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齐瑜说起死亡证明的事情。
“那份证明是真的,赵笙早就死了。”
齐瑜摘下鸭舌帽,露出柔顺黑发,“我顺着这份死亡证明调查下去发现,你的妈妈陈凤美可能涉及一起婴儿调换的刑事案件。”
“在公墓陵园里,我发现赵家有两个坟墓,一个是赵笙的,一个是……”他停了停,才说:“还有一个是赵思的。”
“赵思的坟墓是座空墓,这件事很扑朔迷离,你和蒋穗穗到底哪个才是陈凤美的孩子?”
我抿唇思索一会,说:“也许我和蒋穗穗都不是陈凤美的孩子,她的那对双胞胎早就死了。”
高速上,一辆车突然超车,我下意识踩刹车,才发现刹车根本没有用。
我变了脸色,“我的刹车可能被人剪断了!”
齐瑜没有慌张,“先下高速再想办法。”
想我意外死掉的人,只有我名义上的父母还有蒋穗穗。
我拨通他们的电话,声音异常冷静,“妈,是你剪断了我的刹车线?”
“我一直把你们当成亲生父母,这些年不管你怎么虐打我,我都没想报复过你们,为什么要把事情做这么绝!”
我妈沉默了只有她深深浅浅的呼吸声。
她突然说:“对不起。”
知道我必死,所以她向我道歉。
这句对不起,迟了二十多年,我早已不需要了。
电话被蒋穗穗抢了过去,她咯咯地笑,“赵思你是不是被吓破胆了?
你的刹车线是我让陈阿姨剪的,你看你当了她二十多年女儿,她对你一点感情也没有!
我给了她几十万,她就亲手送你去死。”
我手机开了录音,继续套她们的话。
只要我活下来,这些证据足以让她们牢底坐穿。
车子下了高速,驶向坑坑洼洼的农村小路,速度也放缓了一点。
齐瑜问我,“赵思你愿不愿意相信我一次?”
“你要做什么?”
“跳车!”
车子里的油刚加过,想要耗尽油箱停下来很难,前面就是一片鱼塘。
齐瑜的决定很疯狂,但我愿意陪他赌一次。
把手机藏到衣服最里面,齐瑜抱住我,用他自己做垫背,两个人摔进旁边的水沟里。
水沟里有污水和野草做了缓冲,我身上只有几处擦身,齐瑜他断了几根骨头。
这几日,我医院、法院来回的跑,早上提交证据开庭,下午炖骨头汤给齐瑜送去。
齐瑜抱我的胳膊也断了,只能由我喂他。
看着冷淡的齐医生,骨子里一样的冷淡难伺候。
我喂到他嘴边,他尝了一口,“太烫。”
要我吹凉了才能喂给他。
想着他的救命之恩,我吹凉喂给他,他又说太咸。
我拿出手机,“我厨艺不精,给齐医生点外卖吧。”
他慌了,“我喝,我全部喝完。”
“你一辈子做汤给我,我都喝。”
他说得太轻,我诧异嗯了一声,齐瑜已转过头不理我,只剩下细碎发丝下发红的耳尖。
两年之后,我的官司打赢了。
亲手把我的“爸妈”还有蒋穗穗送进了监狱。
被告席上,陈凤美擦拭眼泪,哭得很真,求我出具谅解书,让她少蹲几年牢。
我直接拒绝后,陈凤美破口大骂,“赵思你这个白眼狼,我白养你这么多年,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你能考上大学,当律师全是我的功劳。”
我拿出一份伤情鉴定,上面罗列着这些年陈凤美对我的伤害,有烫伤的疤,有用棍子打过留下的伤,还有左耳耳膜曾经破裂的证据。
“第一我不姓赵,第二我不觉得自己需要感谢你什么,我能活到现在,如你所说全靠自己命硬。”
蒋穗穗整个庭审都在哭哭啼啼,蒋家没给她找律师,也没有一个出席旁听的人。
就连她挚爱的老公——余澈,也果断和她离婚,带走了两个孩子,重新相亲去了。
没了蒋家支柱,他辗转于不同富婆,求着当赘婿。
蒋穗穗跪在我面前,求我原谅,“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你不是还好好活着吗?
为什么不能原谅我?”
“你让我原谅你什么?
高中三年对我的霸凌,让我现在看到虫子还会忍不住尖叫呕吐,还是原谅你剪断刹车线,想要我的命?”
蒋穗穗被蒋家人娇养坏了,她根本不会诚心悔改。
“谁让你成绩优秀,又一副冷淡高高在上的样子,你只是工薪阶层的女儿,为什么不对我卑躬屈膝,为什么要抢去我所有风头!
看你一次又一次上台领奖,我就想毁掉你。”
我看了一眼她手腕的镣铐,弯了下唇角:“那你进去好好吃十几年的牢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