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的心脏承受能力已经够强了,他竟然还能刷新我的下限。
黄金的五分钟啊。
就因为一个可能,扼杀了我那未出世的孩子。
“段兴,你真恶心,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完完全全烂透了!那我能怎么办,我只是想要一个健康正常的家庭!”
他嘶声力竭的冲我咆哮,双目猩红,如同深陷绝境的野兽哀鸣。
“我都给你下跪了,抛弃了我所有的脸面和尊严,你还想怎样!”
我漫不经心的靠在墙壁上,欣赏他这幅丑态,声音闲散。
“下跪而已,这算什么妥协?”
“你的尊严廉价又令人作呕,也配拿来当和我谈判的筹码?”
“段兴,你要比我更痛苦,更绝望,这才是道歉。”
出院后没多久,案子的法庭判决书下来了。
我如愿跟段兴离婚了,财产我分了一半,该是我的东西绝不留给他半个子儿。
拿着离婚证走出民政局的那一刻,是我从未有过的解脱和放松。
我呼出一口长气,感觉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舒展开来。
自此,我不再是一个男人的妻子。
而是我自己,真正的自己。
“冉冉......”站在一旁黯然伤神的段兴,轻声唤了我一句。
我装作没听见,径直离开了他的视线,立马打车离开。
可没想到几天后,段兴阴魂不散的像鬼一样缠着我。
他站在我家门口,满脸胡茬,头发好似很久没有打理过十分杂乱,异常消瘦,浑身散发着颓废的气息。
与印象中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段教授相去甚远。
双手紧紧抱着一束花,是那束曾经我心心念念的大号积木玫瑰。
我等了将近八年的东西,原来几天就可以完成啊。
“又来找我做什么?
给杀人犯求情?
“我最后一次告诉你,不可能,等到她把孩子生下来,我立马送她去坐牢。”
他惨白着一张脸,止不住地摇头。
“不是的,冉冉,你想要的积木花,我拼好了......别离开我好不好,我知道错了。”
我走向前,掰下了玫瑰最开始完成的那部分花瓣,讥笑道。
“太晚了,而且我现在也不想要了。”
“段兴,你对我的爱只有三分之一,从始至终,你都更爱你自己。”
右手狠狠一摔,积木做的花瓣四分五裂。
我厌恶的瞥了他一眼,一字一句道。
“以后别来找我,我眼睛嫌脏。”
他脸色顿时苍白如纸,呼吸急促而沉重,仿佛整个人被抽走了灵魂。
“砰”的一声,我将门关上,将他和我的世界隔绝在外。
我还忙着给图片调色呢。
神再一次眷顾了我,现在的我已经成为了一名儿童摄影师。
事业刚刚起步,我才不想让不相干的人扰乱我的生活。
又过了几年,我已经在摄影圈小有名气。
跟各种各样的孩子相处,已经成为了我生命的一部分。
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招小朋友喜欢,或许,是我那未出世的孩子打了招呼吧。
对了,段兴死了。
我跟他离婚的消息一经传出,他整日酗酒,一生气就拿崔青出气,对她拳打脚踢。
受不住的崔青给他喂了安眠药,用枕头活生生把他闷死。
我当时的话一语成谶。
闷死他的当天晚上,崔青早产了,孩子没保住。
后来她被判处了死刑。
在一声枪响中结束了她可怜又可悲的一生。
“冉冉阿姨,我学会了折玫瑰,第一朵送给你!”
“谢谢宝宝,阿姨很喜欢。”
接下那束涂满红色颜料的纸玫瑰,我心里百感交集。
我终于有了第一朵属于自己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