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宗见到椅子上安然无恙的林佑华,心头巨石稍稍落地,随后向身后招手示意随行的太医上前为林佑华把脉。
太医的诊断结果和昨夜郎中别无二致,就是失血过多,好好养一养就行,玄宗这才放下心来,坐下握住林佑华一只手。
“失血?昨夜有贼子将你伤到了?”玄宗关切道。
林佑华其实自己也有些糊涂,因为他身上并无外伤,只失去意识前感觉到无忧似乎在他脖颈上咬了一口,不过这事不好多说,他也就扯了个理由敷衍过去。
“并无大碍,昨夜是无忧为我挡了一下,否则您今日见到的怕就是儿的尸首了。”林佑华瞅准机会在玄宗面前为陆无忧刷好感。
“无忧?”
林佑华掩唇轻咳一声,“就是萧家小公子,您见过的。”
玄宗这才像是想起什么恍然一笑,“原来是他啊……该赏!我回去就下旨。”
说着玄宗还挤眉调侃了一句:“听说那小子不是喜欢沈家姑娘?要不就直接下旨赐婚算了!”
“别!”林佑华脱口而出,引来玄宗疑惑目光。
林佑华正了正脸色,稳住声线平静道:“外头传的那些个流言纯属无稽之谈,父皇怎可轻信……儿臣的意思是,别做了坏事伤了人心才好。”
玄宗闻言定定与他对视了数秒,林佑华毫不畏惧。
“还没影的事……你倒先教训起你爹来了。”玄宗有些不满,但面前的心头肉还伤着,他可不舍得说什么重话。
至于萧绍,他对这京都有名的纨绔子弟也算是有所耳闻,昨夜匆匆一瞥,只记得模样还算白净乖巧,也不知道林佑华是怎么看上他的,不过既然儿子喜欢,他便可爱屋及乌。
闲聊结束,玄宗总算记起正事,他面色沉下几分,“可查到那伙贼子什么来路?”
林佑华指尖蘸了茶水,一笔一划在桌上写下一字。
金。
玄宗面色瞬间黑了下来,但当着着许多人面,他不好发作,只问:“可有抓住活口?”
林佑华摇头:“口中含毒,有死无生。”
他在边关和金朝打了这么多年,对于那边诸多手段可以说是了如指掌,这种专门训练出来杀人的死士就算侥幸抓住了活口也不可能从他们口中套出一个字来。
他接着道:“不过我查到了其他线索,朝中有人泄露了我的行踪路线,才叫他们有机可乘。”
“谁!?”
林佑华又在桌上写下另一字。
李。
玄宗震怒,倏忽起身,不发一言转头离开。
林佑华知道他要去做什么,没有阻止,这种时候没什么拦得住一位发怒的老父亲。
……
陆无忧房里,听雪正因昨晚自家少爷在淮王府中‘留宿’而絮絮叨叨,她这会儿还不知道刺杀的事,不然还不知道要焦虑成什么样。
“爷留宿好歹递个信儿回来呀,夜里没见到您人,差点急死我们。”
陆无忧只顾点头,生动展示了什么叫左耳进右耳出。
听雪说着将早膳食盒端来,之前没料到陆无忧会忽然回来,小厨房里只剩下这些了。
“粥点有些凉了,我去小厨房再给您热一热。”
“不用,我吃不下。”
“这怎么行,您身体还没好呢!多少吃一点,我晚上再嘱咐房妈妈给您做点解腻消暑的冰糖糕……”
听雪放软语气哄了几句,接着目光不由落到陆无忧的衣着上,有些纳闷这小少爷这还是头一次自己把衣服穿得这么规整,而后瞳孔骤然一缩,视线焦聚在陆无忧袖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