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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夺爱,美人只想掌凤位姜月饶闻人凛

瓜蛋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房门‘咣当’一声被推开。王氏在婆子丫鬟的簇拥下走了进来,看着满屋的名贵奢侈摆设,她眼底喷出怒火。“姜月饶你私开库房拿了百年人参,你该当何罪!”王氏冷眼看着姜月饶,杀意涌现。她今日便要处置了这贱人狐媚子!姜月饶惊讶起身看向王氏,眼波流转的眼底满是不可置信,她黛眉轻蹙:“夫人是冤枉妾身了,妾身仅拿一副茶具,并未动库房内的任何东西。”这王氏果真是栽赃污蔑的一把好手,不过她无所谓甚至还有些期待。王氏哪里肯听她辩解,立即就对身旁的婆子丫鬟使了个眼色,今夜定要趁着夫君在接待贵客时将人给处置了。姜月饶盯着朝自己走近的婆子与丫鬟,她面色逐渐变得惨白,神色间也有恐怖与害怕浮现,瞧着可怜极了,更是美极了。她声线轻颤,语气卑怜:“妾身求夫人放过,妾身当真...

主角:姜月饶闻人凛   更新:2025-04-07 22: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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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月饶闻人凛的其他类型小说《天子夺爱,美人只想掌凤位姜月饶闻人凛》,由网络作家“瓜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房门‘咣当’一声被推开。王氏在婆子丫鬟的簇拥下走了进来,看着满屋的名贵奢侈摆设,她眼底喷出怒火。“姜月饶你私开库房拿了百年人参,你该当何罪!”王氏冷眼看着姜月饶,杀意涌现。她今日便要处置了这贱人狐媚子!姜月饶惊讶起身看向王氏,眼波流转的眼底满是不可置信,她黛眉轻蹙:“夫人是冤枉妾身了,妾身仅拿一副茶具,并未动库房内的任何东西。”这王氏果真是栽赃污蔑的一把好手,不过她无所谓甚至还有些期待。王氏哪里肯听她辩解,立即就对身旁的婆子丫鬟使了个眼色,今夜定要趁着夫君在接待贵客时将人给处置了。姜月饶盯着朝自己走近的婆子与丫鬟,她面色逐渐变得惨白,神色间也有恐怖与害怕浮现,瞧着可怜极了,更是美极了。她声线轻颤,语气卑怜:“妾身求夫人放过,妾身当真...

《天子夺爱,美人只想掌凤位姜月饶闻人凛》精彩片段

房门‘咣当’一声被推开。
王氏在婆子丫鬟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看着满屋的名贵奢侈摆设,她眼底喷出怒火。
“姜月饶你私开库房拿了百年人参,你该当何罪!”王氏冷眼看着姜月饶,杀意涌现。
她今日便要处置了这贱人狐媚子!
姜月饶惊讶起身看向王氏,眼波流转的眼底满是不可置信,她黛眉轻蹙:“夫人是冤枉妾身了,妾身仅拿一副茶具,并未动库房内的任何东西。”
这王氏果真是栽赃污蔑的一把好手,不过她无所谓甚至还有些期待。
王氏哪里肯听她辩解,立即就对身旁的婆子丫鬟使了个眼色,今夜定要趁着夫君在接待贵客时将人给处置了。
姜月饶盯着朝自己走近的婆子与丫鬟,她面色逐渐变得惨白,神色间也有恐怖与害怕浮现,瞧着可怜极了,更是美极了。
她声线轻颤,语气卑怜:“妾身求夫人放过,妾身当真没拿人参,夫人若是不信,可请大人来做主啊。”
这般楚楚可怜的姿态与美丽样貌,更是叫王氏恨极了。
她阴冷狠辣开口:“你以为你还能见着大人?左不过一个借貌上位的腌臜农女罢了,死了也不会有人为你撑腰,倒不如乖乖赴死本夫人还会开恩将你好好安葬。
否则到时一卷草席丢去城外破庙,死了都逃不过乞丐的玷污。”
这话说得极其残忍,城外破庙常聚集乞丐流氓,那帮人既不放过活的,更不放过死的,按照姜月饶这姿色被丢去,即便是死了,想必也逃不过一番蹂躏与侮辱。
角落里的兰儿早已被吓得瑟瑟发抖,她不敢想侧夫人会是什么凄惨下场。
眼看着婆子与丫鬟已靠近姜月饶,她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朝着那几个丫鬟与婆子就扑了过去。
她大叫:“侧夫人,您快跑。”
她虽是奴,却也是有名有姓的,身后也有家人,不比侧夫人孤家寡人一个,夫人不敢随意打杀了她。
姜月饶没料到兰儿会忽然跑出来,她愣了愣,随即便将手中的簪子收回,趁着丫鬟与婆子惊愕至极,她滑不留手的左闪右钻,直接跑出了屋子。
在路过王氏时还用力踹了对方一脚,对方躲闪不及摔了个狗吃屎。
身后传来王氏的怒吼声,紧接着便是一阵奴仆的追逐。
姜月饶一边朝书房的院子跑去,一边将自己的衣衫扯得更乱些,书房所在的院子是有前后两道门。
她料定正门会有侍卫把守,于是故意绕了一大圈来到小门。
当她慌乱将书房的门给狠狠推开时,她的脸上沾着泪水,眼角处也染着绯红,整个人显得惊慌又害怕。
由于太过慌乱她推开门便狼狈的扑倒在地,凌乱的领口露出平直而细腻的锁骨,就这般明晃晃的露了出来。
她好似一只逃窜进狼窝的小兔子,细嫩而白皙的脸上还有未擦的泪珠,由于动作过大,她遮掩在薄纱下的短衫微微抬起,露出一小块晃人的白嫩。
是那纤细而诱人的软腰。
春光倾泻......
可怜兮兮的女子忽然闯入,将书房内的平静打破,也引得那饿狼有些许躁动,似闻着了肉香。
闻人凛面无表情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女子,衣衫不整,发丝微乱,眼尾薄红,如此模样,就像是在勾人施虐。
姜月饶能够察觉自上座男人传来极具侵略性的视线,但她并未看对方,而是不自觉轻颤起来。
那股视线更强烈了,还带着莫名的火热。
她蹙着眉轻咬下唇看向霍言,眼波流转间似饱含千言万语。
最终却只化作期期艾艾的一句:“大人......望大人怜惜妾身......”
如泣如诉,此番楚楚做派,何其可怜,如何不叫人怜爱。
霍言也顾不得天子在上,他赶紧上前将佳人扶起搂在怀中轻声安抚,怀中人儿忍不住呜咽出声,委屈至极却没说半句话。
这副佳人垂泪的模样,直叫霍言抓心挠肝,他忍不住轻哄:“月儿,月月,是谁欺负了你,你快快同为夫说了,为夫去帮你出气。”
姜月饶这才从霍言怀中抬起头,晶莹的泪水似珍珠般挂在她眼角,鼻头有些发红,墨发披散在肩头后背,发间一支玫瑰金簪摇摇欲坠,这幅模样就好似被欺负狠了。
她正欲说话,门外却响起一阵杂乱脚步声。
是王氏追了过来,比起姜月饶的楚楚可怜忧见我怜,王氏就好似那菜市口的泼妇,五官扭曲面容凶恶,两相对比实在不忍直视,就连闻人凛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贱人!你竟敢打扰大人议事,看本夫人不撕了你的嘴!”
王氏的注意力都在姜月饶那副狐媚劲儿身上,心中熊熊妒火在燃烧,尤其是瞧见霍言将其搂在怀中的样子。
她怒气上涌,哪里还管得了别的,大步上去便扯着姜月饶脱离了霍言的怀抱。
姜月饶只觉一股大力将自己往后拖去,她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后倒,身上原本还凌乱松垮的领口,顿时就被扯得更开了。
“啊——”
女子惶恐惊吓的声音响起,她倒在地上香肩半露,整个人呆在原地似被吓傻了。
紧接着她又有些慌乱的看向上座,只见端坐在那里的男人面无表情,神色冷漠,但眼神却幽深无比,叫人琢磨不透。
那目光直直落在她白皙外露的纤肩上,带着一抹热切与危险,像是盯上猎物的野兽。
姜月饶露出的肩膀抖了抖,下一刻,她便赶紧将衣衫重整,把那抹香肩盖了起来,原本慌乱的脸上也露出点点羞愤来。
霍言看着状若疯妇的王氏,抬腿便是个窝心脚,他骂道:“贱人,胆敢跑到书房撒野!”
王氏被他踹倒在地,只觉剧痛袭来,一时间竟连话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赶紧带出去,”霍言面色间不掩厌恶,朝婆子奴仆挥了挥手。
王氏被拖了下去。
姜月饶此刻也有些摇晃的站了起来,她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水,唇角却是弯着的,眼神缱绻而温柔,满是爱意。
她朝着霍言行了一礼,柔声说道:“妾身多谢夫君搭救。”

晋华三年,国之安定。
当今皇帝闻人凛登基三年平定内乱朝政,管理起前朝来毫不留情,手段雷霆而毒辣,性情冷漠而无情,令朝中官员忌惮生畏。
今夜,宫中设宴,朝中官员皆受邀参加。
侍郎府中,小院内。
装饰华丽的屋子,一位身材凹凸有致、妖娆迷人的女子正静静地浸泡在浴桶内,纯白色的牛乳浴上撒了鲜红的玫瑰花瓣。
女子五官明艳肤色白皙,几缕微湿的鬓发沾在她那精致的脸侧,像是为她增添了天然的装饰,让她原本就妖娆的气质更加浓郁,宛如从画中走出的妖精。
“侧夫人,还有半个时辰马车便出发了,”伺候在侧的丫鬟红着脸小声汇报着。
这位入府才几月的侧夫人实在美丽,每每伺候她沐浴都会臊得自己面红耳赤。
同样是女子,为何差距如此之大,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叫她一个女子都忍不住面红。
也难怪霍大人会抱着这位侧夫人夜夜笙歌,甚至还向当今圣上称病过几回,为的便是与这位侧夫人缠绵,任谁见都要说上句祸水......
要说这位侧夫人那可是位传奇人物,身份成谜,模样似仙,是霍大人下江南时带回的女子,老爷对外称这位侧夫人是农女,但任谁都能瞧出绝非可能。
这时泡在浴桶中的姜月饶懒懒睁开双眸,她轻哼了声,表示明白。
昨夜她为了让霍言带自己入宫赴宴而闹了一宿,白天几乎睡了整日,身子这才好了点儿,但一想到接下来的宴会,她心中便燃起几分兴奋与激动来。
她原是罪臣之女,父亲是朝中要臣,却在先帝登基时被卷入夺嫡之战中,在那场战役里被卷进的臣子几乎尽数被血洗,在先帝登基后便更改国号,那段历史就此被封存再也不得提起。
而她与幼弟在抄家前,被父母想方设法送出了府才堪堪保下一命。
她最终沦为青楼女子,在十七岁这年挂牌拍卖初夜,而她也引得当朝礼部侍郎霍言为她赎身,将她带回京城成为现在的霍府侧夫人。
家族的冤屈她要亲手擦去,而想要洗去冤屈她就必须要成为世间最尊贵的女子,她要登高位将当年陷害沈家之人一个一个全部手刃!
至于将她从青楼赎身的夫君霍言,左不过是个踏脚石罢了。
姜月饶思绪回笼,狂跳的心脏逐渐平稳,眸中的狂风骤雨也慢慢平息下来。
她从洒满玫瑰花瓣的浴桶中轻抬起手,纤手酥如玉,吐气如兰:“兰儿,扶我起身。”
守在旁边的兰儿赶紧上前想将浴桶中的绝色女子扶住,却被快步赶来的霍言给抢了先。
霍言身材修长,模样也很是清俊,整个人都透着君子如玉的气质,他年仅二十二便做了礼部侍郎,是个有才干的。
“月儿,”霍言把姜月饶自浴桶中拉起,声线温和而儒雅。
洁白牛乳自女子光裸的肌肤滑落,令她那饱满而完美的身材展露无疑,霍言喉结微滚,昨夜一幕幕在他脑中浮现,他本不是贪欢之人,但自从娶了月儿他连病都装过两回了,实在是荒诞 ......
兰儿早就悄声退出了屋。
“马上便要入宫赴宴了,大人,”姜月饶眸底亮晶晶的,语气间带着几分小女儿的娇态,自成一派风情。
她在青楼待了七年虽是未破过身,但青楼女子的路数她都学了个遍,那老鸨见她美丽非常,也是铆足了劲在培养她,愣是将她养的千娇百媚如若无骨。
霍言买下她时几乎是花光了所有身家,将她领回家后也将正夫人王氏气得几乎晕厥过去。
为避免传出那宠妾灭妻的闲话,霍言甚至谎称是她救了他的命,是为报救命之恩才许下侧夫人之位,实在是用心良苦。
浴桶前,霍言一个用力便将佳人自浴桶内抱出,又流连般的在佳人那滑腻的肌肤上摩挲些许,似在回味昨夜风流与荒唐。
他亲自为其穿上华服挽起发髻,这才共同往府外走去。
屋外天色已逐渐暗下,周围随行的奴仆提着灯笼跟在两位主子身旁,姜月饶头上的华美珠翠在灯下熠熠生辉,这是近日霍言为她购置的头面,华贵而精美花了大价钱。
这时,一位样貌端庄的女子提着灯笼匆匆赶到,她华服加身,珠翠满头,模样端庄而优雅,神色间染着几分妒恨,其风情不及姜月饶的一半。
她便是王氏,霍言的正妻。
王氏恨恨看着姜月饶,语气不甘:“老爷,今夜的宫宴需携正妻出席。”
本该是她陪在老爷左右的,这也是规矩。
霍言皱眉:“月儿也是我的妻,王氏你且好好待在府中安排好一切。”
说罢,他便牵着姜月饶的手大步离去。
全程姜月饶都未开过口,只跟在霍言身侧处,神色间满是对霍言的爱慕与眷恋。
王氏瞧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身形摇摇,只觉心底钝痛不已,她与老爷是年少夫妻,本该举案齐眉,却被那姜月饶横插一脚,前几日老爷竟还提出要抬平妻......
娘亲果然说得不错,男人都是没有心的,从原本的相互爱慕到如今脸面都不给,也不过才半年不到的光景。
王氏转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岁,眼底的光彩也逐渐熄灭,她在漆黑夜色中愣愣站了许久后,才提着灯笼在婆子的搀扶下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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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宫宴举办的太和殿内。
一片歌舞升平,赴宴的臣子与家眷都来得差不多了,众妃嫔也都一一驾临,唯剩主位那张雕着腾飞金龙的霸气龙椅还空缺着。
霍大人携侧夫人姜氏走入殿内时,原本有些哄闹的大殿顿时变得安静下来。
众人的目光都不受控制的放到姜月饶身上,就连坐在上位的妃嫔们也都忍不住看向了她。
注:女主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不达目的不罢休。

霍言恨不得将人搂进怀中好生安抚,但奈何情况不允许。
他点头,神色间怜惜极了:“月儿你快快去歇着,待会儿为夫便去看你。”
后半句话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他还是记得这屋内有旁人在的。
姜月饶抿唇一笑,那娇媚眼神状似不经意般朝上座勾了勾,勾得人心痒难耐。
她垂首行礼后婀娜退出。
危险而深幽的视线始终粘在她身上,直至她离开......
姜月饶退出书房后,脸上的娇媚与柔弱便尽数收了起来,眼神也转为冷厉,她抬手将脸上的泪水抹去,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带上奴仆便朝着王氏的院子走去。
王氏结实吃了个霍言的窝心脚后,又是被婆子直接给抬下去的,她眼下已然爬不起来,正瘫倒在床上。
婆子奴仆都围在床周,七嘴八舌的说着谁去请大夫,整个院子都乱了起来。
主母被踹可不是小事,保不准便成了她下堂的由头,王氏也不敢赌,最终咬着牙将此事压了下来,自己忍耐着那窝心的疼。
姜月饶莲步轻移的走进王氏的院子,在走进她的屋子,随意抓起床边的一个婆子便甩了对方两个巴掌。
那婆子愣了愣,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 她,却是敢怒不敢言。
王氏方才被霍言踹,使整个屋内的下人都战战兢兢,根本不敢与姜月饶叫嚣。
姜月饶脸上带着温和笑意,她看着床上的王氏柔声说道:“妾身是来寻兰儿的,还请夫人放人。”
床上的王氏面色苍白,将自己的手放在心窝处,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虚,看来霍言的那一脚踹得并不轻。
“你这个贱、人,”王氏的眼神恶狠狠的,外强中干。
姜月饶耸耸肩,她笑吟吟道:“既夫人不放,那妾身也只能自己动手了。”
说罢,她朝自己带来的奴仆挥了挥手。
那些奴仆立即开始搜查起来,首当其冲的便是王氏的屋子。
王氏身旁的贴身婆子忍不住大声喝止:“你放肆!这可是夫人的寝屋,你怎可说搜就搜,简直是无法无天!”
迎接她的是姜月饶的一耳光,她脸上依旧是挂着柔笑,周身没有半点儿锋芒,却又无端端叫人害怕。
姜月饶并未看被她打过的婆子,而是直接看向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王氏,她语气轻柔,声线宛若黄鹂:“妾身还请夫人通融,妾身只想证明自己没拿人参,还请夫人垂怜。”
这话说得娇弱,但她带来的人翻找起东西可是毫不留情。
‘哗啦’一声,是茶具‘不小心’被摔碎的声音。
‘咣当’一声,是花盆‘不小心’倒地的声音。
王氏被气得浑身颤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今日的姜月饶可谓是锋芒毕露,原本蛰伏时假扮的柔弱尽数褪去,只剩狠辣与冰冷。
就当姜月饶抬抬手将木桌给掀翻时,躺在床上的王氏终于开了口:
“你的人,在柴房,人参在妆匣中......”
这句话仿佛是用尽了她所有的气力,说完后连眼底的光都熄了,瞧着着实可怜,却并无美感。
姜月饶状似惊讶,继而娇弱行礼:“原是这般,是妾身鲁莽了。”
片刻后。
那妖娆的身影带着兰儿离开了王氏的院子。
兰儿的双颊都有些红肿,是被王氏的人打的,她手中捧着装着人参的匣子,看向姜月饶的眼底亮晶晶的,里头满是倾慕。
她家侧夫人简直是太厉害了!
*
接下来的日子王氏那边都十分安静。
但姜月饶却有些苦恼,闻人凛那次过后便没再来过霍府,只是霍言依旧忙碌,忙到她已好几日都没见到人了。
她确定那回引诱到位了,至于对方为何没有行动,她并不能知晓,她只知两人若是再不见面,先前做的一切便会付诸东流,再见便只能重头来过。
然而她并未苦恼太久,很快她便得知当今圣上会秘密前往洪峰寺上香的消息,并且此次上香霍言也会带着她。
姜月饶得知后心跳得飞快,她隐约能够察觉到,是那人按耐不住了。是她先前做的努力起了作用。
别看两人才见两回,时间也并不长,但这区区两回的见面,可耗了她许多心神,一颦一笑都是精心准备过的。
“侧夫人您跟去也好,您与大人与许久不曾亲近过了,只是佛门圣地大人与您也是分开来睡,但能够相处相处便也是好的,”兰儿一边收拾着衣物,一边感慨着。
上回兰儿被姜月饶从王氏院中救回后,她便开始对姜月饶死心塌地,姜月饶有些莫名,却十分坦然的接受了。
她看着兰儿收拾衣裳的动作,吩咐道:“放两件新做的寝衣进去,夜里一个人待在屋内,倒也不必那般讲究。”
前不久她便差人定做了多件寝衣,皆是清凉无比,在这夏日穿既凉爽又惑人。
兰儿听她这么说,忍不住面色一红,却也依言从柜子里取出一红一蓝两件轻薄寝衣放进包袱中。
侧夫人做的寝衣格外羞人,不过只是自个儿在屋内穿倒并无什么。
***
日子很快便来到临出发当日。
姜月饶一袭淡紫色襦裙,她头上戴着白纱帷帽,那层叠的白纱垂至脚踝,挡住了她婀娜的身姿以及周身芳华,只能窥见其单薄身影。
霍言满脸兴奋,牵着她的手将她扶上马车,随后自己也才上去。
“月儿,此次出行仅有陛下身旁几个亲近朝臣,为夫这是被重用了啊!”霍言憔悴的脸上带着激动。
不枉费他熬了这么些天的大夜,虽累却能够取得天子重用,并且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自上回陛下从霍府离开后,便对他更为关注了。
时不时便会询问他府中近况,这般似好友间的对话,可是旁的朝臣求也求不来的。
霍言自觉前途一片光明,忍不住又取下姜月饶戴在头上的帷幔。
他看着面前女子夺目而惊艳的相貌,忍不住的轻叹一声,随后便在对方娇嫩额头落下一吻。
霍言郑重承诺:“月儿,待为夫高升,便将你捧上正夫人之位,让你做为夫真正的夫人,叫天下人都羡慕你。”

能够登上高位者,疑心病都不小。
尤其是对那格外美丽之人。
王德全笑笑:“奴才哪里知晓,奴才只知那姜侧夫人是个农女,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昨日在宫宴想必也是被灵妃娘娘给吓坏了,没准只是想讨个巧卖个乖,哪知灵妃娘娘对她厌恶至极......”
说到最后,他又适时的叹息一声,好似在为姜月饶不值般。
闻人凛脑海不由浮现女子那颤抖的长睫,以及细嫩微露的脖颈,其眼神更是纯粹又干净,好似那主动臣服的猎物。
他黑眸转为深幽,询问:“朕听闻那霍言极其宠爱姜侧夫人?”
王德全愣了愣,脑中闪过惊诧,但依旧是笑着回答:“回陛下,坊间确实有所传闻,说那霍大人无父无母,无人管束,他拉着姜侧夫人夜夜笙歌竟是连公事都有所耽搁。”
闻人凛微微闭眼,掩下眼底不可见人的情绪。
他淡漠开口:“荒废公务岂是臣子做派?速将霍言传来勤政殿。”
王德全应下后小心退出。
----------
接下来的几日,霍言都非常的忙。
他甚至忙得没有时间进后院,想要跟自己心爱的侧夫人亲近亲近都是有心无力。
姜月饶倒十分清闲,整日就窝在院子里看看书,摆弄摆弄花草,她买通了府中下人,得知霍言这几日都是在给天子办事。
期间,她也得知灵妃将她送去的茶具给砸碎的消息,换来她莞尔一笑。
“侧夫人,侧夫人,”兰儿慌慌张张的从院外跑出来。
姜月饶见她那般慌张,懒懒问道:“出了何事?”
这几日兰儿被她好生调教了番,现在也算是勉强能用了,从前她不调教是觉得没有必要,但上回对方的口无遮拦还是让她留了心。
兰儿凑近姜月饶,她神秘兮兮道:“侧夫人,方才奴婢从管家那里得知,今夜好似陛下要来。”
此事是她方才偷听墙角从管家口中得知的,因此千真万确。
姜月饶闻言立即就坐直了身子,正愁见不着人呢,这便送上门儿来了。
不过......
她问:“陛下亲自驾临臣子府,此事是否很少见?”
在她那深埋而又模糊的记忆中,好似是如此。
兰儿立即点点头,并有些兴奋的说道:“何止少见呢,此等殊荣简直够传颂三代,陛下自登基以来,便只去过风丞相府邸,也是稍座便离去,风丞相在朝中的地位可是无人能敌。
奴婢听说历代皇帝也是这般,基本是驾临哪个臣子府中,那臣子便会平步青云,侧夫人,咱们大人想必很快就是殿下身旁的红人了!”
陛下定是看重了大人的才干,这才驾临侍郎府。
姜月饶听兰儿这般说,她勾了勾唇,眼底有兴奋一闪而过。
她拉过兰儿,轻声交代着:“你待会儿便拿着银钱,去寻个下人去告诉夫人,便说前几日我背着她,从那库房擅自拿了套名贵茶具出来。”
兰儿瞪大双眼,不可置信:“侧、侧夫人,您......”
后头的话她咽了下去,只因她瞧见了侧夫人眼底的冷意。
最终她抖了抖身子,快步退了下去。
姜月饶则是在屋内饶有兴趣的搭配起了衣裳,既是在自己院里,她自是可打扮得‘清凉’些。
妆镜前,女子眉眼如画,眼尾处晕着淡淡的粉,花瓣似的红唇只点了些晶亮的唇晶,乌发披肩,发间仅钗一只简单玫瑰金簪。
身上是桃粉色的分体短衫与襦裙,水绿色的薄纱做外衫,瞧着并不清凉。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姜月饶伸手拉了拉自己整齐而规整的领口,洁白细腻的锁骨顿时微微外露,为她平添几分妖媚凌乱之感。
她就这般静静坐在铜镜前,等着门外的动静。
华灯初上。
霍府迎来了天下最尊贵之人,霍言小心翼翼将对方接待至书房,随后便为对方汇报起公务来。
书房内灯火通明,玄色蟒纹龙袍的男人坐在案几前,天子威压散开,叫人不敢直视。
一身青衣的霍言战战兢兢的守在旁边,手中捧着几册书籍。
他的眼下有着淡淡青色,这几日他被陛下吩咐着处理了许多繁杂事务,已有许久没好好睡过了。
在这么下去别说进后院,他自己恐怕都撑不住了,心中受天子倚重的那份激动也逐渐褪去只剩下难熬。
霍言心中叫苦,面上却万分恭卑:“陛下,这是微臣近日整理成册的名单,还请陛下过目。”
闻人凛并未搭理霍言,他将目光放在桌案上的一把团扇上,扇面画着一名女子的剪影,袅袅娉婷姿态妖娆,仅一眼他便能认出那剪影是何人。
他毫不在意的将那团扇拿起,意味不明的开口:“霍爱卿与侧夫人甚至亲近。”
黑眸幽幽沉沉的划过团扇上的剪影,闪着明明灭灭的火光,脑海中也出现女子那娇弱而白皙的后颈。
霍言闻言愣了愣,随即便有些不好意思道:“陛下恕罪,贱内实在没规矩,竟是落了这团扇在书房。”
这团扇是上回两人笑闹后他刻意抢下的,自是留在书房内睹物思人。
眼下团扇被陛下瞧见,他心底有惧怕也有一丝隐秘的兴奋,上回的宫宴叫世人皆知他有位貌似天仙的侧夫人,甚至比后宫女子还美。
陛下是天子,是皇帝,是世间最尊贵之人,但也不能够拥有这般女子,这令他生出几分荒诞的得意来,这股得意自他眼角眉梢透出些许。
闻人凛将霍言的神色尽收眼底,面上浮起几分嘲弄与冷然。
他将团扇重新放回桌上,单手拿过霍言呈上的书册。
“霍爱卿做得甚好,看来接下来的几个夜晚,也要麻烦霍爱卿了。”
霍言眼底得意散去,只剩无奈与可惜,有天家垂怜,他已许久未与月儿亲近过了。
另一边。
王氏从下人口中听闻姜月饶从府库私拿了名贵茶具,她心中顿时涌起怒火,带着人就往姜月饶的院子去了。
坐在铜镜前梳妆的姜月饶听着门外吵吵嚷嚷的声音传来,唇角勾起一丝娇媚弧度。

姜月饶闻言面露感动,满是柔情,只是她有些担忧道:“若是妾身做了正夫人,那夫人呢?难不成叫她做侧夫人?”
这般单纯而懵懂的言语着实取悦了霍言。
他‘哈哈’一笑,俊朗的脸上闪过几分厌恶,他不在意道:“王氏多次欺辱与你,你却还想着叫她做侧夫人,看来这世间最最单纯心善之人便是月儿。”
娶王氏并非喜欢,而是需要,他父母早亡,家道中落,好在有些学识能够撑起霍家,他自己也勉强爬上侍郎之位。
但他一人是走不通的,他需要一个贤内助,一个能够帮扶自己的夫人,王氏是众多贵女中家世尚可,且对他一心一意的。
如今陛下重用他,他也厌烦曲意逢合岳丈,自是高飞便一脚蹬了王氏,丝毫 都不带犹豫的。
姜月饶看出霍言心中所想,十分配合道:“还请夫君怜惜夫人,莫要为难与她......”
霍言搂着她,只觉心底无比幸福。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只是他现在有心无力,否则定会拉着月儿缠绵一番。
马车晃晃悠悠,没多久霍言枕在姜月饶腿上便睡了过去。
姜月饶在确定霍言睡熟后,便将他的脑袋挪开了,看向对方的眼底也带着厌恶。
这天下所有男子都是薄情郎,她在青楼中看得多了,男人可以为了任何东西抛妻弃子,背叛于他们而言,便如吃饭喝水般简单。
霍言如此,其他男人更加如此。
薄情是他们的特质,也是自己拿捏他们的手段......
*
马车是在傍晚时抵达的寺庙。
霍言这一路上睡得跟头死猪似的,直至马车抵达后车帘被人掀开。
手拿拂尘满脸笑意的公公直接将迷迷糊糊的霍言给请了起来,说是陛下要与他议事,姜月饶则被单独留在了车中。
另一辆马车中。
闭目凝神的天子正听暗卫的汇报:“陛下,霍大人这一路都是睡过来的。”
“做些好用的饭菜给他们送去,”闻人凛的语气并无特别起伏。
口中的他们,是指包括霍言在内的所有人。
姜月饶被沙弥带到一处清幽的院子内。
“今夜便委屈施主,内院是您的,外院是大人的,佛门重地切不可私下往来,”小沙弥双手合十轻声叮嘱,他眼神半点儿也不敢乱瞟。
生怕面前这位女施主扰了他心房。
姜月饶瞧着俊秀小沙弥耳朵红红的模样,忍不住捂嘴笑了笑,语气柔婉:“那便多谢小师傅了。”
她声线有股自带的柔媚,差点没叫小沙弥破功,连招呼都没打便落荒而逃。
兰儿忍不住笑出声:“还佛门重地呢,奴婢瞧他都要破戒了。”
自打侧夫人入霍府,便是她在伺候,太多荒唐的声音她都听过,那小沙弥可太好逗弄了。
姜月饶懒懒勾唇:“至纯之人,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若非她还有事做,倒是真不介意留下来小住时日,她自小便沦落风尘,加之很小便看尽千帆,她的想法与许多女子都有很大出入,但她并未觉得有何不对。
兰儿却被她的话弄得瞪大双眼,却又有些好奇。
两人走进屋后,这才忍不住发问:“侧夫人,且不说那小师傅的身份,但他也起码十七八岁了,若是放在民间想必孩子都打酱油了,何顾有风味?”
这个时代的男子早早便破了身,处男是污点,风流反倒是人人称颂。
慵懒倚在贵妃榻上的姜月饶轻笑:“这世间情爱多种多样,但大多都是无趣的,唯有白纸一张才叫人心生喜悦,或是将斑斓画作洗净,好生调教,才算得意。”
她口中的白纸自然就是指不谙情事的男子。
兰儿瞠目结舌,只觉自己的观念受到冲击,她几乎是脱口而出:“那照侧夫人这般说,大人可是哪种都不属于。”
大人既非白纸,又不见侧夫人调教。
姜月饶勾勾唇,并未回答,而是调侃道 :“往后你寻夫家,也要寻个至纯之人才好。”
兰儿晕晕乎乎,差点被忽悠瘸了。
这夜,离去的霍言一直都没能回外院,听说他在陛下身旁处理了整夜公务。
姜月饶倒是不在意,她现在的目标并非霍言,对方不回来她反倒是轻松,在用过精致斋饭过后,她便安心睡下了。
明日还有场硬仗要打呢。
翌日,姜月饶早早便起了。
她在兰儿的服侍下换上一身月白色素净对襟襦裙,脸上仅是略施粉黛便十分惊艳夺目。
“大人还在睡觉,你便随了我去湖边走走,”姜月饶吩咐兰儿。
今日天蒙蒙亮时,霍言才回到外院,想必已是疲累交加,给内院递了话便倒头就睡。
兰儿听说她要去湖边,顿时就不太赞同。
“侧夫人,奴婢听闻寺内主持每日上午会在湖边看经书,万一圣上也在岂不是冲撞了。”
当今陛下何其可怕,她家侧夫人碰上万一得罪了那可如何是好。
姜月饶轻柔一笑:“陛下并不信这些,不会冲撞的。”
只是闻人凛虽不信,却与主持是忘年交,这是她先前从霍言口中得知的。
兰儿闻言便也没再说什么。
此时洪峰寺湖中心的凉亭内。
一身玄衣的闻人凛正与对面长眉白须身穿僧袍的老者品茶,桌上除了茶水还放着几个红红大大的桃,亭内气氛随意而和平。
四周是清凉幽静的湖水,微风拂过不远处的莲叶随风舞动,画面美好而静谧。
而在无人瞧见的隐蔽湖边,一艘仅供一人乘坐的小船悄无声息的驶出湖面。
船上女子身形窈窕,这衣裳昨夜她特意自己改过,为的便将自己的身形展露,她的旁边还放着白色的帷帽。
明媚的阳光洒在湖面,也洒在女子莹白精致的脸上,忽略她那身形,她好似仙人下凡般,纯粹而美好。
若是整体来瞧,那便是欲纯欲魅,眼底那抹单纯更是勾得人心底直发痒。
站在岸边的兰儿看着坐在小船上的姜月饶,心底没由来的泛起一阵心慌,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此刻在脱离,在崩坏......

闻人凛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面前女子露出的细嫩脖颈上,他喉头微滚,原本淡漠的眼神燃起点点火光。

龙椅高大,下头还垫了不少镀金的砖石,男人的身量很是高大,坐在龙椅上轻易便能看见女子那露出的娇弱脖颈,也能看见对方似鸦羽般的长睫正轻微颤动着。

“姜侧夫人还在等什么?

还不速速为陛下斟酒?”

灵妃不满的声音响起,眼底也露出几分怨意。

她有些后悔叫这贱人斟酒了,那样骚气的姿态哪里是斟酒,分明是蓄意勾引!

尤物就是这般,一举一动都会带着撩人之气,灵妃今夜失算了。

姜月饶听闻灵妃的嘲讽之言,她身子一僵,长睫颤动得更加厉害了,她似乎是被吓到了。

“王德全,将酒给姜侧夫人,”闻人凛缓缓出声,眼底火光不曾熄灭,他又换了个坐姿。

猎物的不安与害怕,只会叫凶兽更加激动。

低头的姜月饶注意到对方的玄色衣摆动了动,她低垂的眼底划过一抹细微嘲讽。

王德全将装着葡萄果酒的酒壶递给姜月饶。

女子伸出青葱般白嫩的指尖接过,她也终于微微抬起那张娇媚如画的脸,轻声开口:“多谢公公。”

声音清灵而媚惑,似黄鹂更似那撩人的妖精,令人无端酥了心,王德全窥见她的容貌,也是不由在心中惊叹,他那不曾翻涌的热血微微掀动后这才平静。

姜月饶双手端着酒杯,她微微弯腰为天下最尊贵之人斟酒,淡红色的液体流出,与她莹白娇嫩的纤手相得益彰。

将酒杯斟满后,她这才朝闻人凛行了一礼,娇娇柔柔的开口:“陛下,臣妇已将酒杯斟满。”

除了方才她谢过王德全时微微抬头,其余时候都是垂着头,十分安分,她深知若是有心之人想要瞧她,仅那一瞬便可。

闻人凛看着眼前女子,片刻后,才道:“退。”

姜月饶依言退下高台,她来到侧边开始为众妃嫔斟酒,此时乐师与舞姬也入场,丝竹之声在殿内响起。

而闻人凛的视线也放到那些身姿妖娆的舞姬身上,仿佛不再注意姜月饶那边的情况。

灵妃早就看不惯姜月饶的狐媚子模样了,于是她在等对方为自己斟酒时,故意将酒杯推到了地上。

“你是如何为本宫斟酒的?”

灵妃当场发怒,她恨恨盯着姜月饶若非是在宫宴,她早就动手打烂这狐媚子的脸了。

姜月饶被灵妃的忽然发难吓了一跳,她愣了愣,随即便后退一步慌乱跪下。

她看向坐在椅子上的灵妃,神色间有惧怕也有不解,清澄而干净的眼底也蓄起泪水。

女子的纤薄的身形在微微颤抖,头上的朱钗也随着她的动作轻微抖动着,清泪挂在香腮,有种奇异的破碎美感。

寻常女子被吓只会面目扭曲,姜月饶却不是这样的,她依旧惊艳甚至还多出几分别样美态。

女子声线颤颤,语带哭腔:“还请灵妃娘娘饶命,是臣妇笨手笨脚。”

这一句饶命,叫在场多少男子乱了心神,也令多少女子咬碎了银牙。

整个宴会一片寂静,甚至连乐师都停止了吹奏,众人的视线都落在跪倒在地的娇弱美人儿身上,于心不忍。

下座的霍言神色愤怒,却是依旧不敢言语,他好不容易爬上侍郎之位,他不敢轻举妄动,即便是自己心爱的侧夫人被人当众羞辱。

说白了,就是懦弱软蛋。

灵妃看着跪倒在地的姜月饶,对方这副求饶也楚楚可怜的模样,实在是叫她厌恶。

就恨对方这股狐媚劲儿,她忍不住厉声道:“你还敢求饶,来人......”话还未说完,那高座之上便传来酒鐏落地之声。

同时,带着上位者的威压传来:“这是宫宴,并非菜市口。”

闻人凛语气森然,带着不耐,他的目光落在姜月饶身上。

女子的水眸中带着恐惧与惶然,却依旧能轻易捕捉到目光中的澄澈 ,好似那天地间最干净纯粹的东西,不沾染一点尘埃。

灵妃见天子发怒,这才惊觉自己的过火,赶紧噤声不敢再说话。

而跪在地上的姜月饶也起身,快速低着头退了下去,她白皙的脸上还有没来得及擦的泪水,眼底也满是小动物般的惶恐,眼尾处更是透着点点红晕,瞧着可怜极了。

闻人凛瞧着女子纤弱的背影,他微微眯了眯眼,但转瞬便又调转了视线。

王德全赶紧示意丝竹舞乐继续,宴会恢复热闹,仿佛刚才的一幕从未发生过般。

姜月饶红着眼回到霍言身旁,她重新坐了下来,这才用手秀帕将自己挂在脸颊的泪水拭去。

美人抹泪,实在是叫人心碎。

她能够听见旁边时不时传来的叹息之声:“灵妃娘娘实在跋扈,竟是这般欺辱臣子夫人,这实在也太过分了。”

“我听闻姜侧夫人还救过霍大人的命,方才霍大人竟是任由姜侧夫人被羞辱,啧啧......要我说霍大人也是窝囊,作为丈夫竟是连夫人都护不住,还侍郎呢......我若是霍大人,今日怕是拼了老命,都要把姜侧夫人给护住!”

......周围人的说话声并不大,却能准确的传进姜月饶耳中。

霍言的确窝囊又懦弱,她也没指望叫对方帮她出头,因为从始至终她都明白对方是什么人。

若是为了权势,霍言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抛妻弃子,什么真心真爱,在绝对的诱惑前,那都是可以背叛的。

只利用不投入,她的内心从来都是平静的。

姜月饶并不在意这种话,但霍言就极其在意了,他生怕对方误会了自己的真心。

忍不住解释道:“月儿,并非是为夫方才不站出来,而是皇权为天,为夫也是无可奈何,你是妇道人家许多事情你也不懂......”姜月饶心底嘲讽,面上却是一派的柔顺,她往霍言身旁挨了挨,主动伸出自己娇软的小手覆在霍言放在桌面的手上。

她弯了弯唇,勾出一个温和而撩人的笑。

她轻声道:“大人,妾身都理解你,妾身并不怨夫君的。”


玄月当空,一行人走在月下,为首的是一抹高大身影。

闻人凛与随行大臣刚从大殿出来,洪峰寺能够居住的地方并不多,在大殿的不远便有一处。

夜风送爽带来一阵凉意,夹杂着的还有微不可察的异香。

闻人凛脚下一顿,下意识便往东边不远处的院子瞧去,那是姜月饶居住的院子,方才的异香他也曾在凉亭中嗅到过,甚至他还吃过那沾有香气的桃肉。

他眼神扫过身后随行的臣子,在霍言的身上停留片刻,再移开。

“今夜有宫人送来南方水患的资料,有关灾民的安置,朕需要一个准确的统计。”

此话一出,这些臣子立即躬身自荐:“微臣愿为陛下分忧!”

为天子分忧那可是莫大的荣幸,求也求不来的。

霍言的神色倒有些迟疑,他还想今夜去陪陪月儿呢,两人已有许久未耳鬓厮磨过了,他甚是想念。

闻人凛看出霍言的犹豫,淡漠询问:“霍爱卿以为如何?”

霍言被天子点名,立即身躯一震,躬身回答:“微臣愿为陛下分忧。”

朝臣之间也有争宠一说,被天子钦点的霍言,立即收到好些嫉妒的眼神,他心底忍不住浮起几分得意。

受天子重用乃大事,月儿那头放一放也是可以的,反正月儿时刻都在后院,也对自己十分理解体贴。

闻人凛最后点了三人出来,其中就包括霍言,他自己则是留下王德全后便先行离去,步履匆匆的往那小院的方向走去。

霍言看着天子离开的背影 ,他有些疑惑,询问王德全:“王公公,陛下这是上哪?”

自己的院子也在那边,难不成是去自己院子?

这一莫名其妙的想法冒出后,他便甩了甩脑袋,将这一荒唐的想法甩出。

陛下是天子,怎会屈尊降贵去臣子院落,再说,去做什么呢?

王德全笑眯眯道:“陛下乃天子,想要往哪去奴才自是不知晓。”

虽是这般说,但他看向霍言的眼底却带着几分微不可察的怜悯。

要怪就怪霍大人太过高调,就那般大摇大摆的把姜侧夫人置身宴会,即便是没有陛下,也会有旁人。

在历史上,强抢臣妻之事并非没有过。

“那边有个藏书阁,想必陛下是往那边去了,陛下之事霍兄可莫要好奇,快些与我们一同去整理南方水患一事。”

“对,男儿志在朝堂,此事若是办得漂亮,陛下定不会委屈了咱们。”

霍言被其余二人拉走了,他的心也完全放去了如何整理处理水患一案上。

另一边。

闻人凛顺着异香飘荡的方向,来到一处房间窗外。

屋内有淅淅沥沥的水声传来,薄薄的雾气顺着木窗缝隙飘出,钻进他的鼻息。

有一丝昏黄光线透出,屋中女子沐浴的晃人光景也顺着光线展露在他眼前。

稀薄缭绕的雾气为她披上一层暧昧惑人轻纱,时隐时现,隐隐绕绕。

此时,那双清澄的双眼染上朦胧水光,显得欲涩不已。

窗外的闻人凛就跟被施了定身术般,仅一眼便五肢僵硬,似生了根动般也不能动,黑沉眸底更是夹杂着晦暗难辨的神色。

堂堂天子,竟是作出偷窥之事,真真是不齿!

闻人凛原本也没想偷窥,他一天子还犯不着做如此龌龊之事,即便是想瞧他也要光明正大的瞧。

但那光线顺着氤氲的薄雾毫无防备的撞进他眼底,钻进他心底,叫他晃了心神,待他反应过来时已是不能自已。

屋内姜月饶在等到那道深沉而带着热意的视线时,总算是松了口气。

她微微侧过身由背对着木窗转为侧身,将前胸的乌发撩到肩后,动作间春光乍泄,烫得木窗外的人双手冒汗。

随即她又将头轻轻歪至右边,露出白而细嫩的脖颈,乌发垂在水中沾上几片鲜红花瓣,她抬手开始轻轻揉搓着如云般的乌发。

她能感觉到,原本深沉的视线变得更加炙热了。

闻人凛年少时在沙场征战,后又登上皇位,他经历过不同的女子,也曾交心于一些女子,但很快便又收了回来。

对女子他并不流恋,他只是需要子嗣,他也并未从中获得过多少快活,那些女子都很端庄,即便在床笫间也是如此。

他一点儿也不理解坊间相传的‘牡丹花下’,也不屑去理解,他的追求从不是这些。

但那日的宫宴,却有一女子勾起了他最原始的欲望,并且随着见面次数的增加,这种感觉还在不断的攀升......这令他觉得新奇,又觉得兴奋。

叫他忍不住想要与其共沉沦,尤其是对方还是那般纯粹之人,若是得知自己这等龌龊想法,该是多么害怕与恐惧呢?

春光裹挟着情香顺着木窗的缝隙透出,钻进了男人心底,扰乱了他的理智。

闻人凛眸色沉沉,目光紧盯屋内沐浴的妖娆女子,半点儿也没挪开,带着强占与势在必得!

他是天子,这世间任何人事物都是他,归他掌控,只要他想要。

姜月饶感受着窗外带着侵略性的目光,她娇嫩的肌肤轻颤,心知时机已到。

‘哗啦’一声。

屋内女子自浴桶中起身,她依旧是侧身对着木窗的方向,白晃晃的肌肤刺目无比,有一瞬间她似乎都听见了外头传来的呼吸声。

水珠顺着酮体滚滚落入水中,修长匀称的白皙长腿迈出浴桶,早已放在架子上的寝衣被素手拿下随意披在身上。

寝衣一穿,她几乎是觉得那目光宛若实质,带着磅礴的热意与侵略之感。

姜月饶似是不觉,她唇角始终勾着一丝柔和笑意,素白而精致的脸显得格外单纯,与她披着寝衣的妖娆身姿形成鲜明对比。

单纯而干净,妩媚而诱惑。

实在是叫人难以自持。

饶是闻人凛看过不少女子,此刻他也是心跳如鼓,浑身燥热,只觉屋内女子堪称尤物。

他自然不知自己这是中了迷香。

就当姜月饶拿起帕子擦拭自己如云似的黑发时,屋内原本就不甚明亮的蜡烛忽然熄了。

顿时一片黑暗。


姜月饶的心乱了半拍,她用惊讶又略带惶恐的眼神下意识:看向男人。

对方俊美无铸的脸上瞧不出什么神色,只是掌心火热,就这般捏着她细嫩的手臂,将她扶了起来,随即便松了手。

“姜侧夫人身娇体弱 ,”男人沉沉声线响起。

姜月饶只觉被对方捏过的手臂残留着烫人的温度,她双颊不自觉泛起一抹绯红,似那天边霞光般耀眼。

她轻声道:“多谢陛下关心。”

闻人凛不再说话,转而看起手中这只汁水丰沛的桃雕,经她手雕琢,上头除了桃香,似乎也沾染些许女儿香。

“桃肉娇嫩,很快便会失彩,还请陛下快些品尝,”姜月饶轻柔声线响起,语气中还带着一丝期待。

闻人凛将手中桃雕放回碟中亲自动手切下一小块后,这才放入口中,桃肉香浓可口,属上上品。

他盯着面前妖娆婀娜的女子,缓缓评价:“朕甚是喜爱。”

姜月饶欣喜:“臣妇多谢陛下赞赏。”

闻人凛又接连吃下几片,而后才又开口:“朕听闻你前些日子送了套茶具入宫?”

“是,上回在宫宴臣妇惹了灵妃娘娘不快,回府后便挑选了茶具赠予灵妃娘娘想要赔罪,”姜月饶说这话时,眼底闪过几分懊恼。

说完,她又似好奇道:“也不知灵妃娘娘可否消些气?”

这副模样像是不知茶具被砸了般。

后宅女子不知宫闱之事也属正常,闻人凛并未多想,他淡然说道:“灵妃收到茶具后便将那茶具给砸了。”

姜月饶的神色有一闪而过的震惊,随即便是无奈与些许的受伤,并无半点儿气愤与怨恨。

她语气低低的,长长的眼睫也垂了下去,带着些许失落:“许是灵妃娘娘的气还未消。”

这般单纯直白的模样,引得闻人凛忍不住侧目询问:“她砸了你送的东西,你不生气?”

这世间当真有如此单纯之女子?

姜月饶抬起眼睫,澄澈晶亮的眼底满是疑惑,她有些不解:“臣妇为何要生气?

宫宴之上是臣妇惹恼了灵妃娘娘。

臣妇自小便长在农家,有幸被霍大人带回京城,见到了不一样的世界,臣妇不懂京城规矩,更不懂宫中规矩,灵妃娘娘那般尊贵,定是被娇宠着长大,发些脾气也是应当的。”

说罢,她便又露出一个恬静的笑来,阳光斜斜穿过凉亭撒在她肩头和面庞,像是为她镀上一层金光。

天仙下凡也不过如此。

闻人凛喉头微滚,眼神深邃不已,他喃喃:“农女么......”当真是没在权势中浸泡过的至纯至善,霍言当真能够守得住这般纯粹的女子?

片刻后。

姜月饶头戴帷帽离开了凉亭,她脚步轻快,心情很好。

看起来鱼儿就要咬钩了。

一直等在不远处的兰儿见她走来,连忙焦急的迎了上来。

“侧夫人您还好吗?

陛下可有罚您?

今日实在是不该来这里,方才真是吓死奴婢了。”

方才她眼睁睁的看着侧夫人被婆子粗暴的带下了船,她差点就要以为见不着侧夫人了。

姜月饶看了眼面色焦急的兰儿,她语气轻快:“待会儿回去便将熏香拿出,今夜再多烧些热水。”

她长在青楼虽未正式接客,却将如何对付男人,摸透男人,了解得透透的。

那些高门贵女们放不下的身段她都能放下,做不到的事她都能做到,只要她能从中获得相应的好处。

兰儿听闻她的交代点头应下,心中却有些疑惑,寺庙乃佛门重地,侧夫人这般沐浴焚香是否不好?

但她并未开口询问,跟着侧夫人的日子越久,她便越发觉得侧夫人并不简单。

侧夫人这般做,一定是有她的道理。

另一边的凉亭内。

闻人凛看着女子逐渐远去的背影,他心底的邪火愈演愈烈。

外表如此的妖娆魅惑,内心却是至纯至善,试问哪个男人能抵得住这种诱惑?

他是天子,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他想要什么从不会犹豫。

闻人凛看着桌上那碟被吃得只剩一半的桃雕,他沉沉开口:“王德全,你说姜侧夫人这般纯善,是否能在波云诡谲的后宅中安然度日?”

守在旁边的王德全有些莫名,多年的职业操守在提醒他,陛下绝不会跟他说无用之话,回想起方才那位姜侧夫人的娇媚姿态,以及陛下隐忍而又深邃的眼神。

他斟酌道:“奴才听闻霍大人的正妻性情善妒,姜侧夫人在霍府即便是得霍大人宠爱,想必也是步步维艰。”

“如此至纯至善之女子,若是在后宅之中香消玉殒,那倒的确可惜,”闻人凛意味深长,似是下了某种决定。

王德全明白了过来,立即附和道:“若是姜侧夫人能得陛下垂怜,也是她的福分。”

将君夺臣妻如此美化,不愧是天子身旁的掌事太监。

夜间。

姜月饶在沐浴前特意差人去问了问外院的霍言,得知对方与别的大人结伴往寺殿去听主持诵经后,这才唤了兰儿抬水进来。

她并未留兰儿伺候,而是叫她去外头守着。

略显简陋的屋内,淡淡白雾萦绕飘荡在其间,伴随着白雾飘荡的还有淡淡的熏香之气。

这熏香是姜月饶在青楼时学习改良的,有那轻微的催情之效,滋味也仅是清雅恬淡,不似别的熏香那般浓烈。

她料想今夜有人来访,也势必要给对方留下难忘的一夜。

浴桶中清水荡漾,上头飘着鲜艳的玫瑰花瓣,女子饱满性感身形 隐于飘着花瓣的水中,白皙肌肤之上氤氲一层薄薄的水汽。

透白的身子若隐若现,妖娆勾人,完美无瑕的脸蛋上染着丝丝红晕,引人采择。

屋内简陋并无屏风,木窗被微微推开了一条缝隙,是兰儿特意推开,用于透气避免憋闷之用。

薄薄的雾气夹着熏香缓缓飘出木窗,在空气中游走、消散,这气息寻常之人无法捕捉,却逃不过五感敏锐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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