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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总别跪了,我和你小舅已二胎鹿弥谭郁尧

香炉炖火锅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就在鹿弥即将放弃的时候,谭郁尧忽然再度拾起筷子,沉沉地点了一下头。“去吧。”震惊之余,鹿弥伏下身子,探头去看谭郁尧的表情,“你是自愿的,没有生气,对不对?”谭郁尧闲闲扫她一眼,“我很爱生气吗?”“不然呢?”鹿弥下意识问,然后瞬间噤声。安静了一会后,谭郁尧没有否认,拿起筷子继续吃着菜,冷冷哼了一声。带着一股被看穿的破罐子破摔。鹿弥没忍住笑出声。谭郁尧掀起眼睛。鹿弥立刻收起表情。这些天京都一番番风云变化,谭郁尧的宴隆集团和裴述的长歌娱乐集团达成了史无前例的惊天合作,给股市带来一次剧烈的激荡。与此同时,秦许两家正式宣布联姻,婚期定在下半年的十月份。这两则重磅消息已经足够使人震惊瞩目,却被另一则订婚消息轰炸,引发了整个京都人的讨论。——商逸...

主角:鹿弥谭郁尧   更新:2025-05-20 21: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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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鹿弥谭郁尧的其他类型小说《渣总别跪了,我和你小舅已二胎鹿弥谭郁尧》,由网络作家“香炉炖火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就在鹿弥即将放弃的时候,谭郁尧忽然再度拾起筷子,沉沉地点了一下头。“去吧。”震惊之余,鹿弥伏下身子,探头去看谭郁尧的表情,“你是自愿的,没有生气,对不对?”谭郁尧闲闲扫她一眼,“我很爱生气吗?”“不然呢?”鹿弥下意识问,然后瞬间噤声。安静了一会后,谭郁尧没有否认,拿起筷子继续吃着菜,冷冷哼了一声。带着一股被看穿的破罐子破摔。鹿弥没忍住笑出声。谭郁尧掀起眼睛。鹿弥立刻收起表情。这些天京都一番番风云变化,谭郁尧的宴隆集团和裴述的长歌娱乐集团达成了史无前例的惊天合作,给股市带来一次剧烈的激荡。与此同时,秦许两家正式宣布联姻,婚期定在下半年的十月份。这两则重磅消息已经足够使人震惊瞩目,却被另一则订婚消息轰炸,引发了整个京都人的讨论。——商逸...

《渣总别跪了,我和你小舅已二胎鹿弥谭郁尧》精彩片段


就在鹿弥即将放弃的时候,谭郁尧忽然再度拾起筷子,沉沉地点了一下头。

“去吧。”

震惊之余,鹿弥伏下身子,探头去看谭郁尧的表情,“你是自愿的,没有生气,对不对?”

谭郁尧闲闲扫她一眼,“我很爱生气吗?”

“不然呢?”鹿弥下意识问,然后瞬间噤声。

安静了一会后,谭郁尧没有否认,拿起筷子继续吃着菜,冷冷哼了一声。

带着一股被看穿的破罐子破摔。

鹿弥没忍住笑出声。

谭郁尧掀起眼睛。

鹿弥立刻收起表情。

这些天京都一番番风云变化,谭郁尧的宴隆集团和裴述的长歌娱乐集团达成了史无前例的惊天合作,给股市带来一次剧烈的激荡。

与此同时,秦许两家正式宣布联姻,婚期定在下半年的十月份。

这两则重磅消息已经足够使人震惊瞩目,却被另一则订婚消息轰炸,引发了整个京都人的讨论。

——商逸在圣彼得堡与鹿颜订下世纪婚约。

订婚宴耗资一个亿,置办的如梦似幻,三辆迈巴赫领路,十辆法拉利扫街,商逸几乎把他要娶鹿颜这件事宣告了全世界。

前段时间刚散播出去商逸与鹿颜的恶心事,引起了不少人的谩骂和指责,声名狼藉的鹿弥在这段时间洗去了不少尘埃。

往日人们眼中单纯善良的鹿颜则成为了人人喊打的第三者,被所有人口诛笔伐。

这时候,商逸却宣告了自己即将迎娶鹿颜的消息。

商家家风严谨,想嫁进去人品是最重要的保证,所以人们对于这则订婚消息保持着非常大的质疑。

就在舆论的风口浪尖,商逸召开了记者发布会,他还是那般风度翩翩,气质卓然,面对记者的问题每一个都耐心回答。

“鹿颜她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和她在一起,是我高攀。”

“鹿弥?的确,曾经我差点娶了她,但是我十分庆幸,她放过了我,我才有机会和鹿颜在一起。”

“我不在意流言蜚语,我只在意身边人。”

发布会结束,舆论方向发展两级反转。

商逸的真诚深情成为京都男人的标杆,他避重就轻的发言也让鹿颜成功翻身,成了灰姑娘穿上水晶鞋的典范。

过两天谭明辉的生日宴,商逸一定会把鹿颜带上,他精明到极致,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对自己有利的机会。

吐了口烟气,鹿弥坐在后院的秋千上面,天色渐晚,满天繁星闪耀,却照不亮漆黑的夜空。

朦胧的烟气弥漫着鹿弥面前,模糊了她精致立体的五官,氤氲了她潋滟的双眸,唇角微微扯起,鹿弥露出了一个别具深意的笑容。

谭明辉的生日宴定在了千秋阁,在一座海上小岛上,金碧辉煌的楼阁灯火连天,在平静幽深的海面撒下片片金箔。

往来的宾客从游轮上下来,身穿藏青色唐装的谭明辉在门口拱手相迎。

“舅舅!”

谭明辉与客人握手的动作一愣,转过头看去,立刻扬起笑脸,“小逸,来晚了,记得罚酒!”

“你不说,我也得多喝你两杯。”商逸十分给面子地接过谭明辉的话,然后故作叹息地低头看着鹿颜,“就是不知道颜颜同不同意了。”

鹿颜脸色一红,低下头小声道:“我肯定不会管你的……”

“有福气!”谭明辉拍了拍商逸的肩膀,“娶了这么贤惠的妻子。”

旁边有人开口道:“听说谭郁尧娶的鹿弥和这位是亲姐妹?”

提到了鹿弥,商逸脸上的笑意浅了几分,眸底压着一抹郁色。

和鹿颜的婚约散播出去后,他保持着手机健康通讯,随时等候鹿弥的电话,他甚至能想象到鹿弥气急败坏的脸色。

但是一直到现在,鹿弥都没有给他打过一个电话,发过一个消息。

还真能沉得住气。

他倒要看看鹿弥能忍多久。

谭明辉扫了一眼他的表情,紧接着说,“就那个鹿弥哪里比得上我这个侄媳妇,你们不知道啊,在谭家家宴她直接对着婆婆就破口大骂,这种无理取闹的疯婆娘跟谭郁尧可太配了!”

如果单单只是说鹿弥,旁人也就搭腔附和了,但是提到了谭郁尧,便没人再多说,打个马虎眼应付了过去。

谭郁尧手眼通天,但凡想在京都混下去的人没有一个有胆子去招惹他的。

谭明辉得罪得起,他们可不行。

众人的沉默无声地朝着谭明辉脸上打了一巴掌,即使谭郁尧不出面,他的威势也可以把谭明辉按在地上摩擦。

他冷下脸,没忍住嗤笑,“看看你们那副样子,谭郁尧今晚不会来,想说什么直接说!”

还是没什么人说话。

再度被驳了面子的谭明辉眼看要发火,商逸及时出手拉住他,朝他小幅度摇头。

谭明辉气得胸脯起伏,一股火憋在心里无处发泄,直接朝人群中喊,“谭柯呢!不是说一早就从美国回来了,人去哪了,把他老子给忘了是不是!”

“小柯可能是航班延误了,你别着急。”谭夫人听到响动从大厅里走了出来,轻轻用手安抚着谭明辉的情绪。

谭明辉大力挥开她,带着火气朝大厅里阔步走去。

身后的商逸眸色深深,静静地矗立在原地,双手放在口袋里面,挺拔得像一根竹,在地上扫落残影。

拿起手机,商逸视线落下,看着屏幕上的消息。

“人已经弄走了,开始往檀苑方向走。”

他的唇角掀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舅舅,不好意思了,借你废物儿子一用。

今晚的生日宴几乎宴请了京都的半壁江山,所有的大佬全部齐聚于此,千秋阁位于海中央岛屿,偏僻难行,所以根本没有犯罪的机会。

谭柯在赶回来参加生日宴途中被人绑架,他身份尊贵,周围有保镖全程护送,能有这份精力和能力的。

只有缺席宴会的谭郁尧。

原计划是把谭郁尧骗到机场,然后在机场直接把人掳走,最后嫁祸给谭郁尧。

但是凭谭郁尧的聪明头脑,能骗他的人几乎没有,商逸只能冒险使用第二个方法。

在谭柯乘车回来的途中直接截停,然后把人送去檀苑所在的胤罗山。

到时候哪怕谭郁尧有通天的本领也会被舆论活活淹死。


横燕山不愧为稀世美景,山脚绿荫漫漫,山麓草木连天,山顶更是翠茵片片,搭配着日光,像是泼洒了一层金箔,置身其中仿若世外桃源。

景色的确不错,鹿弥却没心情欣赏,她坐在一块板正的大石头上歇着,手里的水三口就喝完了。

跟她比起来,许妙清要有精神的多,她拿着手机找了不同角度拍了照片,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果然有男人疼就是不一样。

鹿弥心不甘情不愿地把视线投向谭郁尧。

他离得不远,站在山头边缘处打电话,一只手搭在栏杆上,袖管挽起几个边,露出了那只运动手表,即便穿着简易的衣服也难掩一身的贵气。

鹿弥默默收回了视线。

这样千金贵胄的人肯赏脸陪她来爬山已经是不容易了,她不该再要求些什么,毕竟两人的差距隔着鸿沟,她不懂事就得退场。

手机响动了几下,鹿弥拿出来一看,发现是唐溪染打来的电话,她微微一顿,迟疑了片刻接通。

“小弥我死定了!”唐溪染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是满带焦急,“裴叔叔忽然来巴黎,跟我撞酒店了,我和擎昊一个房间,给他看到就完了,他这个人很古板的,肯定骂我!”

“啊?”鹿弥假装震惊。

事实上她的确有些吃惊,这才几个小时,裴述就赶到了巴黎,效率高到惊人。

“那你被抓到了吗?”鹿弥贴心地询问。

“他看到我了,但是没发现擎昊,我该怎么办你快给我出个主意啊!”

鹿弥假装思考了一会,然后说,“你现在让顾擎昊立刻回国,然后你一个留在巴黎,就说是来旅行的。”

唐溪染一听就蔫了,不太乐意,“这还是我们两个第一次旅游呢……”

“以后有的是机会,在乎这一次吗?”鹿弥冷着声音。

以后也没机会。

唐溪染安静了一会后,闷闷不乐地答应了,“那好吧,我给他订回国的机票。”

鹿弥气不打一处来,“他连机票都让你订?”

“肯定不是啊,我心疼他,他最近创业花费大,我能帮就帮点嘛。”

“不准给他花钱,万一裴述查你账户,一查一个准。”

“不能吧?”唐溪染抖着声音,明显被唬住了。

“那你试试看啊?”

“不敢不敢。”唐溪染说,”我挂了啊。”

拿着手机,鹿弥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然后心满意足地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

休息了一个多小时,开始下山。

好消息,下山可以坐缆车。

坏消息,缆车入口点还有半个小时的路程。

前天晚上高强度运动,今天又爬了一上午的山,鹿弥现在是一步也走不动,两条腿就像是被碾断了一样,稍微一动就打摆子。

下山的路比上山好走一些,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就算是挪也要挪到缆车点。

又吃了一块压缩饼干,鹿弥攒足了劲,一口气从石头上站了起来,两条腿瞬间软得像油条,啪地一下整个人往下摔。

没摔着,被一把拉住了。

鹿弥转过头,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谭郁尧,他一手拎着包,一手提着鹿弥,锋利的脸庞没有丝毫表情。

扶着谭郁尧的肩膀,鹿弥勉强站直了身体,但是只要谭郁尧一松手,她即刻就得倒下。

两人站在原地僵持着,鹿弥没说话,谭郁尧没松手,空气都安静了不少,前面走出二百米的秦尚和许妙清已经不见了踪影。

说实话,鹿弥一点也不想动,但是这样干耗着谭郁尧不一定会有耐心,她咬了咬牙,下决心道:“我走两步试试吧。”

谭郁尧像是没听到一般,依旧紧紧抓着她。

鹿弥拍了拍他的胳膊,再次提醒,“你先放开我,我现在应该可以走了。”

“你走不了。”谭郁尧开了口,声音很冷淡。

“我试一下嘛。”

“不用试。”

鹿弥好脾气地抿了抿唇,“那怎么办,总不能让你背我下去吧?”

谭郁尧沉默了,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见状,鹿弥灵光一闪,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可以背我下去吗?”

她的眼神透着水光,布灵布灵的,谭郁尧只看了一眼就偏开了头,露出凌厉的下颌线条,清冷的眸子柔和许多,“你不是怕麻烦我吗?”

“可是老公就是用来麻烦的呀。”鹿弥搂住他的脖颈,歪着脑袋冲着谭郁尧眨眼睛。

谭郁尧眸光闪动了片刻,紧接着又被一层冰霜覆盖,他轻轻嗯了一声,说话的语气算不上温柔,“上来吧。”

临近一米九的谭郁尧直着身子,鹿弥是爬不上去的,她站在了石头上,谭郁尧配合着弯下腰,鹿弥刚刚倾身就被谭郁尧一下捞在了背上。

背上挂着一个鹿弥,手里拎着一只八十多斤的包,谭郁尧走起路来步履生风,和平时一样轻松。

鹿弥怕他端着累坏了,连忙说,“包给我,我来拿。”

谭郁尧直接丢下几个字,“你拿不动。”

“我怕你累到了。”

“不会。”

既然谭郁尧都这么说了,鹿弥便没了什么顾虑,毕竟身下这位曾经是个骁勇善战的军官,这点强度对他来说应该算不了什么。

舒舒服服地趴在谭郁尧背上,鹿弥有些惬意地晃了晃两条腿。

宽阔,结实,有力,这三样缺少哪一样都不会让鹿弥这么享受。

完全不担心会被摔下去,也不用去想这人累不累,这样的安全感是其他男人所给不了的。

“那天晚上。”这时候,谭郁尧忽然出声,他的脸色晦暗不明,停顿了几秒钟后说,“我没有做措施。”

还在放空状态的鹿弥恍然回神,这个话题转得太快让她怔愣了一会,没过多久就反应了过来。

她连忙解释,“我知道的,所以我吃了紧急避孕药,不会出意外的。”

谭郁尧的脚步渐渐放慢了几分,周围的山风吹得微微有些发冷,但远不及他脸上的寒霜使人胆颤。

长时间的静默之下,鹿弥很快意识到了不对劲,她看向谭郁尧,小心翼翼地问,“有什么问题吗?”


这种场所秦尚来得少,像他这个身份基本只照顾朋友的生意,其他会所想邀请他得托关系。

所以经理并不认识秦尚,但看他通身的气派和浑厚的气势也猜出他并非常人,于是敛下眸色选择默默观察。

Lisa却没有这样的见识,为了拉拢商雯这个大客户,她直接就豁出去了,朝着秦尚呵斥道:“你是什么人,也敢在我们会所撒野!”

此话一出,场内瞬间陷入了一片寂静。

Lisa隐隐觉察出不对劲,她连忙看向商雯,却发现商雯的眼神是畏惧的,胆寒的,一瞬间她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商小姐……”Lisa还没来得及搭上商雯的胳膊,就被商雯一把甩开。

仿佛是看到什么脏东西,商雯立刻跟她撇清界限,“乱喊什么,我可不认识你!”

面对秦尚的突然出现,商雯和鹿颜都没有防备,商雯头脑简单但整个京都没有她不敢惹的人,却唯独惧怕秦尚。

她瑟缩地看了秦尚一眼,躲在了鹿颜的身后。

以往她闹出什么祸事来,家里都会给她摆平,家里摆不平的还有老公给她顶着。

直到有一次商雯在秦家举办的慈善晚宴上面酒喝多了一时起兴砸了晚宴上的酒,抹了秦家的颜面。

她对此丝毫不担心,知道会有人护着她。

但秦尚偏偏不走寻常路,直接派人在路上把她五花大绑吊在汹涌的海面之上,面对各种威逼劝告,秦尚仿佛都听不见,执意要她的命。

最后是她老公把花费三个亿打造的巨型海上娱乐游轮送给他,并且签署了承包终身保养费的合同,秦尚才饶了她一条活路。

这件事商雯甚至不敢回想,有一段时间连秦尚的名字都不敢听。

看到商雯被吓破胆的样子,鹿颜比她还要紧张,但还是稳住了心神,主动对着秦尚开口,“竟然在这里遇见秦公子,真是巧。”

秦尚看着鹿颜,挑眉道:“我认识你吗?”

鹿颜的表情霎时间难看起来,上次在画展把她弄得身败名裂,一转头就说不认识她?

深吸一口气后,鹿颜强行露出一个笑容,“你不认识我没关系,我认识你就够了。”

她说的客气委婉,却让许妙清皱起了眉毛,两人原本就有嫌隙,现在看到她明目张胆地拉拢秦尚,顿时一股说不明道不清的火气充盈在了心底。

许妙清直接冷冷刮了鹿颜一眼,“你话怎么这么多?”

鹿弥抱着胳膊冷哼,添油加醋道:“虽然是在一个家长大的,能言巧辩这一点我却比不上她,不然也不至于被抢了未婚夫。”

鹿颜瞬间瞪大眼睛,没想到鹿弥竟然堂而皇之地把这件事抖落了出来。

许妙清听后眉毛皱得愈发深了些,她听说过鹿弥和商逸有过婚约,后面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改嫁了谭郁尧。

原来是因为被人插足了。

想着这些,许妙清看鹿颜的眼神愈发厌恶。

鹿颜连忙为自己辩解,“不是的,商逸哥哥只是把我当妹妹看待,是你们误会了。”

“你不用解释!”商雯向来护短,见不得鹿颜被欺负,直接一股脑说了出来,“我哥他就是喜欢你,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鹿弥轻咳一声,忍笑别过头去,商雯果然脑子不好使,直接让鹿颜不打自招,还损了一波商逸的面子。

这家会所虽说上流人士来的不多,但客源阶层也不低,来来往往的全部都是人,哪里都有耳朵,今天晚上再闹大点,明天京都恐怕就要传遍了。

鹿颜睁大眼睛看着商雯,差点没背过气去,秦尚还站在这里,他可是京都阔少的中心人物,让他知道这件事,那么全京都都会知道。

到时候鹿颜就会成为人人口诛笔伐的第三者,别说接触上流阶级了,就是想安之若素也难!

这时,许妙清发出一声嗤笑,“我还没见过这么不知羞耻的人,当小三也就算了,还要跑来耀武扬威?”

鹿颜顿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这些话太锐利太刺耳,直接逼得她红了眼眶。

商雯见状瞬间急了,直接冲到许妙清仪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骂,“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信不信我明天就让你从整个京都消失!”

“你试试?”秦尚在此时阴恻恻开口。

他一把挥开了张牙舞爪的商雯,把许妙清扯在自己身后,面无表情地盯着商雯,“又准备找死了?”

面对秦尚赤裸裸的危险,商雯仿佛又被带回了那个濒死的晚上,她吓到发抖缩在鹿颜的怀里。

鹿颜虽自身难保,但还是为商雯开脱,“秦公子,小雯没有得罪你,你何必这么恐吓她?”

“可是她得罪了秦公子的未婚妻呀。”鹿弥抱着胳膊悠哉悠哉地走过来,喂许妙清做了个完整的介绍。

“这位就是许玮,许大首长的三女儿许妙清。”说着鹿弥低着头去同商雯说,如同恶魔的低语,“当初和秦尚一起绑架你的许彦坤就是她二哥。”

商雯听后整个人一抖,她慌乱地抬起头看向许妙清,看着秦尚护着她的模样心里瞬间凉了半截。

“我,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商雯站都站不稳,朝着许妙清不停地道歉。

许妙清连看她一眼都是厌烦的,于是偏开了头。

鹿颜见状知道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她扶着腿脚发软的商雯,两人一起狼狈地离开了。

此时恍然回神的经理通过几人刚才的对话基本上推测出来秦尚的身份,他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那般,恭迎上去。

“秦公子您来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我们一定好好欢迎您!”

“对,对啊。”Lisa后知后觉才知道自己得罪了大人物,吓得话都说不全,她看向鹿弥,连忙走上去说,“现在有房间,我给几位安排!”

闹出这一场来,鹿弥按摩的心思全没了,看着眼前献媚的Lisa更是烦不胜烦,直接动身走了出去。

Lisa脸色一僵。

“你们开业多久了?”秦尚忽然问。

经理立刻回答,“我们是百年老店了!”

“百年老店还这么不会做生意。”秦尚神秘兮兮地朝着鹿弥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知道她是谁吗?”

“我知道,鹿家的大小姐。”这一点Lisa还是很确信的,她在这里工作了那么多年早就对京都的权贵了解个透彻。

她知道鹿家不是什么大贵人家,所以才会轻视了鹿弥,却没有想到鹿弥竟然还认识秦尚这样的大人物。

“她还有一层身份。”

“什么?”经理急忙问,这关乎着他的职业生涯。

秦尚不紧不慢回答道:“你们脚下这片土地的女主人。”

经理脸色一变。

Lisa连忙说,“不可能,这里是由宴隆集团ceo谭郁尧承包的!”

“对咯。”秦尚打了个响指,“她就是谭郁尧的妻子,可不就是女主人吗?”

Lisa听后瞬间两腿一软。

秦尚嗤笑转身,“收拾收拾吧,这里该倒闭了,让你们老板准备好申请破产。”


山庄名叫晨濛,私人开发的,这块土地过手时还有谭郁尧的授意,所以上头对谭郁尧的入住十分上心,不仅全程包场,还动用了所有员工一起进行服务。

跟着谭郁尧,鹿弥也算是体验了一把人上人的感受。

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全程鞠躬欢迎,一个眼神就可以启用一批人蜂拥而上服务她。

或许天生没有这富贵命,鹿弥适应不来,刚好谭郁尧不喜人多,两人就走了僻静的私人通道抵达了房间。

这是一间顶级vip套房,空间大,视野开阔,一扇巨大的落地窗映射出窗外如画般秀美的山景。

跌倒在巨大的床褥之中,鹿弥浑身酸软的神经终于得到了释放。

她望着眼前华丽奢靡的装潢,每一寸都写着纸醉金迷四个字,这种日子不能随意接触,容易上瘾,或许一辈子都戒不掉。

这时候响起敲门声,鹿弥立马起身过去开门,门外站着许妙清,她穿着简单的连衣裙,“你不是说在旁边按摩中心订了包间吗,什么时候去啊?”

“就现在。”鹿弥拧了拧胳膊,身上酸痛的厉害,她在乘车回来的时候特意订了按摩,想着放松放松筋骨。

特意问了谭郁尧,不出意外被拒绝了,秦尚晚上要和部队的教员通电话没时间,于是去的人只有鹿弥和许妙清。

鹿弥指了指屋内,“我去和谭郁尧说一声咱们就走。”

许妙清点头笑道:”好。”

屋里的谭郁尧正坐在落地窗前打电话,他刚洗完澡,身上裹着浴袍,两条长腿交叠放在踏脚凳上,神情严肃。

鹿弥走过去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谭郁尧放下手机转头看向她,“怎么了?”

“妙清来找我了。”

谭郁尧嗯了一声,“去吧,注意安全。”

鹿弥收拾了两件衣服兴高采烈地跟许妙清一起走了出去。

按摩中心实际是一家高档会所,里面绿的黄的一起玩,接待的都是大人物。

接绿客的技师都是经专业培训过的,手法精炼,技术优渥,全国数一数二的技师都汇集于此,因此很受京都千金名媛的喜爱,基本上一房难求。

鹿弥早就对此闻名遐迩,好不容易来一次必须要体验一回。

开车大概二十分钟的时间就到了,不止鹿弥期待,许妙清也同样满怀憧憬。

她从小被管得很严,家里不让她接触这种地方,所以她只能眼巴巴看着身边的朋友过来,这次终于有机会可以体验一回,她感觉自己比鹿弥还要高兴。

前台接待的是个长相挺精致漂亮的女生,胸牌上写着Lisa。

看到两人走进来先是打量了一遍穿着,发现不是什么奢侈大牌后原本热情的脸色很快冷淡了下来。

鹿弥没注意这些,报了一下自己的名字和电话号码。

Lisa啪啪敲着键盘,扫了一眼电脑屏幕后随意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没有你的信息。”

鹿弥皱着眉毛,“怎么会呢,我下午刚预定的,是302房间,双人间。”

Lisa不耐烦地皱起眉毛,“302已经有人了,说了没有你的信息就是没有,不要影响我工作。”

鹿弥直接翻出手机上的订单拿给她看,Lisa看了一眼后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后若无其事地玩着头发,“不好意思,过期了不奏效。”

听到这话鹿弥没忍住笑出声,“那我提前支付的五万定金是不是也该退给我。”

“概不退款。”说着Lisa鄙夷地扫了鹿弥一眼,嗤笑道:“如果连五万块都要心疼的话,那么您不适合来我们这里消费,出门打车去城中村,那里合适。”

“啪!”许妙清直接把车钥匙砸在前台桌面上,冷着脸,“这就是你们的服务态度吗?”

“哎哟你发什么脾气啊。”Lisa有些嫌恶地撇撇嘴,“服务要看人的,像你们这种就别追求什么服务了。”

许妙清还想说些什么,Lisa忽然脸色一变,原本势力刻薄的嘴脸瞬间谄媚起来,直接推开身前的鹿弥走了过去。

“哎呦我的商大小姐,总算是把您给盼来了,这位是鹿颜鹿小姐吧,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听到这两个名字,鹿弥耳朵一刺,没忍住转过身去,果然看到了商雯和鹿颜。

这两人脸上身上分别挂了彩,贴了绷带,鹿弥忽然想起前几天唐溪染带着裴羡仪把人揍了一顿狠的,现在看来下手的确不轻。

商雯在看到鹿弥后登时瞪大了眼睛,黑亮的瞳仁窜着火气,“鹿弥!怎么哪都有你!”

这话鹿弥刚想说,她懒懒地扫她一眼,“是啊,怎么哪都有你,真够晦气的。”

Lisa嗅到了两人身上的火药味,立刻察觉到她们两个不对付,顿时心里窃喜起来。

商雯可是京都商家的大小姐,抱稳了她的大腿以后不愁没好日子过!

想到这里,Lisa愈发变本加厉起来,对着鹿弥蛮横开口,“这位小姐,如果您没能力消费还请出门左拐,不要影响到我们贵宾的体验好吗?”

“听到没有,还不快滚!”商雯喊出声,哪怕在鹿弥面前吃了那么多次瘪,她也同样学不会收敛。

“这是你和长辈说话的态度吗?”许妙清在这时候开口,她抱着胳膊,身上带着与生俱来的凌厉气势。

商雯看到她愣了几秒钟,隐隐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但是没深想。

毕竟和鹿弥玩在一起的能有什么大人物,于是对待许妙清的态度便更加恶劣。

“我怎么说怎么做你管不着,你以为你是谁敢这么跟我说话,你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啪!”

许妙清直接扬手甩了她一巴掌,直接把商雯脸上的伤口打到崩裂。

她拧着眉毛,冷冽出声,“敢跟我耍横,你有几条命?”

眼看冲突就要起来,许妙清是个文人,如果真和商雯硬碰硬未必能讨得好处,鹿弥拿出手机悄悄给秦尚发了个消息。

脸上撕心裂肺的疼痛刺激得商雯说不出话来,鹿颜见状冷静不下去了,直接出头对着许妙清开口,“无论如何,你也不能动手打人。”

许妙清微微眯眼,“如果不是她不尊长辈,我也不会动手,你算哪门子小姐也敢跟我抬杠?”

门口的响动很快引来了部门经理,他小步跑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商雯。

这位是贵客,在这里消费了一百多万,今天竟然被莫名其妙的人给打了,真是管理不严!

“保安呢?”经理丝毫不废话,“赶紧叫过来把这两个人弄出去!”

Lisa这才幡然醒悟,“我这就去叫保安!”

没一会,五六个训练有素的保安就赶了过来,直接就要对鹿弥和许妙清动手。

“你们敢动我一下试试!”许妙清拧紧眉毛。

经理扯着嘴角,“这位小姐,您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不想被扔出去,就自己体面一点离开。”

许妙清冷哼,“我如果执意不走呢?”

“那就别怪我们办事难看了。”

“有多难看,让我瞧瞧!”

旋转门被一脚踹开,秦尚揣着口袋走进来,脸上带着沙场上拼杀出的戾气,只一眼就看得人心里胆颤。


鹿淮风手里的碗筷骤然落在桌上,他轰然起身,脸上带着讶异。

郝婷听到“谭”这个字就是浑身一颤,她急忙拉着鹿淮风,语无伦次,“老公,难不成是谭,谭郁……”

“闭嘴!”

鹿淮风厉声呵斥住她,双手扶在桌上,强撑镇定。

不会是谭郁尧,他既然澄清了和鹿弥的关系,就没理由会来鹿家。

但是满京都姓谭的还能有谁呢?

鹿老太太注意到两人的不对劲,她微微蹙着眉,朝着王叔吩咐,“既然来了客人,就迎进来,干愣着做什么,让人知道了免不得说我们鹿家没规矩。”

王叔连连称是,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面前忧心忡忡的儿子,鹿老太太更是满腹疑云,“你这是慌什么,连碗都给打了。”

鹿淮风牵强地扯出一个笑意,敷衍道:“没什么。”

话音刚落,大门外陆陆续续走进来了一批人,他们一人搬了一个大箱子,等到人全进来,足足搬了八个箱子。

如此大的阵仗,不由得让鹿淮风更加紧张了起来。

郝婷在一旁抓着他的胳膊,脸上带着恐惧,说出来自己的猜想,“我怎么看着这些那么像聘礼啊……”

鹿淮风心中瞬间一紧。

鹿颜这时候扶住郝婷,安抚道:“妈,你别自己吓自己,谭郁尧那么快就澄清了和鹿弥的关系,肯定是不在意她,怎么会送聘礼呢?”

听了这话,郝婷才微微平复了一下,“你说的对,一定是我想多了。”

说完后郝婷抬起头看去,刚刚缓和下来的表情骤然变得惊恐起来。

一双长腿迈进门中,男人身形高大,气度不凡,从头到尾打理得精致有条理,俊帅深邃的脸庞带着不可一世的冷冽。

“谭,谭郁尧!”

郝婷双腿发软,险些倒在地上,被鹿颜扶住了。

鹿淮风眉毛瞬间拧紧,不敢相信眼前所看见的一幕。

这时候鹿老太太拄着拐杖缓缓站了起来,身旁的林妈连忙上手搀扶住她。

鹿老太太朝前走了几步,眼睛扫过鹿淮风几人不太正常的脸色,随后才看向谭郁尧。

“老身如果没认错的话,你是谭家老三吧。”

谭郁尧望向鹿老太太,态度和缓,微微颔首,“是我。”

对于眼前这位的风评,鹿老太太这么多年混迹京都也是略知一二。

霸道专横,目无尊长,嚣张跋扈,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鹿家和他素来没有瓜葛,他今天弄了这么大阵仗过来意图不明,鹿老太太不得不防。

她拄着拐杖缓缓挪到了沙发边坐下,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你每天那么忙,一大清早地过来有什么事啊?”

谭郁尧给了旁边的梁玖一个眼神。

梁玖瞬间心领神会,他逐个打开那八个大箱子,有现金,有珠宝,有玉石,有古董,各式各样名贵的物件琳琅满目。

鹿老太太微微抬眉,心情有些发沉,“这是什么意思?”

谭郁尧不紧不慢道:“下聘,然后接走新娘子。”

闻言,鹿老太太更加疑惑,她有些不解地朝着鹿颜看了一眼,然后把视线收回,“你的意思是,你要娶我的孙女儿?”

鹿老太太没有直言鹿颜的名字,她心里清楚以谭郁尧的眼界不可能看得上鹿颜,鹿弥又已经有了婚约,这下鹿老太太是真的有些迷惑了。

“不错。”谭郁尧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圈,锐利的目光掠过鹿淮风三人时多停留了几分,随后道:,“只是我要娶走的人不在这里。”

这下鹿淮风哪怕再迟钝也看出来了,谭郁尧这是来下聘娶走鹿弥的!

可是,可是他明明澄清了和鹿弥的关系,为什么还会花重金来下聘礼?

“老公,怎么办啊……”

郝婷心乱如麻,昨晚上鹿弥伤得有多重她是看在眼里的,万一谭郁尧真的怪罪下来,那整个鹿家都完了。

鹿淮风慌乱了一阵,最后还是靠着自制力强行冷静了下来。

他缓步走过去,状似不经意地问,“不知道谭总要娶的是谁啊?”

“自然是鹿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鹿弥。”

这一席话说出来,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

尤其是鹿颜,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无形抽了一巴掌。

鹿老太太不清楚状况,她皱眉问道:“小弥已经订婚了,未婚夫还是你的外甥,你不会不知道吧?”

谭郁尧看着她,“您也说了,鹿弥和他只是订婚,但是鹿弥和我,已经结婚了。”

鹿老太太脸色骤变,但是考虑到谭郁尧这样的身份不会信口胡诌,只怕这件事不是空穴来风。

她看了一眼鹿淮风几人的脸色,不像是不清楚,看来是有事瞒着她!

但这终究是家事,得先支走了眼前这位才好理清。

想着,鹿老太太便摆着手,“小弥没回家,你改日再来。”

郝婷恍然回神,“对,鹿弥不在家!”

谭郁尧面不改色,“我昨晚亲自送她回的家。”

郝婷神情一变,紧接着又说,“那我们就不知道了,反正就是没见到她。”

鹿老太太也点着头,“这孩子向来孝顺,既然回来就一定会来陪我,昨晚我一晚上都没见到她,想必是没回来。”

谭郁尧的视线静静地扫过所有人,然后淡然收回,“既然如此,聘礼留下,我改日再来。”

鹿淮风立马起身相送。

郝婷紧迫的情绪终于有所放松。

就在谭郁尧即将出门的那一刻,隐忍了半晌的林妈突然站了出来。

“大小姐回来了,就在家里!”

谭郁尧的步伐缓缓停下。

鹿淮风猛地转身看去。

郝婷几乎是下意识地把林妈挥开,压低声音警告道:“你再敢胡说当心你的小命。”

面对郝婷的威胁,林妈自然是怕的,但是大小姐是她从小带的,一点点看着她长大成人,几乎就是她的半个女儿。

即使暴露真相会让自己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林妈也无法再忍下去了。

看着那位来提亲的男人不是个普通人,林妈把所有的希望都倾注在你身上他身上,希望他能救大小姐一命。

想到这里,林妈决定豁出去,她大力推开眼前的郝婷,冲上去扑通跪在地上。

“如果你真心想娶我们大小姐,就请你救救她吧!”


准备好房间后,鹿弥闲下来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有人给自己发了消息。

她点开一看,是许妙清。

许妙清:鹿小姐,我记得你是一位导演对吧?

鹿弥回:对。

许妙清:方便出来谈谈剧本吗?我最近刚好有时间。

鹿弥看到消息的时候差点跳起来,连忙回复:可以的。

许妙清:时间地点我定,一会发给你。

地点是一家咖啡馆,鹿弥下午三点到的,进门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靠窗坐着的许妙清。

她带着金丝眼镜,日光撒在她恬静温柔的脸上,美得像一幅画。

“许小姐,久等了。”鹿弥打个招呼坐下。

许妙清摇摇头,“我刚到没多久。”

鹿弥打开包,从中把剧本拿出来,然后放在桌上推过去,“咱们不耽误时间,你先看一下剧本怎么样。”

“好。”

许妙清打开剧本翻阅着,她看得很快,没用太长时间就把剧本翻完了。

合上剧本后,许妙清点着头,“想法很不错,不过如果想把这部剧拍到极致,需要大量的经费。”

鹿弥自然知道这些,她笑道:“钱不是问题。”

许妙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笑着认同道:“毕竟你的丈夫是谭郁尧。”

鹿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许妙清脸上的笑意淡了一些,搅着手里的咖啡杯,抿了抿唇后静静开口,“秦尚是在你家吗?”

鹿弥顿了一下,然后点头。

许妙清的眼神有些暗淡,扯了扯唇角,“他为了逃婚还真是豁的出去。”

鹿弥精准捕捉到她失落的神情,心中隐隐有一个猜想。

吃了一口桌上的蛋糕,鹿弥故作平淡地问,“你是不是喜欢……”

“我喜欢秦尚。”许妙清回答得十分果断,没有丝毫的犹豫,紧接着补充道:“八年了。”

鹿弥有些吃惊,自己喜欢商逸五年都已经这么辛苦,许妙清的这八年该有多难走。

想到早上秦尚的态度,鹿弥的心没忍住沉了沉。

“他不喜欢我我知道。”许妙清说,“但是他必须娶我,就算得不到他的心我也要得到他的人。”

鹿弥更加惊讶,几乎合不拢嘴。

她看着许妙清坚决的态度,心里忍不住钦佩,真不愧是军人世家的三小姐,身上有股匪气。

秦尚跟了她,还真是有福气。

许妙清忽然抬起头看向鹿弥,“所以可以麻烦你帮个忙吗?”

“你说。”

“把秦尚赶出来,秦家不敢在谭郁尧家强行抓人,但是他出来了就好解决了。”

鹿弥感觉脑袋嗡嗡的,怎么看起来温温柔柔的许妙清做起事来这么横行霸道。

思考了片刻后,鹿弥清了清嗓,对上许妙清的视线,“其实我有个更好的办法。”

许妙清追问,“什么?”

“你也来我家住。”

听到这话,许妙清的表情愣了一瞬,然后露出一阵为难的神色,她皱了皱眉毛,“可是,这样就像是和秦尚同居了,我,我适应不了。”

“为什么啊?”鹿弥问。

许妙清耳根微微泛红,“我只要见到秦尚就紧张得连话说不出来,更别说跟他在同一个屋檐下了。”

“可是你们早晚都是要住在一起的。”鹿弥轻轻把手放在她手上,悉心安慰道:“你们可以先试着相处,万一在这个过程中秦尚喜欢上你了,不是更好吗?”

许妙清眼神亮了几分,“可以吗?”

鹿弥笑着点头,“试试。”

“好。”许妙清答应了,她的视线扫过桌上的剧本,然后说,“那我明天下午去你家,方便商议剧本。”

鹿弥秒懂,“没问题。”

到了晚上,鹿弥特意把房间的熏香换成松缓心神的味道,想着等谭郁尧回来心情好些的时候,和他说一下让许妙清住进来的事情。

她一直有早睡的习惯,这次特意熬到了十二点,但仍不见谭郁尧回来。

期间鹿弥给谭郁尧打了几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打给梁玖也是一样。

她有些着急了,起身换了衣服准备去公司。

刚下楼,鹿弥就看到秦尚伸着懒腰坐着电梯从地下健身房上来,他扫了鹿弥一眼,“这么晚还出去啊。”

鹿弥忧心忡忡,“谭郁尧还没回来,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秦尚双手抄在口袋里,斜斜倚着沙发,“那你准备去哪找?”

“公司。”

“累死你也找不着人。”

鹿弥皱着眉毛,“为什么?”

秦尚打开冰箱拿出一瓶矿泉水,“今天市里开办商业协议会议,谭郁尧是会长,这会应该被一群老头子拉走喝酒去了。”

怪不得不接电话,应酬哪里顾得上。

鹿弥松了口气,准备回房间继续等。

秦尚叫住她,“干嘛去?”

鹿弥转身看他,“休息啊。”

秦尚笑了,“你老公都快被人灌趴下了,你竟然还有心思休息。”

鹿弥立刻意识到不对,“喝酒应酬这些他以前也有过,是这次有什么危险吗?”

“还算聪明。”秦尚喝了口水,走到沙发上坐下。

“今晚有人给谭郁尧做局,他知道是鸿门宴,但不得不去,如果这时候他有个彪悍的妻子上去直接把他从酒局拽走,那么一切就能迎刃而解了。”

鹿弥连司机都没叫,抓起车钥匙离开了。

——

夜总会vip包间内部,灯光忽明忽暗,照得谭郁尧锋利的侧脸晦暗不明。

他手里握着酒杯,视线紧盯着里面淡黄色的酒。

不止他,连在旁边站着的梁玖心里都清楚,酒里下东西了。

旁边膀大腰圆的杨总还在一个劲地劝酒,谭郁尧同他碰了一个,仰头喝下。

梁玖深吸一口气,眼神狠狠刮了杨总一眼。

这位是商会的副会长,跟谭郁尧斗了三年最后成了败将,他表面上自谦年纪大了不如年轻人,私底下的手段一个比一个狠。

但是脸面不能扯破,这杯酒只要不是下了砒霜,就得喝。

包间门被打开,进来一排漂亮姑娘,杨总看到后立刻站起身招呼着,“挑个最干净的给谭总!”

谭郁尧把酒杯放在茶几上,发出轻微的响声,“家里管得严,不方便。“

杨总一挥手,“你谭郁尧还怕老婆?别逗了,是不是不给哥这个面子。”

梁玖微微眯眼,心里早就想好杨总的几百种死法了,但是时机还不到,不能轻易动手。

在座的人一半是站队杨总的人,杨总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激怒谭郁尧,但凡谭郁尧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第二天谣言就会满天飞。

谭郁尧没有再推辞,凌厉眼神始终深不见底,仿佛积酿着一场风暴。

一个女孩被安排在了谭郁尧身边坐下,长相清纯,皮肤白皙,透露着一股稚嫩的气息。

谭郁尧转头看着她,冰凉的视线掺杂着审视和考量,一寸寸如刀片般。

女孩第一次接触这样的大人物,心脏都快跳出去,脸颊绯红。

“几岁了?”谭郁尧问。

“十,十九。”

谭郁尧阴着脸移开视线,终日积寒的脸色达到冰点。

梁玖心里攥了一把冷汗,这姑娘最多十六。

杨总给谭郁尧酒里下了药,又安排了这么一个女孩在他旁边。

如果谭郁尧意志力不够,做了些什么,那么这个女孩第二天就会变成一个还在上学的姑娘,后果可想而知。

这个杨总,果然够狠。


鹿弥抬起头,静静地注视着商逸的眼睛,“商逸,我真的不喜欢你,你不要再缠着我不放了。”

商逸瞬间傻眼,他不敢相信地看着鹿弥,反复盯着生怕错过她一个表情,盯到最后确认鹿弥不是被迫的以后,商逸彻底爆发。

“你胡说!”

“胡说的人是你。”对比商逸的歇斯底里,鹿弥显得尤为平静,“你刚才不是一直逼问我三天前的那个下午去哪了吗?我现在告诉你。”

“我去和你舅舅领证了。”

商逸控制不住向后一个踉跄。

鹿弥冷笑着,“所以那幅画根本不是我调包的,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冤枉我,栽赃我,如果不是看在你是我外甥的份上,我真就把你告上法庭了。”

外甥……

他成了鹿弥的外甥?

呸!

商逸简直恶心得想吐!

“姐姐!”鹿颜抓着鹿弥的胳膊,生怕她继续说下去会把自己的秘密抖落出来,“你,你受伤了还劳神伤身的,肯定累了吧,不如先去后台休息?”

鹿弥一把甩开她,“我不累,也不需要休息,倒是你,好好解释一下那幅画是怎么一回事?”

鹿颜脸色煞白,转头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郝婷。

郝婷走过来,她看了谭郁尧一眼,虽然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她清楚一个道理。

现在的鹿弥就是一颗定时炸弹,必须要稳住。

“小弥啊,你有什么仇什么怨,咱们回去调解,别在这个时候发作……”

“那你什么意思?”鹿弥冷眼看她,“想让我把这个罪名认下?”

“你小声点。”郝婷拽着她的胳膊,“你先认下,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了,回去以后我好好补偿你,就算妈妈求你了。”

鹿弥心中有些刺痛,她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为了这个家而心痛了,但是还是忍不住。

肩膀上传来不轻不重的揉捏,像是安抚。

鹿弥转头看向谭郁尧,发现他正垂头平和地注视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鹿弥的情绪忽然平静了下来。

她抬起头,看向郝婷,“我不会再给鹿颜背锅了,这件事必须有个交代。”

郝婷急了,“你想干什么,你不是鹿家人啊,你想眼睁睁看着鹿家颜面扫地吗。”

“是鹿颜画的画,丢人也是她丢的,怎么就变成我让鹿家颜面扫地了?”

“胡说,那幅画明明是你画的!”

“可是那幅画的画风和整个画廊的画风都一致啊,如果那幅画是我画的,是不是全部的画都是我画的?”

“是啊,都是你画的!”

郝婷被逼急了,一个不小心把实话抖落了出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鹿颜转着她的胳膊,急得跳脚,“妈,你糊涂啊……”

“哟,惊天大反转啊!”秦尚看热闹不嫌事大,直接越描越黑,“被誉为百年难遇的才女鹿颜原来是篡了姐姐的名啊!”

“不是!”鹿颜急道。

她四处转头看着,商逸这会失魂落魄一句话不说,郝婷又因为说漏嘴整个人呆滞在原地,没一个人能帮她说话。

“这些都是我画的!跟鹿弥没关系!”鹿颜不得已,只能自己为自己辩解。

秦尚点着头,“那好啊,正好这边有空的画板和画笔,你和鹿弥现场竞技一下,不就见真章了?”

鹿颜瞬间白了脸。

绝对不行,她根本不会画画,这样下去会暴露的!

情急之下,鹿颜看到了鹿弥受伤的胳膊,连忙道:“我姐姐受伤了,你还让她画画,简直丧尽天良!”

秦尚挑起眉毛,“你骂我?”

鹿颜立刻捂住嘴,意识到自己口不择言了,秦尚那么高的地位根本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秦尚冷哼一声,“你既然都骂得这么难听了,那我就恶人做到底,来几个人把画板搬上来!”

很快,两块画板就被整齐地摆放好,颜料和画笔也都排列整齐。

秦尚背着手,“各展神通吧。”

鹿弥勾唇一笑,她踢开画板前碍事的椅子,单手开始调色,动作熟练利索,丝毫不拖泥带水,不多会就已经开始打底色了。

再观鹿颜,她学着鹿弥的样子拿着画笔手忙脚乱地调色,又跟着她一起上色。

却因为油彩和水的比例不协调,导致画布被水浸湿了大块,颜色都晕染了出去。

半小时的时间,鹿弥就完成了一幅牡丹花图,画风奢华糜丽,妖艳中透露出诡谲的气息。

和画廊中所有的画作画风一致。

鹿颜也停笔了,她的画布乱成一团,湿的湿,干的干,颜色揉杂在一起根本看不出画的是什么。

她手中的笔落在地上,脸上一片死灰。

秦尚在两幅画作前来回看了一遍,然后高声感叹着。

“现在谁真谁假一目了然,各位请看吧!”

人群纷纷涌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开始讨论了起来。

“天呐,难不成这么多年来鹿颜的那些成名画全部是鹿弥所作?”

“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还有什么可质疑的?”

“不是都说鹿弥性子暴躁眼里揉不得沙子吗,竟然也会心甘情愿地做一个枪手!”

“你傻啊,鹿颜才女的身份都是假的,鹿弥在外的恶名说不准也是乱传的啊!”

“对,连谭郁尧这么缜密的人都能拿下,这个鹿弥肯定不是传闻中那么简单的!”

“照这意思,也就是说这幅不堪入眼的画作是鹿弥所画了?”

“哼,那又怎么了,鹿弥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她画这种画再正常不过了,比起这个我还是更震惊鹿颜忽然是冒名顶替的!”

“这个鹿家也真是够奇葩的,两个女儿一个比一个离谱,可见家风不正!”

“一定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画展结束,天已经黑了。

鹿弥感觉好像透支了全身的力气,这场大戏太难唱,如果没有谭郁尧,她独自一人去面对那些豺狼虎豹,恐怕也没有多么大的胜算。

“鹿小姐,请上车。”

梁玖打开后座车门,贴心地把手垫在门框上面。

谭郁尧正坐在车上假寐,身穿着昂贵的定制西服,剪裁考究的面料把他的身材很好地显露出来,身高腿长,宽肩窄腰。

等鹿弥坐上车后,梁玖轻轻把车门关上,劳斯莱斯的隔音性很好,在关门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鹿弥在心里想好了措辞,但还是有些紧张,她抓着安全带转过头小心翼翼地看向谭郁尧。

“今天晚上,谢谢你。”

谭郁尧缓缓睁开眼睛,歪头盯着鹿弥看,一言不发。

鹿弥被看得有些不知所措,“怎么了吗?”

谭郁尧收回视线,“分内的事不用谢我。”

分内……?

鹿弥在心里细细琢磨了一遍这两个字,恍然顿悟。

这次谭郁尧过来画展不仅仅帮鹿弥解了围,同时还狠狠杀了一遍商逸的锐气。

他们两个结婚的目的就是为了对付商逸。

自然也就是分内的事。

想通这一点后,鹿弥慢慢放松了下来,既然她和谭郁尧站在同一阵营,那就是盟友,所以没必要担惊受怕。

上辈子她跟商逸在一起少不了要对付谭郁尧,所以鹿弥对谭郁尧的了解并不比商逸少。

在谭郁尧身上,鹿弥发现一个非常明显的特征。

那就是讲义气。

哪怕刀架在脖子上,谭郁尧也面不改色,绝不会做出任何出卖的行为。

所以鹿弥只要对谭郁尧忠诚专一,谭郁尧大概率不会卸磨杀驴把她这个好盟友处理掉。

“想什么呢?”

谭郁尧冷不丁的一句话打乱了鹿弥的思绪,她猛地转头看去,发现谭郁尧正静静地盯着她。

“啊,那个,没什么。”鹿弥下意识地搓了搓指尖。

谭郁尧目光下扫,掠过了鹿弥的手,“少了点什么吧。”

鹿弥不明所以,“啊?”

谭郁尧拿出一个戒指盒,紫色丝绒雾面镶了金属条纹,非常精致华丽。

鹿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

谭郁尧修长有力的手指缓缓打开戒指盒,露出里面的钻戒。

只看一眼,鹿弥就瞪大了眼睛。


后背抵在冰凉坚硬的洗手池上,鹿弥身上只穿了一件吊带睡裙,凉意顺着腰慢慢侵袭全身,让她忍不住打寒战。

面前是谭郁尧温热有力的胸膛,两条健硕的手臂把她圈在中间,不留一丝缝隙让她逃离。......

陈仪的眉毛沉沉地皱了起来,眼神凌厉地刮了鹿弥几眼。

她本以为谭郁尧娶鹿弥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跟刺激商逸,恶心谭家,现在看来这个鹿弥倒是有几分胆色。

这也是最糟糕的一种形式。

谭郁尧不好对付,倘若他娶了一个有脑子会来事的女人,那就更难打倒了。

“鹿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谭颂雅不爽地发问,“什么叫你难做,结婚这么久连老宅都不走一趟,还得让姑姐和婆婆亲自登门,满京都没有比你横的了!”

对于她的诘责,鹿弥不以为意,她安安静静品着茶,嘴角漾着轻笑。

“想必二姐也听过我的名声,我也就不做过多介绍了,简单来说,我愿意在这里心平气和跟你说话,已经够给你面子了。”

鹿弥的名声谭颂雅当然清楚,嚣张跋扈的大小姐,脾气暴躁没有半分教养。

但是她再横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鹿家,跟她面前连个提鞋的奴婢都配不上!

谭颂雅把手拍在桌上,“怎么,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你也不睁开眼瞧瞧自己是个什么货色,我劝你认清自己的位置,免得到时候被谭郁尧抛弃了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你多虑了。”鹿弥淡淡回复,眼睛直直地注视着谭颂雅,“我和你之间,谭郁尧会选择除掉谁,够显而易见了吧?况且,当初你跪着向他要了一条活路,现在站久了,忘记滋味了?”

谭颂雅脸色骤变,气得胸膛一起一伏,“你!”

“行了,哪来的那么多话。”

陈仪在这时候开了口,她威严很足,她出声后谭颂雅再大的火气也不敢发,只能硬生生咽了下去。

鹿弥沉着眉眼,谭颂雅脑子不够二两好收拾,但是这位后婆婆就不是什么善茬儿了。

她不再和谭颂雅继续无意义的争吵,起身乖巧地为陈仪添上一杯茶,“婆婆今天亲自过来,应该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吧。”

茶水是滚烫的,鹿弥倒完茶后刚准备把茶杯放在茶碟之上,陈仪就默不作声抽走了那个茶碟。

手中的杯子温度高得吓人,鹿弥感觉指尖都快要被烫化了,偏偏陈仪不接茶也不把茶碟放下,明晃晃的示威。

陈仪把玩着手中的青花瓷茶碟,连一个眼神都没落在鹿弥身上,硬生生晾着她,语气不慌不忙。

“别给自己长面子,你还没资格让我亲自登门拜访,我来这里就是跟檀苑的下人通个气,让谭郁尧别忘了下星期的家宴。”

终于,手中的热度鹿弥再也无法忍受,啪嗒一下茶杯落地,茶水四处飞溅,砸在了陈仪的鞋面上。

“你怎么回事,连杯茶都端不住吗!”谭颂雅抓住这点指着鹿弥的鼻子骂。

鹿弥搓着指尖,烫得有些麻木了,她的视线落下,看着自己被茶水溅到有些发红的脚面,眉毛皱在了一起。

肩膀被推搡了一下,鹿弥抬起头对上谭颂雅恶狠狠的眼神,“还不快拿纸巾给我妈擦鞋!”

陈仪始终不发一言,端坐在沙发上静静注视着鹿弥。

压迫感比张牙舞爪的谭颂雅强多了。

比起陈仪被溅了几滴茶水的鞋面,鹿弥被半杯茶水泼洒的脚面要严重得多。

她能清晰感受到脚上传来的阵阵刺痛。

这时候鹿弥想到了谭郁尧的一句话,只有她欺负别人,还没有别人欺负她的份。

不论这句话虚实如何,鹿弥都要用上一用。

“林妈。”鹿弥喊了一声。

林妈应声赶来,“太太怎么了?”

鹿弥无视掉沙发上的两人,踮着脚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我的脚好像烫伤了,你能帮我拿点烫伤药吗?”

林妈听后大惊失色,“怎么烫伤了,这么不小心,我现在去给你拿药。”

“站着。”谭颂歌厉声喊住林妈,视线扫过鹿弥发红的脚面,然后嗤笑一声,“这点小伤也用得着擦药,你还真拿自己当公主了。”

林妈耐心解释着,“我们太太皮肤嫩,经不得这些伤啊烫的。”

“这里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说话了?”谭颂雅拧着眉毛,“下人就是下人,一点规矩都不懂吗,鹿弥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但跟我们说话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林妈眼神闪烁,最后默默离开去拿烫伤药了。

鹿弥阴着脸,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谭颂雅,“这里是我家,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对我的人大小声?”

谭颂雅脸色一顿,没想到鹿弥竟然能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她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我是谭郁尧的姐姐,是谭家人,你一个外姓的哪来的脸面跟我这么说话!”

鹿弥冷笑着,朝陈仪抬抬下巴,“那边还有位外姓的,这么说她也得跟你俯首称臣了?”

谭颂雅一愣,忙看了陈仪一眼,被她的眼神吓退,对着鹿弥张嘴了半天没把话骂出来。

“长了这么一张伶牙俐齿的嘴巴,以后要记得少说话,免得出去丢了我们谭家的面子。”陈仪不紧不慢地喝茶,语气温和中带着不容忽视的轻蔑。

明面上鹿弥暂时还不能和陈仪起冲突,对于心中的一些不适只能选择暂时压了下去。

林妈准备好了烫伤药,被后院的唐溪染看到了,询问发生了什么。

本就不忿的林妈也就没什么遮掩,一五一十地全都说了出来。

唐溪染当即气不打一处来,撸起袖子就要进去大干一场,结果被林妈拉住了。

林妈低声说,“你现在过去也解决不了问题,还不如把谭先生请回来。”

唐溪染一听恍然大悟。

这二位来了就是示威的,仗着谭郁尧不在对着鹿弥颐指气使,等谭郁尧来了,肯定屁都不敢放一个!

“你稳住局面,我去把谭郁尧找回来。”唐溪染说。

林妈点点头,“有我在,放心吧。”


谭家面子大,来的人不少,一大半都是冲着谭郁尧来的,为的就是在这位祖宗身前留个熟脸。

鹿弥没能留住谭郁尧,两人走在一起不超过十分钟,谭郁尧就被那些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士包裹而去,留下她独自在这座陌生的大厅闲逛。

她是被谭郁尧带来的,厅里的人都看见了,所以没有谁敢上来给她找为难,鹿弥乐得自在,一个人坐在角落吃着茶点。

“哟,这是谁啊?竟然还有脸来参加家宴!”

尖酸刻薄且熟悉无比的声音传来,鹿弥不用抬起头去看就知道来的人是谁。

商雯,商逸的妹妹,在家的时候被家里人宠成公主,结婚后又被老公惯上了天,性子蛮横娇纵,是整个京都最跋扈的大小姐。

不知道鹿颜用了什么法子跟她熟识了,这位脑子一根筋的大小姐便只认鹿颜这一位嫂子。

两人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小团体,最爱欺负的就是鹿弥。

她们总是以高高在上的态度对鹿弥的一切评头论足,那些讥讽嘲弄的话语一度让鹿弥陷入自卑的怪圈之中。

即使商逸和鹿弥订了婚,商雯的眼里也容不下鹿弥,各种斥骂凌辱丝毫不逊色于她亲妈。

这位小姑子多难缠鹿弥上辈子算是体验了个彻底,为了在商家能好过些,她能忍则忍,再多的委屈也只能咽进肚子里。

但是现在,她没那个必要再去隐忍些什么。

鹿弥抽出纸巾擦拭了一下指尖上的茶粉,漫不经心地抬眼扫了一遍眼前趾高气昂的商雯。

“这是你跟长辈说话的语气吗?商家的家教就是这样?”

商雯一愣,随即眉毛一横,“你什么意思!”

鹿弥丢掉纸巾,摆正坐姿,淡定从容地看着她,“怎么说我也是你舅妈,不说敬语就算了还这么蛮横无理,难不成是想让我替你妈好好教育教育你?”

商雯盯着鹿弥,看着她从容不迫的气势一时间有些怔愣。

在她的印象里鹿弥一直都是唯唯诺诺,大话也不敢多说一句,今天竟然敢跟她叫板?

还真是攀上高枝就以为自己能当上凤凰了!

商雯呸了一句,讥讽道:“鹿弥你别太天真了,你还真以为舅舅是真心娶你的啊,他只不过是为了气我哥,你就是个工具,还真拿鸡毛当令箭了!”

事实的确如商雯所说,谭郁尧娶她最大的目的就是为了折煞商逸的锐气,但把她说成工具就有些太难听了,鹿弥不认。

她缓缓起身,原本便修长的身形踩着高跟鞋就更显压迫,鹿弥一步步朝着商雯走去,眼神含着深意。

对付商雯其实很简单,这位大小姐见不得别人过得比她好,所以只需要打击她的自信心就可以让她自乱阵脚。

商雯被她的气势吓住一瞬,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鹿弥停在她面前,伸出胳膊露出价值百万的百达翁丽腕表,又拂过指尖的古董水晶戒指,最后把手落在颈部的那串珍珠项链上。

“这些加在一起得几千万,全是谭郁尧给我买的,可能让你失望了,他特别宠我,我可不是什么工具,而是他心尖儿上的宝贝。”

说完这些话鹿弥有些心虚,但是考虑到谭郁尧现在在忙着应付那些老头子无暇顾及这边,便放心大胆了起来。

商雯眼睫颤抖,一开始她就注意到了鹿弥身上华丽的珠宝,起初只以为是一些赝品,距离近了仔细观察后才发现全部都是正品。

她老公对她可以说是宠溺无度了,但是她如果想要一件鹿弥脖子上的珍珠项链也得软磨硬泡撒娇一个星期才能拿到。

看样子,谭郁尧对鹿弥还真是够大方的。

但是商雯不相信,继续反驳道:“这算什么,我舅舅家大业大,有着花不完的钱,给你的这点还不够他打发叫花子的!”

鹿弥轻轻一笑,双手抱怀,接过她的话说,“你总有这么多理由,无非是想看我过得差然后满足你扭曲的心思,可惜让你失望了,我过得很幸福。”

被戳中心思的商雯抖了抖眼睑,并没有就此罢休,“我才不信,舅舅那么冷漠的一个人根本不懂得如何疼人,你跟他在一起就等着守活寡吧!”

“那就更不好意思了。”鹿弥微微靠近她,“他特别缠人,每天晚上都得让我陪着才肯睡觉,他的冷漠只对外人,对我嘛,那可真是温柔得不得了……”

商雯被气得眼皮颤抖,一时间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看着她这副吃瘪的模样,鹿弥心情大好,缓缓退后一步,悠然转身。

然后对上谭郁尧的视线——

鹿弥:“?”

谭郁尧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复杂。

鹿弥心里面万马奔腾,眼睛瞪得溜圆。

不是这谭郁尧走路没声音的吗!

看着两人面对面沉默不语的样子,商雯眉毛微微皱起,不由得开始怀疑方才鹿弥的话。

她心中一喜,随即扬眉吐气道:“见面怎么不说话啊,看起来关系也不是很好啊?”

鹿弥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一咬牙一跺脚,走过去挽住了谭郁尧的胳膊,撒娇道:“老公,你去哪里了,我等你好久。”

说完后鹿弥伸手在谭郁尧胳膊内侧狠狠拧了一下。

谭郁尧立刻低下头看着她,眼睛微微睁大。

鹿弥扁起嘴巴,眼神里带着哀求,希望他能配合。

谭郁尧收回视线,站定在原地安静了一瞬后,开口说了一句,“应酬。”

商雯见状瞬间瞪大了眼睛,在她的印象里自己这位舅舅向来冷面无情,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他能这么有耐心地接受一个女人的撒娇。

“讨厌。”鹿弥紧接着挽紧他的胳膊,“工作重要还是我重要?”

谭郁尧挑起眉毛,还没说话胳膊就又被鹿弥狠掐了一下。

他沉默片刻,低声道:“你重要。”

商雯彻底瞠目结舌,感觉自己好像重新认识了谭郁尧一次,这还是那个脾气不好一言不合就发飙的高冷舅舅吗!

她不接受!

凭什么鹿弥可以把谭郁尧变成这个样子!

鹿弥她不配!

看着商雯目瞪口呆的样子,鹿弥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想着上辈子自己被商雯羞辱得体无完肤,而现在却可以让商雯也尝试一下被压低的感受就觉得爽快。

但是还不够。

她迈步向前,语重心长地说,“以后面对长辈要恭敬,不许没礼貌知道吗?”

商雯怒从心起,“你算什么东西敢教训我……”

话说到一半商雯忽然感受到谭郁尧投射而来的冰冷视线,瞬间噤声。

鹿弥唇角微勾,“来,叫声舅妈听听。”

商雯瞪大眼睛,“你别欺人太甚!”

谭郁尧冷声道:“让你叫就叫。”

商雯气得跺脚但也无能为力,只得不情不愿地小声嘀咕了一句,“舅妈……”

鹿弥偏过头,把手放在耳朵旁边,“什么?”

商雯的脸变成猪肝色,恼羞成怒地大喊一声,“舅妈!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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