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揣崽离婚,冷面军少每天都在追妻江浸月司敬北 全集

小木勾勾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夏夜月朗星稀,屋外蝉声蛙噪,明明是盛夏极好的美景,却被司家压抑的氛围硬生生打破。司敬妍本在房间里躲得好好的,现在却被爷爷和小叔叫来照顾奶奶。她耸着肩,一改往日咋咋呼呼的性子,安静如鸡坐在司老太床边,大气不敢出。司敬妍身为家里最得宠的孙女,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司敬北这个三哥。原以为三哥只是让人难以接近,今晚一瞧,三哥发起脾气来,连爷爷都要让三分,特别是那张嘴,简直浸了毒,连奶奶都被他气厥过去了。司敬妍可不敢说话,万一哪一句惹了三哥不悦,把她丢出去就完了。不过对于爷爷奶奶把小婶牌位挪出来这件事,她也是不赞同的,小婶生前无论是对爷奶还是她们这些小辈,那都是一顶一的好,司敬妍觉得小婶进祠堂是应该的。但在大事面前,司敬妍自觉没有发言权,她现在...

主角:江浸月司敬北   更新:2025-04-21 14: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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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浸月司敬北的其他类型小说《揣崽离婚,冷面军少每天都在追妻江浸月司敬北 全集》,由网络作家“小木勾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夏夜月朗星稀,屋外蝉声蛙噪,明明是盛夏极好的美景,却被司家压抑的氛围硬生生打破。司敬妍本在房间里躲得好好的,现在却被爷爷和小叔叫来照顾奶奶。她耸着肩,一改往日咋咋呼呼的性子,安静如鸡坐在司老太床边,大气不敢出。司敬妍身为家里最得宠的孙女,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司敬北这个三哥。原以为三哥只是让人难以接近,今晚一瞧,三哥发起脾气来,连爷爷都要让三分,特别是那张嘴,简直浸了毒,连奶奶都被他气厥过去了。司敬妍可不敢说话,万一哪一句惹了三哥不悦,把她丢出去就完了。不过对于爷爷奶奶把小婶牌位挪出来这件事,她也是不赞同的,小婶生前无论是对爷奶还是她们这些小辈,那都是一顶一的好,司敬妍觉得小婶进祠堂是应该的。但在大事面前,司敬妍自觉没有发言权,她现在...

《揣崽离婚,冷面军少每天都在追妻江浸月司敬北 全集》精彩片段


夏夜月朗星稀,屋外蝉声蛙噪,明明是盛夏极好的美景,却被司家压抑的氛围硬生生打破。

司敬妍本在房间里躲得好好的,现在却被爷爷和小叔叫来照顾奶奶。

她耸着肩,一改往日咋咋呼呼的性子,安静如鸡坐在司老太床边,大气不敢出。

司敬妍身为家里最得宠的孙女,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司敬北这个三哥。

原以为三哥只是让人难以接近,今晚一瞧,三哥发起脾气来,连爷爷都要让三分,特别是那张嘴,简直浸了毒,连奶奶都被他气厥过去了。

司敬妍可不敢说话,万一哪一句惹了三哥不悦,把她丢出去就完了。

不过对于爷爷奶奶把小婶牌位挪出来这件事,她也是不赞同的,小婶生前无论是对爷奶还是她们这些小辈,那都是一顶一的好,司敬妍觉得小婶进祠堂是应该的。

但在大事面前,司敬妍自觉没有发言权,她现在也就只能默默照看着奶奶。

就在她想东想西之际,司老太终于睁开了眼睛,然而得知方柔牌位被司老爷子重新放进了祠堂,她差点没被再次气晕过去。

“一定是江浸月那小贱蹄子捣的鬼,要不然小北怎么可能知道。”

司老太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速度快到司敬妍都没反应过来。

司敬妍虽然怕司敬北,但能看见江浸月倒霉,她还是很乐意的,于是也跟着乐颠颠地跑出去。

这边司老太匆匆跑向走廊尽头,抬手便是重重拍响江浸月的房门。

“江浸月,你个小贱人,赶紧出来,是不是你朝小北告的状?!”

“司家养了你十年,怎么养出你这个白眼狼,我养条狗都知道朝我摇尾巴,你这白眼狼尽干出些搅家的事来。”

“你这搅家精,赶紧出来!”

她的骂声实在尖锐刺耳,江浸月一直在房间里偷听外面的情况,怎么可能没听见司老太的辱骂。

但她始终没开门,反正司家人都猜到了,司老太又正在气头上,出去说不定会挨打,她才没那么傻呢。

江浸月感谢司家收留她这么多年,但她只为自己做错的事道歉,方姨这件事,她是没错的。

她在房间里用被子捂着耳朵不去听外面的污言秽语,门口,司老太把手都拍肿了,房门纹丝不动。

她退后一步,狐疑地看着房门,这房门有这么结实吗?

为什么司敬北一脚就能踹开?

司敬妍见奶奶喘得像狗,顿时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欺负江浸月,她向来在行。

就在司敬妍巴掌高高举起那刻,她的手腕被一道状似铁钳的力道禁锢。

还没等司敬妍发出痛呼,司敬北已经将她的手甩开。

司敬妍被甩得一个趔趄,龇牙咧嘴地往后退,要不是司老太闪躲得快,只怕是要被孙女撞一个屁股蹲。

司敬北只身站在门前,高大的身影将江浸月的房门挡得严严实实。

他居高临下看着两人,声线是极致的冷淡,

“奶奶,你还要闹吗?”

他一句话将司老太堵个半死,司老太嘴皮动了又动,总算吐出一句,

“就是江浸月那个贱丫头,是她通风报信害得你和爷奶离了心,我们司家这十年养出个白眼狼啊。”

司敬北眉头皱起,江浸月间接害死母亲不假,但她对母亲的感情都是真的,绝不是司老太口中的白眼狼。

“不关她的事,是我自己想回来给母亲上香。”

司老太哪里肯信,鼻子一歪,嗤道,

“哪里有这么巧,她昨天刚发现方柔的牌位不在祠堂,你今晚就回来了。”

“我看就是她使的鬼,故意在中间挑唆。”

司敬北见她仍然不肯放过,表情愈发冷了,

“奶奶你怕不是老糊涂了,她害死了我妈,我恨她都来不及,会听她的话吗?”

他直直盯着司老太,

“让家宅不宁的到底是谁,要我跟您说吗?”

司老太被他这么盯着,眼神闪躲,莫名心虚。

方柔的牌位在祠堂放得好好的,是她看不过去在司老爷子跟前吹的耳边风。

这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说到底,这事还真是因她而起。

现在好了,方柔这外姓人竟成了司家祠堂里第一位女性,司老太一口牙都快被咬碎。

司敬北以往不曾在意司老太的想法,他对老两口只保持着应该的敬重。

却没想到司老太竟是这样的一个人。

司敬北再一次被司家人刷新三观,他不顾司老太的怔愣和司敬妍的害怕,冷冷撂下一句便大步离开,

“如果再闹下去,司家迟早得散。”

司老太不敢闹了,老一辈的观念里,家和才能兴旺,她还指望着儿子孙辈给他养老,还指望着司敬北让她脸上有光。

她恨恨看了眼江浸月紧闭的房门,冷哼一声,转身便走。

房间里,江浸月将门外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当听见司敬北维护自己,江浸月眼睫微颤,心底深处不免升起一丝光亮。

但下一秒,司敬北冷冰冰吐出恨她都来不及,江浸月刚升起来的一点希冀,瞬间熄灭。

她掩下失望的眸子,背靠着房门,看着窗外星星点点的夜空。

是啊,他恨自己都来不及呢,江浸月,清醒一点,你要看清自己的位置,不要再奢望了。

心里这么想着,可当楼下汽车轰鸣响起时,江浸月的脚步不自觉上前。

外边这么黑,应该没人能看见她的。

她就这么欺骗自己,一步步来到窗前,看着车窗内男人冷峻刚毅的侧脸。

呆呆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司敬北何其敏锐,几乎是江浸月视线投来的瞬间他便察觉了。

原想忍,可那说不出来的视线却久久未曾移开。

司敬北偏头看去,窗户空空荡荡,只有白色的碎花窗帘随着夏风飘扬。

那是母亲在世时,他亲自挑选的窗帘,却未曾见到那抹熟悉的人影。

司敬北只觉胸腔内有一团怎么都理不开的毛线,乱糟糟。

他深吸口气,盛夏的夜连空气都是温热的,更烦躁了。

油门声响起,吉普车疾驰而去。

待车走远,隐藏在窗后的身影这才重新显现。

————

自从司敬北大闹祠堂后,司家祠堂便没再上锁,江浸月也被允许进祠堂祭拜方柔。

这可让司老太恼得不轻,她还不能拿这小贱蹄子怎么样,毕竟今时不同往日,被那场风波牵连下放的好些人都平反了,江家平反迟早的事。

经此一出,江家虽元气大伤,但以往好歹是京城第一富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司家得好好把握住这份恩情。

虽说江浸月没有因此事受到责罚,但司家人的冷待和时不时的阴阳怪气却没少。

江浸月不在意,只要方姨能获得该有的尊重,她什么都能受着。

“江浸月,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过来扶奶奶下楼!”

司敬妍扶着司老太,开始了颐指气使。

江浸月没动,小声道,

“我还没给方姨上香。”

自从她可以进祠堂后,江浸月每天早上第一件事便是给方柔上香。

司老太一想起方柔,脑子便回荡起司敬北的那句“等你死了,也照样进不了司家的祠堂”。

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懒得再看江浸月一眼,

“哪里敢让江大小姐扶我,我可受不起,小妍呐,你扶我下去。”

这活落到司敬妍头上,她狠狠瞪了江浸月一眼,不情不愿地扶着司老太下楼。

只是没走几步,楼梯口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

“奶奶!”


一连两天,江浸月没有再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而是打着帮李婶干活的名头,悄悄观察司老太的动向。

期间司老太故意让李婶去她和司老爷子的房间,把方柔送给她的一块上海牌手表找来,说是整天闷在房间里,连时间都不知道了。

李婶没有怀疑,只在切菜时和江浸月提了一嘴,这倒引起了江浸月的注意。

司老太节省惯了,当初方柔送她手表的时候,还挨了好一顿训,说是方柔乱花司家的钱,她儿子挣钱不容易,她一个老太婆戴这么好的手表有什么用。

江浸月那时替方柔生气,倒是方柔笑盈盈地反过来安慰她,

“无论怎么,我也算是尽孝了,以后谁敢说我不孝顺,把手表砸他脸上。”

这个年代戴得起手表的人凤毛麟角,上海牌更是贵中之贵,更何况司老太一个老婆子,嘴上虽骂方柔浪费钱,但心里还是很得意的,家属院里的老太婆不在少数,谁都没有她气派。

司老太靠着这块手表在一众老太婆中出尽了风头,很是宝贝,恨不得压在箱底里当传家宝。

现在突然让李婶拿出来,江浸月瞬间估摸出不对劲。

她愈发仔细地留意起司老太和王护工的动向。

每月第一个周六,是司老爷子规定的全家必须齐聚的日子。

这一天,除非有要紧事,不然所有人都要准时回到老宅,司敬北也不例外。

江浸月照常在厨房帮着李婶忙活晚饭,忽听外面客厅响起司敬北淡淡朝司老爷子打招呼的声音。

他又有一段时间没有回过家了,江浸月突然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见过他,脑海中男人的脸庞竟都有些模糊了。

李婶见她心神不宁,关切道,

“月月,去客厅坐坐吧,小北那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

江浸月摇头,今晚还有重要的事情做。

司家人陆续回来,一直到晚饭时间,就连卧床了一个月的司老太也坐着轮椅被推着出来。

见到儿子孙辈都到齐了,老两口心情明显不错,司老太被王护工照顾得很好,原本消瘦的脸又长了回来。

司家人见状,对王护工那叫一个满意,两房的儿媳也在暗自感叹这三十五块钱没有白花。

江浸月在司敬北左手旁坐下,两人距离极近,但从始至终,男人没分给她半分眼神,也没有和司家人应和,只一味地吃着饭,好似在完成任务一般。

江浸月能对司家任何人视若无睹,却唯独狠不下心对司敬北如此。

这是哄了她十年的人呐,也是她一直藏在心底的人,她怎么狠得下心对他视而不见。

但即便两人已经结婚,江浸月知道,这辈子她和司敬北也绝不可能回到以前。

她间接害死方姨是横亘在两人中间的深渊,无论是谁朝前跨一步,只有粉身碎骨。

江浸月垂眸暗自神伤,仅是片刻,她便说服了自己。

没关系,只要敬北哥好好的就行。

一顿家宴就这么结束,无论菜色多好,饭桌上的大部分人却是食不知味,只恨不得快快离开。

其余人还要顾及几分司老爷子,但司敬北不同,他放下碗筷,便径直起身要走。

司老爷子还没开口,一旁的司老太却发了话,

“小北,你先别走,奶奶有东西要给你。”

“不用了,我不需要。”

司敬北没有回头,就听司老太又道:

“是你妈留下来的。”

果然,此话一出,司敬北住了脚。

司老太一声叹息,

“你妈留下的东西不多,这也是她给我这老婆子唯一的东西,我想着还是还给你比较好。”

她装模作样擦了擦毫无泪意的眼睛,伸手掏向衣兜。

司家众人都盯着她的动作,只想看看她能拿出什么来。

就见司老太翻遍了全身上下的兜,仍旧两手空空。

司敬北皱了眉,

“到底是什么,我营区还有事。”

司老太神色着急,不停地翻着衣兜,嘴边念念,

“不应该啊,我明明就放在兜里了。”

五分钟过去,司老太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到,司敬北不耐要走,就见司老太猛地抬头,一眼看向旁边小桌子吃饭的王护工,

“是不是你,是你偷了方柔留下的遗物!”

王护工还在啃大肘子,这么好的餐食她也是很难吃到一回,听司老太这么说,她当即放下肘子,满嘴油腻也懒得擦,看向主位的司老爷子,

“老首长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做了这么多年照顾人的活计,从来没有哪家人有丢失过东西。”

她又看向司老太,满是委屈怨怼,

“老太太,你平时故意刁难折磨我也就算了,我看在工资上也就忍了,可你不能无缘无故冤枉我偷东西,这可是要蹲号子的,我清清白白一个人,容不得你这么冤枉。”

司家人脸色都不好,司建军冷淡的视线扫过两人,看向司老太,

“妈,你丢了什么?”

司老太象征性挤出两滴眼泪,

“是方柔送我的手表,那可是上海牌的,没票都要一百多呢。”

“那可是方柔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我打算还给小北做个念想,就让小李从箱底里拿出来,没想到被这个手脚不干净的护工偷了去。”

她一脸怒容看向王护工,

“你说你没偷,可最段时间每天在我身旁的只有你,小李在我家几十年了,断不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现在手表没了,除了你,还能有谁!”

李婶也怕司家人怀疑到她头上,虽说有情分,但她到底是外人,忙表态道:

“老太太确实让我拿了手表出来,我可是亲手交到她手上了,这几天我也没去老太太的房间。”

司家人自然是相信李婶的,审视的目光直逼王护工。

“王姐,赶紧把手表交出来吧,这军区大院里还没出过贼,说出去也不好听。”

二房陈金兰开了口。

王护工见司家人认定了她偷东西,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哀嚎起来,

“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我偷了东西,老首长家就能欺负人吗,你们不信我,我们就报公安,我可不能平白让人泼了脏水。”

司家除了司老爷子,司建军和司敬北都是当兵的,王护工口口声声说要报公安,这不是在打司家人的脸嘛。

陈金兰见司家众人脸色都不好看,提议道,

“王姐,你快别嚎了,我婆婆认定东西是你拿的,你又说没有,不如这样,你让我和大嫂搜一搜,如果东西没在你那里,自然就不是你。”

王护工哪里能让人搜身,如果搜了,即便没有找出东西,那她也别想再继续干这一行了。

她将眼泪鼻涕一擦,径直起身,

“不行,就报公安,让公安同志还我清白!”

司老太自导自演整了这一出,就是想让司家人辞退王护工,让沈娴重新回来照顾她。

但她又不想把事情闹大,毁了司家的名声,正准备开口,就听一直默不作声的江浸月突然站出,

“王阿姨确实没有偷东西,我能作证。”


在小战士的催促下,司敬北冷着一张脸去了大门口。

门口,江浸月被晒得口干舌燥,她本就没吃早饭,再加上剧烈运动,此时整个人晕乎得不行,纯粹是靠一股劲撑着。

司敬北一来就见到她摇摇欲坠的样子,眼瞧着人就快晕倒,男人脸色一变,三两步上前,一把将人接住。

“你是专门来碰瓷的吗,要晕别来部队门口晕。”

江浸月耳朵嗡嗡,根本听不清他在讲什么,张嘴想说话,却在下一秒直接被男人打横抱起。

一阵天旋地转后,江浸月窝进了男人怀里,整个人被熟悉的气息包裹,司敬北正抱着她大步往医务室走。

他的胸膛依旧温暖,极具安全感,江浸月已经很久没像今天这样靠他这么近,一时之间,有些鼻酸。

司敬北低头就见女孩眼睛红了,他没好气道:

“是你碰瓷的我,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江浸月被他抱着走了好一会,觉得好了不少,听他这么说,顿时羞窘得耳尖都红了。

她不敢抬头去看男人那张冷峻的脸,垂首小声说:

“我好了,你放我下来吧。”

司敬北没应,自顾抱着人来到医务室,一把将人放在病床上。

医生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打趣地看着司敬北,

“你小子,还是你速度快,也不说请兄弟们喝喝喜酒,不声不响就把事办了。”

江浸月无措地坐在病床上,不敢去看男人此刻的样子,她害怕他冷冰冰说出和自己没关系的话。

司敬北没有回应医生的打趣,朝江浸月微微颔首,

“差点晕了,你给看看。”

医生笑盈盈地检查了番,

“有点低血糖,早上没吃饭吧,弟妹。”

江浸月耳尖又红了,低低应了声,接过医生递来的两支葡萄糖。

司敬北听到她没吃早饭就过来了,一张脸又冷了几分,他抬步就想走,却被江浸月叫住,

“敬北哥,我……我有急事找你。”

“等着。”

司敬北没有回头,冷冷甩下两个字便出了医务室。

医生见两人气氛不对,笑着打趣,

“小两口吵架了?司营长他就这臭脾气,弟妹你可别跟他计较。”

江浸月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干应着。

司敬北这一去就是十分钟,江浸月左等右等,迟迟等不到他回来,焦急得不行。

她不知道沈姨和那个独眼男的领证时间,只能猜想中午或者下班的休息时间,眼瞧着距离中午也没多久了,江浸月只怕沈姨和独眼男领了证,那一切都晚了。

就在她惶惶不安的时候,司敬北终于回来了,医生很有眼力见地给两人空出了独处空间。

就见男人走近,左手里端着饭盒,里面有两个包子一个鸡蛋,右手还端着一个搪瓷缸,看样子里面装着红糖水。

见司敬北进了医务室,医生在背后偷笑,

“吵架归吵架,司营长还是很疼媳妇的嘛,这有了媳妇就是不一样。”

江浸月见他过来,急得就要跳下床,却被男人一句话制止,

“你敢跳下来试试。”

江浸月不敢,乖乖又坐了回去,眼巴巴看着凶自己的男人,小嘴也叭叭将紧要的事说出,

“敬北哥,沈姨为了不嫁进司家,准备随便嫁给一个家暴男,今天就领证了,你快去阻止她。”

司敬北将饭盒和搪瓷缸一股脑塞到女孩手里,

“吃。”

江浸月看看大包子,又看看面色如常的男人,急得脑门都出了汗。


一周过去,江浸月和司老太双双瘦了一圈,特别是司老太,眼圈乌青凹陷,两条腿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痱子和湿疹。

她上半身是能活动的,睡着时发痒,无意识将皮肤挠得血呼啦差,看着渗人得紧。

司家人看在眼里,偏偏说不出半分责怪江浸月的话,毕竟瞧江浸月那样子,也是被司老太折磨得够呛。

只有江浸月和司老太知道,她只是白日里在司家人面前做做样子,晚上从来没到司老太跟前服侍过。

任凭司老太怎么在司家众人面前说江浸月的不好,就连一向对江浸月冷嘲热讽的两个伯娘都不相信。

到底是真的不相信,还是怕江浸月撂挑子不干,怕照顾司老太这个活计落到她俩身上,就不得而知了。

司老太有苦难言,她算是看清楚江浸月这个贱丫头了,在司家的十年乖巧原来都是装的,亏她还以为这丫头是个好拿捏的性子,没想到比方柔滑溜多了。

她虽不能对江浸月做什么,但还好有一张嘴,骂些膈应人的话还是可以的。

江浸月听惯了这些话,自己都惊讶自己已经能做到自我屏蔽了。

两人就这么互相折磨着,就在司老太实在受不了要提出换人来照顾的时候,沈娴母女出现了。

“婶子,我和曼青回老家一趟,您怎么就成这样了?”

沈娴一大早来到司家,刚放完行李便过来看望司老太了。

沈曼青在一旁红着眼抹泪,那副样子比司敬妍这个亲孙女还要孝顺。

司老太本就喜欢沈娴母女,如今看见两人更是比看见亲闺女亲孙女还要激动,她迫切地想要倾诉自己的苦,拉着沈娴泪眼婆娑,

“娴丫头,你总算回来了,再不回来你怕是要看不到我这把老骨头了。”

沈娴看着司老太两条红肿溃烂的腿,止不住地叹息,又看到江浸月明显瘦了一大圈,她心疼地拉着江浸月的手,

“月月辛苦了,沈姨要早知道你和婶子这么不容易,我也就不在老家待这么久了。”

沈曼青不满地抱怨,

“妈,我早就喊你回城里,你偏是不听。”

母女俩是回去祭拜沈曼青亲生父亲的,沈曼青从小待在乡下,早已过够了地里刨食的日子,她是再也不想自己的小皮鞋沾染到半分泥土了。

沈娴叹了口气,看向司老太和江浸月,

“现在我回来了,可以帮着照顾婶子,月月你也轻松一些。”

司老太如获大赦般,一个劲地拉着沈娴的手,说她比自己闺女还亲。

她在江浸月手上吃了不少闷亏,是再也不想让那个贱丫头服侍了。

江浸月也落得清净,这段时间为了让自己显得憔悴些,她可是天天晚上熬夜看书,耳朵都被棉花团子堵痛了。

只是要辛苦沈姨了,司家奶奶着实事多嘴臭。

“婶子你放心,我拿方柔当亲姐妹,您就和使唤方柔一样使唤我就成。”

沈娴笑得和煦。

为了照顾司老太,沈娴住进了司家,就睡在江浸月的房间,江浸月又重新搬回了二楼,难得恢复自由。

司老太过了一段苦日子,对比江浸月,沈娴可算把她照顾舒心了,她晚上也从未故意刁难沈娴,两人相处得胜似亲母女。

在沈娴的精心照顾下,司老太身上的痱子和湿疹总算有所好转,司家两房的伯娘偶尔过来,看见司老太身上清清爽爽的样子,和江浸月照顾时形成鲜明对比。

两个伯娘阴阳怪气,

“要说照顾人还得是沈娴妹子,瞧瞧江浸月那丫头把妈照顾成什么样子,白白让妈受了好些罪。”

二伯娘陈金兰上下打量了江浸月一眼,白眼一翻,

“也不知道跟在方柔身后学了些什么,照顾人不会,眼力见也没有。”

江浸月听不得别人说方姨的不好,她看了眼两个伯娘,低头状似委屈,

“当初司爷爷说了,伯娘们和大姑都会来帮着照看司奶奶,我自然比不得两位伯娘会照顾人。”

听她一说起,司老太瞬间想起这两个儿媳妇在她受伤期间也只来过一两次,来了也只是坐着说话,从未亲自上手服侍她。

司老太不止不喜江浸月和方柔,她是平等地不喜每一个儿媳,于是拉胯着一张脸训斥,

“你说说你们,身为司家儿媳,还不如娴丫头这一个外人,我儿子们娶你们两个搅家精有什么用,当初还不如娶两个听话会照顾婆婆的。”

两妯娌被婆婆训斥,敢怒不敢言,怒气自然而然撒到了江浸月身上。

刘红霞鼻冒热气,

“不就照顾了妈一段时间,你这丫头嘴还厉害起来了,看来以前是小瞧了你。”

陈金兰发挥她一贯的阴阳怪气,

“你身为小辈,怎么跟长辈们说话的,方柔就是这么教你的?”

她嗤笑一声,

“哦,不对,你这教养怕是从江家带过来的吧,我们司家可教不出你这样的。”

眼瞧两人越来越过分,沈娴赶忙出来打圆场,

“婶子也该抹药了,大嫂二嫂先出去等吧,月月帮我搭把手。”

沈娴照顾司老太算是帮了两房妯娌的忙,两人自然要给她几分面子,狠狠瞪了眼江浸月便去了客厅。

说是帮忙,沈娴其实并没有让江浸月沾手,她麻利地帮司老太换好药,就听司老太嗤道:

“你就惯着这丫头吧,把她惯得无法无天。”

沈娴笑着,

“月月已经够苦了,我这个当姨的不惯着,还能有谁站在她这一边。”

她叹了口气,

“我和方柔还有文慧,我们三个当初在学校是最好的朋友,现在她俩都……我看着月月也心疼,恨不得拿她当亲闺女护着。”

她声音哽咽了瞬,带着厚茧的手指轻轻擦去眼角的泪。

她和方柔江文慧不一样,方柔嫁入司家一直顺风顺水,江文慧虽然被下放,但身边有疼爱她的丈夫。

只有她,自从嫁到乡下,农活粗活就没断过,丈夫虽然是个好的,但婆婆刁难,姑嫂排挤,她也是受够了。

好不容易回到城里,还没过上两天好日子,没和朋友们齐聚,便又散了。

沈娴每每想到两个朋友都心痛至极,回想当初的离开,竟是永别。

司老太瞧见她掉泪心疼地拍拍她的手,

“好孩子,你是个好的,方柔有你这样的朋友,是她的幸运。”

沈娴笑笑没说话,她又何尝不是幸运的呢。

这天晚上,司老太睁着眼在床上想了很久,她是极满意沈娴的,觉得沈娴比方柔还要讨喜,还有沈曼青,也比江浸月那丫头嘴甜得多。

想着想着,司老太越发觉得沈娴母女俩好极了。

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念头,司老太敏锐抓住,并且越想越觉得可行。

她兴奋得一晚上没睡着,就等着第二天司老爷子过来看她。

第二天,司老爷子照常到司老太的房间看上一眼,就见司老太神秘兮兮地朝他招手。

“有什么话快说,我还要去看报纸。”

司老爷子有些不耐烦,他实在听够了司老太说江浸月的坏话,那孩子虽然不怎么会照顾人,但本性是好的,司老太摔下楼时,还是她第一时间打的电话。

司老太一点不管司老爷子的烦躁,她原本浑浊的双眼出奇的亮,谨慎朝身后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小声道,

“老头子,你觉得让沈娴做咱们建军的续弦怎么样?”


沈曼青红着眼,委屈巴巴

“奶奶您真好,要是考上师范的是我,我一定给您争光。”

这话一出,司老太像是被点醒一般,呆愣着久久说不出话来。

沈曼青铺垫了这么久,见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心放下了大半。

她相信自己和江浸月之间,司老太应该很容易做出取舍才对。

饭桌上,司老太看着江浸月慢条斯理,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样子,又看看沈曼青红着眼,唯唯诺诺不敢争抢的模样,不知怎地心中忽地升腾起一股无名火。

她啪嗒一声放下碗筷,惹得饭桌上的人都朝她看来。

沈娴小心翼翼,

“干妈,是哪里不舒服吗?”

司老太鼻息重重一喷,看着江浸月,

“我不舒服得很,还不都是这死丫头惹的。”

江浸月一头雾水,不知道司老太又是抽的哪门子风,她明明安安静静吃饭,什么都没做。

司老太最是看不惯她这样子,

“我瞧你在司家这些年长得倒是不错,现在你也大了,都够年龄上班挣钱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你回报回报司家。”

司老爷子不悦地放下碗筷,

“说这些做什么,她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孩子,你让她上哪儿去挣钱,何况,司家还不至于养不起一个孩子。”

司老太却是不干,

“怎么就不能了,我可是听说了,现在的大学生每个月都有补助,她一个人在学校又能吃多少,不如把钱都寄回来孝敬我们。”

“不过我可没要虐待你啊,钱寄回来,票你留着,这样总可以吧。”

见她不依不饶,司老爷子愈发不耐了,

“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大学补助能有多少钱,你让她一个孩子怎么活。”

司敬妍一直在看好戏,见奶奶快要落到下风,她刚想开口帮忙,就听一直没说话的江浸月出了声,

“可以。”

霎时间,饭桌安静下来,司老太嘴角还没笑起来就听江浸月又道,

“司奶奶,既然要回报,不如你把这些年记我账的小本本拿出来,看看我欠了司家多少钱,我会一笔一笔地还给你。”

司老太嘴角僵起,这死丫头怎么会知道她记了账。

一桌子人都惊讶得不行,她身旁的司老爷子更是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就这么点事,你居然还记了账,我怎么就不知道你心眼这么小呢。”

他虽然不喜江浸月耽误了司敬北,但司家养一个孩子还是绰绰有余,他从未想过让江浸月回报什么,当然,如果江浸月懂得感恩,那也说明司家将人教得很好。

司老爷子是真无语了,他一声令下,

“去把账本拿出来,我倒要看看你都记了些什么。”

司老爷子发了话,司老太不得不将记账的小本本拿出来。

一家子人连饭都不吃了,开始看司老太给江浸月记的账单,一个巴掌大的小本本,里面密密麻麻,一直记录到方柔去世前一天。

司老爷子看见这么多字觉得头大,将本子扔给司敬妍,

“小妍,你来读,瞧瞧你奶奶心眼到底有多小。”

司敬妍最爱干这种活,她也想看看江浸月这么多年到底花了司家多少钱,于是乐呵呵地开始读起来,

“从68年开始,毛巾一条,肥皂两块,被子一床,棉袄一件……”

从 68年到78年,整整十年,大到手表自行车,小到头绳铅笔,司老太每一笔都记得无比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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