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穗穗陆临舟的武侠仙侠小说《八零寡嫂要改嫁,痴傻船长不装了林穗穗陆临舟》,由网络作家“姜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临舟的话,像是砸在林穗穗的太阳穴,脑仁儿都开始疼了。林穗穗一把捂住陆临舟的嘴,指腹按在他温热的唇上,不准他再说。她手忙脚乱对着空气“呸”了三声:“呸呸呸!别乌鸦嘴,再胡说我拿扫帚抽你!”陆临舟是“童言无忌”了,对于林穗穗来说简直是心理阴影。陆临舟歪头看她激动模样,突然伸手戳了戳她的脸。他嘴被她捂着,只能含糊地说:“穗穗的脸圆滚滚。”意思是,她生气的时候像河豚,鼓着脸。说话间,陆临舟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掌心,痒得林穗穗赶紧收了回来。“你赶紧说‘呸呸呸’!”林穗穗坚持。“呸呸呸。”陆临舟不懂她为什么要他这么做,仍是乖巧照做。可眨了眨眼,他又笑嘻嘻压上来,鼻尖蹭着她发红的耳垂:“生个像穗穗的小娃娃,临舟教他编蚂蚱!”“……”这祖宗,到底有...
《八零寡嫂要改嫁,痴傻船长不装了林穗穗陆临舟》精彩片段
陆临舟的话,像是砸在林穗穗的太阳穴,脑仁儿都开始疼了。
林穗穗一把捂住陆临舟的嘴,指腹按在他温热的唇上,不准他再说。
她手忙脚乱对着空气“呸”了三声:“呸呸呸!别乌鸦嘴,再胡说我拿扫帚抽你!”
陆临舟是“童言无忌”了,对于林穗穗来说简直是心理阴影。
陆临舟歪头看她激动模样,突然伸手戳了戳她的脸。
他嘴被她捂着,只能含糊地说:“穗穗的脸圆滚滚。”
意思是,她生气的时候像河豚,鼓着脸。
说话间,陆临舟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掌心,痒得林穗穗赶紧收了回来。
“你赶紧说‘呸呸呸’!”林穗穗坚持。
“呸呸呸。”陆临舟不懂她为什么要他这么做,仍是乖巧照做。
可眨了眨眼,他又笑嘻嘻压上来,鼻尖蹭着她发红的耳垂:“生个像穗穗的小娃娃,临舟教他编蚂蚱!”
“……”
这祖宗,到底有完没完了!
林穗穗故作严肃,整个脸皱着瞪他一眼:“陆临舟,再浑说把你丢海里喂鱼!”
陆临舟突然偏头想了想,开口问道:“大家都生的,穗穗不想生吗?”
林穗穗被他的问题问住了,她是真的不想生吗?
在林穗穗的世界里,生不生是很自由的事。可是在1981年的柳湾村,女人的职责似乎就是相夫教子。
在陆临舟眼里,大概女人也就是这个用途。
林穗穗不知是不是脑抽,回答道:“我一定要生宝宝吗?”
“不是呀。”陆临舟自然应道:“穗穗想生就生,不想生就不生。穗穗开心最重要!”
林穗穗一愣,她完全没想到陆临舟是这样的回答。
“嗯……我想有自己的宝宝的。”林穗穗看着陆临舟澄澈的眼,不知怎地,就说出了自己的真心想法:“但是我现在不想生,等到以后,我能让自己和宝宝都过上很好的生活的时候再生。”
陆临舟这时又是听不明白了,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重复道:“穗穗开心就好!”
说完,陆临舟脑子里的想法又飘远了:“我去拿鸡蛋,今天给穗穗做鸡蛋吃。”
他说着便转身走出了厨房,林穗穗低头看向自己灶膛,火已经正好了。
生个陆临舟的宝宝?
他是中毒变傻的来着,应该不会把痴傻遗传给孩子吧?
林穗穗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呸呸呸”。
要是怀,也得去了省城再怀!
……
吃过饭,趁着陆临舟去洗碗,林穗穗摸了玫硬币揣进兜里。
家里没有铜钱,也只能用硬币试试了。
可一整天,陆临舟都跟在林穗穗身边黏着,完全没给她尝试的机会。
好不容易陆临舟去洗澡了,春苗嫂又过来找她聊天,半天不走。
等陆临舟睡下了,春苗嫂才突然凑近林穗穗,问她:“穗穗,我看你今天聊个天心不在焉的,是家里又出什么事了?”
春苗嫂一脸担忧地看着她,生怕又有什么大事儿。
毕竟自从她嫁到陆家来,这个家里就一直在发生事儿。
公婆、丈夫,一个接一个地离世,她被迫留在陆家不能改嫁,照顾一个痴傻的小叔子。
现在娘家妈又折腾她,要让她二嫁,连家里嫂子们怀不怀孩子的事儿都要她操心。
林穗穗小小年纪,身上担子着实不少,是个命苦的娃。
春苗嫂看她跟看自家孩子一般,有些心疼:“你要是有什么事,就跟春苗嫂说。我能搭把手的,我就会帮你。”
林穗穗哪知道自己只是惦记着要用硬币测一测这事,走神期间春苗嫂脑子里已经脑补了那么多。
她回过神来,摇摇头:“没事没事,就是有点困,所以走神了。”
林穗穗刚刚几次想打断春苗嫂的话,可春苗嫂聊到兴头上,完全没听出来。
“行行行,那你赶紧睡,我也回去了。”春苗嫂缓缓起身。
林穗穗赶紧送客:“明天再来玩啊春苗嫂。”
等到春苗嫂一走,林穗穗赶紧把大门一关,坐在院子里准备试试“铜钱法”了。
院子里没有遮挡,月光就那样直直落在她林穗穗身上。
她从兜里小心翼翼地把铜钱摸出来,脑子里满是陆小慧说的那句话。
“铜钱跳,娃娃笑,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法子。”
林穗穗一边想着这句话,一边缓缓将硬币贴在左手腕内侧。
她虽然不会把脉,但大概知道脉搏的地方,一下就贴准了。
那硬币揣在兜里太久,都沾染上了林穗穗的体温,一点也没有冰冷的感觉。
反而温温热热的,让林穗穗的紧张更甚几分,贴在冰凉的手腕上,甚至觉得滚烫。
林穗穗死死盯着那枚钱币。
硬币就那样静静躺在她手腕上,林穗穗刚要大大地送一口气的时候……
腕间钱币突然轻轻晃动了起来,很有节奏,倒真像是脉搏上传来的。
林穗穗瞳孔骤缩,双腿发软。
要不是正坐在椅子上,她肯定会一下子摔跌在地。
周遭的空气仿佛凝固,林穗穗只觉得心脏都缩紧停跳了一拍。
陆小慧说这法子很准,那她……
“见鬼了!”林穗穗心下崩溃。
林穗穗脑仁儿“嗡嗡”的,甩手就把硬币砸向地上。
硬币“叮当叮当”地弹了几下,骨碌碌地滚向堂屋方向。
林穗穗顺着看过去,视线落在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站在那儿的陆临舟身上。
陆临舟揉了揉眼睛,也不知是困了,还是睡了一觉醒了:“穗穗在玩弹硬币吗?”
林穗穗喉间艰难吞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陆临舟突然扬起眉尾,弯腰去捡硬币,然后学着林穗穗的样子,煞有介事地将铜钱贴在自己左手腕上。
他得意地晃了晃手腕:“是这样吗?”
看来,他站在那儿已经很久了。
林穗穗心下庆幸,幸好在族长家里听到这个法子的时候,把陆临舟给支走了。
不然陆临舟看到她这样,肯定要嚷嚷着她怀宝宝了。
林穗穗皱了皱眉,她心里正烦躁,也没法对陆临舟有什么好语气。
她起身走过去,伸手要去夺回来:“快还给我,别瞎闹!”
可走近的瞬间,林穗穗的手却悬停在半空中。
林穗穗瞪大了眼,看向陆临舟腕上的那枚硬币。
这……什么情况?!
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鼻而来。
甚至因为倾斜流出,比她手里这碗还沉淀着的药,味道更大。
林穗穗诧异地看他,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都攥了攥手里的粗陶碗。
陆临舟的指尖,还沾着褐色药渍。
茅房的竹帘被风吹得簌簌抖,苦味愈发浓烈,混着潮湿的土腥气,实在难闻。
穿过陆临舟,林穗穗看到地面上星星点点的褐色。
“药……”林穗穗问他:“你都倒掉了?”
陆临舟的瞳孔微缩,眼底的慌乱转瞬即逝,很快被更深的暗色淹没,只剩喉结处微微紧绷。
“你不也是?”他的声音沉下来,盯着她握碗的指尖。
林穗穗的手猛地一抖,药汤溅在地上。
“我可以是啊!”林穗穗梗着脖子,指尖无意识地抚过小腹,那里还没有明显的隆起:“肚子里还有个崽呢,随随便便喝药会出事的。”
风突然变大,吹得茅房的木门吱呀作响。
陆临舟的视线落在她肚子上,却又很快移开视线。
每次有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陆临舟似乎都有些无法正视。
他不知道自己是无法正视里面有一个孩子,还是……无法正视,他被林穗穗哄着做了那样的事,还有了个孩子。
陆临舟的喉结又动了动,声音却软下来,伸手去接她手里的药:“那就倒掉。”
“哦,好。”林穗穗把碗递过去。
见他把药倒了,林穗穗又反应过来,差点又被他忽悠过去。
“那你又是什么情况?”林穗穗突然逼近半步:“为什么不肯喝药?”
陆临舟把两个粗陶碗叠在一起,越过林穗穗想离开,她却寸步不让,拦在他面前,不准他走。
陆临舟见她执拗,开口解释道:“我不是鸡瘟。”
“我知道啊,可是徐医生说,这主要是退烧消炎的,不是只治鸡瘟。”林穗穗拧眉,扬声指责:“你要是不喝,病怎么能好?你一直持续发着低烧!”
林穗穗有点不高兴了。
她跟陆临舟明明已经说好了,他要赶快退烧,赶紧好起来,带着她离开陆家,离开柳湾村。
可现在,他却连药都不肯喝?
陆临舟抿着唇没说话,薄唇微动:“我不想喝。”
“之前都乖乖喝药,现在怎么就不想喝了?我那有糖……”
陆临舟眸光一凛。
触及那目光,林穗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她一定是脑子有点问题了,现在她的面前,是聪明的陆临舟,而不是那个喝药得用糖哄着的傻子!
“你自己也说,我们现在是合作的关系。所以食材我已经让徐医生拿来了,但你最起码也要做到你分内的事,赶紧好起来,带我走。”
林穗穗伸手夺过那两个碗,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
前院的鸡一天没喂了,一直“咯咯咯”地叫个不停。
林穗穗抱着簸箕去喂鸡,蹲在鸡窝前数鸡蛋。
三只母鸡“咯咯”叫着啄食,新下的蛋带着温热的潮气。
就下了三个蛋,正常了。
林穗穗突然想起上次陆临舟拿她的药渣喂鸡,把鸡喂得下了一堆蛋,他还说她肯定比鸡厉害。
虽然有点无厘头,但是在傻子陆临舟眼里,她林穗穗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是那种下蛋都比母鸡要下得多的人。
林穗穗被自己的想法笑了下,脸上笑意却又很快凝固住。
“现在还不如个傻子好相处。”林穗穗把鸡蛋放到簸箕里:“傻子多可爱,真是的。”
以前她给他喂药,不管多苦,哄哄就喝了。
喝完还满眼星星看着她,求夸求表扬。
林穗穗突然有点后悔了。
早知道就不给他下猛药了!
“清醒了又怎样?”林穗穗看着那只吃食的母鸡,絮絮叨叨:“至少傻子不会躲着我,不会连递碗水都像给他下毒药的。”
最重要的是,要是不是那次的药,他也不至于发高烧,牵扯出鸡瘟的事件,他们更不用被锁在家里了。
当时就应该直接先想办法把傻子陆临舟带去省城,然后直接找到他的厂长爸爸家里的。
傻子陆临舟肯定会在想办法把她留在身边。
林穗穗越想越后悔,恨不得给陆临舟打傻算了。
想到这里,林穗穗突然一怔。
欸?
上一次他清醒了一会儿又变回傻子,是不是就是脑子又撞到墙了来着?
要不……
……
后院的干柴,在陆临舟的斧头下,被均匀劈开。
上次林穗穗一把火把所有的柴都给烧掉了,他不能让家里的柴火断掉。
断掉了柴火,就等于断了伙食。
日光落入院落,陆临舟古铜色的脊背绷紧,身上肌肉随着挥斧的动作显得更加明显。
林穗穗贴着墙根挪进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美男劈柴的场景。
不得不说,陆临舟的皮囊,还是十分诱人的。
林穗穗右手捏着个油纸包,左手攥着根比拇指粗点的柴火棍。这是后厨没用上的,她拿回来放着。
看着陆临舟圆润的后脑勺,一股莫名的吸引力,让她忍不住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站到陆临舟身后。
柴火棍举到半空中,林穗穗心下生出了“紧张”两个字。
“噗通——”
斧头砍在干柴上的声响,惊得林穗穗手一抖,手里一松,柴火棍吓得掉到了地上。
陆临舟转身,斧头刃上的反光恰好映出她僵住的表情,右手还举在头顶。
不知为何,陆临舟觉得她此刻看自己的视线,让他浑身都不舒服,有种莫名危险的感觉。
“你……”陆临舟问她:“站那儿干嘛?”
林穗穗有点尴尬,总不能说是来一棍子把你打傻的吧?
她放下胳膊,视线到处乱躲:“那个,你上次说让他们只给食材不送饭的事儿,办妥了。”
林穗穗把手里的油纸包递过去:“喏。”
陆临舟把手里的油纸包打开,里面只有半袋玉米面,三根皱巴巴的辣椒,和小半颗白菜。
“嗯。”陆临舟点点头:“还有件事,你帮我去找徐医生。”
林穗穗:“什么事?”
陆临舟被烫得缩了缩脖子,药汁从嘴角溢出,从脖颈处淌下,落入衣襟。
等到一碗喝完,陆临舟才紧皱眉头,舔着嘴唇问:“是什么?”
“是你的药啊。”林穗穗盯着他的眼睛,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又伸出三根手指:“这是几?”
“三啊。”陆临舟抓住她手腕:“临舟不傻的,识数。”
还不傻?明明就是个傻蛋!
林穗穗甩开他的手,捧住他的头摇了摇,又拍了拍,又问:“我是谁?”
“穗穗。”陆临舟认真道:“临舟不傻,也认人。”
林穗穗不甘心:“你喝了那个药,有什么感觉吗?”
陆临舟认真想了想,又咂咂嘴:“苦。”
“……”看来那药还没什么效果,还得再等等。
林穗穗戳了戳他额头:“赶紧清醒!”
陆临舟摸摸脑袋笑了笑:“穗穗的药苦。”
那自然是苦的,五倍药量,药效拉满,苦味自然也拉满了。
“苦就对了!”林穗穗收拾了熬药的残局:“赶紧洗洗睡!”
陆临舟却还在担心她:“穗穗不吃饭?”
“没胃口。”
这局不破,她暂时吃不下。
……
林穗穗确实早点躺到床上准备睡了,但实际上在床上翻来覆去,反倒是比平日里睡得还要晚。
睡得晚了,醒得也晚。
林穗穗第二天一早,是被外面闹哄哄的声音吵醒的。
林穗穗一整晚没睡好,此时起床气上了头。
她随手披着个碎花开衫出去,看见院门口站了三个男人,拿着出海捕鱼的装备,堵在门口。
林穗穗烦了:“喊什么喊啊?大清早的发什么疯?”
“装什么蒜!”为首的男人是村里带着大家出海的李大壮,不客气地嚷嚷道:“昨天接的单,别人着急要,大家工作量都翻倍。他倒好,躲在家里睡大觉!”
“就是,别以为躺家里就能躲过去!”
林穗穗怔了怔,本来满肚子火气,这下才意识到不对劲。
陆临舟平日里只要是出海,都喊她起来,今天却没喊。
他本来生活作息就很规律,加上在军校那一两年,更是训练得无比自律。
今天这怎么回事……
林穗穗觉得不对劲,不想再跟他们扯皮,关上院门就往陆临舟房里去。
推开他房间的门,木门撞在土墙上震落簌簌灰土她也没时间去管。
陆临舟蜷缩在床上,身上衣服都脱掉了,却又抱着被子不撒手。
“临舟!”林穗穗喊他。
她话音刚落,身后传来几串急促的脚步声。
林穗穗转头一看,几人竟然不请自来,跟着她进来了?!
林穗穗拦住几人:“你们有没有礼貌啊?随便进别人家里?”
“我们来抓人的,什么礼貌不礼貌?”李大壮喊道:“陆临舟,你赶紧起来,别他妈耍赖!”
“是不是男人啊?活儿多了就装病?”
“装得还挺像!”旁边的阿海伸手要去掀被子,被林穗穗揪着后领拽了个趔趄。
他们这么闹,陆临舟都还是躺在床上,这肯定不正常。
林穗穗心下暗道不好,隐隐有些预感,她开口就骂起来:“你们这群人是不是有病?冲到别人家来干什么?有什么不爽的去族长那说道说道!”
“去个屁!”李大壮伸手要推林穗穗,却被躲开。
几人推搡之间,嘈杂吵闹的声音,让陆临舟终于有了点反应。
他转了个身,被子掉了一半下去,整张脸露了出来。
阿海瞥眼看过去,被陆临舟脸上泛着的不正常潮红给吓了一跳:“我靠,他好像真的发烧了。”
林穗穗本是跟他们在拉扯,听到这话,立刻挤到床前摸他额头。
她伸手一摸,烫得缩回指尖:“好烫,陆临舟,醒醒,你发烧了!”
陆临舟潮红的脸暴露在晨光中,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然后又迷上。紧锁着的眉头告诉林穗穗,他现在很难受。
林穗穗记得,陆临舟从小身体就非常好,之后去了军校,就更不用说了。
他几乎没怎么生过病,可今天怎么就发这么高的烧?
难道……
林穗穗目光落到床头柜上的药罐。
昨天她喂给陆临舟的一大碗药,后来去看的时候,发现罐子里还剩了点。
林穗穗不想浪费,又端过来让他都喝干净了。
在喝药之前他都挺好的,难道……是昨儿晚上药下猛了?!
李大壮突然指着药罐叫唤:“喂,你给他灌什么了?这傻子本来就不灵光!”
林穗穗身子一僵,心都提到嗓子眼。
窗户开着缝,带着沿海村落独有的咸腥味灌进来。
陆临舟掐在她腰间的力道又重了几分,林穗穗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
林穗穗诧异看他,不敢吭声,陆临舟却更凑近了几分。
“不是说我裤子里有虫,你要帮我抓?”他牵唇:“现在装什么贤惠嫂子?”
林穗穗傻眼了。
眼前的男人眼底暗流翻涌,哪还有半点痴傻模样?!
他、他该不会也重生了吧?!
书里后来有写,陆临舟解毒以后,想起出事前的事,通过一封寻人启事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海州船厂厂长。
认亲后,陆临舟正准备回到军校,林穗穗怀孕找上门的事,被有心人利用举报。
为此,陆临舟差点回不去军校,对林穗穗也有颇多怨气。
前世他差点被她毁掉一辈子,要是他重生了,必定不会放过她!
但是她冤枉啊!
前世的那个不是她,她只是穿书了!
她是2025年的网络主播林穗穗啊!真正的原主早就被族长几鞭子送上西天了!
她现在坦白还来得及吗?他会信吗?
脑子里想过一百种可能性,林穗穗恨不得现在就澄清一切。
可她刚刚的表现,明显就是对以前发生的事都知晓的。
就陆临舟对她的憎恨程度,肯定不会相信,只会觉得她是找托词逃避责任。
不行,不能轻举妄动。
“臭小子!”林穗穗屈膝顶他,趁他弯腰去防的时候,伸手一把推开他:“你这几天在村子里跟二流子都学了些什么狗话?!”
“咚”的一声,陆临舟后脑勺砸到旁边的墙上,他疼得下颌一紧。
林穗穗骂道:“嫂嫂教你的仁义礼智信,都喂狗肚子里了?”
“嘶——”
陆临舟突然抱着头蹲下,痛到蜷缩。
林穗穗弯腰,小心翼翼戳了他一下:“喂,陆临舟?”
煤油灯晃动的光影里,他瞳孔中的阴鸷迅速退去,又变回雾蒙蒙的懵懂神色:“临舟错了!穗穗不气!”
林穗穗怔了,是她下手太重,又把他给打傻了?
不对啊,她力气哪有那么大,轻轻磕一下就又痛成那样?
林穗穗眨眨眼:“你……头还痛吗?”
陆临舟摇头:“不痛,临舟背痛!”
那就不是她打傻的,大概是毒性有所波动。
“那就好。”林穗穗起身,把陆临舟也拉起来:“走,嫂嫂送你回房间。”
“哦!”陆临舟乖巧点头,又露出澄澈的傻笑。
林穗穗往外走,忍不住侧目看向陆临舟。
陆临舟察觉到了,低头看她一眼,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单纯。
要不是他干净的眼神和幼稚的对话,没人能看出他是个傻子。
或者说,陆临舟本来不是个傻子。
陆临舟并非天生痴傻,而是中了原主公婆夫妇下的毒。
当年,原主公婆是去省里办事的时候捡到了走丢的陆临舟。婆婆知道自己儿子是个天生不能人道的男人,家里需要一个劳动力,也需要一个传宗接代的人。
结果陆临舟成绩极好,居然考上了省里的大学。
上学期间,陆临舟无意间看到了当年的寻人启事,发现和自己的所有特征都一样。
他没有直接回去认亲,而是拿着寻人启事回去问妈妈。
原主婆婆怕他认祖归宗,不回来,也不会再帮这个家庭,就听信偏方,给他喝了“听话水”,结果喝成了傻子。
原文里并没有说明他是中的什么毒,也没有细写什么怎么解读的。
林穗穗想了想,回忆起今天吃的野菜里,有几株陆临舟挖回来的金银花。
原主没什么文化,不知道这是好东西,炒菜的时候也就跟着一起炒了。
能吃的野菜原主自己吃了,剩的金银花,全被陆临舟一个人吃了。
金银花有解毒功效,陆临舟吃了一些,才让他短暂地恢复了意识。
林穗穗一边往自己房间走,一边在心里盘算着。
陆临舟是海州造船厂厂长的亲儿子,要是她能快点帮他解毒,去省城弄到那张寻人启事。她就能将他送回厂长家,成为厂长家的大恩人!
到时候,凭借着恩人的身份,她就能提出条件,离开这个封建吃人的柳湾村。
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规训?
————
林穗穗扶着陆临舟回房,替他处理了伤口。
陆家重活都是陆临舟在干,加上接连几天招呼家里来的亲戚客人,林穗穗给他上药的时候,他有点打瞌睡了。
林穗穗觉得他也怪可怜的,便让他睡一会儿。
陆临舟乖乖爬上床躺好,林穗穗伸手给他掖被子。
趁着陆临舟睡了,林穗穗去挖了点野菜。其中,金银花就占了半框。
她把那些金银花熬成浓缩的汁水,兑进熬好的野草粥,搅拌均匀。
林穗穗端着豁口的搪瓷碗,推开陆临舟房门,昏黄的煤油灯下,陆临舟已经睡醒了。
见她进来,他笑眯眯地看她。
“吃饭了。”林穗穗把搪瓷碗递给他,心下却有点忐忑。
她下了药进去,他不会不吃吧?
这样想着,林穗穗决定亲自喂他。
“张嘴。”林穗穗搅动着拌着金银花汁的野菜粥,金银花的苦香混合着野菜粥的香味,在房间里弥散。
陆临舟喉结滚动,乖巧张嘴。
吃到粥的一瞬间,他好像察觉出了不对劲,疑惑地看了林穗穗一眼。
眼底的防备,在看到林穗穗的瞬间就消失了。
虽然还是皱着眉,但仍是乖巧地吃粥。
林穗穗吹了吹勺子里的粥,喂进他嘴里,小声嘀咕:“好到70%最好。太蠢不好用,太精难掌控。”
她想要个愚蠢的正常人。
陆临舟张嘴吃下一勺,在林穗穗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然攥住她手腕。
搪瓷碗被撞得在桌面打转,金银花的苦香混着野菜的涩味在两人之间弥漫。
“你干嘛?”林穗穗话音未落,整个人已被拽进胸膛。
陆临舟滚烫的掌心贴在她后腰,另一只手捏住她下巴,将半勺还带着体温的粥渡进她唇齿间。
林穗穗瞳孔骤缩,手指死死抠住他衣领。
他在干什么啊?!
温热的粥液顺着嘴角滑落,她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比当年直播时收到火箭嘉年华的打赏还要慌乱。
“啪!”搪瓷勺摔在地上碎成八瓣。
林穗穗猛地推开他,指尖无意识抚过唇瓣。那里还残留着陆临舟嘴唇的温度,带着金银花的清苦和陆临舟的气息。
“你发什么疯!”
林穗穗“呸”了两下,再帅也不能做这么恶心的事吧!
脑子里这么想,身体却又有了不可避免的反应。
丈夫陆临山不能人道,但勤快老实,对原主千依百顺。
原主念着丈夫的好,结婚后一直自给自足。
本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谁知峰回路转,陆临山突发恶疾,就这样撒手人寰。
在这封建吃女人的时代,被族长强留在傅家,原主对陆临舟是横竖看不顺眼的。
直到那个蝉鸣的夏夜,陆临舟劳作以后浑身大汗,在院子里洗澡。
朗月星疏,他模样俊朗,高大魁梧,打湿的白背心透出浑身结实的肌肉。
原主这才正视了小叔子,他虽傻,却是个功能正常的男人,既然这辈子要留在陆家,那她取些好处,也是理所应当……
“穗穗……”
大概是林穗穗的反应让陆临舟有点委屈,他伸手要拉她,却被她狠狠拍开。
“以后不准这样喂饭!”林穗穗正色道:“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
“为什么?”陆临舟歪头,湿漉漉的眼睛像被抛弃的小狗。
林穗穗张了张嘴,瞥见他嘴角残留的粥渍:“因为会传染幽门螺旋杆菌!”
林穗穗简直激动到无以复加。
她没想到李叔竟然这么快就把这件事反映上去了,还这么快就安排人下来给她做检查了。
只要检查顺利,她没什么问题,就不用再被关着了!
至于之后去卫生院照顾陆临舟的事……
可以从长计议嘛!
毕竟,陆临舟又不是真的鸡瘟,处理她肚子里的孩子最重要!
两人给林穗穗做了检查,最后在表上填写了记录。
“行了,最近检查体温你都没问题,基本可以排除鸡瘟了。”阿福说道:“现在我们去把整个陆家做一次消毒。我们安排了人过来接陆临舟去卫生院,你陪着他等一会儿。”
“好。”林穗穗感激不尽:“那真是谢谢你们了!”
“不谢,是我们应该谢谢你……”
要不是林穗穗提出这个方案,他们不可能这么早就工作减轻的。
说完,阿福和顺子两人去后面做消毒工作了,林穗穗恨不得在原地起飞。
这幸福来得也太突然了吧!
林穗穗正想着之后怎么去省城处理孩子的事,突然听见旁边木门“吱呀”一声。
她偏头一看,陆临舟沉着脸,正从房间里走出来。
林穗穗吓了一跳,她扑过去想拦住他,陆临舟却已经绕过她,径直跨出门槛。
“回去!”林穗穗过去推他胸膛,生怕他坏了事。
陆临舟低头看她,目光沉冷:“嗯?为什么让我回去?”
陆临舟的声音带着十足的压迫感,林穗穗心道不好,正要开口解释。
后面的阿福和顺子听到动静,都到前面来看。
顺子立刻嚷道:“他怎么出来了!赶紧把他弄进去!不然我们消毒没有任何意义啊!”
“你们配合一点。”一向好脾气的阿福也有点不高兴了:“不要让我们做重复的工作,可以吗?”
“抱歉抱歉!”林穗穗赶紧低头认错:“我马上让他进去。”
说话间,林穗穗又是推攘,又是掐他胳膊肉。
可陆临舟却岿然不动地站在原地。
陆临舟低头看她:“可是,穗穗,你发烧已经好了吗?”
“……”
整个堂屋寂静。
顺子手上拿着消毒用的盆子,“当啷”一声砸在地上。
阿福下意识后退半步,胶鞋跟地砖摩擦,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完了——
林穗穗心下一梗。
“林穗穗!”顺子突然炸了:“你今天发烧了?!”
“没、没有!!”林穗穗赶紧否认。
“他烧糊涂说胡话了!”林穗穗抬脚狠踩陆临舟脚:“你们刚刚不是查了吗?我没事的!”
陆临舟突然攥住她手腕往上一抬,指尖重重辗过她手背,低声突出几个字:“真的不烧了。”
阿福立刻沉了脸色:“你为什么不说实话!”
“我真没有……”此时的林穗穗有口难辩。
“还敢说没有?!”顺子低声咒骂了声:“傻子哪会撒谎?你就是发烧了!”
林穗穗甩开陆临舟,还要上前去跟他们解释,顺子却已经一步跨过来,一手扣住她手腕,捞起腰间挂着的哨子。
“哔哔——”哨子尖锐的声音刺破整个院子:“快上报!林穗穗也得了鸡瘟!”
————
铁门落锁。
“咔嗒”一声,刺穿了林穗穗的心。
阿福和顺子匆忙地就出了他们家,也不管有没有消毒完,他们现在就是要去上报了。
整个陆家,又只剩林穗穗和陆临舟两个人了。
门外锁链裹了一圈又一圈,牢牢将他们封锁在里面。
“陆临舟!”林穗穗恨恨地转过来,瞪着陆临舟:“你故意的!”
这一刻,林穗穗真的觉得自己的天塌了。
她就像是从天堂掉落到了地狱,明明马上就可以走出陆家了,马上她就重新获得了自由,马上她就能想办法去省城解决肚子里的大麻烦了。
偏偏,是陆临舟亲手扼断了她的希望!
他轻飘飘几个字,她的计划全都落空了!
林穗穗现在恨不得冲上去咬死他!
“你知不知道我刚刚马上就能出去了?我出去了,我想办法把肚子里的定时炸弹给拆掉,就安全了!”林穗穗的声音带着哭腔,和落空的绝望:“陆临舟,你脑子是不是又傻了?我好不容易让李叔松口的,你倒好……”
毁了,全毁了!
陆临舟站在林穗穗面前,垂眸看她:“这就是你要把我单独关到卫生所的理由?”
“不然呢?”林穗穗指着自己的肚子:“陪着你困死在这院子里?”
林穗穗气得几乎跳脚,她觉得陆临舟就是不肯让她好过,所以就想方设法拖她下水。
“陆临舟,你这样背刺我到底什么意思?!”
陆临舟薄唇微动:“是你先的。”
“……”
……
刚刚的不欢而散,让林穗穗好半天都没缓过来。
可事已至此,她也只能继续在里面待下去,等着陆临舟好起来,再做打算。
林穗穗将厚棉被卷成紧实的卷,跟冬天的棉袄一起,打包成了个大布包。
她搬过来一把椅子,踩上去,拎着那个大布包,打算放到衣柜顶上。
林穗穗双臂颤抖着托起布包,踮脚往衣柜顶够。
但这布包实在是太重了,摇摇晃晃地就要砸下来。
林穗穗下意识闭着眼,那布包却没有像意料之中地掉落下来。
她一睁眼,一只青筋隆起的手正横在她眼前,牢牢地将她手里的布包托住。
“下来吧,我来。”陆临舟的声音温和,全然听不出刚刚吵架时的冷硬。
眸底的诧异一闪而过,林穗穗神色变得冷漠,但是也没再跟他客气。
她从椅子上下来,站到一旁,双手抱胸,冷冷地看着他。
陆临舟轻松将布包举到衣柜顶上,动作干净利落,连袖子都遮不住他隆起的手臂肌肉。
“以后这种力气活,喊我就行。”
“用不着你装好人。”林穗穗冷声道:“多事。”
陆临舟薄唇抿着,似乎还有话想跟她说,林穗穗却已经不想再听了。
她走到门边,用力拉开门:“你没什么事的话,出去吧。”
说完,她又加上了个字:“请。”
姜春桃拿加了腐鱼汁的糖水前去“道歉”的事,到底是没瞒住。
李叔回村委会汇报情况,这事儿不知怎么就传出去了。
大家对姜家人的信任度又低了几分,已经有抵制姜家小摊的意思了。
连带着姜木匠自己的木匠生意也受到了影响。
不过,姜春桃那儿倒还真消停了两日。
这日,日头刚爬上天空,陆临舟就跟着渔船出海了。
睡了午觉起来,林穗穗收了晒干的紫菜,盘算着去找春苗嫂换半斤虾皮。
刚拐进春苗嫂家巷子,就见春苗嫂佝偻着腰,慢慢往外挪。
“春苗嫂?”林穗穗迎过去:“这是怎么了?”
“穗穗,哎哟,幸好你过来。”春苗嫂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掐得她生疼:“快扶我一把,我这肚子绞痛……”
林穗穗忙搀住她胳膊:“怎么搞的?用不用去卫生所?”
“昨晚贪嘴,吃了隔夜螺,肚子疼啊!你家有什么药没?”春苗嫂半个身子都压在她肩上,汗津津的鬓角蹭在她肩上。
这个年代,没有保鲜的家电,吃穿用度又节俭,很多人东西坏了都舍不得扔。
但是隔夜螺这东西,吃坏肚子只怕是有生命危险。
林穗穗当机立断:“我送你去卫生所,必须得去了!”
卫生所的墙皮斑驳脱落,林穗穗扶着春苗嫂进去时,王护士正踮着脚往架子上码药瓶。
“怎么了这是?”王护士过去扶春苗嫂。
林穗穗见春苗嫂疼得脸都白了,浑身是汗,赶紧替她开口:“吃了隔夜螺,怕是肠胃炎。”
“行,进去打吊针。”
王护士干活儿麻利,听了症状就把春苗嫂带进去输液了。
这个年代农村的医疗水平,让林穗穗打了个哆嗦。
她这是病都不敢乱生了,怕自己没病死,反而医出什么毛病来。
输液不是一会儿的事,林穗穗没事干,就在卫生所里打转。
玻璃柜台里,药盒排得整整齐齐。
林穗穗随便扫了一眼,被一盒特殊的药物吸引了目光。
卡孕栓。
这个名字让林穗穗多看了两眼,这是下胎药!!
她肚子里种下的是陆临舟的种,实在是太危险了。
按照上一世的进度,离陆临舟解毒清醒的时间也不过几个月。
到时候,陆临舟还是不会要这个孩子。
更可怕的是,孩子月份大了,以这个年代的医疗条件来说,再拿掉孩子,等于拿掉自己的小命。
倒不如趁现在……
林穗穗左右看看,看到卫生所墙上贴着的大字报。
这个时期,私自获取或使用堕胎药物,是有法律风险的,需要通过严格审核才能使用。
可她现在丧夫又是第一胎,卫生所绝对不可能替她解决掉孩子。
只怕是会直接将她送到族长那,简单粗暴地一尸两命。
但转念一想,这个年代的卫生所又没有监控……
林穗穗脑子里塞了一万种想法。
“穗穗啊……”春苗嫂虚弱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帮我打下热水……”
“来了!”林穗穗回过神来。
春苗嫂的吊瓶刚挂上,盐水便顺着胶管滴滴答答往下坠。
林穗穗给她端了杯水过来,挨着她坐下,顺手帮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王姐说要输几天?”
“三天到五天。”春苗嫂盯着晃动的药水瓶,撇了撇嘴:“打天吊瓶顶半斤猪油钱,明天不想来了。”
林穗穗一听,立刻严肃道:“那可不行!肠胃炎转成慢性得要人命!”
“你不是前阵子还在叨叨,老赵叔不肯输液,半夜拉得炕都下不来!”林穗穗故意吓她:“肠子要是溃烂了,能掏出一堆脓血,人还活不活?你别不当回事!”
春苗嫂吓得一哆嗦,吊瓶架跟着晃了晃:“你这丫头,说这么吓人的话。你怎么懂这么多?”
当然是她自己的现代医学知识储备。
“广播里说的!”林穗穗道:“身体最重要,是本钱。要是身体坏了,可没法撑起这个家了!”
春苗嫂叹了口气:“那就多打两天。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想着卫生所里有她想要的药,林穗穗一口应道:“那我每天都来陪你!”
……
等日头西斜时,春苗嫂终于输完液了。
病了一场的春苗嫂走起路来轻飘飘的,林穗穗搀扶着把她送回了家,春苗嫂却不让她走了,硬要拉着她留下吃饭。
林穗穗随口答应了两句,借口要给陆临舟做饭,就往回走了。
看这时间,陆临舟也确实是要回来了。
林穗穗生火做饭,将手里柴火塞进灶膛,发出噼里啪啦的炸响。
烟灰扑在脸上,林穗穗抹了把汗,就听见院门吱呀一声。
估摸着是陆临舟回来了。
“临舟啊!”林穗穗头也不回地喊:“你把外面桌子擦擦,准备吃饭了。”
没等来陆临舟的回应,林穗穗却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是有人进厨房了。
林穗穗还蹲在地上,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接着一愣。
姜春桃不知为何会来,直勾勾地看着林穗穗,朝着她走过来。
林穗穗起身,有些防备。
几天没见,按照村里的传话来说,姜春桃应该过得不太好。
灶膛里是烧起的柴火,加上姜春桃突然出现,让林穗穗感觉到了一丝丝危险气息。
林穗穗扔下手里的木柴,面向她:“你来有事?”
姜春桃神色很冷,看着她沉默了两秒,直接开口:“你是不是怀了临山弟弟的野种?”
林穗穗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
在厨房拿鸡蛋的春苗嫂听到堂屋这边的动静,手里捏着两枚蛋,匆匆过来。
“怎么了这是?”春苗嫂进来,见林穗穗篮子里有八个蛋,也惊了一下:“哟,怎么这么多?你不是说昨天已经捡过了吗?”
“一天下的。”陆临舟插话。
“那你家母鸡这是成精了啊!”春苗嫂眼睛都瞪大了。
“春苗嫂说笑了。”林穗穗干笑:“就是饲料喂得足……”
春苗嫂问她:“那你这是生什么气啊?”
林穗穗心如死灰:“我没……”
“我喂药渣给鸡,穗穗凶我。”陆临舟抿着唇,神情倔强又带着几分委屈。
陆临舟身高体长,面目周正俊朗,脸上的表情着实让人觉得有些可爱。
春苗嫂一听,惊喜地看着陆临舟:“临舟这么聪明?知道喂药渣让鸡多下蛋!”
说着,她又看向林穗穗:“穗穗,这可是好事啊!怎么能凶他呢?”
林穗穗扯了扯嘴角,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命苦地说道:“我是太激动了,高兴,这不是在表扬他呢嘛!”
春苗嫂看着林穗穗,认真地叮嘱道:“那也得好好说话,别吓到孩子。”
随后,她又将目光投向那些鸡蛋,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你家这鸡可真争气!”
“是挺争气。”
林穗穗笑不出来,希望她这身子,可千万不要争气!
……
厨房里,灶台上的药罐还在冒热气,这是她今天还没喝的药。
眼下发生了这事,林穗穗也是万万不敢再喝了。
要是真一胎八宝,她死八次都不够。
林穗穗咬咬牙,双手稳稳端起药罐,罐身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有点烫。
林穗穗端着药往屋外走,步伐匆匆地来到门外的田埂边上。
还没倒出去,陆临舟就从屋里冲了出来,跟护食小狗一样拦住她:“为什么要倒掉?”
陆临舟表情有些执拗:“不可以不喝药,喝药好得快!”
陆临舟显然是不满,林穗穗每天督促他喝药,她却把自己的药全都给倒了。
“好你个大头鬼!”
林穗穗将药罐一斜,褐色的药汤瞬间倾泻而出,溅落在地上,瞬间洇湿了一片地。
药汤的苦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直往林穗穗的鼻腔里钻,呛得她脑仁生疼。
陆临舟站在一旁,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穗穗不喝药了?是怕苦吗?苦的话临舟分糖给你吃!”
“再喝就该下蛋了!”林穗穗倒空了罐子。
“啊?”陆临舟眨眨眼,若有所思。
林穗穗拎着空罐子转身往回走,回到厨房,她把药罐子重重地放在水槽里,舀水刷洗干净。
这药罐子,就拿来给陆临舟熬解药好了。
刷好罐子,林穗穗一抬头,被眼前场景吓一跳。
陆临舟不知何时去窝里逮了只鸡。母鸡在他手里扑腾,“咯咯”地叫。
“你、你干嘛?”
陆临舟一脸认真,义正言辞:“穗穗比母鸡厉害,肯定下得更多!”
“……”
林穗穗只觉得一阵眩晕,突然觉得浸猪笼也挺清净。
……
第二天天没亮,陆临舟起来了。
柳湾村靠海又临山,村里人世代以近海捕鱼为生。
村里青壮年就一起出海有个照应,带回来的鱼交一部分上去,剩下的大家分一份,就能实现自给自足了。
陆临舟去军校前,家里就一直是他出海。
现在虽然傻了,出海的技能还在身上,也就跟着他们继续捕鱼了。
林穗穗心里有事,睡不踏实,就干脆起床送他。
等她送完陆临舟回来的时候,邻居春苗嫂朝着林穗穗招了招手,凑过来小声提醒。
“穗穗,你家来人了,你快回去看看,等半天了。”
“嗯?谁呀?”林穗穗开口道谢:“谢谢春苗嫂。”
听到林穗穗的问话,春苗嫂表情有些微妙。
林穗穗没再多问,小跑着回去,却在门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陆家门口,一个妇人正在踱步,看起来像是在等谁。
林穗穗停下脚步,那妇人猛一抬头:“穗啊!”
林穗穗后背一紧,后背重重撞上巷墙。
这是她妈。
不,准确来说,是原主妈。
林穗穗翻了个白眼,走过去开门。
林母很自然地要跟进来,林穗穗却身子一让,一把将她推出去,然后迅速抬手关门。
“哐当”一声,门被关上,夹杂着林母“哎哟”的声音。
“穗你夹到妈手了!”
林母疼得直跺脚,却还是手脚并用,硬生生把门撑开,气势汹汹地挤了进来。
“夹你手又怎么了?这是你应得的。”林穗穗拦在她面前,质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母拍了拍裤腿:“你怎么说都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你现在守寡辛苦,妈来接你回家!”
“回家?这儿就是我家啊!”林穗穗声音像淬了冰碴:“从你们把门关上不让我进的时候,我就不是林家人!”
“我什么时候……”
“要我提醒你?”林穗穗冷笑。
林母脸上挂了点尴尬。
两个月前,陆临山刚走。那时正值倒春寒,比深冬还冷,雪粒子簌簌地往下落。
原主的世界正式崩塌,她才刚二十出头,不能人道的丈夫去世,族长逼着她去祠堂立誓守寡,让她守着痴傻的小叔子,孤苦伶仃过一辈子。
她绝望地顶着风雪回家,寒风如刀,割得脸生疼。
她哆哆嗦嗦地抬手敲门,期待着父母给她开门。
她刚死了丈夫,父母应该会很心疼她的。
可等来的不是温暖的家,而是冰冷的闭门羹。
林穗穗求了许久,都快以为他们全家人都不在家时,竟然透过门缝,看到她弟弟裹着陆临山的加棉大袄,跟林父有说有笑。
他们不是不在家,只是对她在门外瑟瑟发抖地求他们的事,无动于衷罢了。
“妈,你们明明在家!”她颤抖着说。
“穗穗啊,不是妈不想开,是不能开啊!”林母叹气:“你一个寡妇回来,传出去,谁还愿意嫁进咱家?你向来最疼弟弟,他没啥本事,还指望娶个媳妇传宗接代呢!”
林穗穗愣住了:“妈,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你都嫁出去了,就好好待在婆家。”林母走近几步,打开门看着她,劝道:“你婆家没了公婆,那么大的房子和地,不都归你管了?这不挺好的!小小年纪就能当家做主了。”
她向来知道父母是偏爱弟弟,偏帮两个哥哥的。
但这一刻,她还是觉得心寒极了。
林穗穗冷笑了声:“那你把陆家铜锁还给我,那是柳湾村宗祠的东西,每家都得有。”
铜锁不能流落在外,但当年陆临山为了娶她,把铜锁也下在聘礼里了。
“那怎么行?”林母想也没想,一口回绝。
“你还给我。”她咬牙道:“只要你还我了,以后我死在外面,我都不会再回来!”
“穗,你别为难你妈。回去吧。”林母说到后面,已经是懒得再演的语气了。
说完,“砰”的一声,重重关上了门。
原主对那天的雪碴和冷风记忆太过深刻,那种冷和绝望的心,让此刻的林穗穗都还能够感同身受。
林穗穗可不像原主那么有孝心,这样的妈还不打?
她抄起一旁的扁担,就要把林母给打出去:“滚出我家!我还在孝期,你来看我,不得把你全家都克死!”
林母脸色骤变,扑上来拽她手腕:“你跟妈回家!”
“放手!”林穗穗正要甩开她。
后颈却蓦地一麻,她眼前一黑——
林穗穗攥紧了手,正想狡辩,李大壮突然指着那药罐子发抖。
“他、他是不是得了鸡瘟?”
“鸡瘟??禽流感啊?”阿海也慌了:“这个病不是会传染的吗?”
“最近的流行病,得了会死人的……”
林穗穗一愣,没想到他们会联想到这里。
也好,他们帮她找到了借口。
林穗穗立刻表情慌乱,顺着他的话茬往下说:“你们瞎说什么?临舟就是普通发烧……”
看着林穗穗的表情,李大壮后退半步,撞上身后两人,几人东倒西歪要摔倒。
“这个病会传染,所以你偷偷熬药给他喝是不是?”
“没有……真不是……”林穗穗假意推脱。
果不其然,几人反应更大了。
“你这是要害全村人啊!”李大壮眼神惊恐:“我得去告诉族长!让他派牛车送你们去隔离!”
林穗穗扑过去要抓他的手:“别呀!这还没确诊呢。你这么一说,我们俩可就说不清了!”
“弄错?”李大壮迅速避开,躲避“瘟疫”:“你当我没看见这药罐子?!”
“你你你……”阿海吓得结巴:“你赶紧带他去卫生院,看是不是鸡瘟!”
“你要是不去全村人都染上了,你担得起责任吗?”
几人说完,连滚带爬地跑出了陆临舟的房间。
林穗穗看着他们的背影,倒是觉得好笑。
他们答应带陆临舟出海,就是看中他身体素质好,但脑子不好使,算个高质量劳工。
每次他做最累的事,手腕上长期有拉渔网导致的勒痕。
偏偏每次上交鱼后剩下的部分,陆临舟都分得最少。
这样吓他们一下,倒是替陆临舟小小地出了口恶气。
等他们人影消失,林穗穗目光再次投向陆临舟。
他的脸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他们这样吵闹都没见他醒,估计是难受得厉害。
昨晚还是她太急功近利了,一下子给他喂了那么大剂量的药。
她本来以为睡一觉陆临舟就清醒了,却没想到一觉醒来,他发起了烧。
林穗穗安抚自己,可能就是那些药正在杀他体内的毒素,他体内的白细胞也在努力奋斗,才有发烧的表现的。
说不定杀着杀着,他就好了。
林穗穗想了下,他不能这么干烧,还是得给他弄点退烧药回来。
……
卫生所。
林穗穗没有去穿她的围裙工作服,径直去了二楼,徐明远的办公室。
林穗穗敲门进去:“徐医生。”
徐明远正低头看病历,闻言抬起头:“你不去工作,来我这里干什么?”
“我、我想请个假。”林穗穗立刻红了眼眶:“今天早上起来我家临舟病了,发高烧呢,他一个人在家,我可不放心了。”
“发烧?”徐医生皱眉:“他发烧,你就要请假?”
“也许是我在卫生所带了什么病传给他了。”林穗穗落了两滴泪:“我都怕他把脑子烧得更傻了。”
徐医生盯着她看了两秒,突然冷笑了声:“才来三天就请假?这什么工作态度?还想不想待了?”
他质疑的话,让林穗穗心里不爽。
她来卫生所工作,本来就只是为了偷药来着。
现在药没偷着,她每天干活儿还累个半死,亏死了!
林穗穗真想把扫帚摔在他面前的柜台上,大喊“老娘不干了”。
但她还算冷静,深吸一口气:“主要是,今天李大壮他们来家里找临舟,说……”
林穗穗顿了顿,才压低了声音说道:“说他那症状,像会传染的鸡瘟。我怕这样下去耽误了他的病,到时候又发出来……”
徐明远脸上神色一怔,伸手去拿桌上的处方单:“自己去柜台拿退烧药,记账,到时扣工钱。今天请假半天,也扣钱。”
“别吧,徐医生!”林穗穗故作为难:“我家困难,要是扣工钱的话,我回家给他喂完药了,就立马过来!估摸着也就耽误半小时,行不?”
“别来了。”徐明远下颌紧绷:“不扣。”
林穗穗立刻大喜:“谢谢徐医生,徐医生是我们村最好的医生!”
徐明远:“……”
……
林穗穗攥着药,小小推开陆临舟房间的门,贴着门缝往里瞧。
她一路上紧张又雀跃,不知道跟聪明的陆临舟面对面,会发生什么。
到时候她一定要提醒他,是她林穗穗给他熬解药,让他解毒清醒过来的,一定要带着她离开柳湾村。
林穗穗手心沁了汗,愈发紧张了。
早上林穗穗走之前,把他房间帘子拉下来了,此时房间里黑洞洞的。
陆临舟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也不知是睡是醒。
“临舟?”林穗穗摸着墙根找开关,指尖沾了一手灰。
老式吊灯被她拽亮,房间亮了些,却仍是昏暗。
昏黄的光晕在墙面上摇晃间,林穗穗坐到他床边,发现他后颈的汗,把枕头洇出了深色水痕。
“临舟。”林穗穗在他床边坐下,伸手,指尖触到他滚烫的额头,心下又是一惊。
这也太烫了,她就去了烫卫生所,他温度就更高了。
昏黄的光晕里,陆临舟紧闭着双眼,眉头紧锁,整个脸都红得可怜。
他还是没意识。
林穗穗打了盆凉水进来,给他擦拭身体散热,又敷了湿毛巾在额头上。
折腾半天,还是没什么好转。
这样昏迷不醒的状态,只怕是没法吃退烧药的。
退烧药是片剂,需要他自己咽下去。
林穗穗没办法,只好将退烧药倒在粗瓷碗里,把药片碾成粉末。
药粉扬起,呛得她咳嗽连连。
顾不上其他,林穗穗接了半碗水,把药粉搅匀,拿了勺子筷子,准备撬开他嘴给他喂进去。
“临舟,喝药了!”林穗穗她掰开他青白的嘴唇,勺子刚碰到牙关就被咬住。
药汁顺着下巴流下来,差点浪费。
林穗穗急了,用筷子撬他齿尖:“你给我张嘴!”
高烧昏迷中的陆临舟没有意识,牙关却始终紧咬。
林穗穗心一横,准备用嘴巴给他渡过去了。
她含了一小口药汁,苦味炸开在舌尖。
“呕——”林穗穗口里的药汁全喷到陆临舟身上了。
这是什么酷刑啊!!
谁发明的用嘴渡药啊!苦到升天了!
林穗穗拿起毛巾胡乱擦拭,脸上的表情持续狰狞,被苦到说不出话来。
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嘴唇上的苦味又激得她直打颤。
渡药这事她无法胜任,还是狠狠心撬吧!
林穗穗扔了筷子,掐着他两腮,陶碗抵住牙关,乳白色药汁灌了点进去,又还是有一部分流进脖领。
陆临舟的喉结动了动,突然呛了一下,然后剧烈地咳嗽起来。
林穗穗使劲拍着他胸口,他却在一阵咳嗽后,突然没了声响。
林穗穗一愣,吓懵了。
“陆临舟!”林穗穗着急了,她凑到他唇边,发现他呼吸都变轻了。
林穗穗后背僵硬。
他、他该不会被她给弄死了吧?!
……
这个念头在林穗穗脑子里瞬间像是野火燎原,烧得她整个人都傻了。
林穗穗的手指悬在陆临舟鼻前,抖得像秋风里的芦苇。
那点若有若无的气息,只能用缥缈来形容。
“临舟……陆临舟……”
她拍他滚烫的脸颊,陆临舟的睫毛颤了颤,却没睁眼。
林穗穗更加害怕了,她发狠掐他人中:“你倒是醒醒啊!”
她深吸一口气,逼自己冷静。
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学校都教过胸外按压的,她可以给他做人工呼吸的!
林穗穗把所有的气息都渡进他嘴里,用力按压,像是这样就能把他从死神手里抢回来。
就在她卖力急救时,院门突然被人“嘎吱”一声推开。
“穗穗啊——”
徐明远??
这道男声像是林穗穗的紧箍咒,吓得她猛地转身。
后腰撞上货架,整排维生素瓶“叮铃咣当”往下掉。
“徐医生?”林穗穗硬着头皮看向他,强颜欢笑:“王姐说患者等急了,让我进来拿银翘片。”
“您定的规矩我记得真真的,可外头都乱成一锅粥了,王姐实在没空。”林穗穗弯下腰去捡药盒:“这、这是感冒药吧?我赶紧给王姐送去!”
徐明远的目光扫过她泛红的耳尖,突然蹲下身。
伸手将林穗穗碰掉的卡孕栓捡了起来,吓得林穗穗心提到嗓子眼。
“这是感冒药?”徐明远把药盒在掌心颠了颠。
“啊?不是吗?”林穗穗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啊,应该是里面不太亮,我没看清。”
林穗穗心里哀嚎,她都已经碰到了,感觉马上就要拿到她心心念念的下胎药了。
只有咫尺的距离,怎么一转眼,落到徐明远手里去了?!
“卫生所里没有患者得这种‘感冒’。”他竖起药盒晃了晃:“倒是你——”
林穗穗喉头发紧:“我咋了?”
“这就是你在卫生所做了几天,认出的感冒药?”
林穗穗差点没吓死,她观察了徐明远半天,这才下了结论。
他应该没发现她的意图。
林穗穗立刻求饶:“再给我一个机会徐医生,我肯定能认出药盒的,我这几天真的有在努力工作!”
说着,林穗穗四处找找,银翘片就在最显眼的地方。
她赶紧过去拿了两盒:“找到了,盒子真挺像的,是这个不?我能继续留下来工作不?”
徐明远看了她两眼,突然笑了下:“你怕什么?我这么吓人?”
“我、我这不是怕丢工作么?您还没往村委会报备,我随时可能下岗……”林穗穗越说越像真的,差点连自己都信了。
“行了,赶紧拿上去,王姐着急用。”
“好好好。”林穗穗又多拿了几盒感冒药,却没敢再回头看她的下胎药一眼。
还没走出药房,身后又传来徐明远的声音:“别乱碰药,否则后面盘点出问题,不是你的问题都要算作你的问题的。”
……
暮色漫进卫生所时,林穗穗正在做最后的清洁收尾。
几天来,林穗穗算是累得够呛,胳膊腿都酸痛,结果药还是没弄到。
王护士把所有药都补好,看向林穗穗:“穗穗今天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林穗穗一边投洗抹布,一边问她:“王姐,徐医生还是不让我进药库,警告我好几次了。今天在里头看到我,还骂我一顿呢。”
“你这是挨骂了不高兴?”王护士锁好柜子:“你不理解也正常,你肯定不知道隔壁村的事儿。”
“什么事儿啊?”
“隔壁村卫生所的老张,去年被一个未婚的姑娘哄着偷了麦角新碱,就是下胎的。”王护士压低声音:“结果那姑娘自己在家注射,半夜血崩,直接人命没了。”
“啊?”
“前阵子镇上也有偷偷拿违禁药物的,被查出来了。”王护士“啧啧”两声:“你是不知道,现在查得很严,谁漏出去的药,马上就没了工作。严重的还抓起来了,老张就是,去年进去的吧,现在还没出来。”
“难怪……”林穗穗越听越害怕。
“现在查得严,少一片药都要写报告写检查。”王护士解释:“徐医生不是坏人,就是负责。”
“确实。”
林穗穗嘴上应着,心思却早都飘走,无心再听了。
幸好她今天没偷到药!
要是真偷到了乱用药,跟隔壁那姑娘一样……
流产流血而亡,和被族长浸猪笼、鞭子打死,又有什么区别,不都是死?
看来,她的每一步都要小心谨慎,可不能乱来。
林穗穗叹了口气,郁闷极了。
怎么哪一步都走不通啊啊啊!!
……
王护士挎着布包拐出卫生院后巷,刚走到巷子口,就远远见着陆临舟从远处走过来,手里还拎着条鱼。
“临舟?”王护士问他:“你怎么往这边走。”
“接穗、嫂嫂。”陆临舟把手里的鱼递给王护士:“送给王姐的。”
“送我?”王护士有点好笑:“送我干嘛?”
陆临舟一脸正经:“嫂嫂说你对她好,就送你。”
王护士觉得他这模样有趣,故意逗他:“是穗穗让你送鱼给我的?你这么听话?舍得给吗?”
陆临舟多看了王护士两眼,觉得她跟平日里的严肃模样有点不同了。
“不是,临舟要送的。”陆临舟不想跟她多说,几次越过她往她身后看:“嫂嫂没出来。”
“她在锁门呢,快了。”王护士凑上前,小声对他说:“穗穗今天不高兴,你记得哄哄她。”
“哦。”陆临舟点点头,说了个“再见”就朝着卫生所走了。
这几天,他下了船都有点晚了,林穗穗每天都在家把饭做好了等他回去,累得不行。
今天好不容易早点下船,就过来接她。
他走进卫生所时,林穗穗正将拖把挂起来沥水。
陆临舟走过去,从身后一把搂住她:“穗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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