。
他们一个个眼神空洞呆滞,身体僵硬机械。
但却在看到汪医生走过来时,立马站起身,恭敬的一鞠躬,声音洪亮,“汪医生上午好,汪医生辛苦了。”
汪医生笑眯眯的冲他们招招手,“都坐吧。”
虽然汪医生这么说,但没有人听话的坐下,反而都在恭敬的目送着他们离去,少有几个看着温宁的眼神露出异样,但却不敢显露分毫。
走着走着,汪医生突生感慨似的,“以前,温小姐也这么乖。”
温宁脸色一变,攥紧了拳头,连指甲掐进手心都未曾察觉到,以前的她也是这行尸走肉的一员!
很快,三人来到了走廊最里侧的医务室。
说来也搞笑,这座疗养院本质上是一座精神病院,但里面却还又单列出来几间医务室。
温宁看到这个地方,心底里不详的预感愈来愈浓重。
温宁就来过一次这里。
那次她刚被送来疗养院,有天晚上硬闹着要给周家打电话,说疗养院虐待她,而后那些护工就打断了她的一根肋骨,而后把她扔进这间医务室。
回忆太过专注,温宁跨过门槛时,没注意被绊了下,幸亏旁边顾泊衍扶了她一下。
触及身旁男人眸中的担忧神色。
温宁咬了咬唇,有些不安的叫道,“老师。”
顾泊衍低声道,“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温宁定定看着他,“谢谢。”
一进去就闻到里面刺鼻的消毒水味,还有大片大片死灰一般的白,除了他们几个的脚步声,再没有一丝声音,安静的诡异。
不过,这也正常。
疗养院这些人虽然致力于折磨病人,但很注意在他们身上留下痕迹,没痕迹,自然用不着治疗。
所以,疗养院内的医务室向来冷清。
忽然,汪医生停下了脚步,手指着最里面的一张病床,笑的有些恶意,“王萌萌就在里面,去看看她吧。”
温宁颤着脚步走上前,骨瘦如柴的女孩平躺在床上,她的脸上泛着青肿,但最可怕的是,她的脸上有一道狰狞可怖的伤疤。
伤疤蜿蜿蜒蜒,几乎横跨了她的整张脸。
莫名显得又有几分狰狞脆弱。
温宁看到这一幕,眼泪毫无预兆的往下落,颤着声音道,“萌,萌萌姐。”
疗养院对外宣传一直是治疗青春期情绪叛逆以及各种精神类问题。
但现在,一个病人自来到疗养院后,病情非但没有半点儿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甚至有可能会终身都待在疗养院里。
治疗费岂不就是变成了养老费。
这是在明晃晃的嘲讽疗养院。
院长脸色瞬间变了,三角眼里透出一分阴狠,但看着男人那张略显单纯的脸,又拿不准他是随口表达疑惑,还是另有所指,指桑骂槐。
只得先道,“关于王小姐的病情,刚刚所说不过是最坏的一种情况,对待所有病人,我们定当竭力救治,这点顾先生可以放心。”
“我并不是病人家属,我放不放心无关紧要。”说到这儿,顾泊衍话锋一转,“但诅咒自己医院病人一辈子治不好这种话,院长若让病人家属听到,八成会过来闹,影响了疗养院声誉就不好了。”
院长心底不屑。
每个病人在送进疗养院前,他都会做好背景调查,根据家庭势力以及受宠程度,给他们做好分级。
A级病人多为家族势力大且比较受宠,疗养院内的医生护工们在下手时也都会注意着点分寸,尽量不留下痕迹,多以心理pua为主。
例如,前两个月刚刚出院的陈松伶,贵为陈家二少,虽是个同性恋,父母也并未放弃他,哥哥也很疼他,评为A级。
B级病人多为家族势力不那么大,稍微受点儿受宠的,医护人员下手时也会稍微顾忌点。
C级病人是疗养院评级最多的一类人,有的是家族势力小,有的是压根不受宠,但也还算有一点点价值,医护人员并不会把事情做很绝。
例如,温宁,虽然表面上不受宠,但毕竟是周家亲生血脉,谁知道以后周家会不会突然变心,评为C级。
最低级的是D级,简单来说就是家族弃子,没人要没人问的孩子,这样的人在疗养院里就是人人都可以欺辱的存在。
例如,王萌萌,王家备受厌弃的私生女,爹不疼,娘不爱,评为D级。
本就是家族弃女,谁会愿意给他出头。
院长丝毫不担心王家的人会因王萌萌过来找他麻烦,但场面话必须说的漂亮。
“顾先生说的是,刚刚是我说错话了,我们疗养院对待每一位病人都尽心尽力,绝不懈怠。”
经过这么一打岔,院长原本想再狠狠地威胁温宁一通,现下也没了心情,阴郁的看着两人乘车离开,而后立马吩咐手下人。
“去,打听打听他是谁!”
“我看温宁还是太闲了,居然敢带着人来疗养院撒野,去,给周家主打电话!”
.......
此时的车上。
温宁坐在副驾驶,看着车窗外的飞速掠过的风景,忽然间,她开口问道,“老师,你觉得这家疗养院怎么样?”
顾泊衍看她,“单从环境来看极为优越,确实是一家高水准的疗养院。”
温宁垂下眼眸,微微勾起了唇,声音轻轻的道,“是啊,确实很高档。”
疗养院能在A市享有那么高的声誉,表面文章一直做的很好,怎么会随随便便去一趟就被人发现了马脚呢。
“但,医护人员的素质却......”顾泊衍像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措辞,语气微微停顿。
温宁猛地转头看向他。
顾泊衍放缓了车速,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说道,“既是治疗,便是因病施治,对症治疗,而不是用同一个方法,治疗所有的病症,将所有的病人都规训成统一的样子。”
温宁心脏忽然剧烈一颤。
疗养院可不就是如此。
不管是网瘾少年,暴力分子,撒谎精还是同性恋,通通安排电击镇定剂套餐,待折磨完身体之后,再pua心理,将所有人都驯化成一个听话顺从的好人。
不知不觉,温宁握着保温杯的手背泛起青筋,哑声说道,“老师觉得这种方法不好吗?”
顾泊衍轻声道,“不好,每个人的性格不同,若性格都一样,人应该称之为机器。”
“是啊。人是人,不是机器。”
这一瞬间,温宁好像更加明悟她恨疗养院的理由了。
不仅仅是他们侮辱折磨他们的身体。
更因为他们肆无忌惮的践踏尊严。
并且试图剥离他们身为人类的本性。
想要把他们驯化成一个听话的动物,或者说丧失本来情感,只为服务父母亲友的机器。
这群畜生!
顾泊衍看着女孩略显锋利的侧脸,微不可察轻叹口气,却也没多说什么。
大约一个小时后,顾泊衍送温宁回家。
这一次,车子仍是停在后门。
并不是不能走正门,而是温宁不愿意,她根本不想再跟周家的人多些牵扯。
“老师,今天真的非常谢谢你。”收拾了一路的心情,温宁终于向顾泊衍好好道一声谢。
顾泊衍轻轻摇了摇头,“早说过了,不用整天道谢。”
温宁满脸认真的摇了摇头。
不管是顾泊衍陪她一起去疗养院,还是刚刚的那番话,都对她影响很大。
但这些话,温宁并没有说。
她冲着顾泊衍露出一抹明媚的笑,“老师,那我回去了,你回去的时候开车小心。”
顾泊衍嗯了声,也不知是仍旧不放心,还是说这话成了习惯。
“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嗯。”
温宁也和往常一样应下,冲着顾泊衍挥了挥手。
顾泊衍也没多留,转身上车,很快,漆黑的迈凯伦消失在弯道尽头。
温宁这时也转身回去。
但她刚走进门,就看到不远处站着的一个男人。
温宁微微一怔,很快又别开了眼神,继续向着周清鹤别墅的方向走去。
但男人却突然间暴怒的冲了过来,拦在她面前,“温宁!”
温宁眸底深处闪过一丝厌烦,眼神淡漠的从他身上移开,没有开口,径直绕开他就走。
沈绪风看着温宁这幅对自己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心底的怒气几乎要喷涌而出。
前两天,周雅雅跟他打电话,说温宁跟着顾泊衍离家出走时,他还不相信。
一方面是觉得温宁对他情根深种,不可能移情别恋别的男人。
另一方便则是因为顾泊衍生性淡漠,他在沈家别院住了那么久,基本没怎么和沈家小辈有过交流。
只是,周雅雅一直跟他哭,他也有点放心不下,便请了几天假,临时回国。
原本他是想给周雅雅一个惊喜,一下飞机,就立马赶来了周家。
只是在路上,看到他表叔的车。
莫名又想起周雅雅跟他说过的,温宁跟顾泊衍离家出走的事。
所以,来到周家之后,鬼使神差的又来了后门方向,也才看到了刚刚那一幕。
沈绪风突然间一把抓住温宁的肩膀,眼神恶狠狠的看着她。
“温宁,你到底要不要点儿脸!”
“三年前,用尽手段勾引我。”
“三年后,你又勾引上了我表叔!”
监控?
温宁房间里什么时候有的监控?
还是说温宁是在故意诈她?
周雅雅有些紧张,“姐姐,你房间里什么时候安装监控了呀?”
“前天。”温宁浅浅勾了下唇角,“专防小人。”
周雅雅脸色一变,但很快又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姐姐,不用看监控啦,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我的,都是一场误会。”
温宁还没说话,周清宴就义愤填膺的道,“雅雅,你就是太善良了,管家,你去把她房间里的监控调出来,让所有人都看看她丑陋的真面目!”
周雅雅心底暗骂一句,后干巴巴的笑道,“真的不用,二哥。”
“尽管看,我没意见。”温宁声音淡然。
周雅雅脸色更加难看。
周清宴还在大声叫嚣,倒是周清辞眯了眯眼睛,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雅雅似乎在阻止查看监控.......
很快,监控视频在众人面前播放。
“我说了,三年前的事我认错,以后跟你们都再无半点关系。”
“贱人,婊子!”
“顾老师是沈绪风的表叔!”
“那是我的东西!你别碰!”
视频只有短短三分钟。
但其中暴露出来的信息却让众人都有几分沉默。
他们原以为步步紧逼,杀人行凶的是恶毒妹妹温宁。
但没想到她全程情绪极为冷静,而且没半点儿癫狂的举动。
倒是原以为温柔软弱被人欺负的周雅雅,才是咄咄逼人的那一个。
而且一口一个贱人婊子,这真的是那个优雅大方的周雅雅说出来的呢?
顿时,刚刚还叫嚣的厉害的几人,此刻都有些不知说什么好。
而且看着温宁红肿流血的脸颊,心中都不禁涌起几分愧疚之情。
林婉怡更是慌张的垂下了眼,有些心虚,还有些烦躁,待会儿温宁肯定会闹,大不了多说两句好话哄哄她。
可下一秒,女孩清冷淡漠的声音响起。
“真相你们已经看到了,现在,请离开。”
明明被冤枉,受了那么大委屈,却不哭不闹?
原以为温宁会趁机占便宜的众人,不禁都齐齐愣住。
林婉怡小声嗫嚅,“宁宁。”
周清辞绷着脸,“刚刚是大哥没问清楚,你有什么不满尽管冲我来。”
若三年前,她听到周清辞这句话,估计会高兴的睡不着。
但如今,温宁眼睫微垂,浅浅扯了下唇角,嗓音沙哑又淡漠,“不敢,我该学习了,没什么事,请你们离开。”
眼看着周家几人开始心疼温宁了,周雅雅心里暗骂她诡计多端,居然学会以退为进了。
眼珠子一转,立马委屈的抽噎起来。
“姐姐,对不起,呜呜,因为看到你和绪风哥哥拉拉扯扯,我一时情绪失控,后来看到匕首和锁链也吓坏了,还以为你是要伤害我,对不起,都是我错怪了你。”
说着,周雅雅就要跪下给温宁道歉。
周清宴连忙扶住她,“雅雅,这也不是你的错,要不是她勾引绪风,你怎么失控,而且,哪个好女孩会在房间里放匕首锁链这种玩意儿!”
周清宴说着说着,灵感来了,立马指着温宁的鼻子问道。
“就算刚刚你确实没伤害雅雅,但你好生生的准备这些东西干什么!老实交代!”
这时,外面响起一阵车轱辘的声音,很快,周清鹤略显着急的声音响起,“宁宁给我做药包用的!”
听到这个声音,温宁刷一下的抬起头,心里泛起一丝委屈,“哥哥!”
周清鹤也急忙推着轮椅来到温宁身边,看到她身上脏兮兮的,流着鲜血的红肿脸颊。
突然,重重一掌拍在轮椅扶手上!
“宁宁是你们的亲女儿,亲妹妹!”
“你们真的想打死她吗?”
林婉怡慌张解释,“鹤儿,不是你想的那样?”
周清鹤瞪着她,“那是怎样!”
林婉怡张了张嘴,求助的看向温宁,希望她体贴懂事的把所有责任揽在她自己身上,况且本来就是温宁的错,若是她早点说不就没误会了!
但温宁只是低着头,什么都没说。
林婉怡刚升腾起的一丝愧疚又忍不住化作了怨怼,温宁,真是不懂事啊!
周清辞看不下去了,“老三,你冲妈发什么火,温宁的脸是我打的,有火你冲我发!”
周清鹤瞪着她,“大哥,你可真狠。”
周清辞原本还有几分愧疚,但被弟弟这么横加指责,反而又怨起了温宁。
此时,周清宴翻了个白眼,“老三,你别一副为她出头的样子教训我们,我只问你,做药包能用得了匕首和锁链?”
周清鹤嗓音微顿,略有些犹豫。
温宁开口说道,“除了做药材包,还有就是,用来防身。”
“我自疗养院出院后很不适应外面的世界,每晚都会做噩梦,为了有点安全感,能睡个好觉,所以才拜托哥哥买匕首和铁链防身的。”
周清宴大笑出声,“你可真是被害妄想症,就你这样的恶毒女人,不想着害别人就够了,别人哪儿敢害你啊!”
但周清辞却隐约察觉到不对劲。
温宁的这种防卫反应,有点像是某种创伤应激反应。
还是说在疗养院受到创伤?
但这个想法刚一出现,周雅雅就笑着表达她的疑问。
“难道是疗养院住的太舒服,猛然来到家里不适应?”周雅雅自言自语道,“也是,单单是疗养费每个月都要十几万,住起来可能确实比家里好很多。”
原本还有些怀疑的家人,也纷纷不再动摇。
兴许,温宁就是故意买这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好让他们多一丝愧疚,
以前也不是没这么干过。
但周清鹤担忧的看着温宁,他心里有种直觉,温宁在疗养院一定发生了什么,绝对不像她说的那样好。
但是现在还没法解决疗养院的事。
周清鹤看着浑身是伤的温宁,心痛难捱,他强压下心中的愤怒和疑惑,现在的当务之急是......
“距离高考就只有三个月的时间,原本以为宁宁住在这儿安静学习,但没想到隔三差五就有人过来打扰,你们还把她弄得...浑身是伤。”
“再让宁宁住在这里,我......”周清鹤咬着牙咽下那个“死”字,深呼出口气道,“宁宁搬去和我一起住,我守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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