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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令,我养鬼君镇万妖墨苍冥江柳全章节免费阅读

墨苍冥 著

武侠仙侠连载

我把泥人收好,又往泥潭里洒了些药粉,给他们解邪降。刚盖起来,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哭喊声:“江柳!江柳,救命啊!”声音杂乱,我忙迎了出去。就见村里不少人聚集在这里,有的上吐下泻,有的高烧长疹,还有的嘴鼻吐着各种怪虫子。忙将人全放进庙里,化着符水,又给他们身上洒了些土窑供鬼的香灰,用乌木棍轻推身体,将降头解了。他们这是沾染的邪降气息,倒也没村长他们严重,一解就没事了。这才知道,村里出了怪事,鸡鸭在院子里跑着就不停的掉白蛆,腿和翅膀眼看着就变成了骨头。猪狗羊这些,突然发狂,不停的撞墙撞栏,撞得嘴吐血水后,也有着怪虫爬出来。水龙头放不出水,拧开过滤塞,里面也全是蚯蚓一样软软的透明怪虫子。连洗衣的老井,涌出来的水里都有红线虫,井壁上的青苔都发黑死...

主角:墨苍冥江柳   更新:2025-04-04 08: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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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墨苍冥江柳的武侠仙侠小说《黄泉令,我养鬼君镇万妖墨苍冥江柳全章节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墨苍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把泥人收好,又往泥潭里洒了些药粉,给他们解邪降。刚盖起来,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哭喊声:“江柳!江柳,救命啊!”声音杂乱,我忙迎了出去。就见村里不少人聚集在这里,有的上吐下泻,有的高烧长疹,还有的嘴鼻吐着各种怪虫子。忙将人全放进庙里,化着符水,又给他们身上洒了些土窑供鬼的香灰,用乌木棍轻推身体,将降头解了。他们这是沾染的邪降气息,倒也没村长他们严重,一解就没事了。这才知道,村里出了怪事,鸡鸭在院子里跑着就不停的掉白蛆,腿和翅膀眼看着就变成了骨头。猪狗羊这些,突然发狂,不停的撞墙撞栏,撞得嘴吐血水后,也有着怪虫爬出来。水龙头放不出水,拧开过滤塞,里面也全是蚯蚓一样软软的透明怪虫子。连洗衣的老井,涌出来的水里都有红线虫,井壁上的青苔都发黑死...

《黄泉令,我养鬼君镇万妖墨苍冥江柳全章节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我把泥人收好,又往泥潭里洒了些药粉,给他们解邪降。

刚盖起来,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哭喊声:“江柳!江柳,救命啊!”

声音杂乱,我忙迎了出去。

就见村里不少人聚集在这里,有的上吐下泻,有的高烧长疹,还有的嘴鼻吐着各种怪虫子。

忙将人全放进庙里,化着符水,又给他们身上洒了些土窑供鬼的香灰,用乌木棍轻推身体,将降头解了。

他们这是沾染的邪降气息,倒也没村长他们严重,一解就没事了。

这才知道,村里出了怪事,鸡鸭在院子里跑着就不停的掉白蛆,腿和翅膀眼看着就变成了骨头。

猪狗羊这些,突然发狂,不停的撞墙撞栏,撞得嘴吐血水后,也有着怪虫爬出来。

水龙头放不出水,拧开过滤塞,里面也全是蚯蚓一样软软的透明怪虫子。

连洗衣的老井,涌出来的水里都有红线虫,井壁上的青苔都发黑死了。

家里的米,也一夜之间生霉长虫。

鸡蛋一打,全是黑水,腐臭难闻。

“村长以前说了,我们这个村的风水啊,全靠黄泥庙镇着,让我们有了事就来找你和阴婆婆。”一个婶娘喝着符水。

哎哎的叹气:“以前我们还不信,可这……肯定是胡胖子那挨千刀的,杀这么多蛇搞那吞吃,得罪了山神哟,害我们全村遭了蛇报复!”

她家男人也做过吞吃,忙推了推她。

可这婶娘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手:“蛇最记仇,让你别搞别搞,现在好了吧!报应遭一次还不行,还得遭两次!”

这就是那降头师的后手?

在我救回村长后,就暗中对整个陈村下手?

只是为了帮周夫人报仇,值得下这么大血本?

就在中了降,到黄泥庙来的村民越来越多时。

华总和华鸣突然来了,华鸣依旧带着个小梨涡,朝我一脸无害的笑着。

华总捧着一个红布盖着的木托盘,脸色发苦的朝我道:“周夫人让我送来的,说是今晚让你和周峋结婚,在八岗岭死人坡。”

看了一眼里面的情况,脸带羞愧:“我知道周峋死了,可我不来,她让我也不得好死。如果你不去,陈村不只鸡犬不留,全村人也……也……”

他脸带羞愧,话也没说完,也不敢进门了,将托盘放在庙门,转身就走了。

华鸣却凑过来,将那红布揭开,露出下面轻薄、透明,却刺绣精致的飞天舞衣:“周峋虽然变态,审美确实不错,有几分敦煌飞天的意思。”

他脸上闪过魅惑:“哀牢山乃是神罚之地,他想在那囤积阴兵,哪这么容易。这不出了事,他过去解决,怕是赶不回来。要我帮忙吗?”

朝我摊着手掌,闪过翎羽圈纹,宛如漩涡,让人挪不开眼。

声音带着诱惑:“你见过我残存的石像,可惜墨苍冥又将我镇了回去,只要你答应帮我补全石像,让我重现于世人面前。”

他说话间,那张亲和的脸也就得无比的诱人:“我不只是帮你杀了这降头师,还可以帮你解了心口的禁锢,更甚至能让你和墨苍冥好事得成哟?”

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那种魅惑众生的本事。

可我见识过墨苍冥情动时的样子,对这些免疫了。

用力在心口烙着的幽莲上摁了一下,尖锐的痛意让我瞬间清醒。

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哪尊神,搞得这么邪媚。

我一把将托盘端起,转身就进了庙门,没有再理会他。

华鸣在身后呵呵的笑:“江柳啊,你总会找我的,毕竟这世间还和你有关联的,也就只有我了。”

我压着心头涌起的疑惑,安心给村民解降。

送了衣服后,为了震慑我,村里的怪事愈发严重,连牛都开始撞墙自杀。

鼠蚁开始成群的迁移,连地里的蚯蚓都在未下雨的情况下,从土里钻了出来。

林风眠因为村长接了村民求救的电话,要回来,她将村长安顿在医院,赶回来给我帮忙。

一直到过了午,这些事才慢慢平息了下来。

就算披着陈绵绵的外貌,林风眠骨子里那种坚毅、知性和温柔也依旧在。

我解降后,她将村民们安抚好,又叫了救护车,将大家安排去她叔叔医院。

且承诺所有费用由我和村长家里承担。

同时又报警,举报有人投毒,将事情压在可控的范围内。

不得不佩服她处事时那种冷静理性且面面俱到的风格。

等送走警察后,我朝她道谢。

她却笑道:“我爸是村长,我这是帮他。你打算怎么办?穿着飞天舞衣,去和那个周峋冥婚?”

“就算你冥婚了,周夫人满意了。那降头师,还不一定将村里的邪降解呢?”

“他来势汹汹,明显不只是帮周夫人。”

我看着那身飞天舞衣:“他想要的,是黄泥庙和整个陈村。”

到哪家庙,拜哪家佛。

就算要帮周夫人报复我,与我约战术法。

他一个外来的南洋邪降,到这地界,也该先拜会柳长眠这一方山神。

他却率先准备了针对蛇族的寄生降,又直接对整个村下了邪降,逼我出黄泥庙!

这架势,就是完全不顾一切的要抢地盘啊!

“那怎么办?我们一族,不擅长这些。”林风眠眼角不由的瞥向我卧室,苦笑道:“要不然,请你这位鬼夫君---”

她前面才刚说,让我尽量不要再和他有半点联系。

这会危机关头,又不得不让我请墨苍冥出来相助。

或许当年婆婆让我供他为夫,又不让我和他打照面,也是这样的情况。

“他一个邪降,在我的地界,闹出这种,真当我长眠了么!”柳长眠从后院出来。

沉声道:“你就安心呆在黄泥庙,我去召集众仙家,与他一战。”

可那降头师明显有备而来,柳长眠斗不过的。

但陈村的邪降,不能再这样发展下去了。

我看着柳长眠,沉笑道:“我与山神也算不打不相识,你的山神庙毁了,我也该还你一座。这主殿--”

“你别害我!”柳长眠忙打断我的话,脸露惧意。

我看了一眼空荡荡的主殿,指了指东厢的偏殿:“我这里为你捏一尊泥像,供奉你。蛇族掌风施雨,到时请你……”

“我就算拼了这千年来的功德,也会解了陈村的邪降!”柳长眠郑重的点头。

可看向我时,眼中又露出担忧:“你真的要去死人坡?”

“我也不是完全出不了黄泥庙和陈村的。”我挽着袖子,朝柳长眠道:“你想要个什么样的泥塑啊?”

“蟒身的,还是人像的,或者是人首蛇身的?”

柳长眠吓得眼睛都变成竖瞳了:“人首蛇身?江柳,前面是我鬼迷心窍,生了坏心。可这事过去了,我山神庙都被鬼君砸了,现在这事我们也算是同仇敌忾!”

“你不要这么记恨我,时时想着报复我了好吧!”

不知道怎么的,眼睛往我卧室瞥了一眼后,复又哑着嗓子道:“这次就人身的吧。”

然后喉咙嘀咕的,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反正没听清,也就没在意。

我虽然没捏过这种供在殿里的泥塑,倒除了要点时间,其他还好吧。

林风眠在这里帮不上忙,就去医院照看村民,让我有事给她电话。

我就在偏殿,安心给柳长眠塑像,等整个神像塑好后,我对比了一下旁边金衣黑纹宛如蟒身的柳长眠。

正经的时候,确实还有几分山神的气息。

反正一供也是供,常三娘帮我救了我,白仙施了药,黄皮子们--也算凑了一下吧。

我复又在柳长眠脚下,按记忆的样子,捏了他们的泥塑。

等弄好后,柳长眠看着那些仙家,朝我一拱首:“在下柳长眠,代众仙家揖首致谢。”

“它们有情有义,受点香火是应该的。”我在泥像前皆点了香,又烧了纸钱祭祀。

看着纸灰随火飘升,落在泥像上,沾湿后发着黑。

想了想,转身去库房找了块大红布,记得就是婆婆说过,以前就是遮神像的。

就在我拿着凳子,将这红布遮在柳长眠泥像头顶时。

不知道怎么的,心口猛的一痛,差点从凳子上栽下去。

而站在泥像前看着的柳长眠,也目光发恍,看着那红布幽叹道:“那晚,你也是这么帮他盖上喜帕的,对吗?”

许久以后,我才知道,什么叫无心生成谶,福祸两不知。


七天,转眼就过去了。

那天太阳刚要落山,我在土窑外摆上供品,每个泥塑旁边,都点上一柱清香,请它们相助。

又推着两张桌子,将破庙的大门封死,这才抱着鬼夫君躲进土窑里。

土窑阴暗,我缩在角落里,看着最后一点日光余晖消失,婆婆还没有回来。

知道她退聘没有成功,这才扎破指尖,往泥塑额头点血。

这满土窑的泥塑,成百上千,我一个个的点,没一会伤口就止住了血,只得再扎一次。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每次一扎,就能隐隐的听到鬼夫君叹息声:“何必呢,只要与我完婚……”

一直到我点完满土窑的泥塑,外面已经大黑。

离子时还早,就缩回角落里,静静的等着。

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隐隐感觉一双带着熟悉温度的手将我揽入怀中,将一个同样温软的东西盖在我身上。

幽叹:“也该让你知道处境险恶,才会同意与我完婚。”

我想睁眼,可那温热的手在我眼皮上轻轻一抚,就又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猛的一声炸雷响,跟着狂风灌入土窑,吹得呜呜作响。

一时之间,不知是鬼哭,还是风鸣。

夹着鬼夫君冷笑声:“阵仗还挺大。”

盖在身上的东西猛的消失,我瞬间被冷风吹醒。

忙看了一眼旁边的鬼夫君,伸手捏了一下那块盖着的黑布,果然和梦里一样又暖又软。

外面门窗啪啪作响,往土窑外看了一眼,就见乌云密布,闪电游蛇。

忙缩了回来,看了看点了精血的泥塑,又摸了摸事先准备蒙眼的黑布,以及鬼夫君,正稍稍安心。

就听到土窑外面,传来嘻嘻的笑声。

吓得我猛的握紧了那根乌木棍!

一转眼,就见两个长相妖娆、腰如软柳的女子,拉长着脖子正往土窑里看。

看到这满窑泥塑还嘻笑:“娘娘莫躲莫怕!”

“我是常三娘,这是常五娘,来替山神送嫁衣,还请娘娘更衣上轿。”

可在目光落在我旁边的鬼夫君身上时,那两张嬉笑的脸,瞬间露出惧意,惊呼一声,连忙缩了出去。

外面跟着就传来嘶嘶的蛇信声,夹着什么“吱吱”作响,似乎在害怕的商量什么。

我瞥了一眼罩着黑布的鬼夫君,明明什么都看不到,她们到底在怕什么?

过了好一会,那常三娘微颤的声音才从窑外传来:“山神下聘迎娶,嫁衣就放在这里。还请娘娘更衣上轿,免得在山神庙的阴婆婆久等!”

听到婆婆,我心头一震,忙握着乌木棍往外看了看。

就见闪电游蛇之下,那常三娘和常五娘,上身穿着蟒纹长裙,塌软的腰身下面,赫然是两条腿粗的蛇尾。

见我探头,忙将蛇尾一盘,缩回裙底,变成了两条修长的腿。

常三娘往我身后看了看,松了口气。

这才朝我嘻嘻的笑:“娘娘莫怕!山神交待以后都要变成人,免得吓着娘娘。”

五仙中,长家就是蛇,一般以柳、常、白为姓。

这常三娘,常五娘就是两个蛇妖。

她们身后不远处,摆着的赫然就是那顶蛇蜕蒙成的轿子。

那抬轿的山猫、下聘的黄仙、送聘的灰仙都披红挂彩,呲牙咧嘴的朝我笑。

这顶轿子,婆婆去退聘礼时带走了。

出现在这里,证明婆婆可能真的被它们扣在了山神庙。

“娘娘请更衣。莫让阴婆婆久等啊--”常三娘一扭腰。

那双笔直修长的腿,又变成了蛇尾,往前一伸,卷着托盘就朝我送来。

就在我握着乌木棍,对着她蛇尾要砸下去时。

却见那大红的喜服之上,摆着一根褪色的彩绳。

那是端午时,我亲手给婆婆编的。

果然,婆婆被它们抓了!

“娘娘,请吧。”常三娘嘻嘻的笑了笑,将托盘送到我怀里,那蛇尾尖尖还在我掌心戳了戳。

冰冷的鳞片,激得我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抱着托盘,缩回窑里,捏着彩绳,想着该怎么办。

换衣上轿,肯定是不行的,婆婆就是为了我不嫁蛇,去退聘礼才被抓的。

就在我犹豫时,外面狂风依旧呼呼的往里吹,卷着黑布,哗哗作响。

耳边似乎再次传来鬼夫君的轻叹声:“与我完婚……”

知道他这是在引诱我,我忙将黑布捂紧,捡了两个泥块压住。

缩在角落里不再动,只要我不出去,有这满窑的厉鬼在,它们也冲不进来。

只要我安全,婆婆就不会有事的。

就这样耗着,外面不时惊雷阵阵!

常三娘和常五娘在窑外唆唆游动,催了几次。

见我一直没有动静,嘶嘶的急吐信。

跟着猛的一阵狂风卷着飞沙走石冲吹了进来。

我眼睛瞬间被沙子迷了,本能的眨眼。

腰身就是一紧,被什么缠卷住,往外拉。

顾不上眼睛,忙一手推着缠卷着的蛇身,一手猛的咬破指尖,掐着血水往外一挥,沉喝一声:“去!”

随着我一声沉喝,土窑内顿时阴风阵阵,鬼哭阴笑,桀桀而起。

无数厉鬼从泥塑中冲出,对着常三娘的蛇身就撕咬而去,刹那间带血的鳞片纷飞,幽幽鬼火见血则燃。

常三娘吃痛,一把将我甩下,拖着蛇尾窜出土窑。

厉鬼见血而出,立马追了出去。

我摔得眼冒金星,用力眨着灰迷的眼睛。

正要爬起来,就听到“唆”的一声响,常五娘窜了进来。

一张俏脸直接变成大张的蛇头,猛的朝我吸吞而来。

这会再掐指尖肯定来不及了,只得直接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向那朝我扑来的蛇头。

那些厉鬼附身的泥塑得我以血点身,这会以本命精血相召,一部分舍了常三娘,回转扑向了常五娘。

我趁机连忙起身,抽出香,将血涂抹在上面,点燃后供在泥塑中间。

边念动驱鬼咒,边趴在窑口,往外看。

就见无数鬼影嘶吼与双蛇翻转的蛇身相斗,旁边灰仙、黄仙、山猫,或是吱吱乱窜,或是暗中相助。

只要撑到天亮,这事就算过去了……

厉鬼太多,一柱血香,没一会就被吸尽,我忙转身再点香。

入眼却是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从窑上倒垂下来,死死的盯着我,我身体瞬间就动不了。

肩膀跟着就是一沉,那只下聘的黄皮子落在我肩上。

用又细又长的声音说着:“吉时已到,请娘娘更衣上轿。”

我身子不由自主去拿托盘里的嫁衣。

可心底隐隐清楚,这是被黄皮子迷了。

我手不受控制的拎着盖头要往头上盖,牙关却发着颤,努力想咬舌尖保持清明。

两厢交战时,耳边突然传来鬼夫君冷喝:“江柳!”

我如醍醐灌顶,瞬间清明,一把将手里的盖头丢掉。

猛的抓起那根赶鬼的乌木棍,对着肩膀上的黄皮子就抽了过去。

那东西很机灵,立马一个纵身跳往土窑外。

我差点着了道,心头一阵怒火涌起,握着乌木棍就追。

眼看就要砸到那黄皮子了,一只骨节分明且修长的手,一把握住了棍身。

一张玉面修眉,眼带桃花,薄唇含笑的脸,出现在窑口。

看到我,先是一愣。

跟着勾唇一笑:“没想到跟阴婆婆捏泥巴玩的小姑娘,长大后居然这么——”

他嘴边的笑意加深:“合我的胃口,不亏我亲自来迎亲。”

“本君乃雪峰山神柳长眠,亲来迎娶江柳为妻。”

“出来吧,我的山神娘娘。”


胡胖子说完因果,村长和华总他们听得都沉默了。

话说开了,胡胖子老婆也不瞒了:“二麻子煮面的时候,把脑袋扎面锅里,发现时脸都煮烂了。”

“刘瘸子也发现死在宿舍床上,脑袋扎自己裤裆,咬着自己的---”

她说着,又瞥了我一眼,吞了吞口水。

我正要发问,耳边就传来墨苍冥冷哼声:“污言秽语!”

那估计不是什么好话。

胡胖子老婆也知道以前跟我开黄腔的,都烂了嘴,后面的话也不敢说了。

这会苦声道:“我们做工地的,碰到怪事也不少,就讲究一个百无禁忌,要不然很多活都没法干。所以……”

所以就无所畏惧!

那二麻子和刘瘸子都留在古庙施工,所以死得快。

胡胖子就算离得远,按理他是领头,那蛇鬼都现身了,不该只是让他这么痒一痒就算了。

而且死了两条蛇,却只有一条母蛇的蛇鬼,就证明另一条并没有道行。

我瞥着胡胖子,他不敢与我直视,目光闪烁。

知道他这是有所隐瞒,不过我的目的,是收伏那条有道行的蛇鬼,顺带救他。

如若他后续多行善事,自有活路。

至于那蛇鬼,怕也不是伸冤这么简单。

不过这是他们之间的因果,我只是从中说和。

其他的,自不关我的事。

当下问了那古庙的位置,又让他们将吃掉的蛇皮蛇骨这些送过来。

说了解决办法后,华总先是带着他的人,恭敬的给墨苍冥的泥像,鞠躬行礼后。

再让村长领着,在黄泥庙逛逛。

至于胡胖子和他老婆,就在窑口喘息等待。

那古庙位置也不算太远,事关性命,自然也快。

送到后,我将蛇皮蛇骨这些烧成灰,再混着黄泥,捏个供蛇鬼附身的泥像,供养它就可以了。

蛇族,并没有专门的保护神。

女娲伏羲、玄武这些,皆是上古大神,这蛇鬼连边边都沾不上。

我想了想,按照那晚柳长眠现身后的真身,捏了个他的山神像!

柳长眠是蛇族,那古庙的位置也算在他庇护范围内。

上次他下聘强娶,惹出事端,害婆婆重伤。

我还没算帐,这次给他惹点麻烦,算是点利息。

养鬼的人,都是小性,有仇必报,顺手的事!

等捏好柳长眠的山神像后,我隐约听到墨苍冥冷哼了一声什么。

往他泥像那边看了一眼,那喜帕无风自动,好像生着怒意。

可左思右想,也没想到哪里得罪他了。

就先将养鬼的注意事项和胡胖子说了。

又再三言明:“这是被你害死,有道行的蛇鬼,怨气深重,以后你只能养,不能求,明白吗?”

怕他不清楚,又白话道:“就是你这一辈子都得做善事,供养着它,助它修行,化解这一段杀孽。”

“如若它愿意就会保佑你,如若它不愿,不可求,明白吗?”

胡胖子捡回一条命,已经是大喜了,听说蛇鬼还保佑他,喜得咧嘴直笑,那抓烂的脸上,血水直涌。

我就趁机让他滴血请灵,将蛇鬼渡在柳长眠的泥像上。

就在胡胖子滴血时,那血水好像被水晕开,顺着半干的泥像,飞快游窜。

刹那间,那盘缠的蛇身之上,皆是血色。

窑后突然传来苦笑:“娘娘这是要报复于我,又何必将我护佑下的蛇族置于血灾之中。”

闻声看去,就见柳长眠不知道什么时候栖身在庙后的一棵树上。

一身白色长袍、长发半拢,那张妖艳的脸上,眉头紧皱,带着愁色。

我看着血色缠身的泥像,也心知这兆头不好。

捏泥像用的黄泥,细腻黏稠,不干不湿。

还混了灰,捏干后表面光滑,且放得半干,无论如何点血请灵,都不该这样呈现水晕之状。

这是凶兆!

不过凡事皆有因果,不在于我这。

我只当柳长眠不在,又再三交待注意事项后,就让胡胖子,一路烧香引路,将蛇像带回去。

华总算是半个行家,看着那染血的蛇像,又看了看胡胖子。

又是先朝墨苍冥的泥像拱手,再朝我道:“人心不足,蛇吞像。养鬼,本就是借鬼道,满足人欲。”

“这养蛇鬼,人心和蛇欲,汇聚一体,怕是……”

“鬼道也好,人道也罢,皆循天道。若有违背,自有天收,与我无干!”我接过华总的话。

朝他轻笑:“且看吧。”

华总眼带深思的看了我一眼,朝墨苍冥的泥像又恭敬的行了一礼后,这才离开。

他一走,柳长眠这才直接现身,也先朝墨苍冥的泥像行了一礼。

朝我道:“不知道你是想救人呢,还是想养那条蛇鬼驱使?”

他倒是敏感,挑眉笑道:“如果都想呢?”

“你……”柳长眠瞥了喜帕罩着的泥像一眼,轻笑道:“乃是极阴之身,自是与阴物亲近。可以前有阴婆婆这个鬼王在,鬼物都不敢过多造次。”

“你年岁太小,见识又少。鬼物最善迷惑人心,就怕日后有损心性——”

话还没说完,喜帕上的流苏一晃。

柳长眠宛如被什么一击而中,闷哼一声,痛得脸上蛇鳞闪现,瞳孔变竖。

却依旧强撑着朝我道:“柳某自知那天,迎娶的事,过于冒昧。”

“我身为山神,庇护一方,却妄想借强娶之事,突破天道,以至本族遭了天罚。”

“只求等蛇族血灾降下时,鬼君娘娘能助上一助,免得全族遭殃。”

他先是认错,又是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将这凶兆的事情,撇了过去。

还特意讨好墨苍冥的,唤我“鬼君娘娘”。

可他会这么好心?

我挑眉看着他,没有说话。

柳长眠却轻呼了一口气:“柳某今日前来,除了这事外,还是想提醒你一句。”

“这黄泥庙有八阴镇煞局,又有阴婆婆相护。鬼车、马化这些早就隐世而居的妖物,怎么可能在你成人之时,立马找上来。”

“怕是有谁泄露了你的行踪,特意引他们前来……”

他说话时,微微垂首,眼睛却往泥像那边瞥了一下。

又立马抬头:“不知全貌,不敢妄下定论,言尽于此。”

朝墨苍冥的泥像一揖首,后退三步,消失不见。

我知道柳长眠是在暗示墨苍冥有问题。

鬼物最善魅惑人心,墨苍冥就算是鬼君,也是鬼物。

天地君师亲,“君”之一字,份量极重。

那晚先是柳长眠强娶,后异兽齐聚紧逼,墨苍冥一现身,却又悄然退走。

最终,柳长眠重伤,婆婆鬼身将灭,远送哀牢山,墨苍冥的泥像黑布换喜帕,与我同居黄泥庙。

得利的,只有墨苍冥!


我一边忐忑的想着,该怎么委婉的和婆婆说这两年发生的事。

一边在她房间布下招魂聚阴的法阵,免得她鬼身受阳气灼伤。

刚弄好,就感觉旁边鬼影一晃,怨气腾腾而来。

那个“回家探亲”的外卖小哥,一身是血的站在角落,怨气比原先重了不知道多少倍,血腥戾气倒没有加重。

他这跑出去一趟,没有弄死那撞死他逃逸的司机,就这么又回来了?

他既然大白天的回来,还现身了,就是有所求,而且很急!

我只当没看到,给婆婆铺床叠被,就算她今晚不能在这睡,至少回家--

也得有个家的样子吧!

过了许久,那外卖小哥才幽幽地道:“撞死我的司机,找人顶了罪,赔了我家一笔钱。我本来想弄死那司机的,可--”

他突然抱头痛哭了起来,呜咽着道:“我看到他怀孕的老婆,想到我了女朋友。”

“她怀孕六个月了,我们没结婚,赔的那笔钱,我家里一分都没给她。”

“还骂她,如果不是她逼我,要买房才结婚,我就不会跑夜单,不会抄近道被车撞死。”

“她家里劝她打掉孩子,可她说--这是我唯一的血脉了。她一个人,就算再苦再累,也得替我生下来。”

“我家里人怕她借孩子讹钱,让她签了保证协议。”

外卖小哥哭得泣不成声:“我看着她挺着大肚子上班,每天还给我的遗像上香,跟肚子里的宝宝说,这是爸爸!”

“我恨得立马弄死司机的,可看着他摸着他老婆的肚子,叫着宝宝,我又下不去手!”

“我真的没用!活着的时候,赚不到钱,买不了房,没结婚!”

“害得她,怀着孩子也分不到钱!想报仇,又下不去手。”

“我杀了他,有什么用!”

“小芬还得自己辛苦,还得养孩子。他的孩子,也没了爸爸……”

“我--我不想报仇了!我只是想小芬不这么累,想孩子有个爸爸!”

“想像那撞死我的司机一样,能摸着小芬的肚皮,教孩子叫我爸爸!”

“可我--做不到啊!”

外卖小哥身上的怨气还在上升,却抱着膝盖,将自己蜷缩成一团,靠在角落里。

抽泣道:“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鬼物,是很容易受戾气影响,迷失本性的。

这外卖小哥受过易知非供养,明明逃出去是要报仇的,到头来却还保持着理性,且克制了戾气。

这倒是我没见过的鬼!

我当下道:“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我想让小芬供养我,给她转运,我也可以看着孩子出生,陪他长大!您放心,我也会报答您的!”他说得又快又顺,麻利的跪在地上对我磕头。

这话一出,对他克制的一点好感,荡然无存。

拉开房门,看着他道:“你已经死了,你女朋友为什么这么辛苦。你心里清楚,只是你不愿意相信,更不愿意放弃!”

“做人也好,做鬼也罢,总要有取舍的!”

“你去土窑想吧!”我捻起一点香灰,对着他一吹,将他引进土窑。

等我拉开门时,就见柳长眠带着常三娘在门外。

朝我道:“八岗山那边收尾已经弄好了,周峋和周夫人的鬼魂,鬼君打入了炼狱。朴赞他们那些,直接挫骨扬灰。”

复又指了指常三娘:“三娘留在这里照顾娘娘起居,外面的事情可以交给五娘。我已经如鬼君所交待的,在附近安排了仙家值守。”

这就是墨苍冥说的,确保我的安全?

就凭柳长眠和他那些仙家?

挡得住谁?

我挑眉想笑。

可一边常三娘连看都不敢看我,急忙往后院走了。

柳长眠双唇紧抿,也垂眼不敢看我。

心头猛的一跳,看向柳长眠:“鬼君是让你们看着我,不准我再出黄泥庙,对不对?”

我心口被烙下幽莲,遇到危险和动了情欲,就会有所反应。

所以他这些布局,是不让我再离开黄泥庙!

我不出去,算是自囚!

可他墨苍冥,凭什么将我困在这里!

柳长眠低咳了一声:“鬼君也是为了娘娘着想,毕竟--”

外面却传来村长两口子的惊呼声:“江柳!江柳!”

跟着不顾一切的冲了进来,村长夫人急急的拉着我的手:“你要救救我两个侄子啊!救救他们!”

她这是哭了一路过来的,眼睛都肿了,拉着我的手一个劲的求我。

搞得我莫名其妙,只得一边安抚她,一边看向同来的华总。

他面带尴尬,苦笑道:“就是周董那个崇德广场项目,她两个侄子都在那开挖机,现在玉皇宫躲着!”

也就是说,生吃“太岁”,这两人也有份?

“那玉皇宫就是后面开发出来,收香火钱,哪有什么本事!”村长一脸气愤。

朝我道:“江柳啊,这黄泥庙我是知道的,你把人接过来,就算关后面土窑里,也比在玉皇宫安全啊!”

“算我求你了,你婶娘的娘家,就这么两个侄子了,到时真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连个上坟的地方都没有!”

他说得也急得眼泪在眶里打转,幸好林风眠最近也在家里休息,忙赶过来,将人劝走了。

我冷眼看着华总:“好样的!”

怪不得他一来,就说去拜会村长夫人呢。

怕是早知道,她两个侄子就在其中!

华总一脸心虚,低咳道:“那玉皇宫就是我开发的,这老是有人突然就凭空消失,那里请来的道士、和尚也怕。”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在玉皇宫多留一晚,可能就会多死一个人,所以……”

所以,他们早就想好,把人转到黄泥庙来。

只周崇说的时候,我没接茬,他又不敢硬来,就让他们从村长下手。

村长这一大家子,也真的多灾多难!

我冷笑一声:“那就送过来吧!”

华总有些不可置信,但甩掉这么大一个锅,立马高兴得点头:“马上!马上!”

柳长眠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却担心的道:“这么多人来黄泥庙,就怕影响到娘娘的安全。”

“他们还能活着,可能就是奔我来的!”我眼前不由的闪过那吞食活人,一点点变化的“太岁”。

三言两语的将事情和柳长眠说了:“你帮我去打听一下,那崇德广场是不是出过什么恶性事件。”

“如果这事办成了,我让华总给你在玉皇宫也立个像。”

玉皇宫修得气派,我在手机上都刷到过,香火很旺,柳长眠去那,挺好。

“那我这个--”他却指了指东偏殿。

“自然也还留着。”见我点头,他立马喜不自胜的走了。

我勾唇笑了笑,他在玉皇宫受了香火,总得派些仙家在那边看着吧,这黄泥庙,自然就松懈了。

当天下午,华总就安排人将那十七个人送了过来。

这些人能明显看出,承受了担惊受怕的煎熬。

一进黄泥庙,就开始刮肠搜腹的呕吐,全是腥臭的黑水,中间还混着一些碎碳一样的东西。

这是把吃下去的“太岁”给吐出来了。

我和三娘调了些药,给他们吃,把他们安顿在后院的偏房了。

忙完这些,都已经漆黑了,我一身污秽,打算回房拿衣服洗个澡后,再去婆婆房间等她回来。

一推开门,就见婆婆站在我床头,看着墨苍冥那盖着红布的泥像。

我心头瞬间一喜,忙迎了上去。

可婆婆一回头,却是满脸悲切,伸手摸着我的脸道:“终究是逃不过!”

“你为他做得够多了,他为了你舍弃了所有。万不得已,才让你供他为夫,可再这么纠缠下去,你们俩都落不得好结果!”


我想明白这中间的关键后,也不再纠结情感问题了。

就当自己是那些霸总小说里,由霸总养着的金丝雀吧,生下个孩子,霸总就给我多少多少的。

反正我这次从那些村民那些敲了一大笔,就当赚的了。

以后就把墨苍冥当老板,当大腿,好好伺候着!

在心底里默念三遍,加强心理暗示。

然后朝柳长眠道:“先休息吧,至于朴赞,就让他再守着外面吧。”

柳长眠拎着玉盒,正要往后院去,庙门就又被敲响了。

这次拍得很用力,也很急,却没什么节奏,只有慌张。

“最近真是热闹啊!”柳长眠轻笑一声,将玉盒收进袖中,转身去开门。

门一开,立马就有着浓郁的血腥味传来。

周诚抱着那个泥像,跌跌撞撞的进来,朝我道:“你这不对,你这不是养鬼,这是闹鬼,鬼还吃人!”

他说着,将渗血的睡衣扯开,疯一般的吼道:“阿瑶变成鬼了,她在吃我!”

只见他露出的腹部,被咬得坑坑洼洼的,大块大块的肉被撕扯掉,留下很深的坑,渗着血水,露着像是新鲜牛肉般的肉洞。

周诚将那泥像径直往我怀里塞:“我不供了,不供了!她的鬼魂回来了,肯定也跟到这里来了!”

“你把她叫出来,直接帮我问她!快点,我现在就要问她!”

这泥像上,已经糊了一层黏糊的血水了。

不是刚才沾染的,而是干了再涂,一层又一层的刷上去的。

我接过来,立马就感觉点黏手,浓稠得像红油漆。

柳长眠瞥着这血糊般的泥像,好奇的道:“你要问她什么?这么急!”

原本癫狂了的周诚,瞬间一僵。

猛的从口袋掏出一枚自制的土炸弹,一手捏着打火机。

朝我嘿嘿的笑:“知道你们搞这些歪门邪道的厉害,可再厉害,也怕炸弹。”

柳长眠一时有点啼笑皆非,暗中招了招手,示意在厨房的常三娘注意。

常三娘也无奈的笑了笑,身体软伏,趴地化成一条小拇指大小的蛇,在夜色中游到周诚脚下。

周诚浑身紧绷,根本没注意常三娘顺着他的腿游了上去。

而是朝我低吼道:“肖逸心说,你可以招鬼,你让洪书瑶出来,问她,银行那保险柜的密码到底是多少!”

“让她现在立马告诉我,如果不肯,我就把她的骨灰,还有她那个死孩子的古曼童,全都给丢茅坑,让她们母子三个,永远泡粪坑里!”

这么狠的吗?

其中有一个,是他的孩子啊!

我抱着这满是血的泥像,有点累。

走到石桌前放下,坐下来擦着手道:“你得说清楚,哪个银行,什么保险柜,这样我才好问啊。有的鬼,记忆会缺失,不说清楚,鬼也记不清的。”

“她知道的,她所有的财产都在这保险柜里,她要留给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肯给我。我在她面前伏低做小六年啊,什么都依着她,整整六年!”

“可她怀着个孩子,却想着把所有财产转给一个没出世的孩子。连一分都不肯给我啊,我这六年算什么,算什么啊?”

“所以我就买了些小东西,让她以为是以前那个死孩子在闹鬼。她信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肯定会去泰国。”

“只要她死了,所有的东西,就都是我的了!可谁知道,她去泰国前,都存银行保险柜了,还和律师谈好了,一年期限,如果没有开箱密码,就直接销毁,任由社会性处理!”

“那里面有她所有财产啊,她就不肯留给我吗!”

他这太激动了,说得有点混乱,但说白了还是因为钱财。

我看着手上黏稠的血:“所以洪书瑶是你害死的?她怀的是你的孩子啊,生下来财产转给孩子,也算间接给你了,你该高兴啊?”

“孩子的,又不是我的!她活着,跟我有什么关系。就算她生下孩子没多久死了,以她那死守的个性,肯定还会委托律师监管。”

“我还是什么都没有,还得继续伏低做小,给她当完狗,还得给她的孩子当狗!那又得多少个六年?我不想再这么没有尊严的活下去了,我现在就要!”

“你赶紧招鬼,让她快点说,明天是最后一天了!”周诚“咔”的一下,将打火机点燃,对着土炸弹的引线。

怪不得他这么急,这是想尽办法,都没有找到那银行保险柜的密码,才开始想着招魂的。

时间太紧了,所以来捏泥像时,直接连骨灰都带来了。

这不最后一天,估计连心头血都抽出来,一层层的往泥像上刷,好问出那个密码。

我倒还没碰到过,这么急着见鬼的。

看着周诚苦笑道:“她的鬼魂不在这里。”

“在!”周诚握着土炸弹的手转过来,戳着自己身上的咬痕:“这些就是她咬的。”

“我按你说的,给她涂血,给她上香。怕她来不及回来,还特意去医院抽了一袋血,备用。”

“可回到家里,迷迷糊糊的就见到她回来了,跟着就被鬼压床,她趴在我身上,一口一口的咬着。”

“他妈的,还边咬边哭,边吃老子的肉,又边咯咯的怪笑!”

“老子动都不能动,就这么让她一直咬,一直吃。你赶紧的,给老子把她招回来,如果不告诉老子密码,老子已经把她和她那死孩子的骨灰,交给我那高利贷的债主了,肯定会给她们丢粪坑的!”

果然,那捏像的十万块,是借的。

“她的鬼,真的招不出来!”我看着那泥泥血糊的泥像。

“你也骗老子!”周诚猛的将打火机,往土炸弹上点:“老子和你们同归于尽。”

可打火机离引信半指长时,他又顿住了。

朝我们怒吼道:“这真的是炸弹,你们这座庙都能炸掉的。”

“她的鬼魂,真的招不出来,其实不用招,一直都在,只是你搞错了。”我看着周诚被咬得坑坑洼洼的身体,又转眼看着泥像。

沉身道:“周诚,你自己做过什么,你心理清楚。她的鬼魂,招不出来的,就算用骨灰捏像,也招不出来。”

周诚有点心虚,眼神乱瞟:“肖逸心不是说你很厉害吗?怎么这么点事,都做不好?”

“反正老子什么都没有了,信不信老子拉着你陪葬,你还这么年轻,还没结婚,也没生孩子,你不想就这么死了吧!”

没结婚,怀着孩子的我……

只感觉脑袋突突的,这就是肖逸心眼里的深情男人。

这特么,又是一个神经病!

冷笑一声,幽幽的道:“洪书瑶的鬼魂,就在你身体里啊?她和你融为一体了,你忘记了吗?”

周诚猛的看向我:“你……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让她和我融合成一体,我只是……”

“你只是进行了食葬。”我冷冷的看着他。

轻声道:“你要不要试试,胳膊上的咬痕,是不是和你自己的牙印能对上?”

“再看看自己的牙缝里,是不是卡着生肉的肉丝?”

“摸摸肚子是不是挺饱的,或是伸着手指抠出来,看你肚子里是不是你自己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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