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谁不知道顾大少爷是个纨绔,换女人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快。”
“呵,也不知道江大小姐能在顾大少身边待几天?”
“哈哈哈……”
楼上一阵哄堂大笑,顾俯的马车已经走远。
却不知从哪儿吹来一阵怪风,窗轴吹断,窗户“啪啪啪”地拍在倚窗而立的男男女女脸上。
“哎哟,我的鼻子。”
“啊!流血了。”
“嗷……我的牙……”
顾家马车里,珺墨渊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似没了力气耷拉眼皮,靠在车壁上一秒入睡。
江素雨没听到茶楼上的议论,也没有注意珺墨渊的不对劲,和顾孝川聊得正欢。
竹米之事容不得半点闪失,顾父也不想暴露江素雨如今的住处。
顾孝川从后山送江素雨回家,更重要是为了记路,拉竹米得夜间行动,以掩人耳目。
江素雨摇醒珺墨渊,拉着他下车,与顾孝川挥手道别。
董三郎急道:
“哎,马车怎么走了?顾家不要竹米了吗?”
江素雨从斜挎包里取出一半银票,在他面前晃了晃:
“谁说他们不要的,款都付了。”
“嘶……”
董三郎倒吸一口凉气:
“那么厚一叠,得有多少银两?”
江素雨淡然一笑:
“不多,几千两而已。”
“多多多……多少?”
董三郎的心脏漏跳一拍,整个人都飘了。
完全忘记,顾府送江素雨来并没有拉走竹米。
董二郎吞了吞口水道:
“素雨,我们都参与了采摘,是不是应该把银子分一分?”
“嗯,有道理!”
江素雨点头,看向董二郎问:
“那么多银子,你知道该怎么用吗?”
董二郎拍着胸脯一乐:
“挣钱难,用钱谁还不会咋的?”
江素雨拉着珺墨渊走到院里的枣树下,把他安置在竹椅里。
见他迷迷糊糊睡觉,董母忙找来一张薄毯给珺墨渊盖上。
江素雨拉开竹椅坐在阴凉处,取出一千文铜钱放在桌上问:
“那么这些钱怎么用?”
董三郎眼冒星星,三步并作两步,半跪在竹桌旁,抬头看向董二郎:
“二哥,快说啊,那么多铜板,你要买什么?”
董二郎摇头:
“不够,我想买笔墨纸砚,少说也要十两。
再买一本科考书籍,又是几两银子,一吊钱能做什么?”
江素雨看向董三郎问:
“你呢?”
董三郎掰着手指细数:
“我的鞋坏了,买两尺布让娘做一双,衣服也穿不了了,还想吃李记烤鸡……”
董二郎掰着手指吧啦吧啦,从衣服到吃食,细数了一长串。
董母听得头皮发麻,讪讪赔笑:
“素雨,别听他们的,我们什么人家,才赚了点小钱,哪儿经得起如此霍霍。”
院里担着腿编花篮的董大郎沉声:
“二郎、三郎,赚钱只是一时,如你们这般用钱,非坐吃山空不可。”
董二郎垂头:“我只是想科考改换门庭,有什么错?”
董三郎委屈,弱弱道:
“我不要鞋子了,吃个烧鸡成吗?”
哗啦一声,串成串儿的铜板散落桌上。
江素雨好笑:“有欲望是好事儿,我拿出一串铜板,不是只给你们这么多,而是想告诉你们,该如何用钱。”
“啊?花钱还要学吗?”
董家母子异口同声愕然开口。
江素雨点头:“对啊,不然为何大户人家要配账房呢?”
董三郎眼眸一亮:
“我爷爷就是账房,年轻的时候可有钱了……”
话到一半卡住,想起董老爷子写了断亲书,董三郎的眼眸瞬间黯淡。
董大郎和董二郎垂头丧气,董母偷偷抹泪。
江素雨岔开话题道:
“行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方才只拿出一吊钱做个示范,你们却细数了想买的所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