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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定圣母?癫公癫婆联手炸七零阮现现宫野最新章节

财神黑月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欢迎绑定,我在发家致富系统中很想你。脑中蓦地想起一段机械音,阮现现俯身下卧,如头小兽样的目光警惕打量四周。好一会,才确定声音来自脑中,原来是她捏着碎瓷的指肚被利器划破,血沾染到玉佩上激活了系统。玉佩中有系统的消息,对于在未来生活过十几年的阮现现意外也不意外。她也不顾脏不脏,一个轱辘滚到床铺底下,确认安全在心理尝试问:你有什么用?365:你好宿主,我是发家致富系统,在这里,您可以用钱买到任何。阮现现:可以买人命吗?系统卡壳,好一会儿说:买人命算什么,只要有钱,您可以买到寿命,买到健康,还可以买到灵泉和空间哟~灵泉空间?想来不便宜,她轻咳一声:我不信你说的,那什么灵泉来一桶试试鲜。365:灵泉有,得花钱。阮现现:多钱?365:五十,五十...

主角:阮现现宫野   更新:2025-03-22 21: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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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阮现现宫野的其他类型小说《命定圣母?癫公癫婆联手炸七零阮现现宫野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财神黑月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欢迎绑定,我在发家致富系统中很想你。脑中蓦地想起一段机械音,阮现现俯身下卧,如头小兽样的目光警惕打量四周。好一会,才确定声音来自脑中,原来是她捏着碎瓷的指肚被利器划破,血沾染到玉佩上激活了系统。玉佩中有系统的消息,对于在未来生活过十几年的阮现现意外也不意外。她也不顾脏不脏,一个轱辘滚到床铺底下,确认安全在心理尝试问:你有什么用?365:你好宿主,我是发家致富系统,在这里,您可以用钱买到任何。阮现现:可以买人命吗?系统卡壳,好一会儿说:买人命算什么,只要有钱,您可以买到寿命,买到健康,还可以买到灵泉和空间哟~灵泉空间?想来不便宜,她轻咳一声:我不信你说的,那什么灵泉来一桶试试鲜。365:灵泉有,得花钱。阮现现:多钱?365:五十,五十...

《命定圣母?癫公癫婆联手炸七零阮现现宫野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欢迎绑定,我在发家致富系统中很想你。

脑中蓦地想起一段机械音,阮现现俯身下卧,如头小兽样的目光警惕打量四周。

好一会,才确定声音来自脑中,原来是她捏着碎瓷的指肚被利器划破,血沾染到玉佩上激活了系统。

玉佩中有系统的消息,对于在未来生活过十几年的阮现现意外也不意外。

她也不顾脏不脏,一个轱辘滚到床铺底下,确认安全在心理尝试问:你有什么用?

365:你好宿主,我是发家致富系统,在这里,您可以用钱买到任何。

阮现现:可以买人命吗?

系统卡壳,好一会儿说:买人命算什么,只要有钱,您可以买到寿命,买到健康,还可以买到灵泉和空间哟~灵泉空间?

想来不便宜,她轻咳一声:我不信你说的,那什么灵泉来一桶试试鲜。

365:灵泉有,得花钱。

阮现现:多钱?

365:五十,五十块钱10毫升,包您物超所值。

阮现现很有理由怀疑,系统探测到她身上有五十块,所以喊价五十。

五分,行就行,不行算了,这灵泉我也不是非喝不可!

365:???

最后还是送了她10毫升灵泉,钱没要,说是让她留着买棺材。

阮现现觉得系统挺贴心,知道帮主人省棺材本。

满意地她,一口把几滴灵泉喝完,躺在床板底下,不由回想起上辈子,被堂妹得到的玉佩。

玉佩被对方拿到,她被破下乡一走三年,回来才得知,年过六十晋升无望的爷爷,一跃升职。

到她死前,家里升官的升官,发财的发财。

团宠堂妹更是嫁给了最年轻的司令,小日子那是爱人爱己过得风生水起。

反观自己,到了异世界还要被院长被媒体PUA辍学供养孤儿院。

事实证明,重生不会长脑子,可自打她精神出了问题后,整个人就像打通任督二脉,开窍了!

明天,明天她一定要送堂妹乃至全家一份大礼。

想着想着,把自己想睡着了!

十二点,百鬼夜行时间一到,阮现现准时醒来。

蹑手蹑脚走到书房外,通过门缝里透出的灯光,和隐隐约约传来的说话声,证明里面果然有人在开会。

“五百?

她怎么敢?”

这是父亲的声音。

“我就说该生个儿子,女儿都是赔钱货,除了我们宝珠。”

这是妈妈的声音。

“二哥二嫂别这样,都怪宝珠那孩子娇气惹的祸,要不,还是让她自己下乡吧,自己惹的祸,自己承担。”

这是小叔的声音。

接着传来爷爷的训斥:“娇气怎么了?

娇气也是我宠的,你有意见?”

小叔赶忙赔笑,口称不敢。

一家子说了几句,最后爷爷发话,“这钱给也就给了,想法拿回来就是,但她想要宝珠的玉佩,那绝不可能,宝珠该多伤心。”

她爸应和,“早上我就让那死丫头把玉佩交出来,不像话,血亲的姐妹,帮她保管几样东西怎么了。”

这话老爷子爱听,想了想还是说,“防止她在下乡前闹幺蛾子,宝珠的玉佩先借她戴几天,老二媳妇这两天找机会拿回来。”

门外,阮现现拳头紧握,堂妹是亲生的,难道她就不是吗?

不过是她出生那年,赶上大饥荒。

就在全家弹尽粮绝,在外的爷爷被鬼子逼入绝境,领导不仅天降救了他,更派人给家里送了不少粮食,度过那场浩劫。

那一日,正好是与她相隔几月的堂妹降生。

而见过堂妹的领导十分喜爱,亲口给她和自己的孙子定下婚约。

堂妹的成长也是一段传奇历史。

三岁那年高烧,眼瞧活不成了,小叔夫妻又在南方工作,即将出任务的爷爷不得不向上级汇报退出,带孙女救命。

结果,那次任务,包括临时顶替爷爷的团长,都没能回来。

自此后,哪怕嘴上不说,堂妹也被全家奉为福宝!

系统,有没有能隐身的药剂?

因为她没有存款,商城暂未开启,用系统的话说,资产最基础达到一百,基础商城才可以开启。

365:可以有,五十块。

阮现现:可以,商城开启后,隐身药剂一旦低于五十,再在你身上花一分钱,我就自杀。

365:十块!

十块行了吧!

在猪肉才7毛一斤的当下,隐身药剂哪怕十块,阮现现依然肉疼,但为了计划,这钱她得花!

隐身药剂到手,阮现现来到长桌前,扫落上面一沓报纸,发出不轻不重一声“啪”。

接着赶快跑回房间。

“谁?”

下一瞬书房传来问询。

门开了,老爷子亲自走出来,围着屋里转一圈,看见掉在地上的报纸,身体放松许多。

回程途中不放心,又推开阮现现杂物间房门,透过月光看她熟睡才彻底安心。

门关上,阮现现服用隐身药剂,紧随老爷子身后回到书房。

经这一打岔,会没有开下去的必要,他挥挥手,让两房回楼上休息,独自坐在书房。

阮现现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十分钟,也许半小时,坐在案桌后的老爷子动了。

他熄灭台灯,反锁书房门,来到书架前转动其上的雕像,左三圈右五圈。

一阵机扩声响,桌子底下弹起一块木板,老逼登蹲到近前手伸进里面摸了摸,片刻摸出一只草原英雄小姐妹的饼干盒。

从中数了五百,起身将暗格恢复原样。

阮现现全程目不转睛看着,眼都不眨一下,直到拿着钱并给书房上锁的老爷子离开,她这才有了动作。

复制爷爷的动作将暗格打开,手伸进去,下面的空间可不小,率先拿出饼干盒子,拿走里面全部的钱。

系统系统,商城能开了吗?

我要买空间。

365:叮!

检测到宿主资产超过一百,一级商城为您开启,选择您心仪的空间吧她没时间看其他,小手戳到空间分类。

储物袋:1000空间戒:5000成长型5立方空间:500阮现现:???

这合理吗?

365:合理的,以后宿主可以一立方十立方往空间里增加面积,有朝一日打造成有山有水有灵泉的世外桃源。

这饼怎么有点香?

阮现现数了五百,小手一挥:就要这个。

空间就位,她半个脑袋挤进暗格,太黑,看不到暗格究竟多大,意念一动,把里面五口箱子全收了!

下一站,父母卧室!


一语落,徐医生脸色微微变了,在场都是什么人,很快发现他绷紧的身子。

到底是手上沾过血的,一瞬间的失态复又恢复平静,气急败坏向阮现现冲来。

“放屁!

我不过拒绝帮你伪造病况,你们别拦,让我过去跟她理论。”

冲向阮现现的脚步被公安拦下。

他摆出“天塌了冤枉至极”的表情,搞的公安都难辨真伪。

一个长腿公安严肃对阮现现问话:“小同志,你可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指认徐峰是人贩子,有什么证据?”

阮现现就把自己有一个同学,被家里顶替哥哥报名下乡,找到徐医生想伪造证明,结果失踪被认定逃跑的事儿说了。

她指指身上的毛呢外套,又指指脸色几经变化阴郁的徐医生。

“今天问诊的时候,他见我穿的不错,又用‘全家福’试探,可能看出我的家室还好,加上真有病,才放弃对我下手。”

公安明白,这时候知道并照过全家福的,都不是简单人家。

阮现现又说:“事后我就跟在他后面,亲眼看到徐医生和人贩子碰头。”

豁然,公安一双双锐利的眼睛锁定徐峰,步伐移动成半包围式,长腿公安掏出枪来。

被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徐峰又怕又崩溃,大声辩解:“撒谎!

她撒谎,我今天压根没跟那帮人碰头。”

阮现现:“哦!

诈你的。”

这下不用再说,徐峰很快被控制,他不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敌特,心理素质也就那样,加上“从业”时间短,重重压力下很快露馅。

从公安局出来,阮现现拿着局里奖励的五十块挥挥爪,拒绝对方好心相送的提议,脚下生风,几个弯拐回医院家属院附近,找到事先藏在杂物棚里属于徐医生的自行车。

哦,无主之物,归她了!

上辈子当得知自己要替堂妹下乡,她也挣扎过,多番打听下知道了一些特殊疾病,可以免于下乡。

她找到徐医生,想伪造病情,那时候的她多青涩啊,想什么都写在脸上,被人看穿被骗到城外险些卖进深山。

要不是外出执行任务的一队兵哥救了她,指不定被卖到哪个山旮旯给老男人生孩子!

嘴里那个失踪的同学半真半假,也许扒火车逃了,也许去对岸了,也许......被卖了!

自行车停在军区大院一幢二层红砖院前,阮现现藏好车,推开屋门,走近熟悉又陌生的家。

红砖的墙壁经过岁月洗礼略显斑驳,一楼宽敞的客厅,摆放着几件木质家具,墙上挂着老爷子亲手书写的墨宝。

客厅一侧是书房,阮家大家长坐在其内跟她爸说话,见她幽灵一样飘进屋,老爷子手下茶杯径直飞来。

“还知道回家?

十八岁的姑娘大半夜在街上浪,但凡你有宝珠半分贴心......罢了,烂泥扶不上墙。”

阮现现侧身躲过砸来的茶杯,茶杯哐当一声砸落在地,摔得四分五裂,里面滚烫的茶汤迸溅到脚背。

见她敢躲,大家长迈着龙行虎步的步伐向她走来,“明天抓早把工农兵大学名额转给你堂妹,你这样式的,上了学参加了工作,也是给组织拖后腿,还不如让给有需要的人。

阮现现,听到我说话没有?

回答!”

阮现现弯腰捡起一片碎瓷,唇边含笑:“听见了!”

一个箭步冲到坐在沙发上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绞着手指的阮宝珠身前,一手薅住她头发,在她吃痛要叫出来,惊恐抬起头的注视下,另一只手上碎瓷扬起,扎进对方肩膀。

“啊!

爷爷!”

“你个逆女,你在干什么。”

父亲冲上来一脚,阮现现近乎倒飞,手却不忘死死薅着堂妹头发。

“反了!

反了!”

老爷子气得直喘粗气,满心气急心疼试图靠近他最宝贝的孙女。

软现现爬起来,抓起桌上的茶缸,反手砸在堂妹头上。

哐——!

在堂妹的尖叫声中,她红着眼抬起头,“再打一下试试?

我弄死她。”

“爷爷,爷爷!”

手下的阮宝珠扑腾着两条腿,手乱抓,不停喊爷爷救命。

声音之尖锐,惊起院外银杏树上栖息的飞鸟。

见老爷子气得不轻,父亲一步上前,抬起巴掌要打,阮现现抓着堂妹头发,把她挡在自己身前。

“从小在大院里混大,你试试我敢不敢?”

剑拔弩张之际,隔壁司令儿媳妇哐哐敲门,“怎么了?

阮叔您家出什么事了?”

老爷子给了父亲一个眼色,他爹恶狠狠要吃了她似的瞪一眼后去开门,“没事没事,孩子滑了一跤磕到头,嫂子刚下班?”

经过这一遭,老爷子冷静了不少,回身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眼神晦暗一眨不眨打量着自己的亲孙女,像在看陌生人,口气很僵硬。

“你的名字已经报上去,下乡是既定事实,闹这一出想要什么?”

阮现现:“大学名额给这智障可以,但是,得加钱!

爷爷,我也可以主动放弃,请学校择更优人选推荐,您要试试吗?”

老爷子:“夺少?”

阮现现:“五百。”

钱不钱的不重要,她必须知道老逼登把钱藏在哪儿,方便走时一锅端。

老爷子沉思了一会儿,沉沉点头,“好!”

答应后,脸色铁青训斥。

“不过是帮你堂妹下乡,宝珠从小身体不好,都是一家人,你怎么变成这样?”

阮现现:“当年打鬼子时死了那么多同胞,都是战友,您怎么不替他们去死一死?”

老爷子:???

见他极力克制怒气,手都在哆嗦,阮现现笑。

“看不惯,你可以骂我父母,我都这样了,他们能是什么好东西?”

直到被“放生”的阮宝珠扑回老爷子身边小声啜泣,袖下小手悄悄拽他,用口型说:玉佩!

老爷子才安奈怒气,看着小孙女肩膀还在流血的伤,心疼问:“疼吗?

待会让你二叔带你去卫生室包扎。”

扭头对阮现现道:“你都要下乡了,脖子上不是有枚玉佩?

戴去不安全,交给宝珠替你保管。”

阮现现眼神幽幽一动,玉佩,已经是他们提起的第二次了。

“好啊!

想要,拿堂妹身上的来换!”

那怎么行?

她身上这枚,可是爷爷当年从宫里弄来的好物件。

“你们自己考虑,过时不候,我回屋睡觉了。”

听到她爹急切回转的脚步声,阮现现转身,跑回自己的小杂物间,关门上锁。

破木头门关上,她摘下脖颈佩戴的平安扣,借着月光打量。

玉质普通,质地一般,这东西到底有什么好被觊觎?


米饭上桌,陆毅也回来了,男人们在喝酒话家常,大姑拿筷子夹起一口送入嘴中,脸色变了变。

她是个嘴刁的,总觉这碗米饭中有股奇怪的味道,吃一口便不再动筷。

反观一心讨好爷爷的小姑,没几口将饭扒完,掺和进话题圈子左右逢源。

一一扫过饭桌上的牛鬼蛇神,阮现现笑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她不作妖,家里凝滞尴尬的气氛缓和。

陆毅药劲上头,撑着又陪老爷子喝了杯热茶就想起身告辞。

看着俊脸熏红,眼神有些涣散眼白浮上红血丝,不停拉着自己衣领表情亢奋的陆毅,阮宝珠满心厌恶。

却没注意自己那压抑不住的不对劲,全当是即将看到阮现现倒霉的兴奋。

掩住心事笑着起身迎上把人拦下,“陆哥哥,外面天黑了,你喝了酒,上楼休息一会儿再离开。”

陆毅想拒绝,老爷子笑呵呵附和:“是啊,小陆难得有时间过来,上楼跟宝珠说说话也好。”

话已至此,陆毅抿唇点头,任由阮宝珠隔着衣服一只手搀扶着他。

一同上了两级台阶,阮宝珠脚下突然一踉跄,委屈回过头,“堂姐,可以过来帮我一把吗?”

看看两人脸上不正常的潮红,阮现现大概猜出饭中加了什么料,笑吟吟走过去,一手薅住一人的后衣领,“好啊!”

被拖行上楼一个踉跄的陆毅懵了,他身高足有1米78,居然被个女人拎小鸡样生拉硬拽着走?

着实丢脸!

脸涨红,使劲一挥胳膊,“松开,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手脏了可以洗,这人心如果脏了......”陆毅心咯噔,对上阮现现直勾勾的目光,下意识接了句,“怎样?”

明显药劲上头,换做平日他才不会理会。

“当然是挖了啊!”

阮现现笑吟吟不管他,专心去扶小手解开胸前钮扣的堂妹。

“堂姐,有没有觉得今天特别热?”

“嗯嗯,二八月乱穿衣,家里人多我也热。”

阮现现随口敷衍着。

三人来到二楼,推开阮宝珠房门,随手将她扔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招呼陆毅去床上坐。

经过酒水催发,他意识都有些模糊,眼前天旋地转加上不知名亢奋让他闭上眼用力捏着眉心。

状态迷迷糊糊的阮宝珠却没忘记自己的计划,几次想站起身,“堂姐,帮忙照顾下毅哥哥,我去给他倒杯水。”

阮现现一把将人按住,弯身唇凑近阮宝珠耳边,在她迷茫惶恐的表情中压低声音说:“堂妹,好好品尝自己种下的因,希望你们早日结果。”

说完几步走出房间,大力关上门。

“你什么意思?”

并未完全丧失理智的阮宝珠想追,腰腹却被一双炙热有力的大手抱住。

听见屋里断断续续传来的动静,阮现现靠在二楼走廊平复心跳,实不相瞒,想看!

她复又回到楼下,小脸埋进高领毛衣里,静等好戏开场。

爷爷对她没有打搅陆毅和宝珠独处的行为十分满意,恩赐般的说了句:“明天跟你小姑去相亲,后面的事家里会安排好,你不用担心。”

“跟我小姑相亲?

我们不仅流着一样的血,还都是女的,爷爷你也太变态了吧?”

“你......”老爷子看着一手捂胸一手捂脸,在那里扭来扭去的大孙女,心中怒火翻涌,正欲怒斥......二楼传来一声尖叫,伴随杯子碎裂的声音,“啊!

哗啦——怎么了?”

老逼头装模作样的拐杖都不要了,三两个大跨步跑上楼,其余人紧随其后。

半小时后——一群人或站或坐围在客厅,陆毅脸色阴翳,泣不成声的阮宝珠靠在妈妈怀中,哭的仿佛天要塌了。

阮现现注意到,场中脸色最不好的要数她妈。

“说说,怎么回事?”

老爷子剁着拐杖特别有气势的询问,两个当事人不说话。

他目光只能投向最先发现问题的二儿媳,“你说。”

她妈脸色说不出的难看,“能是怎么回事?

看两个孩子半天不下来,我就去给她们送杯水,结果就看到......爸,不是我说,宝珠小小年纪怎就学的爬床手段?

传出去叫我阮家名声往哪里搁?”

极其幽怨的眼神不忘记去瞪陆毅。

“我没有!”

绝望至极的阮宝珠惊声尖叫。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该躺在那里面对全家人唾弃,背着骂名嫁给陆毅蹉跎一生的人明明该是阮现现!

她豁然抬头,布满青紫的手臂抬起,一指人群外的阮现现,“是她,一定是她嫉恨替我下乡,在我和陆毅的饭食中下了情药,爷爷,打死这个贱人,我没脸活了!”

全家不可置信回头,只是替堂妹下个乡,又没要她的命,竟拿自家妹妹的名节报复,心思未免太过歹毒。

陆毅也抬起一双猩红要吃人的眼睛死死瞪着,恨不得要把她拆筋剥皮。

声音沙哑,“的确是阮现现把我们扶到房间后,不知用了什么手段,阮老爷子,请您给我个交待。”

他不敢去看单静,此刻的她一定是鄙夷又厌恶的吧?

她会不会伤心?

会不会再也不理他?

陆毅慌了,只想弄死罪魁祸首。

“畜生,老夫打死你,我阮家没有你这种丧心病狂的女儿。”

老爷子想与陆家结姻,却不是以这样矮人一头的方式,这件事必须有人站出来承担。

他抓起拐杖照着阮现现头顶砸下,被后者一把夺过,冲进厨房拿起菜刀,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之前,一刀抵上阮宝珠红痕斑驳的脖颈。

对追上来的老逼头厉喝:“站住。”

老爷子目光沉沉不动了,木已成舟,宝珠万不能有事。

“你干什么?

害我清白不够还想杀人吗?”

又怕又恨的阮宝珠尖声嚎哭,眼睛里淬了毒,又怕又嫉恨。

阮现现空着的手薅住她发顶,迫使阮宝珠抬头与自己直视,一记巴掌扇她脸上“啪”!

“你,又毒又坏,早想摆脱与陆毅的婚约,妄图通过下药让我接盘你的未婚夫,怎么样?

自食恶果的滋味好受吗?”

阮宝珠眼睛里全都是慌乱,这个贱人怎么知道?

单静直觉不好,生怕这个逆女待会说出什么更加大逆不道的话,忙推丈夫去阻止,“管管你闺女,不然爸要怎么看你?”

阮现现又给了阮宝珠一巴掌,抬头对大步走来的她爸笑。

“还有你!

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你不顾亲生母亲死活,为了事业,为了前途跟这个老逼头子沆瀣一气曲意逢迎,你对得起生你养你的奶奶吗?”


目送阮现现姿势怪异地骑车走远后,青年对同样收回目光的秦五爷伸出一只手。

“五爷!

我们要不要......那女人的小布包里,最少有三百块。”

他们这行,通常见人下菜,遇见不好惹的,赚一点收手,遇上人傻钱多的,也不介意黑吃黑!

哪知话音才落,后脑勺就被秦五爷给了一巴掌,“见人下菜的前提,对方先得是个人,真不怕她把那尿灌你嘴里。”

想到甲肝患者的一罐尿,青年激灵灵打个哆嗦,小心思霎时烟消云散。

骑到教师家属楼的阮现现跟看门大爷说清来意被放行,车停在明显被火烧过的一幢楼下,蹬上三楼,敲响一户房门。

来开门的是一位五十多岁,两鬓斑白的老爷子,也是阮现现所读高中校长。

去年她因有事,错过学校发结业证的时间,过完年才来老师家里领走替她保存的毕业书,正巧遇上家属院着火。

她冒着被大火吞没的风险救了三位老人,其中就有校长的老伴。

校长感念救命之恩,就把今年一个工农兵大学名额给了她。

那时候她脑袋里面全是屎,被挤兑几句,就把自己有工农兵大学名额的事,给说秃噜了!

被豺狼虎豹觊觎!

阮宝珠的想法也简单,与其让爷爷烦人脱壳给她弄名额,不如直接抢堂姐的,老爷子对其的聪明,大加赞赏。

祖孙才上演一场为逃婚下乡,事后反悔只能请人美心善的堂姐代替的大戏。

打开门来的任校长看清门外站着的阮现现,露出慈爱笑容,拉她进屋坐。

阮现现把自己提来的苹果放在桌上,放眼打量,房子不大,约四十平左右,因被大火烧过,墙面重新粉刷。

几样木质家具,有旧有新,五斗柜上斜摆着一台九寸黑白电视,旁边的日历上清楚写明,1974年4月3日。

听见声音的师母端出一盘水果,盘子下面散放着不少大白兔。

亲手包了个橘子递给她,聊了一会,阮现现说明来意。

“校长,师母,我可以把大学名额转让吗?”

老两口震惊,忙问她出了什么事。

她就把爷爷逼迫,父母给自己报名代替堂妹下乡的事,没有隐瞒的说了。

一家子不要脸,自己更没必要替他们留脸。

任校长大怒,抓起衣服便要出门,师母拦住他,“孩子还在这呢,你这急急忙忙的去哪?”

听说他要亲自去找人给现现讨公道,师母不拦了,换阮现现把人拦下。

说了内心真实想法:“留在家里迟早要被拿来联姻,下乡挺好的。”

老两口心疼,却尊重了她的做法,任校长想了想说:“名额理论上不能转让,但如果你们私下谈妥,我这边换个名字推荐也好操作,前提是政审没有问题的人。”

校长让她等一会,正好老友的孙女也面临下乡,正在到处买工作,换成去上大学也是一样的。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在阮现现帮师母把最后一道菜肴摆上饭桌时,校长领着一名穿着朴素的妇女回来了。

问清楚她真要转让名额,妇女大喜。

“这样闺女,姨也不亏你,世面一个纺织工700,姨给你800额外加些票证,你看可行?”

买工作上班后就有工资领,三两年回本,大学毕业才能分工作,有好有坏依照个人能力来,这个价钱很公道。

看一眼校长,见其微微点头,阮现现答应下来。

银货两讫,只需要校长把她的名字换成对方的推荐上去,接下来的流程她无需费心。

在校长家吃完饭,阮现现又在老两口千叮咛万嘱咐依依送别下离去。

“校长,师母,回吧!

我到地给你们写信报平安。”

离开教师家属楼,阮现现蹬着车来到知青办,对桌案后的妇女露出一口小白牙。

“同志你好,我叫阮宝珠,准备去大西北下乡建设农村。”

工作人员跟看神经病一样看她,下乡已经不像几年前热潮,那些孩子哪一个到乡下不是哭爹骂娘?

想逃避,需要组织挨家挨户做工作的见多了,主动报名,一开口还是大西北的可真是少见。

新奇归新奇,妇女马上换上热切的笑容,拿来表格对着户口信息填写,生怕晚一秒这闺女反悔跑了!

“咦?

你堂姐已经报名去了黑省,姐妹怎么不去一处?

互相还能有个照应。”

碍于对方给自己冲指标,工作人员还是多说了一句。

阮现现挺起小胸脯,一脸骄傲,“是的,我们姐妹一人北大荒一人大西北,携手共建美好新农村。”

闻言,那大姨眼神古怪了一瞬,肃然起敬,啪地一声盖好戳子。

拿着250块的下乡补助,阮现现心里啧啧,果然是祖国最艰苦的地方,下乡补助都比黑省翻倍还有余。

她知道,凭借爷爷对阮宝珠的疼爱程度,一万个不可能叫她下乡,要么豁出老脸动用人脉关系,要么再从孙辈中找一人顶替,最不济送人去半年,找个工作托关系回城。

但......这些是老逼登要心烦的事,和薅羊毛的阮现现有什么关系?

出了知青办的她仰头望天,时间不早了,打消去供销社逛商场的打算,明天抽空再继续置办物资,家里还有一场大戏要上演。

打定主意的阮现现来到国营饭店,对窗后营业员大婶儿露出甜甜地笑容。

“同志,我要十个肉包,五份红烧肉,五份带鱼,一斤米饭一斤羊杂谢谢!”

她从背篓里拿出几个饭盒,示意自己打包。

哪知道大婶儿白眼一翻,心里想哪来的狐狸精,脸上不耐烦,“真当你想买多少买多少?

都被你买走,后边的人吃什么?”

“想买多少买多少?”

抓住重点的阮现现赶忙道谢,又掏出五个饭盒。

“那麻烦同志再给我加10个包子,十份羊肉饺子,两碗牛肉面。”

大婶儿:???

听不懂人话是吧?

刚想把她轰走,阮现现可不干了,“你亲口说想买多少买多少,不给咱就耗,耗一天,耗累我去投诉你。”

在一众人怒目而视,骂骂咧咧中,得偿所愿的阮现现这顿饭吃得鸡飞狗跳,主打一个听不懂人话。

酒足饭饱的她骑车回到家,二层小砖楼中已经来了不少人,儿孙辈除了外出做任务或有事耽搁回不来的,基本都到家了。

推开门,肩上扛着一口钟的阮现现把钟往地上一蹲,迎着众人或鄙夷或厌恶或看好戏的目光,中气十足开嗓:“爷爷!

孙女儿来给您送钟啦!”


父母,小叔一家还有爷爷住在二楼。

买了瓶昏睡喷雾的阮现现透过门缝往屋里喷了喷,静待五分钟,原本的说话声消失,她轻轻推开房门。

父母死猪样睡在床上。

她看了一会,那些痛苦的回忆席卷而来,这对父母把关怀疼爱给了侄女,却把辱骂殴打留给了她。

前世不得爷爷喜爱,成了家中弃子,接手了堂妹不要的未婚夫,婚后不得丈夫一个正眼。

反过来被亲妈侮辱笑话,说她还没有青楼楚馆里,妓女拿捏男人的两下子,活该守活寡。

爸爸更嫌她丢人,回家不是大巴掌就是棍棒伺候,骂她不要脸抢堂妹未婚夫,被打死活该。

——可那......明明是堂妹不要,爷爷做主逼迫她嫁的男人,自己抢什么了?

打开衣柜的夹层,找到用皮筋捆扎的两千块现金,妈妈的一匣子珠宝跟五条小黄鱼。

走前想了想,抹去自己的指纹按上她爸的,把老逼登藏钱的饼干盒塞进衣柜夹缝里。

又去了小叔房间,照例先搜一遍,找到一张存有四千块的存折,一只小婶的妆匣,意外之喜在底端的暗格抠出一小捧五颜六色的宝石。

目光寸寸扫过,她了解小叔夫妻,不该只有这些,系统主动开口:宿主,拆下那四根床柱子看看。

阮现现依言,把睡死的小叔小婶拖到屋外,至于穿着清凉的小婶......差点上去补一脚。

薅钱要紧,她回屋开始轻手轻脚拆卸床柱,收获不菲,一共又找到32根金条。

喜滋滋地推开堂妹房门,肩膀裹着纱布的堂妹睡得极其不安稳,阮现现举起喷雾怼脸突突。

直到阮宝珠嘴角流下可疑地液体,阮现现退后,咦!

恶心心!

转身开始在屋内大肆搜刮。

三百块现金,两只放在锦盒里面的小玉马,一对成色极好的玉镯,一套金累丝头面。

包括满贯,挑心,花头簪,顶簪以及耳坠。

阮现现双目放空了一会儿,对“同人不同命”这个词汇有了更深一层领悟。

感悟良多的她,手一挥,全部收入空间。

最后来到厨房,里面的米面粮油,明天给老逼登贺寿的大鱼大肉统统拿走。

心满意足地她刚准备回房间,拆属于爷爷最大的盲盒,想想又觉不妥......回到二楼,抽出块垫桌脚的砖头,照着亲爹手背,跟擦大白菜样的来了一下子,顷刻一条冒着血丝的擦伤浮现。

坐在自己木板床边的阮现现心念一动,一口孩童怀抱大小的木箱出现。

杀人放火金腰带,老逼登藏起来的东西,才是这个家最好的宝贝。

木箱打开,电筒光照上去,用皮筋捆绑分类好的一沓沓票据呈现。

粮票,布票,烟酒票,肉票煤票工业券,其中甚至有自行车缝纫机手表等大件票,最值钱要数一沓外汇券。

阮现现点出快到期的票证放在外面,准备明天拿去消费,其余放回空间。

再次开启一箱大黑石,崭新崭新足有两万之数的大黑石,整整齐齐码放一箱。

阮现现呼吸蓦地一滞,睁大杏眼看着最大那口箱子里,三柄生了锈的铜剑。

如果还是上辈子的她,没准当破烂扔了。

可见识过那谁谁鉴宝的她再看这三柄青铜剑和半箱各式古币,觉得比亲爹眉清目秀多了!

将之妥妥放进空间,待到下乡后慢慢把玩!

压轴是一箱金元宝和一箱银锭。

不对劲!

收起所有物品的阮现现躺在木板床上深思,爷爷的宝物里没有大小黄鱼,这很不对劲!

阮家祖上有人当官,到了太爷那一辈家道中落开始下海经商,在当地也是赫赫有名的资本家。

后被从军的爷爷把家产无条件捐献给组织,她不信老逼登没留下一点小黄鱼什么的......藏在哪了呢?!

次日,阮现现是被一阵嘈杂和死了爹妈样的哭声惊醒。

她睡眼惺忪抬起手去揉眼,手抬到一半,惊奇发现昨天被她爸踹过的腰腹不疼了!

小手撩起衣服,原本侧腰上大片淤紫消失不见。

想到昨夜喝过的灵泉,阮现现正准备出门实施挣钱大计,争取早日实现灵泉自由,破木板门被人砰一脚踹开。

小婶尹春娇披头散发冲进来,唇冻的乌青,满腹怨气只想发泄在这个不受重视的侄女身上,冲上来,抡起巴掌,“小贱人!

是不是你嫉恨顶替堂妹下乡,偷了家里的东西?”

她妈脚步轻松地跟在身后,漂亮的眉眼上挑,一脸“局外人”样抱臂靠在门框,大有一副“钱财不仅我丢了,弟妹指定比我丢更多”的平衡与愉悦。

“我就说了啦,女孩子没有用的拉,手脚不干净的毛病也不知随了谁!”

阮现现一把抓住朝自己脸上扇来的手,翻身扬手给了小婶一大逼斗。

啪——!

场面万籁俱静。

尹春娇不可置信捂着脸,脸上清晰一个巴掌印,阮现现心里想猜的挺准,笑一声问:“小婶儿,脑子清醒了吗?”

尹春娇凶光毕现,疯了样扑上来叫嚣要打死她,阮现现抡起巴掌左右开弓,在对方哀嚎惨叫声中由觉不解气,扯着头发一路拖到厨房,把她脑袋按进脏水池里,好心问:“冷静了吗?”

“贱人!

贱人!

噗咳咳咳!”

尹春娇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喊她男人名字:“阮安,你死的吗?”

至于她那“儿子脑袋”的亲妈,早已有眼色的躲到一旁,既不劝架也不阻止。

可楼上一夜间丢了全部家底的男人们哪有时间理会?

被冷水冲了一会,“因为生女有功在家要风得风”的尹春娇终于冷静。

“放,放开我,有话好好说。”

阮现现一脚将人踹翻在地,俯下身唇凑近满脸恐惧的小婶耳边。

“你说的,下次学不会好好说话,我就喂你好好吃屎。”

尹春娇哭了出来,哭首饰和钱全丢了,哭被过去只配给她女儿做丫鬟的小贱人殴打,一时泣不成声。

伴随呜呜咽咽的啜泣声,阮现现转身拿盆打水开始洗漱,穿好衣服准备出门。

一脸委屈,明显也哭过的阮宝珠跑下楼扶起她妈,眼珠一转,对沙发上闭着眼脸如死灰的老爷子故作不解问:“家里出那么大的事,姐姐还要往外跑,外面有什么人?

还是说有什么东西让她非去不可呀?”

一瞬间,一众怀疑厌恶,像在看什么脏东西的目光一致看向了她。

“老二。”

在老爷子叫狗一样的呼唤声中,怒火滔天的她爹冲下楼,蒲扇一样的大手朝阮现现面门扇来。

“你这混账不要脸的赔钱货,是不是联合了外面的野男人偷了家里的东西?”

阮现现原地下蹲,她爹的手径直穿过,带起头顶一撮呆毛,直直扇在门框上。

Duang——!

用力之大,整个门框跟着震了震。

阮泰抱着手,疼到喊不出来,脸憋成猪肝色,弯腰原地跳脚~“啊!

啊啊啊!”


“你想钱想疯了?”

阮宝珠表情扭曲,脸色嫉恨,狠狠咬着下嘴唇,“五千块?

怎么不去抢?”

“哟哟哟~”阮现现啧啧啧的上下打量她,“没过门就知道帮夫家省钱,陆毅哥哥好福气。”

一声哥哥加福气把陆毅恶心得不轻,阮宝珠更是哇的一声哭出来,口口声声死也不嫁,叫前者脸色更阴沉。

他豁然起身,牙齿咬的咯嘣咯嘣响:“这钱我给,陆阮两家婚约就此解除。”

阮宝珠刚露出喜色,这货跟着鼓掌:“对对对!

退婚,再等我爸我妈离婚后,陆哥哥就能娶到心心念念的老阿姨了!”

三人:???

断了腿,躺在地上无人问津的阮泰,自牙缝里挤出咬牙切齿的两个字:“休想!”

他脸色前所未有的阴郁,想背叛他后攀高枝?

单静她休想!

躲在众人背后,对上丈夫阴恻恻目光的单静一个哆嗦。

老爷子用力跺了跺拐杖:“宝珠,别闹!

陆小子你也坐下。”

刚想继续说点什么,阮现现已经起身,“明早,明早看不到钱和切结书我就报公安,证据还在不在不重要,真相公道也不重要,不高兴我就把你们肮脏丑恶的嘴脸暴露在阳光下,阮爷爷,您是聪明人,知道该如何抉择。”

一句阮爷爷,又把老头子气得不行!

路过阮泰的时候,阮现现脚步一顿,迎上他复杂难明的目光,她轻笑,“过得比鬼惨,怨气比鬼重,到头来,图什么呢?”

因为女儿驻足的喜悦荡然无存,看着回避着自己目光的父亲和妻子,阮泰自嘲一笑喃喃:“是啊!

图什么呢?”

直到杂物间房门重重关上,厅中众人如释重负,阮抗日想,上一次这么憋屈还是在前妻带着孩子闹到部队的时候。

咬人的狗不叫,脾气秉性真是跟她那个奶奶像了十成十。

他收回思绪对陆毅说:“小陆,明天我到你家里,跟领导谈谈你和宝珠的婚事。”

“我不要,不要嫁他。”

想到自己要嫁给一个觊觎老女人的狗男人,阮宝珠只觉人生灰暗,一眼看到头。

委屈的哭了!

“够了!

清白都给了人家,不嫁她你还想嫁谁?

事情已经闹到人尽皆知,不扯证,你们想剃阴阳头游街吗?”

陆毅冷笑,知道这话阮抗日是说给自己听,他抓起衣服起身头也不回,“结婚便结婚,指望你们以后不要后悔。”

大门重重关上,屋中除了阮宝珠呜呜咽咽的哭声再无其他。

阮抗日挥挥手,让各自先回家,独自把阮宝珠领进书房。

门一关,大姑父二话不说,拉着田甜便想走,大姑在后面唉唉的追,问他去哪?

“医院,检查血型。”

大姑父是科研人员,知道检查也不一定能查出什么。

甚至不用再查,他的耳朵很小,女儿却有一对招风耳,容貌既不像他也不像妻子,更像......妻子曾带来过家中吃饭的老同学。

......把阮家房顶掀了,回到自己小房间的阮现现从后窗翻出,口中发出小小嘬嘬嘬的声音,伴有自言自语:“那只母鸡呢?”

突然,角落一个黑影扑闪着大翅膀动了:你是母鸡,你全家都是母鸡。

一只大黑鹅扑棱着翅膀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阮现现,张开鹅嘴来拧她。

眼睛不要可以挖了喂鹅,说谁是鸡呢?

说谁是鸡呢?

阮现现震惊,不解,茫然......她没病,因为鸡不说话!

她病了,因为说话的是黑鹅!

一瞬间头都疼了,下意识反应捏住袭来的鹅嘴,大眼瞪小眼,场面寂静无声。

阮现现小心翼翼斟酌语句询问:“前两天就是你提醒,陆毅偷看我妈洗澡了?”

嘎!

“真不是母鸡?

我记得家里没养鹅,倒是有只八年的老母鸡,还是我喂大的!”

嘎嘎!

傻子!

母鸡早让你堂妹炖了熬汤,小爷才不是。

阮现现捏着眉心,终于想起,这只大鹅早年是大院里姓赵的爷爷养的。

赵爷爷病逝后,儿子一家搬到南方工作,这只鹅就放养在大院,谁家有烂菜叶子喂一口,它自己也会觅食!

“那么!

我是只能听见你说话?

还是所有鬼话都能听懂?”

嘎嘎嘎!

傻样,你问爷,爷问谁?

大黑鹅扭扭屁股要走,阮现现一把抓住鹅尾巴:“能不能别走?”

黑鹅:???

阮现现:“你别走,我养你啊!”

午夜钟声一到,阮现现自然的睁开眼睛,外面黑鹅小小叫了一声:嘎!

她起身穿了件外套,服下一瓶隐身药剂翻出后窗,并没等待多久,包裹严实的阮抗日轻手轻脚从家里走出。

推着自行车跟门口的警卫打了声招呼,口称有文件落在办公室,并拒绝对方开车相送的提议,跨上自行车走远。

七拐八绕骑着骑着阮抗日忽然只觉后座一沉,他骤然回过头满眼疑惑,什么都没有,难道是错觉?

可他越骑重量越不对,很确定后座有什么,脸色肉眼可见地苍白,几次回首想要看清,结果什么都没有。

四月的天,夜间冰凉,北风呜呜的刮,阮抗日从头冷到脚,只能拼命蹬车,差点把脚蹬踩出火星子!

后座隐身的阮现现直翻白眼,心里有鬼,吓不死你个老逼登!

终于,自行车以比平日快一倍的速度骑出城外,走过一段荒凉的路径,在天将亮未亮之前停在一处山脚下。

阮现现认得,这不正是阮家祖坟所在?

四周荒凉,坟包叠峦层葬,自行车停下的一瞬间,阮现现双脚点地下蹲......果不其然,老逼登恶狗扑食,猛然一个回首掏。

什么都没掏到的他松一口气,拍着胸口喘着粗气自言自语:“自己吓自己,真是被那个孽障气糊涂了!”

孽障阮现现:嘿嘿嘿!

他打开手电,确定石碑蹲下按了哪处机关,墓穴自动打开,阮抗日弯腰走进。

不远处的阮现现摸着下巴,怪不得,怪不得找不到阮家钱财的大头,原来都被老逼登藏在祖坟里。

可真会藏呐!

见他一时半会儿出不来,阮现现回首去鼓捣车链子,确保老逼登骑不远,一时半会又走不了!

来都来了!

怎么也要把她带回去不是?

十分钟后——阮抗日怀里揣了只木盒,恢复机关骑上自己的车,原地等了一会的阮现现如愿听到山下传来一阵骂骂咧咧,这才安心的重新打开墓室。

石阶向下,开始需要毛腰,摸着石头过河的阮现现有点怕。

系统,放个曲听听......下一瞬,苏喂!

苏喂!

苏喂苏喂苏喂,节奏感十足的BGM响起。

原本有些害怕的阮现现发现自己的四肢有点不受控制。

5,6,7走!

歪头,提肩,提胯,坐胯!

再来!

歪头,提肩,提胯,坐胯......看着跟“植物大战僵尸”里面的僵尸一毛一样的阮现现,系统大怒:不管你是谁,从我宿主的身体里滚出去!


————————————“医生,我有病!”

简陋的问诊室内墙漆斑驳,一名戴着圆圆眼镜的医生伏案书写病历。

“症状有哪些?

说说。”

阮现现左右看了看,确定诊室没有旁人,身子前倾凑近医生嘘声说:“家里养了八年的母鸡昨夜说,堂妹的未婚夫偷看我妈洗澡,让我快点下乡避难!”

徐医生:???

他震惊,迷茫,不理解!

片刻露出“不理解但尊重”的笑容,温声询问:“除了母鸡说话,还有别的症状吗?”

“有!”

阮现现点点头。

“我妈总指着鼻子骂我,说我跟我爸一个逼样儿,如果她有儿子,绝对遗传她的优秀血脉。

我,我就给她出了个主意。”

徐医生:“什么主意?”

“让她跟我爸生儿子啊,然后把我爸踢了,和儿子再生个儿子继承她全部的优秀血脉。”

阮现现有些伤心,“说完她就尖叫,骂我神经病,让我来咱们科室看病。”

徐医生:???

深吸口气,“现在试试你的认知障碍有没有问题,我问,你答!”

阮现现立即挺直腰板坐好。

“有一天你在上厕所时发现没带纸,口袋里有一张大团结和一张全家福,请问你会怎么解决?”

“这种问题还用思考吗?”

阮现现惊呼,接着感叹,“看来,我对家人的思念要泛黄了!”

徐医生没忍住笑出声,笑够才说:“小同志,家人给你报名下乡了吧?

你这不是病,是怨念。

不用吃药,和家里人说开就好。

回去吧!

年轻人要响应组织号召,广大农村大有作为。”

离开诊室的阮现现百思不得其解,她说的都是真的啊!

从两天前开始,家里人都在骂她有病,可专业的医生又说她没病,到底听谁的呢?!

不知不觉走到一楼的急诊室,看到一位泪流满面的婶儿跪着往医生手里塞毛票,医生说什么也不要,却郑重承诺一定会尽力救人!

她福至心灵,懂了!

原来是自己没给医生塞好处。

可她......没钱!

多年存下的零花钱,今早从黑市消费一空,连最后的两毛钱都拿来挂号了,她该用什么贿赂医生?

阮现现东瞅瞅西看看,妄图从同胞身上吸取经验,溜达到后门时,看见一名推着自行车的中年人,笑着跟看门老头道别,她一下开窍了。

对啊!

贿赂不仅是塞钱,她还可以通过劳动获得!

露出笑容走上前跟老头儿套近乎,“哥,跟您打听个事。”

——于是,忙碌完一天,风风火火想赶着回家吃晚饭的徐大夫,就看见阮现现脚边放着一盆水,手里拿着小刷子,吭哧吭哧蹲那给他刷自行车。

他近乎以闪现速度奔向自己的爱车,“停!

住手!

那是车链子,不能刷!”

好心办了坏事的阮现现蔫头耷拉脑的溜着墙边走,行迹多少有点鬼祟!

她不想跟踪,可她真的很需要神经病诊断书啊!

人,是两天前穿回来的!

脑子,是听到母鸡开口说话后,彻底坏了的!

前一世,她相信父母亲缘,兢兢业业替堂妹下乡建设广大农村,回城返乡,接盘了堂妹不要的未婚夫。

直到他为救堂妹看着她的双腿被货车碾过,听着她撕心裂肺的哀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时候。

她被这个家,彻底抛弃了。

后来她因重伤不治,死后变成异世界的孤儿,开启一段十几年的荒诞人生。

最后拿着抠抠索索攒下来的钱给老佛上贡一只烧鸡,因为左脚先迈出大殿被雷劈死!

又回到娇阮堂妹想逃婚下乡半路反悔,父母叔伯逼她顶替的大型PUA现场。

她冲进屋,把堂妹的的确良布拉吉全剪了,碎布缠在头上转圈对长辈询问:“看我像堂妹不?”

阮现现压下翘起的嘴角,自从得了神经病后,她的精神好多了!

也终于离开那个“我养激素鱼,你卖神仙虾,你种毒草,她种金西瓜,六个翅的鸡,不会叫的鸭,三十年前冻肉进万家,打药的蔬菜,老鼠变成牛排,牛奶里面有硼砂,你玩我,我害他,医院笑得乐开花”的世界了!

她的世界没有高楼大厦,却灯火万家!

家属院红瓦灰墙,徐医生把车子停好,热情跟树下唠嗑的大爷大妈打招呼,拎着包,走进杂物堆叠的一号门洞。

走廊上的妻子在炉前忙碌,看到他归家,露出温暖又嫌弃的笑容:“洗洗手,吃饭了。”

饭桌上,徐医生跟妻子讲起今日的病患,重点提了阮现现。

女人笑:“就是个想患病逃避下乡的小姑娘,多几笔的事,你这人,不讲人情。”

徐医生摇头夹菜,“神经病哪是说患就患?

她图解决眼前困难,患病史跟随一生,以后找工作嫁人都难,开诊断书,才是害了她。”

女人觉得有理,不再说,夫妻俩又聊起其他。

天渐渐黑了,徐大夫收拾碗筷拿去水房清洗,一开门,炉子前正蹲着一个会动的“瓜”。

咧开嘴,对他来了个:嘿嘿嘿!

半小时后,公安局——徐大夫一脸心有余悸,指着乖乖坐在角落缩着脑袋不敢言语的阮现现。

“就是她,不仅跟踪还骚扰,同志,我现在相信她有精神病了!

你们评评理,有大半夜蹲人家家门口玩煤球的吗?”

“我没玩煤球!”

阮现现辩解,“看你家炉子火快灭了好心添点煤渣。”

“你......”徐大夫被她气笑,转向公安,“同志听见了,先要拆我车链子,又捣鼓炉子,这谁受得了?

我要对她进行严肃的批评与教育。”

公安分别询问了两人,得知阮现现这么做纯粹为了献媚医生,让人给她好好看病的时候,陷入无言。

公安:“姓名?”

“我叫阮现现,现世报的现。”

“同志。”

她一指还在诉苦,满身写着委屈的徐医生,“我要举报!

这个人利用职务之便跟拐子合作,用病情诊断书为诱饵,多次将适龄女同志设计拐卖,情节恶劣罪不容诛。

抓他!”


阮父脚步一顿,痛惜,不可置信瞪着自己的闺女,遮羞布被撕开,只觉全家人都在嘲笑讥讽他。

当年父亲一走多年未归,爷奶把失去儿子的怒气与怨气发泄在他和母亲身上,他的童年苦不堪言。

从那时候,他就知道母亲护不住自己,想出人头地,只有仰仗凯旋而归的父亲。

被自己女儿当众揭开往事,他只觉难堪。

“够了!

下毒恶意毒害军人,阮现现,你的行为下半生可以到农场度过了。”

陆毅想冲上来弄死这女人,可他脚软,只能威胁。

阮现现看他一眼,又给了阮宝珠一巴掌,说出来的话把全家吓得不轻。

“就你?

别辱没军人了,喜欢觊觎自己未婚妻的二婶,心思下流阴暗无耻,除了我妈,你是不是还觊觎着所有长辈的妻子?”

“什么?”

最先有反应的是抱住女儿哭的三婶儿,她眼泪都憋回去了,一脸吃瓜看戏。

被这个轻蔑中夹杂恶心的眼神看着,单静整个人都不好,咿咿呀呀的语调不在,破口大骂:“胡说八道,真是跟你那个不要脸,成日混在男人堆里的奶奶一模一样,连自己的亲妈都诬陷。”

说完,余光偷偷瞄着老爷子,妄图转移注意力,这话果然让回忆起曾经的老爷子脸色不好。

上辈子老老实实不吵不闹的阮现现,在爷爷大寿合家美满这一日,并未发生今日这一幕。

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自嘲,接着,更兴奋了。

“妈!

以为你那点不为外人道的小心思真就没人知道?

明明看到陆毅就站在窗外,偏要搔首弄姿的洗澡,啧啧啧.....够了!”

单静又慌又怒,更多的是无地自容,家里人的目光火辣辣,落在身上要将她洞穿。

尤其丈夫那震惊中夹杂不可置信的眼神,“还认我这个妈你就住口,现现,妈承认对你关心少了,你竟然这样恨我吗?”

阮现现笑,顺理成章改口:“单同志,大院里多少双眼睛,真以为没人知道?

你当阮宝珠为什么给我下药?

为什么急于摆脱陆毅?”

“宝珠?”

老爷子喊她。

阮现现用刀背拍拍她红肿的脸:“说话!”

阮宝珠压下眼里的恨意,笑得有些疯癫,“爷爷,知道我为什么要退婚了吧?

哈哈哈!

哈哈哈!

二婶儿陆毅,你们真下贱啊!”

她爸冲上来给了她妈一脚,单静跌倒在地,陆毅撑着无力的双腿沉默着挡在她妈面前,老爷子闭了闭眼,心如死灰。

终于出声,看向阮现现的目光中没了任何感情,只余下一片肃杀与冰冷:“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

又给了阮宝珠一巴掌的阮现现笑,“这个家烂了,烂到跟里,大姑跟被你拆散的青梅竹马藕断丝连,大姑父有空最好查查田甜表妹的血型。

小姑,小姑不用我说爷爷也知道,革尾会出了名的烂货。

而你阮抗日,这个家里最大最臭的破鞋,不喜欢大家闺秀的奶奶,跑去战场跟热情奔放的小护士无媒苟合。

上不孝父母,下不养妻儿。

养出来一家子肮脏龌龊的臭鱼烂虾,奶奶下放,就是你阮抗日举报的吧,你可真令我恶心。”

上辈子她不懂,同为家中女儿,自己和阮宝珠的待遇为何天差地别?

今生找到症结,爷爷厌恶,全家不喜,来自她这张跟奶奶生得一模一样的脸。

那个年代战火四起,阮抗日对自幼接受传统教育,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端方得体的奶奶十分不喜。

让她怀上孩子后不告而别,投身军营一走多年没有音讯,更向上头谎报,家中父母妻儿已死,顺理成章跟军区胆大又热情的护士打了报告走到一起。

几年后奶奶送走老两口,带着两个儿子,也就是大伯跟她爸找到军区。

据说当年闹得挺难看,爷爷为此差点丢了前程,恨毒了奶奶。

心灰意冷的奶奶没有纠缠,同样投身革命事业,当年的成就未必低了这个忘恩负义的糟老头子。

看着既没有伤心,更没有纠缠,甚至越过越好风生水起的前妻,她的成功无时无刻不在彰显阮抗日的有眼无珠,终于在那场活动开始,抓住机会的老逼头把奶奶举报了!

而不仅长得很像,又被奶奶养过几年的阮现现自然成了这个家的眼中钉肉中刺。

仰仗老逼登看眼色行事的叔伯婶娘,最知道踩谁捧谁,看着她事事不如意,被打压被嫌弃,也许是老逼登最大乐趣。

在阮现现话落,阮抗日捂住心口直挺挺倒下,这帮人脸上有震惊,有难堪有愤怒,最后化作心照不宣,没事人样去给老爷子顺气。

缓过一口气的老逼登伸出手颤颤巍巍指着阮现现:“老二,抓住她给我打,生死不论。”

不行!

一定不能让今天的事传出去。

“抓住她给我关起来,小妹联系朱主任,也不用下乡了,扯证,这两日就去和朱家扯证。”

阮现现沉默了一会,心里啧了声,走过去弯腰拾起拐杖边慢吞吞的说:“跟朱家扯证?

您老是真不怕上头清算时,把阮家连坐。”

阮抗日眼底闪烁,死丫头怎会对时局这么了解?

跟朱家结亲只要不同流合污,被连坐不至于,最好能让死丫头早日怀上朱家血脉,真到了清算前离婚。

朱家为了保住血脉,只能将多年所得交给他,这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交易。

一瞬间他把利弊想得清楚,对他二儿子使了个眼色。

全家幸灾乐祸看着孤立无援的阮现现。

只要这个孽畜反骨仔亲口承认撒谎,那些丑事就可以当做不存在,他们还是风光霁月的阮家人!

早憋了一肚子怒火的阮泰大跨步朝阮现现抓来,铆足了劲抬起一脚。

砰——!

一手抓住拐杖的阮现现改为两手握紧,在阮泰不可置信的目光下一拐砸下......“啊!

啊啊啊!”

阮泰摔倒在地,两只手抱住骨折的腿,身体弓成虾米状不停打滚,一瞬间全身汗湿不停哀嚎!

他腿疼,更多则是心痛,对上女儿冷漠的目光,那眼神仿佛在说“早想敲断狗腿了”他明白了什么。

他......失去女儿了!

“疯了!

疯了!

亲爹的腿都敢敲,把她给我抓起来打!”

在老爷子的怒喝声中,大堂哥三堂哥左右包抄。

阮现现迈左脚砸翻桌子,——哗啦!

迈右脚砍飞电扇,——砰!

武器夹到腋下,抱起桌上的黑白电视机,冲着老逼头脑门使劲一抛,“爷爷!

看球!”

轰——!

电视砸落在地,阮抗日险而又险避过,碎裂的玻璃片飞溅,险些扎穿他老儿凶戾的招子。

两位堂哥动作敏捷的避开一样样朝他们袭来的物件,眼瞧就要抓住阮现现,脸上都浮现出狠厉之色。

阮现现一茶壶拍到大堂哥后脑勺,抡起拐杖打碎玻璃,人跑到门口,这个家里没了一件完整物件,全被砸个稀碎。

于一片混乱中,她拉开门声嘶力竭大喊:“救命啊!

阮家杀人灭口了!”


沙发上本就因丢失钱财,又跟儿子大吵一架,心气儿正不顺的老爷子激灵灵打个哆嗦。

谁?

谁敢在大喜的日子给他送钟?

看清始作俑者,一股怒火直窜脑门,旧疾发作让他捂着心脏仰倒,手颤抖个不停,“把她,把她给老头子轰出去。”

大堂哥,三堂哥接连上前给老爷子顺气,阮现现孤立无援地站在门前,用所有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道:“可是,可是这口钟已经送走三代主人,是切切实实的老物件啊!”

她说着关上屋里的灯,表盘散发出莹莹绿光,吓得叔伯婶娘一阵惊叫。

等灯重新打开,识货的老爷子到底没说什么,主要看出这真是一件西洋老物件。

心底堵着的那口气没散出去,看一眼钟,看一眼阮现现,又看一眼钟,险些把自己气厥过去。

人更显老迈阴沉,“上桌开饭吧。”

有了当家人发话,一家子人呼啦啦上桌。

坐在爷爷身旁的大姑当得知现现要替宝珠下乡,心里气不顺,没少闹幺蛾子时,以长辈自居训斥。

“现现啊!

这样大姑可要说你了,不过是替自家姐妹下乡,推三阻四还闹事儿,也太不懂事了!”

一旁文质彬彬的大姑父对阮现现露出个尴尬的笑,桌下轻轻拽了拽大姑衣袖,示意她少说几句。

大姑压根不领情,一把挣开,夺回自己的衣袖,嗓门拔高,“拽我干什么?

我哪点说错了?

爸这是心里有现现,爸如果当初找的是我,咱家田甜义不容辞。”

田甜是大姑的闺女,自幼和阮宝珠要好,现在小姐俩还在楼上试穿彼此的衣服呢。

阮现现笑得意味深长,“哦?

是吗!

大姑可不要忘记自己今天说过的话。”

大姑皱皱眉,还想训斥,小姑的叫声盖过了她,“爸,现现年纪也不小了,您让她下乡,亲事怎么办?”

老爷子最知道小闺女的心思,耷拉着老脸掀起眼皮,“怎么?

你有合适人选?”

小姑笑了声,一脸“国营菜市场推销大白菜”的表情。

“还不是我领导的儿子,跟咱现现是同学,上学时候就瞧上了,这不领导找我想给两个孩子相看相看。”

她转向阮现现,“男方名字叫朱伟茂,都在一个学校,你们见过吧?”

“嗯!”

阮现现点头,“打过。”

老爷子目光幽幽一动,小闺女在革尾会工作,嘴里适龄的小伙子应该是朱主任的儿子,强势的革尾会日渐衰败,手里好东西却是不少,他更中意把孙女高嫁给领导家中后裔,只是这货,没有半分大家子女的礼仪教养。

要是能嫁进革尾会主任家,倒也般配,先谈着,待下乡沉淀个一两年回来完婚正好。

于是拍板道:“那就趁着最近有空,相看相看吧,合适先把婚定了,别等从乡下回来人老珠黄,普通小兵都看不上。”

阮现现拿着筷子夹了块鱼肚,闻言把手放到耳边:“什么爷爷?

您这么大岁数还要相看?

再娶就是第三任奶奶了,合适吗?”

“混账!”

老爷子气得摔了筷子,几次拿眼神示意儿子,管管他家闺女,全被那混蛋给无视了。

饭桌上气氛诡异到极致。

她爹垮着张逼脸闷头扒饭,被怀疑没了贞洁的小婶儿跟小叔之间至少隔着一个人的距离,明显生了隔阂。

一个糟老头气得哇哇大叫。

阮现现啧啧,弯腰捡起筷子,拉过她爷爷的手,在对方一脸懵逼中,狠狠用筷子敲了六下,最后还啐了口。

“呸呸呸!

掉筷子交灾,今天周六,我打您六下灾就没了!”

老爷子一整个僵住。

两位堂哥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阮现现,不理解过去唯唯诺诺的小白菜,一下子跟得了大病一样。

看她今天有干一件人事儿?

气氛正僵持,手挽着手的阮宝珠跟田甜下楼,她今日穿了件蓝白色布拉吉,更显腰肢纤细不盈一握。

配合笑意吟吟的漂亮脸蛋,甫一出现霎时冲淡室内的尴尬气氛。

阮宝珠放开挽着田甜的手,一路小跑到阮现现带回来的包裹旁,不经人同意打开。

脸盆,饭盒,暖水壶以及一件深蓝色棉袄和麦乳精露了出来,她捂住小嘴惊呼。

“堂姐,这些是给爷爷的生日礼物吗?”

“不,那口钟才是。”

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的当下,阮宝珠心里有想法,却不敢说送钟不吉利,望着那口双喜牡丹花陶瓷盆,心生嫉妒。

却没忘记正事,踮着脚尖走到爷爷身边落座,咳了咳,“堂姐,你让我帮忙保管那枚玉佩呢?”

这么多人瞧着,是阮现现让自己帮她保管的,将来丢了碎了可不能怪她。

而且阮宝珠有自己的小心思,凭她对这个堂姐的了解,当着众人的面,她绝不好意思否定,更说不出要自己那枚玉佩的话。

哪知,下一秒,计划落空,唇边沾着一颗米粒的阮现现抬头,“什么保管?

什么玉佩?”

“咳咳咳!”

老爷子重重咳起来,别承认,就说自个的玉佩今早一道丢了,大丫头还能逼她无中生有不成?

奈何,情急的阮宝珠并没有读懂爷爷的暗示,豁然站起满脸急切,“你答应了爷爷和我交换,怎么翻脸不认账?”

阮现现哦了声,悠哉悠哉捻起饭粒塞进嘴里,把一众自认特别有素养的长辈膈应不轻。

“你说清楚点,张嘴就是保管,这强盗行为也不知随了谁。”

说着,她起身去包裹里拿出一只木盒,盒子打开,里面赫然呈放着阮宝珠心心念念的玉坠。

她伸手过来拿,阮现现用筷子敲掉,勾勾手:“交换物呢?

拿来。”

阮宝珠委委屈屈的目光看向她爷,她爷满脸恨其不争别开头不看,她只能将脖子上佩戴那枚成色极好的玉佩摘下。

“给!”

阮现现啧了声,一手递出木盒,一手接过玉佩。

得到梦见过多次,心心念念的平安扣,阮宝珠如获至宝,脸上狂喜压都压不住,翻来覆去在掌心确认无误。

大喜之下忍不住亲了口。

呕——!

粉唇沾上玉佩那刻,忍不住呕出来,下意识放在鼻下嗅了嗅!

咦?

哪来一股好大的尿骚味?!


隔壁传来老司令中气十足的厉喝:“谁?

谁敢在大院杀人!

丫头别怕,爷爷来了!”

斜对面的铁门被人一脚踹开,腰系围裙手提擀面杖的王奶奶踹门而出,裹过的小脚愣是跑出残影:“闺女,到奶奶身后来,我看谁敢行凶?”

一瞬间,左邻右舍或喊或跑,纷纷有人回应。

屋里的阮家人窒息,跑到门外的两个堂哥不知所措。

一群老头老太把阮现现围住,保护在中央,怒视着冲出来的阮家人,看清凌乱不堪的阮家内部,眼底均闪过惊讶。

隔壁老司令迈着龙行虎步从二楼走下,声音堪比洪钟大吕:“阮抗日!”

捂住眼角伤口跟出来的阮抗日下意识立正:“到!”

吕司令的目光扫过这一家人,深处闪过厌恶:“怎么回事?

说清楚!”

其实阮家乱起来的时候他已经知晓,任何风吹草动逃不开侦察兵出身的他,背后的大手悄悄按了按阮现现的小胳膊,示意她别说话。

“这......”阮抗日想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吕司令一声暴喝:“磨磨唧唧什么呢?

回答!”

这该死的莽夫,阮抗日眼底划过阴沉。

看了眼周围出来的,和更远趴着墙头看热闹的人,闭了闭眼压下情绪,组织好措辞正想说话......“爷爷!”

阮现现幽幽的声音提醒,“你不想说,可以我来说。”

用力回握了握吕爷爷的大手,阮现现站出来,“今天我爷爷过生日,堂妹和未婚夫喝多了,情不自禁尝了禁果,事后,堂妹指正是我给她们下药,爷爷乃至全家相信了,想把我送给革尾会朱主任家贪财好色一事无成的蠢儿子,既能捞一笔彩礼,同时又能推出替死鬼消除陆家怒火,一举双得。”

她明白吕爷爷的意思,想逼阮抗日说点什么,不坏她名声,可活了三辈子的阮现现在意名声吗?

她就是要把阮家脸皮撕下来。

有选择的,添油加醋的说出真相。

“住嘴!”

阮抗日大怒,想过来抓人,一群老头老太却把她保护很好。

阮现现笑:“单女士,你说呢?”

对上女儿似笑非笑的目光,那眼神仿佛在说“否认?

敢否认别管有没有人相信,我就揭发你勾引陆毅”,她心一瞬间沉到谷底。

避开老爷子视线,“是的呀!

爸爸年纪大了糊涂,纵容宝珠做了坏事。”

老爷子眼前一黑。

阮现现目光幽幽看了过去,“大姑小姑又怎么说?”

真相已经在丈夫面前揭开,阮大姑破口大骂,阮小姑却回避着她的眼神,小声附和:“是,是啊!

我就随口一提领导那儿子,没想到爸上心了!”

阮抗日震惊,阮抗日愤怒,最后眼前一黑昏死过去,被儿女七手八脚抬进屋。

人走了,王奶奶叹着气,回头将碎发别致阮现现耳后,老迈的声音怜惜:“走吧孩子,下乡也好,远离那个肮脏的地方。”

在场都是什么人?

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一眼就看出事情绝不像表面这么简单,闹大了上面还有陆家压着,吕司令眼神询问,阮现现摇头。

岂会让真心疼爱她的长辈为她对上陆家?

彼此交换过眼神,吕司令故作大怒:“岂有此理!

现现,爷爷帮你报公安。”

躲在门后偷听的阮家人一哆嗦,老逼头装不下去了,睁开眼拉开门喘着粗气,努力用最慈爱的声音召唤:“现现,爷爷知道误会你了,有什么我们不能关起门来一家人慢慢说?

非让别人看了笑话,快回家来!”

这群老头老太面露鄙夷,垛塑匠不敬泥菩萨,谁不知道谁?

阮家没一个好东西,阮现现回头眼神安抚,慢慢走进家门。

“谢谢爷爷奶奶了,有你们镇场,相信我爷爷能短暂恢复理智,好好说话,你们回吧,放心!”

之所以这么多人维护她,全部来源于她上辈子的善举!

也不算善举吧,周围住的都是老人,谁家板凳坏了,衣服破了需要缝补,或者买个菜什么的,过去的阮现现总会出现帮忙。

上辈子的她就是个锯嘴葫芦,否则也不会把日子过得惨兮兮。

热闹散场,回到家的阮现现一把薅住阮宝珠长发,把她拖地上慢慢哭,坐到唯一完好的沙发上,对面是脸比锅底还黑的老爷子。

她轻笑,笑问:“爷爷,需要我报公安抓自己吗?

要知道,那脏药可是您最宠爱,也最像您,又蠢又坏的亲亲孙女下在我碗里,我也只是将碗掉包,知道您肯定不相信,所以咱麻烦点,请公安来断个究竟,怎么样?”

老爷子深吸口气,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就差明说“丑事这么多,报公安抓你全家哦”!

“现现,你也姓阮,打断骨头连着筋,刚才是爷爷没想明白让你受了委屈,要什么补偿直说吧!”

“聪明!”

阮现现打了个响指,“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她竖起一根手指:“首先,我要全家签字街道盖章的切结书,登报与阮家断绝关系!

我怕雷劈阮家的时候,误伤自己!”

“不行!”

老爷子一口否决,断绝关系还怎么用她联姻?

这货,看谁不顺眼,把她送去祸害谁家,保准闹得鸡飞狗跳!

阮现现也不生气,威胁道:“您不同意,小姑工作不要了?

单女士和陆毅阮宝珠的三角恋,陆家知道后也没有关系吗?”

“你敢!”

陆毅威胁,“世道不太平,担心女同志独自走在外面,遇见劫财劫色的枉死,可怪不得别人!”

阮现现:系统,录下来了吗?

365:录下来了录下来了,宿主放心,可以随时倒入磁带。

她接话,话说的意味深长:“枉死的人怪不得别人,相信她死前也能拉两个同归于尽。”

“不可理喻。”

陆毅别过头,他不敢赌,不仅忌惮爷爷知道后大怒,更怕消息传到部队前途尽毁。

“这种人留在家里也是祸患,她既然自请出族,阮老爷子何不大发善心成全了她。”

眼神,话语,满满压迫。

小姑从旁附和,“就是爸爸!

这么没有人理纲常的孩子不要也罢,就把她赶出去。

我倒要看看,失去阮家庇护,某些人是不是只能嫁给臭种地的,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在地里刨食,吃了上顿没下顿。”

阮抗日对上阮现现笑吟吟,胜券在握的表情,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岁,闭了闭眼问:“还有呢?”

阮现现:“多谢小姑提醒!

为了上顿有鱼下顿吃肉,除了切结书,阮家和陆家就一人再给我五千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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