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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这渣女要虐死了顾迟云云晚晚

候白露 著

女频言情连载

云母被搀扶着上了台,先是对今天参加的人表示感谢,然后看向顾迟云。“我的女儿很完美,又有如此好的女婿,我已经别无所求,也没什么愿望,希望大家玩得开心。”说完云母就在万众瞩目下离开。高层蛋糕被推过来,本来云母是要切蛋糕的,但她连愿望都没许,这个任务自然落在云晚晚身上。云晚晚正要拉着顾迟云上台,却见云星然在从人后走过来,手里还牵着一个人。“姐这种日子你带着贺铭哥,上台切蛋糕吧。”云星然把贺铭推到云晚晚的身边,笑着说,“给妈切蛋糕,当然是要心中最重要的人,不然怎么能代替她许愿呢?”顾迟云本来就不想上台,现在有人愿意代劳,他当然愿意把这项任务让给众望所归,还没等云晚晚的目光看过来,他直接就把刀子递给贺铭。“还是别了。”贺铭笑了笑,看向顾迟云,...

主角:顾迟云云晚晚   更新:2025-04-19 00: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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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迟云云晚晚的女频言情小说《不好!这渣女要虐死了顾迟云云晚晚》,由网络作家“候白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云母被搀扶着上了台,先是对今天参加的人表示感谢,然后看向顾迟云。“我的女儿很完美,又有如此好的女婿,我已经别无所求,也没什么愿望,希望大家玩得开心。”说完云母就在万众瞩目下离开。高层蛋糕被推过来,本来云母是要切蛋糕的,但她连愿望都没许,这个任务自然落在云晚晚身上。云晚晚正要拉着顾迟云上台,却见云星然在从人后走过来,手里还牵着一个人。“姐这种日子你带着贺铭哥,上台切蛋糕吧。”云星然把贺铭推到云晚晚的身边,笑着说,“给妈切蛋糕,当然是要心中最重要的人,不然怎么能代替她许愿呢?”顾迟云本来就不想上台,现在有人愿意代劳,他当然愿意把这项任务让给众望所归,还没等云晚晚的目光看过来,他直接就把刀子递给贺铭。“还是别了。”贺铭笑了笑,看向顾迟云,...

《不好!这渣女要虐死了顾迟云云晚晚》精彩片段


云母被搀扶着上了台,先是对今天参加的人表示感谢,然后看向顾迟云。

“我的女儿很完美,又有如此好的女婿,我已经别无所求,也没什么愿望,希望大家玩得开心。”说完云母就在万众瞩目下离开。

高层蛋糕被推过来,本来云母是要切蛋糕的,但她连愿望都没许,这个任务自然落在云晚晚身上。

云晚晚正要拉着顾迟云上台,却见云星然在从人后走过来,手里还牵着一个人。

“姐这种日子你带着贺铭哥,上台切蛋糕吧。”云星然把贺铭推到云晚晚的身边,笑着说,“给妈切蛋糕,当然是要心中最重要的人,不然怎么能代替她许愿呢?”

顾迟云本来就不想上台,现在有人愿意代劳,他当然愿意把这项任务让给众望所归,还没等云晚晚的目光看过来,他直接就把刀子递给贺铭。

“还是别了。”贺铭笑了笑,看向顾迟云,“毕竟他才是云家的女婿,我贸然跟着晚晚一起上台,这不太好,这么多人看着呢,总不能让顾先生没了面子。”

云星然看一下顾迟云的目光不太好。

就好像是一个人知道了自己的秘密,担心他随时会把自己暴露一样,云星然对着顾迟云说,“有些人这个身份呆的太舒服,总是想给自己找麻烦,贺铭哥你就不一样了,这个身份原本应该是你的,要不是其他人偷的骗的抢的,现在云家的女婿还轮不到他呢。”

周围人并不是很多,所以他们的对话也没有让太多人听到,云晚晚皱着眉头正要开口,却见顾迟云往后退了一步仰起头。

“他说的也没错,这个身份反正也不是属于我的,只是切个蛋糕而已,又不代表什么,你愿意让谁上台都可以,所以现在权力在你手中。”

本来那把切蛋糕的刀要递给贺铭,但是现在他郑重其事的放在云晚晚手中。

又是一个选择。

其实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无论是哪一个选择他都不在其中,只要有贺铭在草永远都会是云晚晚的第一选择,可他就是不甘心。

明明当年贺铭出国,陪在云晚晚身边的人是自己,他还没有享受过胜利的滋味,就要这么拱手让出去总是不甘心的。

一个男人的自尊也不允许他现在缴械投降,所以他想让云晚晚再选择最后一次。

若是他选择了自己,那或许他们之间还有机会。

可是想也知道,云晚晚会怎么做决定。

“只是切个蛋糕而已,哪有这么多麻烦。”云晚晚皱起眉头,转身就往台上走,云星然用肩膀撞了顾迟云一下,让他躲开。

贺铭带着笑意跟云晚晚一起上了台台下有无数人看。

“果然呀,我就说吧,只要有贺铭在场,晚晚永远都会选择他。”

“只是她那个老公还在场呢,做这种决定……其实我觉得贺铭回来之后似乎有什么变了,或许是在国外太多年。”

“怎么说也结过一次婚了,当年贺铭的脾气可大了,只要晚晚身边出现,别人就一定会生气,现在各自都结了婚,贺铭还带着一个女儿,总不至于也一样小气吧。”

“只有我觉得顾迟云很可怜吗?”

“我也有这种感觉,明明是云家的女婿,可是这种日子晚晚却带着另外一个男人上台,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无论外人怎么说,顾迟云的目光就这样停留在云晚晚的身上,蛋糕切完之后场景发生了变化。

灯光一瞬间变得暧昧了许多,顾迟云慢慢退了几步退出了最中央的位置,让这对真正的男女主角有发展空间。

不知道是谁往贺铭的手中塞了个话筒。

“晚晚咱们蹉跎了这么久,现在已经不如当时年轻,我觉得总该做个决定,当年并非我有意抛下你,而现在我们也不要在乎其他人的眼光……”

后边的话,顾迟云没有勇气听下去,他径直上了2楼,找了个房间进去,打开灯才发现这居然是云晚晚出嫁之前的房间。

其实很好辨认,这个房间里所有的照片都是云晚晚跟贺铭。

他就像是突然闯入了一对情侣领地的陌生人,站在这里有些不错的看着他们当年恩爱的所有细节。

“明明从一开始就知道……为什么还是会难过?”

顾迟云在心里问自己。

楼下的音乐也发生了变化,比刚才要更暧昧一些,隔着一扇门他几乎都能想象得到云晚晚是怎样欣喜若狂的,铺近贺铭的怀中。

展现着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的神色。

总算是结束了,这一切离婚证也已经到手,只要熬过今天,他就能干干净净的离开。

刚坐在床上准备休息,门突然被推开了,还以为是谁看到他偷偷溜进房间,没想到顺着外面的灯光,他看到云星然的脸出现在眼前。

“你看到了吗?贺铭哥给我姐告白,我姐也已经答应他了,从此我姐身边再也没有你的地位,你还不赶紧离开云家给贺铭哥让地儿。”

“我们已经离婚了,你别说这些无所谓的话。”

云星然皱起眉头,她怎么都不肯相信顾迟云愿意跟云晚晚离婚。

“你愿意跟我姐离婚,一定是拿了不少好处吧。”

她一步一步靠近顾迟云。

“这些年就别说是我姐,光是我妈给你的钱就够多,这次让你答应离婚,想来是付出了更多,顾迟云,你这个人还真是死性不改。”

顾迟云有些疲倦的揉了揉太阳穴,刚才在楼下喝了两杯香槟,这会儿酒劲儿上来了,头脑中全都是云晚晚的影子。

到底是在一起多年的人,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呢。

他咬着牙离开了当初喜欢的人,现在还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还得忍受云星然的讽刺,是个人就受不了。

“你也知道我这个人的性子,如果你不想我早点离开你姐,那就继续说,我可以把价码加的再高一点,直到你姐承受不了,不愿意跟我离婚。”

“你!”云星然瞪着他。

顾迟云身子微微前倾,注视着云星然,“你知道我做得出。”


急救的广播响了起来,顾迟云跟白羽对视一眼,纷纷放下筷子跑向手术室。

没想到急救还是个孩子。

只是这孩子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

凑近一看,腿上都是血已经昏迷的孩子不是笑笑吗?

居然是贺铭的女儿?

可刚刚送孩子来的是个女人啊!

“车祸!赶紧拍片子!”一群人忙着将孩子推到造影室拍片子,剩下的人已经从孩子出血点找到伤口所在位置。

带着孩子来的女人还在门口,护士出来问,“孩子有过敏史吗?”

女人神色慌张,还左右乱看,像是在躲什么人的样子,听到护士的话顿了顿,随后摇头说,“没有,她从出生就在国外,今年才回来,没有过敏史。”

护士异一一登记,又问,“药物过敏有吗?”

这回女人看似是真的不知道,护士有些着急,“现在孩子的出血点已经找到了,要赶紧做手术,你不知道药物过敏就只能挨个皮试,会耽误不少时间,家里人知道吗?”

见女人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护士开始警惕,“你是孩子什么人?”

这回女人倒是声音很大,“我是她妈妈,亲生的。”

“亲生母亲会不知道孩子对什么药物过敏?家里还有其他人吗?你要说不上来,我就报警了!”护士作势要拿手机报警。

这一幕被站在隔壁观察室的顾迟云看到,这就是笑笑的亲生母亲。

从贺铭带着孩子回来,就没听他们提起过这个人,笑笑口口声声喊晚晚漂亮妈妈,倒像是已经忘了自己亲妈一样。

想了想,顾迟云还是给云晚晚打了个电话,毕竟跟贺铭有关,他跟贺铭在不对付,跟孩子也没关系。

“晚晚。”顾迟云接通电话,目光依旧注视在女人身上,他总觉得这女人有些心虚,也不知为什么。

“怎么,想我了?”云晚晚心情不错,最棘手的项目已经顺利推进,她可以空出很多时间陪顾迟云,甚至还计划出去玩两天,等回来,没准就能复婚。

接下来顾迟云说的话,却让云晚晚面色凝重,慢慢止住笑意。

“你说笑笑被一个女人带去的?那女人长什么样子?”

女人眉眼深邃看着像是个混血,中文说的倒是不错,除了对女儿不太了解,其他的也看不出什么。

“你等着,我现在就过去。”

挂断电话,顾迟云被自己的圣母心气笑了。

分明是情敌,可他还得打电话通知前妻,晚晚听起来很着急的样子,没等他说孩子问题不大,就着急挂电话过来。

还真是上心。

他有点好奇,若他跟晚晚有孩子,晚晚会不会一样呢?

不过结婚之前云晚晚就说了,他们只是协议结婚,不生孩子,而且为了维护云晚晚在外的面子,顾迟云还得说是自己不愿意生孩子。

到头来,不少人都猜测顾迟云身体不行,生不了。

云晚晚交上叶清清赶紧去医院。

“笑笑怎么跑到胡倩手里了?”

笑笑母亲本名胡倩,随着家里移民到国外后,好像也改了名字。

“不知道,玖鸢呢?笑笑不在家也没通知你?”云晚晚问。

俩人着急忙慌出门连司机都没时间喊,叶清清开车,云晚晚坐在后面。

掏出手机看了眼,叶清清说,“我刚才给新人培训,没看手机,玖鸢说俩小时之前,笑笑被人接出门,是个女人,笑笑说认识。”

“她这保姆当的,也没跟贺铭说?”

“说了,贺铭说没事儿。”

看来胡倩跟贺铭还是有联系的,没出现在笑笑的生日宴,应该是谈妥了条件。

云晚晚说,“这次一定得把这女人抓住,封野也要人呢。”

艾缇瑞的案子跟胡家也有关系,而且胡家就是源头,封野在国外没抓到人,也猜测是被人帮忙逃到了国内,他才回来的。

“当年你出车祸,根本就不是偶然,艾缇瑞当年正是鼎盛时期,夫人碍着他们的路,所以想要杀了你,以此威胁夫人,只是没想到先生出现救了你,贺铭也被趁机送到国外。”

没错,云晚晚也是接管云氏后,才发现母亲留下这么大一个疑团。

这些年有个神秘势力一直都在阻碍云家发展,一开始云晚晚还没往贺家身上想,只是每次都碰巧遇到贺家人,才慢慢觉得不对劲儿。

加上艾缇瑞在国外已经是下坡路,胡家跟贺家联姻,以此保住艾缇瑞。

然后贺家将艾缇瑞分公司合并,封野将他们一网打尽。

云晚晚早就怀疑当年车祸不是偶然。

她开车一向很小心,就算他们私奔离家出走,也绝对不会闹出这么大动静。

“找到胡倩,一切就都有答案。”

叶清清从后视镜看了云晚晚一眼,犹豫着说,“其实你是因为先生才生气吧。”

“我这些年对迟云一直不冷不热,就是怕幕后之人发现我对迟云的在意,生怕他们把手伸到迟云身上,可去年……”

去年顾迟云出过一次事儿,顾迟云天天在家也能被人算计。

当时顾迟云在给云晚晚熬汤,不知不觉居然在沙发上睡了过去,等云晚晚带着人赶回家才发现他昏迷。

厨房煤气还开着,整个屋子都是一氧化碳,顾迟云陷入昏迷,还不能破门,一点火星子都可能引起爆炸。

当时云晚晚在国外,按照原本行程应该第二天回国,可她想给顾迟云一个惊喜,改了航班,下飞机联系不到顾迟云才察觉出事儿,用密码开门救了顾迟云。

如果她没回去,第二天回到家面对的就是顾迟云已死。

对方把手伸到顾迟云身上,这是云晚晚不能容忍的。

商战怎么都能将接受,她是商人,明里暗里也给不少人使了绊子,但她从不会用人命来威胁。

触及她的逆鳞,自然要反击。

从那之后,云晚晚对顾迟云就越发冷淡。

如果顾迟云够聪明够仔细,也能想明白其中关窍。

叶清清说,“后来在先生的茶水中提取到安眠药的成分,当时你跟先生感情正好,他根本不用吃药。”


思来想去,云晚晚还是觉得带着贺铭不行。

“算了,我自己去吧,顾迟云这人性子有点怪,没准会冒犯你,你赶紧睡吧,明天还得带笑笑去医院输液,别耽误了。”

说完,云晚晚都没给贺铭挽留的机会,拎着车钥匙出门了。

贺铭在客厅站了许久,转头环视整个房间,最后悄悄推开云晚晚跟顾迟云的婚房。

云晚晚是真的不喜欢顾迟云吧。

他刚来就发现这里根本没有男士生活用品,可晚晚居然没发现。

这样也好,省了好些事儿。

护照出现问题,顾迟云连着跑了好几天都没能办完,错过第一批交换学习的时间,顾迟云心里隐隐压着怒火,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云晚晚做的,她在逼自己出现。

可为了顺利离婚,他还是没说。

语言班开课,顾迟云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去医院实习。

老师听说他没能顺利出国,让他等第二批开课时间,在这期间,有一家医院老早就点名要他过去上班,老师在中间牵线搭桥,顾迟云时隔五年第一次工作。

他换了一家酒店,其实他知道,只要云晚晚想找,无论换到哪里都能找到。

上班上课,短短一周,又忙又充实,意气风发再次回到顾迟云身上,他终于感觉自己还活着。

本以为直到离婚他也不会遇到贺铭,可没想到,贺铭带着笑笑来了他实习的这家医院。

“你是,顾先生吧。”

穿着白大褂刚下手术台的顾迟云正往办公室走,听到声音不由得侧了下头。

贺铭看到顾迟云笑了笑,“你好,我是贺铭。”

跟电话里的声音一样,也的确长了一副云晚晚会喜欢的样子,难怪这么多年念念不忘。

顾迟云下意识寻找云晚晚的身影,却撞上云星然有些厌恶的目光。

“你怎么在这?不会是追过来的吧?”云星然哼了声,就知道顾迟云不会乖乖离开家里,闹了这么多天,还不是要追着姐姐过来。

顾迟云收回目光,对贺铭点点头,转身就走。

贺铭却好像并不甘心放他离去,前行两步拦住他的去路。

“顾先生,我们谈谈。”

贺铭笑得虚伪,让顾迟云很不舒服。

他一个刚刚回国的白月光,和他一个已经离婚的不受宠的正房,有什么好谈的?

顾迟云皱眉拒绝:“我还有工作。”

还未等贺铭开口,一边的云星然已经着急地抢白道:“贺铭哥给你面子,你别给脸不要脸!”

动静有点大,已经有不少人向这边看来。

要是惊动了保安,到时候名声受累的还是自己。

顾迟云叹了口气:“你想说什么?”

贺铭旦笑不语,伸手指了指消防通道的方向。

消防通道内。

安全出口的灯歪歪斜斜地掉了一半,灯下的水泥地上散了一地的烟头。

“顾先生已经搬出去了?”

贺铭伸出脚尖碾了一碾地上的烟头,烟灰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黑痕。

他说的是搬出去,显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云晚晚家的主人了。

顾迟云嗤笑一声,目光紧紧盯着贺铭:“贺先生明明都知道了,还来羞辱我做什么?”

贺铭不语,吸了吸两侧腮帮的肉,随后才缓缓地开口:“顾先生不会是,欲擒故纵,想用这样的方式,让晚晚一直惦记着你吧?”

原本自己都没有想到,这样能让云晚晚惦记她一下。

不愧是云晚晚心心念念了这么久的人。

顾迟云自嘲地笑笑:“我马上就会和云晚晚离婚,其实本来这个时候我应该已经在国外了,如果不是……”

既然早就决定离开,为什么自己内心最深处还有一丝希望,希望是云晚晚拦下了自己?

她这么忙,贺铭和他的女儿这两天又在她身边……

自己在自作多情些什么呢,顾迟云苦笑。

“我可不信你会放弃晚晚这棵大树。”贺铭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语气夸张。

“所以在你看来,晚晚只是一棵好乘凉的大树,是吗?”

“看来她的眼光也不行。”

说完这些话,顾迟云伸手推开消防通道的门,抬步欲走。

贺铭发出几声阴狠的笑,突然从身后摸出一把水果刀,往自己手臂上划去。

“顾迟云,你不是要离婚吗,我帮你一把……”

顾迟云回头想抓住贺铭的手,但已经来不及了。

锋利的刀刃划破了贺铭身上的定制西装,在他左手大臂上留下极长的血痕。

血滴下来。

贺铭的脸色肉眼可见地苍白下去。

顾迟云从没有哪一刻像这样恨自己是个医生。

他脚步飞快,向着门外走去:“有个患者,立刻送去外科。”

云星然还等在消防通道外,闻言一把拉住他:“你做了什么?”

顾迟云只顾着往前走,云星然又重重地拉了一把他的手臂:“我问你做了什么?”

顾迟云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如果还在担心你心上人的安危的话,就赶紧滚去消防通道。”

这个怀疑在顾迟云心里许久,他总觉得云星然对待贺铭的态度有些过分热情。

娇生惯养的云家二小姐,居然也会陪着贺铭到医院来,换在普通人家或许是妹妹对姐夫的照顾,可她是云星然,生来便拥有一切。

光看云星然对他的态度就可辩驳。

喜欢与厌恶,分界清晰。

果然,云星然像是被说中心事一样,瞪大了眼盯着顾迟云。

半晌,才像是反应过来一般向着消防通道跑去。

云晚晚来的很快,大概是一接到云星然的电话就扔下公司跑来了。

贺铭的伤其实没有什么大碍,自己对自己下手再狠,也抵不过本能,只是划破了血管而已。

但已足够让云晚晚兴师问罪。

所以云晚晚满脸怒气地推开办公室门的时候,顾迟云半点没意外。

“你拿刀伤了贺铭?”

顾迟云苦笑了一声:“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人?”

云晚晚反唇相讥:“不是吗?我看你一直在为了他和我闹!”

原来自己这些天做的事,在云晚晚眼里,是为了贺铭争风吃醋。

“是贺铭自己拿刀划的。”

“你以为我会相信这样的话?贺铭疯了吗他自残来陷害你?你配吗?”

最后三个字有点让顾迟云喘不过气来,他固执地,认真地看向云晚晚:“是他嫁祸于我,晚晚,你为什么总是不肯相信我?”

就一次,就这一次——

如果晚晚相信他,那他顾迟云这五年光阴,也不算喂了狗。

但他寄托于云晚晚身上的希望好像每一次都会落空。

“你最好祈祷他没事。”云晚晚扔下最后一句话,转身出了办公室。

高跟鞋在医院的地板上踩出清脆的响声。

顾迟云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

到最后,她连门都不愿意帮他关。

清创室里,云晚晚搬了一把椅子坐在贺铭身边。

那道伤口细长,好在不深。

贺铭脸色苍白:“晚晚,我没有哪里惹到顾先生吧?”

云晚晚摇头,顾迟云的表情总是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以自己对他的了解,他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难道自己真的错怪他了吗?

贺铭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回答,继续说道:“晚晚,如果我在这里实在是添麻烦的话,我可以带着笑笑去住酒店。”

对了,笑笑还在发烧。

顾迟云这两天闹这么大动静,让小孩子都没有办法好好养病。

今天闹成这样,未免太任性了。

自己往日里是不是太纵容他了?

思及此,云晚晚安抚道:“不,你就住这,你没做错什么,反倒是他伤了你,我一定会让他当面给你道歉。”

贺铭点点头,嘴角露出一丝不可察觉的笑意。

这时云星然风风火火地推开门:“姐,你终于来了!”

“顾迟云他现在都敢拿刀伤贺铭哥了!你这都不管管!”

“还好,等他护照好了他就滚得远远的了!”

云晚晚听到这话,骤然起身质问:“他要去哪?”

云星然被吓了一跳,眨巴着眼睛问道:“他要出国啊,姐,你不知道吗?”


最终云晚晚把衣服丢在顾迟云身上,强行要求他跟着一起去。

他慢吞吞跟在云晚晚身后,离得很远就听到一阵哭声,云晚晚着急跑了两步。

急诊椅子上还有零星几个孩子,都安安静静躺在父母怀中,唯独笑笑哭的厉害,贺铭在一旁手足无措,看到云晚晚就像是看到了救星,可一下秒,看到顾迟云在身后跟来,脸色就变了。

只一瞬,贺铭神色如常对云晚晚道歉,“晚晚,对不起又麻烦你了,我也不想的。”

云晚晚抱着笑笑,女孩儿扑进她的怀里瞬间就不哭了,反而抬头瞪着顾迟云,好像是抢了她心爱玩具的坏人。

“我正好在医院,笑笑怎么病了这么久?要不明天做个系统检查吧。”

贺铭立刻说,“不用了!”

他觉得自己拒绝的有点快,又跟着说,“这不是前天进小偷被吓到了,医生也说了,做太多检查对笑笑身体不好。”

他低下头,笑笑马上抱着云晚晚手臂撒娇,“只要漂亮阿姨多来看我,笑笑马上就能好了,漂亮阿姨我好想你,你为什么最近没来看我?是不是那天我喊你妈妈,你生气了?”

笑笑问的很可怜,加上哭过之后嗓音沙哑,这小奶音很难让人不动容。

要不是顾迟云看到贺铭跟笑笑对眼神,几乎都要信了。

“不是不是,我没有生气,只是最近工作太忙了。”

笑笑怯生生看着顾迟云,“阿姨跟伤害我爸爸的坏人在一起,阿姨,你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是他伤害爸爸,你忘了吗,爸爸身上有好大的伤口!”

说起这事儿,顾迟云倒是一愣。

那件事儿的确不了了之,网上舆论比他伤害贺铭要严重的多,云晚晚忙到没时间管这点纠纷。

云星然依旧给他扣上故意伤人的字眼,顾迟云一句大不了查监控就给堵了回去。

贺铭两边哄劝,对云晚晚说他只是不小心,对云星然说算了,没关系的是自己活该。

顾迟云抱着胸站在一旁,看他们‘一家三口’的美好画面。

“顾先生,实在不好意思,你跟晚晚……这么晚还在医院?”贺铭语气柔和,可顾迟云却听出了其中含义。

云晚晚没说话,要不是这通电话,她没准几能哄得顾迟云回家了,她没错过刚才顾迟云眼底一闪而过的迟疑,到底是五年夫妻,她知道顾迟云最是心软,只要她撒撒娇,总能得逞。

雄竞么?

顾迟云不屑跟贺铭争抢,反正他们互相喜欢,成人之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这人几次三番拉着他一同做戏,还总是把恶人的角色按在他的头上,他就不想让贺铭这么痛快。

当下,顾迟云点头,“是啊,今夜没回家睡,晚晚一个人怕黑就来找我了。”

贺铭面色有些黑,眉头挑起。

云晚晚回头看他,“当着孩子面说什么呢。”

顾迟云摊开手反问,“不是吗?要不是这一通电话,刚才你就把我吃干抹净了,不是你拽着我不撒手的吗?”

“顾迟云!”

云晚晚顿时明白,顾迟云这是在刺激贺铭。

“那行,算我说错了,你们继续,我回去睡觉了,明天还得上班呢。”说完,顾迟云立刻转身走。

云晚晚立马松开笑笑追了几步拉着顾迟云到另外一侧,她神色有些冷,“你一定要在贺铭跟笑笑面前说这些吗?”

“我说错了?”顾迟云笑问,“其实我很好奇,要是没这通电话,你来找我是做什么?”

“真想我了?还是……只是想有个人陪你?”

顾迟云的伶牙俐齿让云晚晚一时之间承受不来,她不想让顾迟云当着贺铭的面说这些事儿。

今天叶秘书说的没错,她应该好好想想,自己要的是什么,或者,要的是谁。

既然顾迟云想尽办法也要离婚,若她做出选择,也没必要在顾迟云身上耗着。

可在她想明白之前,顾迟云绝对不能离开。

“你回去睡吧。”云晚晚转身就走,“我给笑笑办住院,明天早晨你给他们买早餐送过来,笑笑要喝甜豆浆。”

*

第二天一早,顾迟云直接换了白大褂去办公室。

这次回来,他直接略过实习期,门外有好几个病人早早地等着,他不会浪费时间在贺铭身上。

只是没想到第一个进来的居然就是最不想看到的人。

顾迟云看到贺铭这个名字,头疼的厉害。

“哪儿不舒服?”顾迟云循例问了句。

贺铭一只手放在桌子上,静静看着顾迟云,好半天才说,“你怎么阴魂不散?”

“这句话该我说你吧?”顾迟云讽刺道,“你要是有本事,就把晚晚拴住了,我也不想一次一次被她带回来,要是没本事就别在我面前逞强了。”

“你以为,我做不到吗?”

顾迟云不耐烦,“你到底有没有病?没有就出去,我还有很多病人在等。”

贺铭起身,突然靠近顾迟云,后者下意识往后退,贺铭目光灼灼,看向顾迟云的眼底已经带了杀意。

“顾迟云是你逼我的。”

“怎么,杀了我啊?”

直到贺铭离开,顾迟云还沉浸在刚刚那个眼神中,不得不说,贺铭满目恨意的确是让他措手不及。

事情怎么会闹成这样?

他本以为云晚晚这么多年忘不掉贺铭,他们应该是相爱的,只要他离婚退出,一切就该顺理成章。

他开始新生活,云晚晚跟贺铭时隔五年重新走到一起,多美好的画面。

连云晚晚不想生孩子,贺铭都能直接带个女儿回来。

一步到位。

怎么就会变成这样呢?

顾迟云揉揉眉心,继续喊下一个号。

九点左右,云晚晚才从医院离开,她熬了一个晚上,有些疲倦。

叶秘书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一夜没睡,加上身上的消毒水味儿,还以为她去找顾迟云了。

“怎么样,去找先生了?聊没聊?”

云晚晚掀起眼皮看她一眼,“笑笑发烧了,我赔了一晚上。”

叶秘书面色有点僵,怎么又有贺铭?!


本来五个小时就能结束的联合手术,成功率高达百分之七十一,没想到因为王兴国的错失,手术时间拉长到九个小时,最后……人还是没救回来。

王兴国身子一软,差点直接倒在手术室。

顾迟云沉默不语,默默下了台。

这次,没人能救得了王兴国了。

老教授带着王兴国出去宣布患者死亡,而顾迟云坐在更衣室,手上的鲜血已经清洗干净,整个人无力的坐在椅子上。

连着几个小时手术的疲倦挥之不去,他没想到王兴国对他的不满会断送一条人命。

其实本来,他这部分手术结束,几乎就宣告患者已经手术成功,骨科手术只是小部分。

没想到……

白羽也进来,站在顾迟云身后,“患者家属在手术室外面哭闹。”

“今天之后,王兴国不能留在医院了。”

手术是如何失败的一定得告知病患,但绝对不能是王兴国携带个人情绪导致,院方开始从患者身上找原因,倒也不是推卸责任,而是……一旦让人知道,医生个人情绪害死病患,他们医院也就不用干下去了。

顾迟云上任之后的第一个会议来的很快,顾迟云疲惫不已,坐在主席位置上,两侧都是熟悉的同事。

各个科室开始阐述他们的意见。

“老王这样的情绪的确不适合留在医院,但老王在云帆这么多年,直接开了……要不给老王调到后勤部去吧,也不用上台做手术了。”

老教授一拍桌子,“那是一条人命!”

“这……”麻醉科也说,“其实前半部分手术结束之后,基本宣告手术成功,这老人来医院看病五六年,每次还会让儿媳妇儿带零食给各位吃,我觉得,不能含糊过去。”

众说纷纭,最终有人看向顾迟云。

“主席怎么说?”

老教授推推眼镜,“手术过程都有监控,的确是老王的责任,云帆医院不能担责任,但老王……肯定是逃不过的。”

“不用调到后勤部了。”顾迟云声音很冷,裹挟着寒意,他掀起眼皮看向所有为王兴国说话的人,“我们是医生,站在手术台的那一刻开始,手中就担负着人命,无论何种境况,都不允许我们视人命如草芥,开除王兴国。”

开除还有很多手续要走,甚至要通知到云晚晚那边。

好好地一顿饭没吃上,顾迟云回到家里,面对屋子里的黑暗,有些难受。

他去云帆医院比较晚,才几个月而已,跟这个患者不太熟悉,却也从同事口中得知,是个很和蔼可亲的老人,从来不难为人。

晚上也不会麻烦护士。

这么好的一个人,他明明都打开活路,能让他安然无恙的度过晚年,为什么?还是这样的结局?

他跟王兴国的个人恩怨不应该牵扯其他人,更不应该害死一个这么好的人。

在那一刻,顾迟云突然觉得,坐在这个位置上也不错,至少不会让错误延续下去。

开会时不少人都说老王在医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调到后勤部做点杂活就算了,还有几年就退休了,别这么狠。

顾迟云真的很想骂人,但他的教养不允许。

他只说,那个老人就该死吗?

“到家了?”晚晚声音很轻,周围还有风声,看来是刚忙完还没回到酒店。

云晚晚从院方得知了今天的事情,给顾迟云打个电话安慰一下。

“你做的没错,没有人该为他的错误买单,不要有压力。”云晚晚说。

顾迟云撑着头,有些难受,“我没压力,我只是做了对的决定,只是我没想到会害的一个老人离开,听同事说,他是个很好的人。”

“那也不怪你。”云晚晚站在酒店楼下,给叶清清做了个手势,让她先上楼,自己站在花坛附近打电话,“心情不好吧,没出去吃饭吗?”

顾迟云说,“出了这种事儿,大家都没心情,我就让水云间散了,在家呢。”

“那也得吃东西,开除王兴国的手续我已经批准了,不要想太多。”

跟云晚晚打了好半天电话,屋子里依旧是黑暗的,他没有开灯,让自己在熟悉的环境中慢慢陷入沉睡。

他累的在沙发上睡着,敲门声响起,他被惊醒。

看了眼表,才十一点多,睡了半个小时不到,他揉揉眼睛起身去开门,好奇谁会来。

打开门后,居然是王兴国站在门口。

本来顾迟云不想跟王兴国计较,就算他阴阳怪气,也始终带着好脾气跟好脸色,可眼下,顾迟云冷着脸要关门,“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

王兴国手里提着不少东西,看着是要送礼疏通关系,王兴国对他讨好的笑了笑,再也没有冷眼那种表情。

“我……我从关系科那边问的,我……”

王兴国上前一步上药进门,但顾迟云身高腿长,直接挡在门口,没有让开,门也没开。

“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王兴国面色有点僵硬,但还是将东西都放在地上,“这……我这么大的年纪了,要是被医院开除,没有地方会要我,我……我知道是我的问题,手术失败我也认了,给家属赔款可以我自己来出,能不能别开除我?我愿意调到后勤,之前都是我的错,主席您……”

顾迟云抬手打断,没有继续听下去。

“你的开除手续已经过了,这几天就会发到你手中,你跟家属怎么协定我不管,但医院这边不可能留你了。”

王兴国面色有些阴暗,走廊的灯光也黑了下去。

“主席,做事留一线他日好相见啊。”王兴国说。

顾迟云冷笑一声,靠在门框,“怎么,威胁我?”

王兴国摇摇头,“倒也不是威胁,只是觉得你这个年纪就当主席不太合理,我要是送一封文件上去让人想调查你,你以为你还在这个位置做得久吗?还不如,咱们把事情了了,谁也别为难谁。”

好啊,到现在还不知悔改。

顾迟云一点表情都没有了,用脚把礼物往外踢了踢,“你找地方告我吧。”


原因暂时想不明白,顾迟云不给自己增加难度。

现在还没到能跟他说的时候,既然如此,那就不问了。

笑笑的手术很快结束,医生出来说手术情况很好,但是要留院观察,最近几天也得好好休养。

“孩子醒来之后会觉得疼,也会哭闹,但是要控制好,疼了可以打止疼药,一直哭对伤口没好处,你们家属盯着点吧。”

做手术的老医生并不知道什么投资方,也不认识云晚晚,简单说了两句就离开,倒是护士看到云晚晚,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叶秘书,请护工照顾,给笑笑转到单人病房。”云晚晚安排下去。

“是。”

这会儿笑笑还在沉睡,有些话也不能当着孩子的面说,趁着贺铭还没来,云晚晚跟胡倩在楼下咖啡厅坐了会儿。

“你想知道什么?”胡倩简单明了的问。

云晚晚喝了口柠檬水,看着窗子外面人来人往焦急的病患家属。

她猛然想起那天顾迟云被困在家里,她赶回去将人送到医院,也是这样焦躁不安,在手术室外面祈祷顾迟云没事儿。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应该不是眼前的女人。

胡倩不会这么狠心。

否则贺铭根本不得到现在的一切。

“我只想保护你的安全。”云晚晚对胡倩说,后者挑挑眉一副不相信的模样,“你保护我?别开玩笑了,你不是贺铭的初恋么,这么多年,贺铭对你念念不忘,生了孩子都困不住他,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还有我什么事儿。”

又是一个‘顾迟云’。

都是被蒙在鼓里得可怜人。

“你在贺铭身边没这么安全,贺铭眼下会因为你的证据而恐惧,答应你的要求,可只要他在国内贺氏站稳脚跟,你掌握的证据就会成为你的催命符,胡倩,我劝你,跟我合作。”

*

封野约顾迟云吃饭,封柠刚回来也一起去。

想着今天晚上云晚晚不回家,顾迟云也就答应了。

“迟云哥哥。”封柠过来抱了顾迟云一下,“好久不见啊!你看着比之前有精神多了,哥哥说你萎靡不振呢。”

封野狠狠打了一下妹妹的头,封柠嗷呜一声,捂着脑袋去了旁边。

今天吃湘菜,是封野喜欢的口味,顾迟云倒是不挑。

“今儿怎么了?”封野打量顾迟云,一看就知道他心里有事儿。

顾迟云迟疑几秒才说笑笑被胡倩送到医院来,封野猛地坐直身子,“你是说……贺铭前妻?”

“应该是吧,我也没见过,只知道是个混血,我看了眼手术单,签的名字叫胡倩。”

封野眯起眼,语气也危险了许多,“胡倩还真回国了,我正在抓她,你怎么不早说?”

顾迟云无奈,“我又不知道你抓谁,不过晚晚见到她了,还说今天晚上不回家,你跟晚晚……站在统一战线?”

“也算是吧。”封野喝了口茶水,晚上还得回去加班,不能喝酒。

封野说,“有人对云氏不利,而幕后之人恰好就是我追查了好些年的凶手,也算是有共同的目标。”

原来如此。

这些年云晚晚对云氏尽心尽力,所有股东都奈何不了她,没想到晚晚看着这么风光,却还是会有人对她动手。

顾迟云说,“你晚了一步,人在晚晚手里,估计你是找不到了。”

说这话,甚至还有点窃笑的声音,封野瞪了他一眼,“你站哪边的?”

“我站中间。”

封柠也赶紧说,“迟云哥哥,我听说贺铭回国之后,你跟嫂子总是吵架啊,还闹离婚呢,我觉得没必要,贺铭这人……蹦跶不了多久,贺氏也是我哥的调查对象之一。”

他们无意说太多,只是让顾迟云放心。

见这兄妹俩都是小心翼翼劝他,他失笑,“放心吧,我现在没这么脆弱,反正婚都已经离了,我现在还没走是因为不甘心,我这么喜欢的人,就被人轻而易举抢走。”

“真离婚了?”封柠惊讶。

顾迟云点点头,“只是离婚,还没分开,我们关系……有点复杂。”

*

也不知道胡倩是什么时候走的,贺铭赶到医院就只有云晚晚一个人,贺铭先到床边看了眼还在昏睡的女儿,焦急不已。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不是胡……我朋友带走了笑笑吗?怎么会出车祸?”

贺铭试探的看着云晚晚,“你见到我朋友了?”

晚晚皱着眉头,拉着贺铭去外面小厅说。

“没有啊,我来了才签的字,护士可着急了,说是有人把孩子放到医院就跑了,还以为是肇事者呢,等你来了想问问要不要报警。”

“别!”贺铭语气着急,有些惊慌的拦住,见云晚晚不解,他才解释,“的确是我朋友,今天我公司有事儿,就托朋友看着笑笑,没想到会出车祸,跟她没关系,不用报警。”

过了会儿,见云晚晚很担心的模样,贺铭又问,“你真的没见到人啊?”

“没有啊怎么了?”

“没事儿没事儿。”

贺铭始终不放心,趁着出去询问医生伤势的空闲,抓了几个护士来问。

但这些人按照云晚晚的吩咐,都说没看到人,只说是云晚晚签的字。

甚至手术单都后补了一张,的的确确是云晚晚的名字。

看来云晚晚没见到胡倩。

贺铭站在消防通道,手指间夹着一根烟,贺氏情况还没稳定,他不能动胡倩,但也绝对不能让胡倩在云晚晚面前出现,否则哪些证据一定会跑到云晚晚手中。

他也不是傻子,看得出云晚晚对他态度的转变,五年时间,晚晚对他就算有感情,也掺杂了利益。

所以晚晚始终不肯把云氏高奢珠宝给他代言。

其中也有云夫人从中作梗。

一根烟抽完,贺铭站在消防通道散了好久烟味儿,确定闻不到才开始往回走,站在病房门口,一只手握着把手,沉默良久,终于下定决心。

就算不能跟晚晚结婚,至少也要得到云氏帮助。

看来云夫人是不能留了。

他推开门,面上又换上了担忧,朝病床边走去。


管家接过装满了膏药的袋子,心里有点难受,嘴上诶了一声,“姑爷有心了。”

顾迟云有心提醒管家别再喊他姑爷了,可想到云晚晚也会出现,他不想节外生枝,便没有开口。

只点点头,跟在管家身后走。

前面管家一言不发的带路,这是多好的姑爷,小姐却不喜欢,偏要喜欢贺家那个。

管家是云家老人,从云父云母结婚之前就在本家照顾,也到了该退休的时候,他是看着云晚晚长大的,自然也知道云晚晚跟贺铭的那点事儿。

从一开始,先生夫人就看不上贺铭。

倒不是因为贺铭家世不好,而是贺铭的心性……

本家正厅,各路大佬云集,这是顾迟云不太喜欢的场合。

他不是个喜欢攀比的人,但这样的场合,身为云家女婿,若是落於下风,就是让云家被看笑话。

所以不得不昂首挺胸跟在管家身后,亦步亦趋往里走。

“哎贺铭回来了,你们听说没有?”

“听说了听说了,我就知道晚晚肯定还是喜欢贺铭的,当初也是因为贺铭订婚,伤心欲绝才会跟顾迟云结婚,我看啊,用不了多久,晚晚就得跟顾迟云离婚。”

“不过贺铭带了个女儿回来。”

“那怎么了?晚晚又不是养不起,多少孩子,云家也养得起。”

……

一个角落站着的都是云晚晚的同学,他们这种身份,上的自然是贵族学院,身份不凡,站在一起就是焦点。

云星然跟父母打过招呼之后,也去找自己的姐妹。

“我看贺铭也来了,贺家不是不喜欢贺铭吗?怎么这种场合还带着贺铭来?”

贺家始终觉得贺铭丢脸,现在还带了个拖油瓶女儿,这种场合,巴不得贺铭死在家里。

可贺铭身上的定制西装,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反而让人摸不清头脑。

云星然端着杯子朝那边看了眼。

到底是贺家培养出的前继承人,贺铭一举一动依旧是大家风范,哪怕在国外多年,面对这种场合也绝不怯场。

身边有多少围绕着他的八卦,他充耳不闻,有人来打招呼就温和的笑笑,没人就自己找个地方带着。

看着倒是有些可怜。

“管他贺家看不看的上,我姐姐喜欢就好。”云星然说。

林家小姐扯扯云星然裙子,轻声提醒,“你姐毕竟还没离婚,你那位姐夫呢?”

“刚来。”一提到顾迟云,她就满脸晦气,“这种场合,凭他的身份,要不是跟我姐结婚,怎么配出席?”

一群女孩儿站在一起,八卦之心冉冉升起。

“现在贺铭也回来了,我看你姐还是喜欢他,会不会离婚跟贺铭结婚啊?”

“肯定的!”云星然信誓旦旦,“我姐早就说过,顾迟云的脸早就看腻了,早该离婚。”

说到这里,顾迟云跟在管家身后走了进来,所有注视在他身上的目光都带着探究和打量,他倒是不卑不亢,微微颔首,算是跟众人打过招呼,径直去了岳母房间。

“妈。”今天这样的场合,顾迟云不愿意让云母难堪。

他跟云晚晚离婚的消息还没放出去,他不想引起动荡,也就没改口。

云母本来有些烦闷,坐在屋子里沉沉的不肯笑,抬头看到顾迟云进来,一下子来了精神,她招招手,顾迟云走到身边。

顾迟云哄着云母开心,将精心准备的礼物拿出来。

“知道您喜欢这幅画,我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祝您生日快乐。”

云母早些年喜欢收藏画作,都是名家手笔,今年却开始喜欢各种新画手,虽然对顾迟云而言,新画家的一幅画也不便宜,但至少能负担得起。

“好好,你来就好了,妈就开心了。”

云母打量着顾迟云,看了眼门口,确定没人进来才问,“你跟晚晚……”

离婚冷静期已经过了,可最近晚晚都没在国内,会不会还没离婚?

她是打心眼里喜欢顾迟云。

面对云母期待的目光,顾迟云不忍欺骗,“离婚证拿完了。”

“可晚晚最近都在国外,你们是怎么……”

话都不用说完,云母一下子反应过来,眼眶立刻红了,“委屈你了孩子。”

顾迟云动作轻柔,拍拍云母的手,“妈,我不委屈,我即将开始新的人生,对我而言是重生,跟晚晚结婚多年,我一点都不委屈,我是喜欢她的。”

跟喜欢的人蹉跎时间,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儿。

纵使,他们没有好的结局。

“哎,晚晚这孩子。”云母叹息一声,“贺铭也来了,你们见过面了么?”

“之前在家里见过,在我实习的医院也碰过面,贺铭的孩子病了。”

又说了几句,云母从旁边抽屉里掏出一张支票,偷偷塞给顾迟云,“这是我的心意,我知道你想去国外留学,无论在哪个国家,都得有个容身之所。”

“不用了妈。”顾迟云推回去,又掏出几张卡,一并放在云母面前,“这是晚晚这些年给我的卡,我都……没动,我们是婚姻,又不是包养,卡都在这里,您还给她吧。”

“你这孩子。”

云晚晚从隔壁房间出来,精致的妆容也无法遮盖她的疲惫。

作为云氏的总裁,她无疑是合格的。

母亲生日还得在隔壁处理好文件。

敲开门,云晚晚惊讶的看到顾迟云坐在母亲身边,二人还拉着手,看起来感情很好。

云晚晚走到顾迟云身边,一只手压在他脖颈后。

“来这么晚。”云晚晚声音淡淡的,有些恼怒。

他们依旧许久没有联系,本以为下飞机回家会看到顾迟云出现在家里,可谁知,拉开门,看到的依旧是空寂,茶几上还有笑笑的玩具。

如果顾迟云在家,他绝对不会允许家里这么乱。

“嗯,有一台手术。”顾迟云不动声色躲开云晚晚的手,他们已经离婚,就算在外人面前装样子,也不好太过亲密。

“那就下去吧。”云晚晚走到云母另外一边,扶着母亲的手,“时间差不多了。”

二人一左一右,云母百感交集。


顾迟云其实觉得很稀奇。

按照以往云晚晚的性子,只要贺铭在身边,怎么还会看得到他呢。

今天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消息已经很难得,在云晚晚看来,如果他还想存续这段婚姻,也该顺着台阶下了。

可他现在已经不在意云晚晚的看法。

所以云晚晚这条消息他没回,手机静音放在一旁,那所房子他也不会回去了,云晚晚愿意删了他的指纹也无所谓。

本以为云晚晚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他不回去就不回去,既然贺铭在身边,最重要的当然是白月光了。

可谁知,到了半夜,门突然被刷开。

顾迟云睡得迷迷糊糊猛地做起来,房间里的灯唰的一下被打开。

白炽光下,顾迟云看到云晚晚隐隐含着怒气脸庞出现在门口,顾迟云一瞬间竟然不知自己在何处。

哪怕在家里,他跟云晚晚也已经分房睡很久。

云晚晚时常晚归,说是怕打扰他睡觉,可实际上,自从贺铭回来,云晚晚就开始为他守身如玉,顾迟云也明白,对这件事儿也并非太上心,就由着云晚晚去。

“你怎么……”顾迟云有些慌张的把被子往上扯了扯。

云晚晚勾了勾唇角,质地良好的大衣穿在她身上更是显得身形异常好看,眉目中依旧含着怒意与风霜,可这盖不住她的美丽。

五年婚姻生活似乎只磨灭了顾迟云的棱角,云晚晚丝毫没有改变。

“行啊,学会离家出走了。”云晚晚脱了大衣走到顾迟云身边,她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半晌才捏住顾迟云的脸颊。

“在家里几年,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那一套你倒是都学来了,顾迟云,你有意思没意思?”

没想到云晚晚找上门来就为了骂他?

顾迟云震惊的瞪大眼,骤然拧紧眉头,挥手撇开云晚晚。

深更半夜被打扰睡眠,还是如此恶劣的语气,任谁都不会太高兴,更何况,离婚已经在走流程,他没必要再顺着云晚晚。

“我没意思你还找来干什么?”顾迟云仰头看着云晚晚,“怎么,贺先生走了?”

这句话一出口,顾迟云就看到云晚晚表情有些不自然,他顿时明白过来。

“我刚走,贺先生就住进家里,良辰美景佳人在侧,我真不明白你上我这来找什么不痛快。”

结婚五年,这还是顾迟云第一次用这种嘲讽的语气跟云晚晚说话,后者有些惊讶,但想着贺铭到底是住进家里,顾迟云难免不高兴,云晚晚便耐着性子哄几句。

“你闹什么啊,我都说了,贺铭跟笑笑暂时没地方住,咱家房子多,又不是睡在主卧,不会妨碍到你。”

“云晚晚,你不会忘了那天你已经签字了吧?”顾迟云试探着问。

云晚晚当即点头,“没忘啊,我都答应你领养孩子了,你还在吵什么?我让你回去照顾笑笑,也是希望你能提前习惯照顾孩子的生活,毕竟,咱俩也要有孩子了。”

顾迟云沉默下来。

原来如此,难怪云晚晚那天签字这么痛快,连条款都不看一眼,原来她自始至终都以为那份合同是领养协议。

看云晚晚信誓旦旦的模样,顾迟云不由得冷笑一声,为免节外生枝,他并没提醒云晚晚那份离婚协议。

“走吧回家。”云晚晚扯了扯被子。

顾迟云却说,“你自己回去吧,云星然都说那是你的房子跟我没关系,我识时务,还是别出现碍眼的好,再说了,贺先生的孩子最好还是自己照顾,若是在我这不小心磕着碰着,我可负担不起。”

“顾迟云!”云晚晚耐心耗尽,猛地喊了声。

顾迟云挑眉,指了指隔壁,“你要喊回家去喊,对着贺先生跟他孩子怎么喊都可以,这是酒店,打扰别人休息不太道德。”

已经凌晨,云晚晚带着一身寒气来,裹挟着怒气走,顾迟云长长舒了口气,重新躺回去。

房间中心回归黑暗,他看着天花板。

难怪云晚晚这么顺利签了字,也没嘲讽他几句,连内容都没看清楚,早知道他就偷偷加几套房子了。

想到这里,顾迟云不由得轻笑一声,他才不要云晚晚的东西。

只要离开云晚晚,他总能回归正常生活,他相信凭自己的能力,不会过得太差。

本以为可以顺利去D国适应生活,可谁知,他的护照临时出了问题。

顾迟云叹了一口气,天意如此,也只能再留几天了。

云氏总裁办。

云晚晚望着窗外发呆。

顾迟云到现在都不肯回家。

昨夜顾迟云没回去做饭,云晚晚只得喊了私房菜的粥给笑笑吃,等星然离开,她已经查到顾迟云位置,准备去找他。

贺铭却说,“顾先生生气了吧,要不我陪你去?”

“那笑笑怎么办?”

“她吃过药已经睡了,没事儿的,我陪你去解释吧。”贺铭言辞恳切。

“顾先生也真是的,我跟你就是朋友,怎么还生气了,不会以为我是小三吧。”

这话落在她耳中,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贺铭的挽留,总让她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


叶秘书叹了口气,看着顾迟云明显消瘦的身影,从顾迟云手中接过咖啡杯,亲自帮顾迟云冲咖啡。

“云总脾气是有点不好,但……云总还是担心先生的,这几次先生要走,云总可着急了,也是老夫人生日宴之后,云总才得知。”

叶秘书轻咳两声,“才得知你们已经离婚这件事儿。”

其实叶秘书更好奇,云总是怎么签下离婚协议,按照云总对顾迟云的在意,若是当面看到协议,肯定不会签字,否则不会三番五次的阻拦顾迟云出国。

那签字是怎么回事儿?

咖啡的香气在整个办公室弥漫,叶秘书将咖啡递给他,轻声说,“云总站在这个位置,多少会有点上位者的毛病,您和她生活在一起多年不会不知道,您只要顺着点,她就不会难为您的。”

的确,这些年顾迟云足够顺着云晚晚,日子也这么过来了,要不是贺铭回国,或许顾迟云还不会提出离婚。

叶秘书还要继续去忙,顾迟云一个人在茶水间喝光了咖啡才回去,准备叫醒云晚晚回家,正要进屋,就看到门从里面被拉开。

“你!”云晚晚神色有些慌张,还带着没睡醒的困顿。

“走吧回家了。”

公司还有摄像头,顾迟云也不想在这里跟云晚晚吵架,主动伸手牵着云晚晚,他到底是个男人,叶秘书说的对,在没得到他想要的结果之前,顺着点云晚晚,肯定没错。

由于网上舆论,云晚晚每天都忙得要命,居然还能在百忙之中,亲自安排人换了贺铭新家的门锁。

据说是有人半夜撬锁,小偷想着新房装修肯定有不少值钱东西,还没来得及偷东西就被保安发现,人直接被带走。

贺铭倒是没怎么样,笑笑吓得病情加重了。

这一切都是顾迟云在医院知道的。

没能顺利出国,顾迟云将少量物品安置在宿舍,依旧是之前的室友,白羽从浴室出来看见顾迟云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你不是应该在兰国了吗?我还想晚点问你咋样了。”白羽身上还有水珠,随意擦擦朝顾迟云走来两步。

顾迟云苦笑着无法作答。

谁能相信,他居然被前妻困住,无法离开。

“诶早晨我跟老师去查房,又看见新闻上的贺铭了,看着还挺憔悴的,带着女儿吊水,只是这次云总没跟着。”

顾迟云喝了口水,“不就是发烧么,还没好?”

“不是,听说家里进小偷把孩子吓着了。”

顾迟云,“……”

这种狗血剧情都能出现在贺铭身上,加上网上舆论,顾迟云很难不怀疑贺铭是自导自演,不过云晚晚乐意,别人也管不着。

本以为他跟云晚晚会一直相安无事,网上舆论也被压的差不多了,经过水军带动风向,现在针对云晚晚出轨的言论已经少了,反倒是不少人说顾迟云软弱无能。

身为男人,被带了绿帽子还不舍得跟妻子离婚。

网友自然说挑难听的话说,小白脸、软饭男、绿帽子,诸如此类。

顾迟云不太在意,好在那天他跟云晚晚一同下车的画面被处理,基本都是侧脸跟背影,医院还没人知道他跟云晚晚的关系。

这天,顾迟云难得休息,连着几天上手术台,顾迟云累的连眼睛都睁不开,趁着云晚晚去公司,想去宿舍补个觉。

刚睡下去没一个小时,电话就响了起来。

“老公。”

听到这个称呼,顾迟云猛地被惊醒,整个人都有点迷茫,他下意识回了一句老婆,正要问云晚晚怎么了,大脑重启成功,想起他跟云晚晚已经离婚。

“不是说了中午会来给我送饭吗?出门了吗?”

昨天晚上,云晚晚躺在身边,语气疲倦的让他明天去公司。

好像是有个合作商到公司洽谈,对方提出云晚晚的私人问题,不知是否会影响品牌效应,云晚晚解释自己跟丈夫感情很好。

显然是作秀。

顾迟云从床上起来,撑着头,“这就出门,你在公司等我吧。”

“好的老公。”

云晚晚心满意足挂了电话。

眼下再回去做饭肯定是来不及了,顾迟云只得重新换上衣服,出门找了个私房菜馆点了几个云晚晚爱吃的菜,又买了饭盒装进去。

他估计云晚晚也吃不出来。

进入公司大门,前台是个新人,没认出顾迟云,拦住不让上楼。

顾迟云整个人都疲倦不已,也不想难为新人,只能给云晚晚打电话。

“老婆我在楼下,待会儿还要去医院,你来拿一下好吗?”

声音温柔又有耐心,前台看着顾迟云的脸出了神,想知道是谁这么好的运气,能找到顾迟云这样体贴的老公。

结果,叶秘书跟云晚晚一同下楼,身后还跟了不少人。

“老公!”云晚晚看到顾迟云立刻飞奔着跑了过来,直接扑进他的怀中。

顾迟云整个人顿住。

想推开云晚晚,又舍不得。

“来这么晚。”云晚晚语气娇嗔,就像是恋爱中的小女生,半点没有商界女强人的样子。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

云晚晚牵着顾迟云去给合作商介绍。

“这位是我爱人。”

顾迟云对其中几个人伸出手,“你们好,顾迟云。”

“二位夫妻感情还真好,我老婆可好多年没给我送过饭了,哎不说了,我们要去工厂,那就先走了,云总,期待我们的合作。”

“仰仗各位信任。”

一行人将合作商送到门口,顾迟云把饭盒塞进叶秘书手里,转身就要走,云晚晚却拉着不放,“来都来了,这些我也吃不完,一起吃吧。”

“不了。”顾迟云皱起眉,又怕旁人看出来,不敢推开,“我医院还有事儿。”

云晚晚不依不饶,抱着顾迟云手臂直接进了电梯,“天大的事儿也得吃饱饭啊。”

见电梯门在眼前关闭,顾迟云彻底没了办法,反正他在云晚晚面前永远就只有听话的份儿。

好在今天休息。

进了办公室,叶秘书去整理资料,只剩下他们二人。


跟贺铭吃完饭送他跟孩子回家,还被邀请上楼喝了碗糖水。

玖鸢端着木薯糖水放在云晚晚面前,笑眯眯的说,“云总好。”

“你就是清清选的保姆,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你。”云晚晚喝了口,甜的两眼一黑。

余光瞥见玖鸢笑里藏刀的表情,这女人分明是故意的!

“是,虽然我的工资都是云总发的,但我有任何工作问题都是跟叶小姐交接。”

“好好干,快要新年了,年底有奖金。”

“是。”

玖鸢转身走了。

贺铭跟云晚晚又说了会儿,有意无意将话题引到赤磷工业。

“我听说爸妈骂了贺林一顿,好像是在章总跟夫人面前说了不该说的,本来该签约的项目,现在还没落定,我爸花了大价钱买的翡翠屏风,白送了。”

笑笑蹦蹦跳跳的上楼洗澡,剩下贺铭跟云晚晚莫明说起公事。

谁说贺铭跟贺家没联系的,这联系不是挺多的吗?

事情刚发生多久,贺铭就能得到消息。

“章总的确不太高兴。”云晚晚也是一脸无奈,“你也知道,我跟迟云……我带着迟云就是为了稳住云家的股票,那群虎视眈眈的股东,巴不得我出错,贺林这一开口,我做的努力都白费了。”

贺铭马上难过起来,拉着云晚晚的手。

“真对不起,都是贺林的错,可我现在根本没办法说什么,你也知道,我在贺家已经没了发言权,贺林手下还有几家公司的管理权,但我——晚晚,我很想帮你。”

低着头,眼底隐隐出现精光,云晚晚总算明白贺铭饶了这么大的圈子是什么意思。

贺铭想回贺家。

云晚晚哄了好一会儿,才离开,从头到尾,玖鸢就只跟云晚晚说了几句话而已,连眼神交流都没有,贺铭并没看出什么。

坐进车里,云晚晚先给顾迟云打了个电话,对方不接。

她叹息一声。

好不容易哄回来的人,贺铭一出现全白费,到嘴的鸭子飞了。

她没想到贺铭会来公司找她,这风口浪尖,贺铭应该在家好好藏着的,至少不能去云氏给她找麻烦。

更没想到迟云也来了。

唉声叹气没用,还是得尽快解决麻烦,才能好好跟迟云在一起。

只是没想到时隔五年,贺铭有这么多的差别。

当年贺家也想借着她跟贺铭的关系套到一点好处,可贺铭不愿意她为难,从没主动开口。

现在不一样了。

贺铭想回贺家,想要重新掌权,想要什么就直接开口。

贺家,贺铭。

她即将接近秘密中心。

回到家里,本以为会是一屋漆黑,没想到刚一开门就感受到昏黄的光,她诧异的走进去。

顾迟云坐在沙发前看拍卖,听到声音回过头来。

“回来了。”他对云晚晚笑了笑。

这倒是让云晚晚手足无措,钥匙丢在玄关,“你……”

按照顾迟云的性子,应该直接回医院宿舍住,大概率这几天也会冷着她,怎么回来了?

顾迟云笑着接过云晚晚外套挂上,“吃饱了没?”

云晚晚有些讷讷的摇头。

“汤炖的正好,我住了米粉,给你做鸡汤米粉。”顾迟云丝毫不问贺铭跟云晚晚今晚做了什么吃了什么,直接进厨房。

他穿着居家服,甚至携带着家里的暖意跟木香,让云晚晚一瞬间心软了下来。

原来,她对顾迟云的感情早就有迹可循。

外面波涛暗涌太多,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无论是外人还是公司内部,都要严加防范,不能有片刻停顿。

唯有顾迟云身边,是云晚晚唯一不设防的地方。

是她最后的港湾。

所以无论如何,她也不会放顾迟云走,哪怕顾迟云误会了她跟贺铭的关系,哪怕他们已经离婚,她也绝对不能让顾迟云离开。

除了顾迟云,再也没人能让她这样安定。

顾迟云心中依旧酸涩,可野哥说的没错,他是个男人,男人就不能轻易认输。

他也不是瞎子,从这段时间的接触来看,云晚晚对他并非全无感情,他跟贺铭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既然有感情,他为什么要退出?凭什么要认输?

就算只是付出了五年的不甘心,他也绝对不能现在离开。

等真的到了无法挽回时,他再走也不迟。

虽然他希望永远不要有那么一天。

正在搅动鸡汤,腰被人从后面抱住,顾迟云笑了声,觉得云晚晚跟小孩儿一样,“别闹,去洗手换衣服,马上就好。”

云晚晚踮起脚在顾迟云后脖颈亲了口,酥酥软软的唇,一触即离。

“迟云,别离开我。”

听到这几个字,顾迟云几乎控制不住眼泪,眼眶瞬间就红了。

热腾腾的鸡汤慢慢升起白雾,热气熏着眼睛,让眼泪无法停顿,可他没让云晚晚发觉,身后人去卧室换衣服,他才抬手擦擦眼泪。

原来,得到期待的东西是那么让人难受。

可,不要他离开,贺铭又是怎么回事儿?

晚上吃饭时,野哥破天荒的说了两句晚晚好话,不再是那个女人称呼。

野哥说晚晚是女强人,总有些话不能说出口,而且商界没有那么简单,相信你爱的人。

相信。

他跟晚晚之间真的还能完全信任吗?

若换做平时,他们面对面吃饭,云晚晚不是看手机就是看合同,最近云晚晚更在乎顾迟云的情绪,也会跟他提起生意场的事儿。

顾迟云也不是真的完全不懂。

他人聪明,很多话一点就透。

“最近别到公司来了。”云晚晚端着碗喝汤,掀起眼皮看。

顾迟云手一顿,低头嗯了声。

她用筷子另一端抬起顾迟云下巴,毫不意外的瞧见了顾迟云已经微红的眼眶。

云晚晚顿时心疼了。

“你别多想,最近,我需要炒点绯闻,跟贺铭有关系,我不想你看到难受,也不想你面对公司的流言蜚语,你不擅长处理这些,交给我就好。”

“晚晚,我——其实还是想去国外进修。”

这是顾迟云第一次跟云晚晚提起出国的事儿,不再偷偷摸摸自己离开,而是光明正大的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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