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言川……我张了张唇却发不出一丝声响,挣扎着向门口蠕动。
令人恐惧的窒息感将我重重包裹,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手脚颤抖冰凉。
我仿佛溺毙在深海里,被无穷无尽的绝望包围。
意识消散的前一刻,我好像听到了门被砸开的响声。
恍惚间有熟悉的声音和幼时重叠,一声一声,撕心裂肺地叫着我的名字。
记忆里的人拥住我,用稚嫩的嗓音说:“我在陪着你。”
不知多久以后,消毒水的气味唤醒了我的感官。
我茫然地睁开眼,第一个见到的就是床边昏睡的裴言川。
他憔悴了许多,眼下乌青发紫,不知道熬了多久。
“303床的病人醒了,家属起一下。”
护士的声音一下惊醒了熟睡的男人。
裴言川抬头便对上了我含笑的视线。
他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接着猛地将我抱进怀里,几乎掺上了些许哽咽的意味。
他嗓子哑得厉害,说:“……对不起。”
对不起,没能及时赶到,没能保护好你。
我弯弯唇角,鼻尖蹭在他耳畔,调笑亲昵。
“那就罚你以后每天健身四小时,用腹肌给我当平板支架,怎么样?”
“你真是……”裴言川闻言也笑了,无奈地在我额角轻吻。
“都听你的。”
自从知道我对裴言川的觊觎不是单方面之后,我整个心情都愉快多了。
绑架因为我没死证据确凿,宋家陷入了刑事和舆论的双重风波,自顾不暇。
把宋枝送进去陪我爸妈的那一天,我懒洋洋地窝在裴言川怀里。
“所以两年前,你到底为什么跑了?”
“我玩得花样太多了?
你吃不消?”
我一直以为他逃跑是因为厌恶,但现在看来,显然不是。
裴言川慢条斯理地剥着葡萄,一听我的话,生生气笑了。
他扳过我的脸,恶狠狠在嘴唇上咬了一口,痛得我龇牙咧嘴。
“裴如夏,你还好意思说。”
“是谁绑了我不说喜欢不说爱,满嘴都是怎么今天怎么赢了我明天怎么玩儿我。”
“跟渣男学话术还问我为什么跑?
嗯?
你说我为什么跑?”
“没有抓住你的能力,怎么敢和你谈爱情?”
我心虚地低头,往裴言川怀里钻。
肉体关系比精神关系轻易太多,爱于我而言,总是奢望。
所幸有这样奢望的,不止我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