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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妖:我打死了死神常维其曲悦前文+后续

喜巧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千岭岩在树上看着热闹,他哪里知道冰原狼其实暗藏了实力,还以为这冰原狼难逃厄运了。千岭岩自小生活在斩妖士的家族里,除了碧灵对任何妖怪都没好感,自然不会出手相助。陡然场中局势突变,许家那佣兵领头,也就是带朴刀的汉子招式突然漏出破绽,冰原狼一抓向前。幸好那带朴刀的汉子身法算快,惊险躲过。可是在他身后的兄弟遭了秧,刚才被那带朴刀的汉子挡住了视线,冰原狼这一抓又是迅猛异常,他怎么躲得过去?只听得“噗嗤”一声,那兄弟就殒命在冰原狼爪下了。此时雷许两家人乱了阵脚,冰原狼又是一阵抓咬,当即又有三个人殒命。丰源城三家的晚辈虽然年幼,但身手却好的很,是以没人死在冰原狼爪下。这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千岭岩根本不暇援手。千岭岩暗骂这畜生害人不浅,我必取...

主角:常维其曲悦   更新:2025-03-20 17: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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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常维其曲悦的女频言情小说《降妖:我打死了死神常维其曲悦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喜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千岭岩在树上看着热闹,他哪里知道冰原狼其实暗藏了实力,还以为这冰原狼难逃厄运了。千岭岩自小生活在斩妖士的家族里,除了碧灵对任何妖怪都没好感,自然不会出手相助。陡然场中局势突变,许家那佣兵领头,也就是带朴刀的汉子招式突然漏出破绽,冰原狼一抓向前。幸好那带朴刀的汉子身法算快,惊险躲过。可是在他身后的兄弟遭了秧,刚才被那带朴刀的汉子挡住了视线,冰原狼这一抓又是迅猛异常,他怎么躲得过去?只听得“噗嗤”一声,那兄弟就殒命在冰原狼爪下了。此时雷许两家人乱了阵脚,冰原狼又是一阵抓咬,当即又有三个人殒命。丰源城三家的晚辈虽然年幼,但身手却好的很,是以没人死在冰原狼爪下。这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千岭岩根本不暇援手。千岭岩暗骂这畜生害人不浅,我必取...

《降妖:我打死了死神常维其曲悦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千岭岩在树上看着热闹,他哪里知道冰原狼其实暗藏了实力,还以为这冰原狼难逃厄运了。千岭岩自小生活在斩妖士的家族里,除了碧灵对任何妖怪都没好感,自然不会出手相助。
陡然场中局势突变,许家那佣兵领头,也就是带朴刀的汉子招式突然漏出破绽,冰原狼一抓向前。
幸好那带朴刀的汉子身法算快,惊险躲过。可是在他身后的兄弟遭了秧,刚才被那带朴刀的汉子挡住了视线,冰原狼这一抓又是迅猛异常,他怎么躲得过去?只听得“噗嗤”一声,那兄弟就殒命在冰原狼爪下了。
此时雷许两家人乱了阵脚,冰原狼又是一阵抓咬,当即又有三个人殒命。丰源城三家的晚辈虽然年幼,但身手却好的很,是以没人死在冰原狼爪下。
这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千岭岩根本不暇援手。千岭岩暗骂这畜生害人不浅,我必取它性命。千岭岩心里也暗自愧疚,若是自己肯出手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人死了。
那带朴刀的汉子招式凌厉,没成想会空门大开,露出破绽,当真是大意之极。千岭岩怕再有人殒命,就准备下去。
那带朴刀的汉子也杀红了眼,提刀上前和冰原狼拼命,结果被冰原狼毫不费力一爪拍飞,朝向场外雷鸣三人飞去。
场外雷鸣三人交战已久,刚好也快分出胜负。李海生掌法不精,多要靠许宽掩护。而雷鸣仗着兵器之利,慢慢分割二人。李海生大意,识不得雷鸣计谋,被雷鸣一戟刺中,雷鸣没下死手,李海生才捡了一条命,可也身受重伤。此时,许宽一掌袭来,雷鸣早已料到,弃戟而逃。可是,许宽也不是庸手,使一招“觅心寻踪”。掌法飘忽,追到雷鸣,印在其胸膛之上。
雷鸣见避无可避,硬受这一掌,也反手出一拳,打在许宽肩头。此时两人都受了重伤,冰原狼那边情况陡变,所以两人都住了手。
这时那带朴刀的汉子被冰原狼拍飞刚好向这边飞来,许宽认出来人,准备接住那汉子。
那汉子虽然被拍飞,但身形未乱,雷鸣见有蹊跷,大喊:“许兄,小心。”说着便抓住了许宽。
只见那带朴刀的汉子,调整身形,反手一挥朴刀,一道刀气横扫。雷、许两位家主急忙运气抵御,可是为时已晚,又加上身受了伤,是以被刀气扫中,弹飞出去。虽然二人功力深厚,未曾身死,可也丧失战力了。
那边的人正专心对付冰原狼,没察觉这边事情有变。那汉子又返回场中,见黄梅儿正背对着他,便一掌将她打晕。又顺手将身旁的一人杀死。
此时众人已看到那汉子杀人,有人大叫一声:“吴有道,你干什么!”
吴有道不答话,又朝身边的人杀去。此时还剩下的五个佣兵,受到冰原狼和吴有道攻击,不是身死就是身受重伤。许家兄妹和雷川也挂了彩。
冰原狼见形势大变,刚好乘势逃走。
“畜生,哪里走!”吴有道一刀斩向冰原狼后腿,冰原狼有妖气护体,骨骼健壮,却还是被吴有道把后腿打折。冰原狼翻到在地,难以逃走了。
此时只有许家兄妹和雷川是站着的,当然还有千岭岩。千岭岩本来想要跳下树来,帮忙围剿冰原狼,可是接下来的这一幕,彻底惊呆了千岭岩。
吴有道又一刀斩向许悠悠,许况护妹心切,上前交手,不曾料想这吴有道竟有深厚的功力。这一刀变换莫测,直接刺入许况腹中,鲜血直流,生死不知。
“况儿!”许宽见儿子生死不明,许家也将毁于一旦,已然心死了。
许悠悠见兄长为救自己,生死难料,腹中鲜血有如泉涌,害怕的浑身颤抖,纵声大哭。
吴有道又是劈向许悠悠一刀,此时许悠悠一心记挂许况的生死,对这一刀不闪不避。眼看这一刀就要将许悠悠劈成两半,却见有人将许悠悠推开,自己来受这一刀,此人正是雷川。
雷川平素对其父看似不甚恭敬,甚至没有叫过雷鸣一声父亲,只是称呼他为臭老头。可是他看到雷鸣受伤,心里却盛怒至极,他虽自知不是吴有道敌手,可也要与他决一死战,推开许悠悠只是顺手之举。
面对吴有道的一刀,雷川目光里闪烁着雷光,喊道“雷华炼体。”忽然雷川身上雷光大放,雷弧狂躁的闪烁。
“不错的招式,可惜功力太弱了。”吴有道朴刀上的刀气猛然变得凌厉,斜劈一刀。雷川不敌,刀气在雷川身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痕迹。这条痕迹从左肩直至腹部右下,雷川倒地,大口喘着气,也站不起来了。
劈完这一刀,正是招式间歇之时,吴有道突觉身后有变,急忙用灵气护体。一股凛冽的寒气直击吴有道后背,正是冰原狼的本命法术“冰原吐息”。
冰原狼深知若是吴有道必定不会放过自己,所以出手偷袭。刚才多人围攻,又有雷、许二人坐镇,冰原狼不暇使用法术。现下吴有道心神少分,真是出手的最佳时机。
这吴有道被吐息击中,吐一口鲜血,可是伤势比场中任一人都轻。他提一口气,微转手中朴刀,准备对阵冰原狼,他刚才太过得意,竟然忘记现在最大的敌人就是冰原狼。
吴有道刚欲动手,却发现冰原狼巨口微张,有一股寒气聚集其中,想来就是“冰原吐息”了。吴有道想这冰原狼果然不简单,它怕一击杀不死我,在进攻完毕之后,立刻又聚集一次吐息,刚才若是我鲁莽出手,恐怕现在已经死了。
吴有道不敢向前,而冰原狼也不敢妄动,二者僵持起来。吴有道刚才中了招,血气翻涌,刚好趁此时回复一番。
场下发生的一切,千岭岩都看在眼里,可是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千岭岩离得又远,难以阻止吴有道。千岭岩在树上隐匿前行,不敢露面,因为吴有道确实太强了,贸然出手毫无意义。
此时,千岭岩此时在不远处正对吴有道的树上藏好,等待时机出手。树下气氛异常紧张,静的诡异。
“咳咳”雷鸣的咳声打破寂静,他和许宽受伤不轻,这次确实栽了,“不知这位吴兄和雷家或是许家有什么仇,竟下如此狠手哇。”雷鸣语气中尽是悲凉。
“哼哼,吴某和二位并没有仇怨。可惜的是,吴某和钱也没有仇啊。这冰原狼价值万金,吴某出生入死,最后的大头却被两位得去,心里不甘啊。”吴有道说话时直视冰原狼,并没有看向雷川。
许宽急忙说道:“吴兄既是为财,何必如此呐?若是吴兄肯送我等会丰源城,许家愿许万金。”
雷鸣心想这许宽真是求生心切,这吴有道心狠手毒,怎么可能留下活口?
许宽身为一家之主,岂能不知此理?他只盼能分得吴有道心神,让冰原狼偷袭得手。不然的话,等吴有道完全恢复好,冰原狼怎么能胜过吴有道?
“哈哈许兄当吴某是三岁小孩么?不过,许兄的好意吴某心领了。作为回报,令媛和黄家的小妞儿我会让她们最后死。”
许宽气急,“噗”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吴有道略一转头,看许宽的情况,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冰原狼趁机出招,这一次准备时间足够,“冰原吐息”像是冰焰一般从口中吐出,威力更盛。
吴有道功夫确实厉害,他迅速回过神来,一个侧滑,迅速避过。而冰原狼头部微转,冰焰又扫向了吴有道。吴有道见躲避不过,旋转朴刀,将灵气注入刀中,抵御冰焰。
朴刀旋转,将冰焰化作漫天冰屑,场中像是降了雾,视线也变得模糊。
吴有道艺高胆大,气势猛涨,将冰焰逼退,自己迅速侧滑避过,虽然动作稍慢,左肩中招,但对于吴有道而言已经足够了。吴有道反手握住朴刀,掷向狼首。
此时冰原狼气已耗尽,无法支持冰原吐息,朴刀攻势迅速,也难以躲避,只待朴刀近前,冰原狼便身首异处了。
冰原狼此时已经绝望,等待着自己注定的命运。不料吴有道这一刀没有扎准,从冰原狼一侧飞去。
吴有道以为自己险行一招,大势已定,得意不及,就见有一杆长枪冲自己飞来。场中的人不是身死就是身受重伤,谁还有力气偷袭吴有道?吴有道自己也是这般想,所以这一枪完全在吴有道意料之外吴有道避不过,被长枪刺中小腹。
“什么人?”吴有道喊道。
在冰雾之中,隐隐约约有一个少年,手里正提着吴有道的朴刀“卫道城千岭岩。”
吴有道略一沉疑,笑道:“原来是千少爷,有失远迎。这冰原狼害人不浅,还请千少爷与我联手,除了这孽畜。”吴有道从腹中拔出长枪,捂着伤口,缓缓向千岭岩走去。
千岭岩对吴有道出手,显然是了解事情始末,吴有道阴险机敏,岂能不知?他如此说,是怕千岭岩逃走,泄露了风声。
吴有道陡然提速,大喊一声:“孽畜,纳命来。”吴有道提枪刺来,看似攻向冰原狼,却突然变招攻向千岭岩。
千岭岩早有防备,用朴刀招架,格开这一招。吴有道一招不中,又出一招。吴有道招式老辣,速度奇快,一枪刺向千岭岩面门。这一枪太快,千岭岩格挡不及,只能侧首避过。
千岭岩勉强避过这一枪,却被枪缨扫中,面颊火辣辣的疼痛。
吴有道用枪一震朴刀,千岭岩虎口震得发麻,朴刀没有握紧,被吴有道夺去。吴有道飞起一脚,踢中千岭岩胸膛。
千岭岩身子结实,这一脚并不算重,所以并没有伤到千岭岩。千岭岩大喘了几口气,略作调整。
没想到,吴有道被冰原狼和千岭岩所伤,竟然还有如此实力。
“千少爷,你多管闲事,这是你自己找死。”吴有道把长枪扔在地上,握紧了朴刀。
在千岭岩出手的那一刻,吴有道就知晓千岭岩已经撞破了机关。现在,吴有道距离千岭岩不过十步远,千岭岩就是想逃也难了,所以吴有道凶相毕露。
其实吴有道大可不必如此,因为千岭岩根本不会逃。如果千岭岩逃了,在场所有的人,都得死,所以千岭岩绝不会放弃。
千岭岩的确小看了吴有道,他自己也确实不是吴有道的对手,可是这并不代表一切就结束了。
“冰原狼,你要想活命,就和我一起对付这家伙。”千岭岩冲冰原狼喊道。
吴有道听得千岭岩这么说,心里也有些发慌,急忙对千岭岩出手,只盼得先处理了千岭岩,一切就尽在掌握了。
此时冰原狼犹豫不决,并没有及时出手,它只想千岭岩和吴有道耗着,自己趁机逃走。
吴有道虽然厉害,可是千岭岩的拳法得到杨木通指导,已经登堂入室,所以一时也难分出胜负来。
“你真以为是这奸贼朴刀掷偏了,你才得以活命吗?”千岭岩喊道。
冰原狼心想确实如此,虽说吴有道受了伤,可像他这样的高手绝不至于掷敌不中。难道真是这少年暗中相助,可他又是怎么出手的呐?
这还真不是千岭岩信口开河。当时,千岭岩藏在树上,使出“化鱼为影”的气术,才使吴有道一击不中。本来使用“化鱼为影”时,灵气涌动,会被人察觉。可千岭岩却在冰原狼使用“冰原吐息”,灵气躁乱之时,使用此术,所以未被敌人发觉。
“你腿受了伤,跑不掉的。”
千岭岩这句话真正刺痛了冰原狼,如果千岭岩落败,冰原狼必死无疑。
冰原狼只能用三足,勉强加入战场。有了冰原狼相助,千岭岩轻松了不少。可是冰原狼刚才使用“冰原吐息”,气和体力消耗太大,所以它的加入并未改变局势。
虽然吴有道占据上风,但胜负一时也分不出来。
“别认输。”千岭岩见冰原狼体力难支,出言鼓励,“我们能赢的。”
千岭岩说他们会取胜,并非没有依据。吴有道小腹中了一枪,来不及处理伤口,现在又在进行殊死搏斗,鲜血直流。千岭岩和冰原狼不求破敌,只需继续缠斗,只待时机一到,便不战而胜。
吴有道看出二人的意图,心里有些慌乱,朴刀挥舞也快了三分。冰原狼身形硕大,后足又被打折,所以难以躲避,身上多处挂了伤。千岭岩身小灵活,自己躲避之余,也为冰原狼掩护。
“这千岭岩几日不见,竟变得如此厉害。”雷鸣对许宽说道。这二人此刻可谓是同病相怜,也放下了平素的恩怨。
“是啊。七大家的人果然非同凡响,况儿输给他,果然不冤。”许宽看向自己生死未卜的儿子,见许悠悠泪流满面正在为他处理伤口。
吴有道求胜心切,一招“大辟山河”,意在先处理掉冰原狼。冰原狼急忙闪避,但被刀气震出了战场,一时难以支援千岭岩。
“大辟山河”威力不俗,可是招式间歇太大,千岭岩一招“毒蛇出洞”,出招如电,狠狠的击在吴有道的胸膛上。
“结束了。”吴有道微笑,像是舒了一口气,也像是嘲笑千岭岩。
千岭岩见吴有道被自己击退时,手握朴刀的姿势,显然是准备好杀招了,便知道自己上当了。
千岭岩一直只守不攻,吴有道捕捉不到他。可现在千岭岩强攻一招,正中了吴有道下怀。
“六合狱锁。”吴有道连出六刀,竟然像是同时出了六招。
千岭岩眼睛能慢放快刀,可是以他现在的实力,身体完全跟不上眼睛的速度。千岭岩前后左右,天上地下都被封锁,不管往哪逃,都有对应的一招,取走他的性命。
千岭岩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被朴刀斩杀,轻语道“果然,我还是太弱了。”

过了年已经一月有余,卫道书院也重新开放。
卫道书院一共有五六十人,刚好凑一个班。老师按学生学习进度不一,安排授学事宜,正是所谓的因材施教。
第一天武道课,曲悦的老爹曲流殇授课。
“人差不多都来齐了,不过咱们等一会儿再上课,因为听说今天有新同学要来。”
一听说有新同学,抑制不住,大家已经窃窃私语了。
“千岭岩,你知道新同学都有谁吗?”徐飒问道。
千岭岩懒得理徐飒。本来自己想着靠黄莺近一些的,没想到徐飒一看到自己就黏上来了,夸夸其谈自己又见了画柔好几回,也听到她唱曲儿了,还有就是替千岭岩可惜,因为关禁闭错失了机会。
“我怎么知道?”千岭岩没说实话。他自然知道来的人是常维其、雷川和许悠悠,只是懒得和徐飒说,免得他知道了烦自己。
“看来新同学来了。”曲流殇笑着说。
大家转过头去,见有三男两女走了进来。
其中有两男一女千岭岩已经料到,另外一男一女千岭岩就不认识了。
“请新同学自我介绍一下吧。”
“我是丰源城人士,现在的名字是雷川。”
“真不愧是雷川,自我介绍的口气都能说得这么霸道。只是‘现在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千岭岩心里瞎想。
千岭岩微微一笑,向两位认识的朋友打个招呼。许悠悠笑着回应,雷川倒是没什么反应。
“喂!‘现在的名字’是什么意思?”有人不爽雷川的口气,说话的人正是脾气比天大的流家兄弟里的流形。
雷川性子火爆,不点自己都要着,那里受得了别人吆五喝六。
许悠悠见局势不妙,偷偷拉了雷川一下。
“这个问题我知道。我叫许悠悠,也是丰源城人士,和雷川同学是同乡。丰源城雷家只有最强者才有资格继承那个名字——雷鸣。所以,雷川同学是以那个名字为目标呐。”
“原来如此。有目标是好事。”曲流殇说道,“好了,下一位同学。”
“大家好,我叫缘千玉。以前住在狐丘,现在是卫道城人士,请大家多多指教。”
缘千玉说完微微一笑。不知道别人心里怎么样,反正千岭岩是心里一荡,“真是太好看了。”
徐飒在一旁戳千岭岩,“美女,美女啊。”
其实许悠悠长得也很漂亮,只是和缘千玉同学比起来还是差一些,所以大家主要关注缘千玉去了。
缘千玉说完,常维其开口说道,“桐谷常维其,现在住在千府,很高兴认识大家。”
常维其现在是千道玄的义子,要到卫道书院来学习,在自然不过了,不过学费得千道玄出。
“卫道城李安,请大家多指教。”
李安是个很平常的人,大家都没怎么注意他。
曲流殇开始上课,首先是理论课,在室内上。
徐飒心思都在刚来的两个女同学身上,拉着千岭岩开小差。他们两个人坐的远,曲流殇正讲到热烈的地方,也没注意他俩。
“千岭岩,你说这新来的两个漂亮姑娘,会加入哪个组?”
大家虽然是同学,但是都是为了家族服务,相互之间明争暗斗也少不了。因此脾气相投的同学就自愿组成一组,免得被人欺负,或者是为了合起伙来欺负人。
现在在卫道书院有四个组。
千岭雪、千岭锋和千岭泠为主的一组。
流家兄弟和江家江艺组成一组。
丰家丰年久和田家的两兄弟田青、田欣又是一组。不过大家都知道,田家兄弟的作用就是拍马屁。
最后,不愿意加入七大家,而且又不甘心被七大家欺负的人组成一组。以魏家魏天德和齐家齐士为首。
而黄家的黄莺和徐家的徐飒既不怕被人欺负,也不想欺负人,也就懒得加入任何一方的势力。当然,除了二人,还有很多人是愿意做独行侠的。
“你觉得呐?”千岭岩问。
“丰家的组里,阳盛阴衰,想来不会轻易放走这两个新同学吧。”
“那你希望她们加入哪个组?”
“我希望?无所谓啊,反正我和那些人都不熟。”
“如果她们加入我的组里,也无所谓吗?”千岭岩坏笑。
“你的组?”徐飒吃了一惊,“你的组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还有徐立风啊。”
“好吧,算我一个。总共两个人,怎么看也不想个组啊,叫搭档还挺合适。”
“你真是笨死了。常维其现在是我哥哥,他肯定要帮我吧。另外,曲悦师姐我也打好招呼了,她也同意。那么曲悦师姐在我手里,赵子语肯定也跑不掉的。”
“为什么?赵子语虽然是你家的下人,可是并没有加入你们千家的组啊。我看他也未必就会进你的组。”
“这不用你操心,子语的事确实有些麻烦,不过我应该能搞定。另外,雷川、许悠悠我都认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还有两个不认识的,你打听打听消息。”
“我怎么打听啊。”
“你真是有够笨的。曲流殇是曲悦老爹,下了课,你去问曲悦不就完了。”
“好了,下课。过一刻钟,到院子集合。”
曲流殇话音刚落,屋里就放了羊。
屋里吵吵嚷嚷,和新来的同学攀谈。
千岭岩却很安静,他正在思考,怎么让新来的同学加入自己的组。而千岭岩最希望看到加入自己组的人就是黄莺。
可惜,当初刚入学的时候,七大家的组都争着请黄莺进自己的组。那三个组都快动手了,黄莺不想大家起冲突,就说自己家里事务繁忙,要多照顾家里,不会加入任何小组。
千岭岩可不想因为自己让黄莺贴上言而无信的标签,心叹:“真是遗憾。”
“缘千玉同学,你也加入我们丰少爷的小组吧。你看看,许悠悠同学都已经加入我们组了,你们都是新同学,又都是女孩子,有什么问题也好一起商量啊。”马屁双胞胎之一田青说道。
“是啊,是啊。我们丰少爷是真正的天才,前途无限啊。”田欣也附和其兄。
丰年久就站在边上,却不说话。他修的是力系的气,对他来说用拳头说话可比用嘴说话容易多了。可是这种场合拳头不能说话,所以他只好闭嘴了。
“许悠悠加入丰年久的组了?这么快?”千岭岩暗叹自己下手晚了。
李安现在站在流影身后,显然已经加入流家的组了。
千岭岩暗暗祈祷缘千玉千万不要加入丰年久的组。
天工作美,缘千玉还没有想好,一刻钟就到了,就到集合时间了。
“今天体质测试,围着院墙,男生二十,女生十五。”
卫道书院的院子够大,宽四丈,长六丈。不管快慢,只要跑下来就算能耐了。
“开始。”
各位同学之间都较着劲,都不愿意落在别人后面,所以竞争十分激烈。
别人都争着跑第一,千岭岩却不急,他跑的特别慢,一直粘着黄莺。
“你还不快跑,干嘛呐?”黄莺问道。
“你今天怎么跑的这么慢。战术吗?”
“哼。我身体不舒服,看不出来吗?”
千岭岩不解,黄莺怎么还生气了,“怎么了?是生理问题吗?”
“去你的。我就是着了凉了,身子没有力气。你今天看缘千玉同学的时候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哪里管我是不是生病了。”
原来是吃醋了。其实千岭岩只是出于纯粹的欣赏,并没有其他的想法。不过,这事不能认,干脆来个死不认账。
“哪有?你肯定是生病花了眼,把徐飒看成我了吧。再说,我天天看你都看不够,哪有心思看别人。”
“呸。油嘴滑舌,谁要你看了。”黄莺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先不说这个了。你身体不舒服,就不要跑了,我去跟老师说一声。”
“别。我能坚持的。”
黄莺看起来柔弱,但骨子里其实是个很要强的人,可能是受她母亲的影响吧。
“好吧。我跟着你,坚持不了就跟我说,别逞强。”
为了保存体力,二人不语,只是肩并着肩的跑。
别的人跑完,登记好成绩,就可以离场了。
黄莺跑完第十五圈的时候,整个院子里只剩千岭岩还在跑了。
千岭岩的伙伴们见千岭岩陪着黄莺跑,都很识趣,登记完成绩就回家了。
千岭岩跑完最后五圈,送黄莺回家。千岭岩怕黄莺着凉,把自己的外衣给黄莺披上,尽管黄莺已经着凉了。
“黄莺,你知道吗,我要组建自己的组了。”
两人无语。
“对不起我不能去的。”
“我知道”
气氛有些不对,黄莺转移话题,“对了,你们组现在都有谁呀?”
“有徐飒、常维其和曲悦师姐。”
“人有点少啊。”
“嗯。本来想吸收几个新人的,没成想他们下手还挺快,许悠悠和李安已经被选走了。”
黄莺咯咯笑了,“千岭岩你真是天真,不是他们下手快,而是许悠悠和李安他们自愿加入的。”
“怎么会?”千岭岩吃了一惊。
“如果你进入一个陌生的环境,你会随便选择一个势力么?就算别人说的再怎么天花乱坠,你也不会随便同意吧。”
千岭岩点点头,表示同意。
黄莺接着说“他们应该在来书院之前,就想好要加入哪一方了吧。”
“有道理。可是只凭这一点,也难以认定他们是自愿的吧。”
“当然。许悠悠是主动找丰年久攀谈的,而李安的情况我猜和常维其差不多,他一直都站在流影身后,也没有交谈什么,显然早就认识。”
千岭岩伸了个大拇指,“厉害,可是我怎么没注意?”
“哼。下了课你只注意缘千玉同学了,你害怕她加入丰年久的组,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总不会说这次又是我看花眼了吧。”
“嘿嘿。”千岭岩不好意思的笑笑,“是徐飒,徐飒。他想要缘千玉同学进我们组,我身为老大,不能不考虑队员的意见。”
“就你理由多。”黄莺撇撇嘴,“不过,雷川和缘千玉同学都很不错。如果他们能够加入你们组,你们就赚大发了。”
千岭岩心想,黄莺说雷川和缘千玉两个人,明显是拿雷川作掩护,想考验自己,是以千岭岩急忙表态“雷川同学我认识,人还算不错。缘千玉同学我还不太了解,还是要慎重考虑。”
黄莺笑了笑,“你是怕我嫉妒,才这么说的吧。你不用辩解,我是真的希望缘千玉同学能加入你们的组。她刚来卫道城,人生地不熟,加别的组我怕她受欺负。”
“黄莺,你真好。”千岭岩真心赞美黄莺,也很开心黄莺信任自己。
千岭岩说这话时语气太亲密,黄莺脸微微发红,“对了,你不关心许悠悠为什么加入丰年久的组吗?”
黄莺岔开了话题,可能是被千岭岩夸得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好关心的?”千岭岩不解。
黄莺鼓起嘴,“你还真是心大。你最好问问雷川,他可能知道内情。多知道一些总没坏处。”
“另外,子语心思细腻,人也稳重,他加入组里就更好了。曲悦师姐在组里,这想来不会是什么难事吧。”
黄莺对千岭岩的事很上心,让千岭岩很畅快。
开心的路总是短暂的,千岭岩接过自己外衣,回家去了。千岭岩心想:“今天中午去和子语谈谈吧。”
黄莺用手轻轻抚摸自己的肩膀,回想千岭岩的外衣披在身上的感觉,开心的笑了。
雷川是男生里,第三个跑完二十圈的人。他对自己的成绩很不满意。
曲流殇记下雷川的名字和成绩,在雷川上面的两个名字分别是赵子语和丰年久。
雷川念叨着这两个名字,离开了学院。出门之前,雷川特地瞅了千岭岩一眼,当时千岭岩还在陪着黄莺。
“无聊。”雷川撇嘴。
雷川刚出门没多久,有两个男人追了上来。
“雷川同学,请留步。”
雷川停住脚,看着二人。
“我是魏天德。这位是齐士。”
“两位有事么?”雷川不懂礼让,只要开口就带着三分无礼。
魏天德心里不满,但为了壮大自己的势力,也便忍了。“不知雷川同学有意加入我们的小组吗?”
“小组?好啊,只要让我当老大,我无所谓。”
“什么?”魏天德和齐士有些发蒙。
齐士说道“雷川兄弟,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
魏天德不屑地一笑“那算了,我们请不起雷兄弟。希望你不会被其他人欺负的哭。”
雷川是不会甘心在别人的手下做事的人,所以在别人邀请雷川入组时,雷川只一个要求,那就是让自己做组长。
这事搁谁都不会同意雷川的要求的,所以来邀请雷川的人都难免碰壁。就算是千岭岩碰到雷川,也会感觉头疼吧。

碧灵问及千岭岩愿不愿意学“化鱼为影”的法诀,千岭岩自然愿意,可是千岭岩已经把碧灵当做自己的亲人了,有些话还是要说明白。
千岭岩说道:“我出生在斩妖士的家族里,而且我也愿意做一名斩妖士。将来要有无数的妖物死在我手里,你还愿意教么?”似乎是受到森林里兽斗的影响,千岭岩的语气里散发着一股煞气。
听千岭岩这么说碧灵面露犹豫,有些摇摆不定。碧灵问道:“冰原狼的事你怎么看?”
千岭岩略作思索,“我不穿冰原狼皮毛做的衣物,但是我不管,也管不着别人怎么做。”
碧灵稍加迟疑,随后说道:“足够了,你只要不滥杀就足够了。”
“可是我是斩妖士,只要有妖物把手伸向了人类,不管它们有多少我都要屠戮个干净。”千岭岩面色变得异常严肃,目光看向碧灵。大概是森林里生与死的争斗让这个十三岁的少年的心也变得坚硬起来。
“为什么不呐?”碧灵也看着千岭岩,思量着该不该教千岭岩这门法术。
碧灵转过头看看杨木通。杨木通隔着远,但耳目聪明,听到了这边的谈话,可是他又不好插嘴,所以装作没听到继续看二虎相争。
“先看看这场二虎相争吧。”碧灵似乎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呼出一口气。
千岭岩见碧灵这么说,看来是学不成这门法诀了,心里微微失落,但并不后悔说这些话。
“我明天再教你。”碧灵接着说道。
这对千岭岩来说也算意外之喜了,千岭岩自然开心。碧灵心里虽然纠结,但好歹千岭岩是杨木通的外孙。一方面是为了杨木通,另一方面千岭岩也很让碧灵喜欢,所以碧灵决定还是愿意教的。
不多时,树下的二虎相争也分出了胜负,入侵者没斗得过地主,被撵了出去。
“岩儿,你说为何那误入领地的白虎输了这场兽斗?”杨木通问道。
千岭岩方才和碧灵交谈,两虎相争只看个大概,其中的妙处他自是没看出来,可是杨木通问了,自己总得回两句。千岭岩低头沉思如何应付杨木通,而杨木通以为千岭岩在苦苦思索,微笑着点点头。
千岭岩心思灵泛,不一会就想好了如何作答。“姥爷,这误入领地的白虎虽然凶猛异常,可是心境不坚。而领主为了保护领地,退无可退,只得竭尽全力,威势上就占了上乘。二者又势均力敌,所以胜负早就注定了。”
杨木通想让千岭岩说说这白虎一跃一扑一剪之间的妙处,也没想到千岭岩从两者的心理上分析,心里暗暗称奇。
“说的有理。”杨木通说道,“而且这领主对自己的领地更为熟悉,哪怕只是一块石头、一段枯木、一处泥潭也能给他创造优势,你也知道兽形拳里有介绍如何借地势来对敌的部分。”
千岭岩此番前来目的就是为了学习拳法,听得姥爷谈及拳法,急忙请教。而杨木通也乐意指教,两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天泛起了亮光。
太阳刚刚露出头来,杨木通就去摘些蔬果,来填填肚子。日照森林虽然灵气浓郁,即使是在冬季也有许多果子,但是数量却少得多了,所以杨木通也要花费不少工夫。
刚好在这段时间里,碧灵正好教导千岭岩“化鱼为影”法诀。
“岩儿,你姥爷这么叫你,我也就这么叫你了。”碧灵说道。
“全听姥娘的。”千岭岩玩笑道。
“去你的。”碧灵也笑笑,“你还想不想学?”
千岭岩假装严肃起来,“好,先学法诀。”
千岭岩的样子,把碧灵逗乐了。
“好。岩儿,你知道有一种气术叫做幻术吧。”碧灵问道。
千岭岩点点头。碧灵继续说道“所谓幻术,就是能制造幻象。这‘化鱼为影’既是幻术,又不同于其它幻术。你知道在水里,光线偏折,所以形影分离。这门幻术也是利用这一点,施术者影响气的分布,导致气在空气中疏密不一,来引起光线偏折。所以你只能使现实里的事物偏离它原来的位置,而不能创造不存在的幻象。也就是说你只能创造‘真实的幻象’,你明白吗?”
千岭岩点点头,“可是,我怎么才能控制幻象出现的位置呐?”
“这取决于你的计算能力。算数课你学的怎么样?”
“能得个乙等吧,不算好,不算差。”千岭岩说道。
碧灵只是和千岭岩开个玩笑,没成想千岭岩还当真了。“好吧。这个问题以后再说。你现在最需要关心的问题是,气的疏密程度要把握到怎么才好。我的本体是碧睛灵猫,所以我能用眼睛看到气的分布,可你是人类,自然没有我厉害了。你要想学会这幻术,一来看你对气有多敏感,二来就是要勤加练习,熟能生巧。”
千岭岩没有学过专门炼气的法诀,只学过《冰诀》的前两重,另外就是《兽形拳》中拳法对气的练习,但好在“化鱼为影”只要求对气的简单控制,又加上千岭岩对气十分灵敏,所以这门幻术简直就是为千岭岩量身定做的。
碧灵惊讶千岭岩对气的敏感程度,几十米之内的气千岭岩完全能感觉得到。而且千岭岩练习又刻苦,不几日千岭岩便能让光线在二十米内偏折一个身位。但是毕竟千岭岩没学气决,所以“化鱼为影”便难有寸进了。
千岭岩白天跟碧灵学习幻术,晚上就跟杨木通出去观习兽斗,提升拳技。中间还有几个时辰,留给千岭岩洗药浴和休息。
不知不觉已过去了八日,千岭岩的幻术只算入门,但由于受到没有修炼气决的限制,也难以更进一步。
而千岭岩的拳技却进步非常,一则杨木通浸**形拳日久,指导有方;二则千岭岩天资聪颖又肯勤学苦练。如此算来,千岭岩拳技进步飞速也在情理之中了。
又是一夜,千岭岩和杨木通藏匿在树冠里,研习拳法。而碧灵贪睡,并未跟来。两人正在交谈,千岭岩听到身后响动,猛然转身,见有一条拇指粗细的黑蛇,口吐长信,朝千岭岩袭来。
千岭岩出手如电,拇指食指钳住蛇头,说道:“姥爷,《兽形拳》中‘毒蛇出洞’这一招讲究不动而发,迅猛如电,这条蛇慢的异常了。”话语间透露着自得之意。
“蛇的称呼是指蛇类一属,并非指某一特定的种类。这条蛇确实不算快,可是大千世界,你怎么知晓会不会还有更快的毒蛇?你应当知道强中更有强中手,切莫大意了。”
千岭岩也觉得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姥爷教训的是。”
“岩儿,你能明白这一点就好。其实,这条蛇对于普通人而言已足够快了,但对于我们来说,却慢的异常。因为我们现在看到的是猫眼里的世界。”杨木通微微一笑,看着千岭岩,等待千岭岩进一步询问。
千岭岩自然大惑不解,急忙询问。
“你知道么,猫类动态视力极佳。在猫眼里,毒蛇的行动相当于人眼中毒蛇动作的七倍慢放。而你以为这几天我给你眼睛滴的药液,就只是增强你的夜视能力吗?它还能发达你眼部的经络,增强气的流转。而且你跟小猫咪学‘化鱼为影’,有一部分是碧睛灵猫专门强化眼睛的动态视感的。所以这毒蛇的行动,在你眼里慢上数倍不止。”
千岭岩解惑,“原来是这样。”心里暗暗感激碧灵。千岭岩眼睛上的工夫其实多是碧灵的功劳,可是她自己不言语,功劳自然都转给了杨木通。
“姥爷,你和碧灵是怎么认识的?”千岭岩早就好奇碧灵的身世,现在刚好提及她,便问了出来。
杨木通叹了一口气,神色伤忧,缓缓开口道:“碧睛灵猫能在这世上生存至今,得益于这一双眼睛,可是毁也毁在这双眼睛上。也不知何人留下秘法,再加药石相佐,竟能将碧睛灵猫的双目炼化,使其坚愈晶石,璨若星河。而且夜放荧光,能趋避鼠虫,不少名贵人家都竞相购买。因此碧睛灵猫的悬赏高的很,碧灵的父母就是是被他们剜去双目身死的。”
“他们是谁?”千岭岩的话里微微透着怒气,因为这几天和碧灵的相处,让千岭岩已经把碧灵当亲人了。
杨木通看着千岭岩,说道:“这事你不必管,你也管不了。七大家虽然势大,也未必手眼通天,况且七大家也不会为了一个妖精出头。”
千岭岩深以为然,以碧灵的身手都报不了仇的话,自己也插不上手。
杨木通继续说道:“他们见碧灵还年幼,想要驯化她做猫奴。我刚好路过,心有不忍便救下了她。我给她取名‘碧灵’,和她终日隐居山林,教她拳法。”
“猫奴?”千岭岩还没听说过什么叫做猫奴。
“千家做的事,外面向来褒贬不一。可是单论家风这一点,真是让外人没的说。外面的世界并不像你想的那么干净。现在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杨木通不说,千岭岩也不再问,只是心里也有些猜测了。
一时二人无话,四下静寂的很。杨木通叹一口气,开口道:“这事不劳你费心了,你还是个孩子。唉,岩儿,我也没什么能教你的了,咱们试试招,试完你就回去吧,别误了年。”
“是,姥爷。”想起这几天的朝夕相处,千岭岩不舍,心里尽是伤别之感。
这是杨木通第一次和千岭岩真正意义上的交手,二人讲好,只拆招,不准用气。
千岭岩躬身下摆,做起手式。杨木通身为长辈,自然不能先出招,于是稍稍颔首,示意千岭岩进招。
千岭岩向前,双膝下沉,使的正是“羔羊跪乳”。一般来说,若是率先出招自然应该是“虎豹熊蛇”之类凶猛的拳招,而“羔羊跪乳”多是自己受制反击之时采用的招数,所以单从招式上来讲千岭岩这一手并不高明。
可是杨木通是千岭岩的娘家的人,又是长辈,千岭岩出的拳招自然不能太过狠辣。杨依对千岭岩有哺育之恩,杨木通对千岭岩又有师恩。千岭岩使出这一招,意在感恩杨依怀胎十月之苦和杨木通教授拳法。
千岭岩打出一拳,可是这拳里哪里有半分力道?
对于千岭岩所为,杨木通心领神会,他并不还招而是飘然后退。
此时千岭岩双膝跪地,斗志全无,根本不知道下一招用什么才好。过了好一会儿,千岭岩双手伏地,重重的给杨木通磕了一个头。
“罢了,罢了。不用试了,你去和碧灵招呼一声,就回去吧。”杨木通转过身去,隐到林子里了。
碧灵在树屋里睡觉,千岭岩怕打扰到她,所以只是在树下转悠,并未叫醒碧灵,他甚至希望碧灵能多睡一会。
可是猫类天性敏觉,千岭岩刚到树下,碧灵就醒了,“有事吗?”
千岭岩和碧灵相谈甚久,最终在碧灵的满脸的泪水中,两人结束了交谈。千岭岩踏上了归程,带着杨木通和碧灵二人对他的挂念,也带着一个令他憎恶的名字——万宝楼万家。
日照森林的正午,阳光热烈,风也很温柔。如果不是因为天气寒冷得很,还真是很难确信现在正值寒冬哩。
在森林里,有一棵怀抱粗的树木,长势正旺。在日照森林里,怀抱粗的树木只能算是少年。说来也巧,在这棵少年般的树木上刚好有一个少年正在午睡。
森林里,响起一阵骚动惊醒了正在睡觉的少年。少年醒转过来,生气得很。想来也是,有谁的美梦被打扰了,还会觉得开心呐?“谁啊?大晚大中午的不睡觉,干嘛哪。”少年睁开眼,才发现现在正值晌午,嘴里还念叨着,“只差一点,就能和黄莺亲嘴了。”
这少年正是千岭岩,他现在心情很不好,正在向弄出动静的地方赶去。
“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最好是有意思的事。不然的话,打的你连你妈都认不出来。”
千岭岩身法矫健,几个跃起,就赶到了案发地点。千岭岩藏匿在树上,发现打扰自己和黄莺亲嘴的都是熟人。
这些人正是前来猎捕冰原狼的雷家和许家的人。此时有十几个人围着一匹白狼,这白狼体型和公牛一般无二,面目凶狠。它雪白的皮毛上已经沾染点点血迹,显然是受了伤。
话说这白狼定然不是这十几个人的对手,只是雷家和许家相互防备,都不想让对方得手,所以三方僵持不下。
“雷兄,这畜生厉害的很,我们二人先联手拿下它。事成之后。咱们平分报酬,不好么,为什么非得在这里耗着?”许宽有些着急了,问雷鸣话。
“放你奶奶的屁,要不是你们许家捣乱,我早就拿下这畜生了,你们还好意思要平分报酬,这事门儿都没有。”雷家的人狂妄,自己不能解决的事都不轻易求人,更何况自己能解决的事?
许宽暗骂一声,要不是你们雷家捣乱,我们许家也早得手了。“既然雷兄不想平分报酬,也罢。可是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先让手下人困住这畜生,咱们二人比个高下,输的人带队离开可好?”
雷鸣哈哈大笑:“许宽,你和我比个高下?好啊,来!”
许宽刚才被雷鸣气坏了,又加上冰原狼久攻不下,也急躁起来,才说出这番话。他和雷鸣算是半斤“九两”,雷鸣比他要强上一些。许宽急忙说道:“我们许家不善兵刃,对上你们雷家的雷鸣戟,太吃亏了,我和海生两人对阵雷兄可好?”
雷鸣就算不用雷鸣戟也不会输给许宽。可是如果能用戟,但对敌二人,胜负就难料了,雷鸣正迟疑不定,许宽又说,“雷兄莫不是怕了?”
“放屁,我雷鸣会怕?动手吧。”
许宽知道雷鸣脾气火爆,一激他,他必然上套。
雷鸣,许宽和李海生跳出场外,混战在一起。雷鸣虽然手中握有利器,可是双拳难敌四手,另外许家的一双肉掌也不输给任何兵刃,所以雷鸣只得苦苦支撑,但他招式不乱,一时并未曾落败。
许宽只想到如何取胜雷鸣,却忘了冰原狼也并非凡物。
此时围困冰原狼的有雷家和许家的各五名佣兵,还有雷川、许家兄妹和黄梅儿。仅凭这些人很难困住冰原狼,可是这冰原狼十分聪明,它知道若是此刻突围,雷鸣和许宽必然插手。所以它假装不敌,继续和众人缠斗,只待场外雷鸣等人力竭,自己便可突围。

这陈公子步步紧逼,画柔苦苦于他周旋,哭的泣不成声。突然后窗被破,翻进一个人来。此人正是徐飒,在徐飒面前有一个男子,二十岁左右年纪,衣冠不齐,油头粉面,看来此人就是陈公子了。
屋中还有一个女子,正是画柔,她约有十五六岁,正是少女最清纯水灵的年纪。她是瓜子脸形,脸上的泪痕丝毫不掩五官的精致。屋中火炉正旺,画柔穿一身绿色纱裙,纱裙之下的肌肤若隐若现,当真是从画里走出来的。
“这是谁家的娃娃”陈公子的好事被打搅,十分恼怒。
徐飒和千岭岩同龄,只十三岁,所以这陈公子比徐飒高大的多。可是徐飒是七大家的人,自幼习武,又加上陈没把徐飒放在眼里,徐飒偷袭得手,飞起一脚踢在陈公子的脸颊上。陈公子摔倒在地,脸颊也高高肿起来了。
门外的大汉听到屋里动静,冲了进来,刚好看到自家主子被踢这一脚。奈何自己离得较远,插不上手。
“蠢货,怎么才进来?”
大汉见主子动怒,把身上的气势一放,威慑徐飒。这大汉果然非同小可,徐飒并未动手,就感觉到自己力不从心。可是徐飒也不太慌乱,自己修的是风系的气,速度快而且灵活,打不过,跑还是有希望的。反正自己捣完了乱,坏了陈的事,见到了画柔,也该跑路了。
徐飒翻身又从后窗跳了出去,忽然觉得背后有风,因为所修气决的关系,徐飒对气流十分敏感。徐飒一个侧身,这气流冲过在地上砸了一个大坑,原来是那汉子所发的气冲。
徐飒心想我逃跑的时候,还要防备身后,速度必然受损,这可如何是好?正暗自着急之时,忽听到远处有人叫喊,“画柔姑娘,请到楼上,客人们正等的着急呐。”
“两位爷,别被不知道这从哪里来的野小子败了兴。请到楼上,让小女子唱几首曲子,算是赔罪了。”画柔急忙说。
大汉因为这一愣神,早让徐飒跑远了。陈公子恼怒至极,可徐飒已然逃走,只得哑巴吃黄连。
徐飒听到有人喊这一声,又喜又怒,因为这声音的主人,正是和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千岭岩。
望凤楼的院墙外的街道上又多了两行脚印,徐飒在前面跑,千岭岩紧跟其后。又转过几条街道,千岭岩喊道“徐徐立风等等等我”
两人跑的很远,有些体力不支了,徐飒也慢慢停了下来,嘴上却不容情“千少爷名声金贵的很。徐飒烂人一个,别让徐飒连累了您千家的名声。”
千岭岩是又喜又气,只得说明自己的疑虑,“她来路不明,怕有什么秘密。当时也正好看看这姑娘是不是带着功夫,要是她真的有难,我岂能坐视不理?”
“真的?”徐飒也发现自己太冲动了,有些尴尬。
“当然是真的。”现在误会解释清楚,千岭岩自然开心。
徐飒也很开心,可是突然脸色变得严肃,“岭岩,我知道你这么做有你的道理。画柔可能是有些秘密,可是这并不能说明她是个坏人啊。我看到的是一个柔弱的女子正在遭受欺凌,可是她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万一她是个好人,哪怕真的只有一万分之一。我们把她置于那样的境地,让她在痛苦和绝望中苦苦挣扎,而我们明明一伸手就能把她拉出来。看到她受苦,我心里真的难以忍耐。就算我知道你的想法,你的手怕也拦不住我,我依旧要跳下去的。”
千岭岩也若有所思,手按着徐飒的肩头,缓缓说道“徐飒,你是真正的好人。你总是为着别人想,我很欣赏你这一点,也因此我愿意和你做好朋友。可是徐飒,我不会因此就认为你是对的。”
徐飒抬起头,凝视着千岭岩,一言不发。
“但是,下一次,我不会再拉住你,我会和你一起跳下屋檐。”
两个人心里装着不同的想法,但却肩并着肩走在同一条街道上。
好朋友是臭味相投,但有时候也要存异求同。
常维其已在院中偷学《冰雪诀》数个时辰了,不知不觉时辰已近未时。其实,《冰雪诀》分两部,分别是《冰诀》和《雪诀》,千岭岩有的只是《冰诀》。可只这一部,便让常维其赞叹不已,这《冰诀》以刚猛为主,灵气运转异常复杂精妙。但常维其体内有禅水珠的灵气,二者已融为一体,常维其的经脉也已被蕴养的不错,所以前两重只一会儿便练好了。
等到了第三重,才算真正的登堂入室。《冰诀》第三重并不算难,可修炼起来也非一朝一夕就可练成。可是这禅水珠对修炼水系和冰系的气有奇效,另外常维其也非愚人,只几个时辰,常维其已将《冰诀》的第三重练至小成了。
千岭岩和徐飒刚逃离险地,正走在回家的路上。两人谈起在望凤楼上的事,感叹有够惊险够刺激。
忽然千岭岩叹一口,“可惜呀,可惜。”
徐飒疑惑,问道“什么可惜。”
千岭岩答道“我们此番为何到望凤楼上?不就是想听听这画柔唱曲儿嘛。这下一搅和,曲儿听不成了,岂不可惜?”
千岭岩这话是半开玩笑的说的。千岭岩素来贪心,此番既没有打听到画柔的身世,也没听上曲儿,心里多少有些不快。
徐飒知道千岭岩这话开玩笑的成分占多,笑骂他不知道知足,这次能跑出来就不错了,哪有心思听曲儿啊。
千岭岩接着说道:“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系。等空闲的时候,把她请到府上来,我们听个够。”
“我看算了吧,在楼里我们还能偷溜进去,要是请回来,肯定免不了破费。”
千岭岩撇撇嘴,不屑的说道“瞧你这点出息。请一个唱曲的,能费多少银子。”
“多少我不知道,但肯定少不了。”
“我们是斩妖士,出一次悬赏,也就够了。只是我们的本事,还不能允许我们出去。飒,我们要变强。这世上还有很多妖怪在为所欲为,还有很多人深受其害。不说别的地方,就说这卫道城,这个斩妖士云集的地方,都有妖怪作乱,更别说他处了。”千岭岩想起了枯鬼,下一次他要留下的是枯鬼的头颅,而不仅仅是一条右臂了。
徐飒也目光坚定,他想起今天在望凤楼里的一幕,他真的很讨厌那种在那个汉子面前的无力感,明明道义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为什么落荒而逃的却是自己?
两人目光向前,走在路上,只在街道上留下两个坚定地背影。二人未归,千府已有客来了。
千府的西侧院向来清冷,尤其是千岭岩住的院子,除了徐飒常来,几乎就没什么客人了。可是今日却有人不请自来。
常维其正在院里偷习《冰诀》,但一直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以免被人发现。忽然身后响动,常维其停止灵气运转,不慌不忙转过身来,只见来人是个女孩。
这女孩长长的睫毛,漆黑的眼睛,小巧的鼻子,长相甜美可人。秀发深乌,盘着一个流云髻,身穿浅黄色的裙袄,十分清新活泼。她见常维其陌生,有些羞怯,问道“请问,千岭岩在家吗?”女孩的声音清脆,让人听得心醉。
“他和徐飒出去了。”
“哦”女孩有些失落。
说来也巧,正在此时,千岭岩和徐飒翻墙进了院中。
“黄莺。”千岭岩看到女孩,开心的喊出了口,眼睛都是笑弯的。
这几天,千岭岩事事不顺,先是给武道师请安却被其女揍了一通,回来又碰上了枯鬼让他把左肩捅伤了,今天又碰上了什么陈公子,虽没有交手,可是不战而逃也够恶心的,搞得千岭岩都以为今年犯太岁呐。可是一看到这个女孩儿,千岭岩一扫愁云,烦心事都抛到了脑后。
黄莺正是女孩的名字。黄莺看到千岭岩也开心的回应。忽而女孩面露忧容,开口说道“我听说你受伤了,现在好些了吗?”
“伤筋动骨一百天呐,哪儿这么快好?今天也倒霉,伤口又被徐立风给拍了一下,可痛死我了。”说着千岭岩还哎呦两声,好像很痛的样子。
黄莺本来就心地就善良,就算是个陌生人受了伤,自己都伤心半天,更何况黄莺和千岭岩关系素来亲密,是以黄莺心痛得很,对徐飒怒视一眼。
徐飒心里憋屈的很,这千岭岩演的比栏子里的戏子演的都好,可是自己拍着了千岭岩的伤口却是真的,自己也不好争辩。
“维其,你去食香屋买两斤兰香糕。”
“少爷,我我不认路啊。”
“奥,是了,你刚来卫道城。”千岭岩恍然大悟的样子,“刚好,徐立风你跟维其一起,就当给我赔罪了。”
徐飒感觉自己真是被玩儿坏了,千家住在城西,食香屋在城东,一来一回少说也得个把时辰。“去齿留香不好吗?”徐飒问道。齿留香离千府近的很,来回最多两刻钟。
“齿留香能有食香屋正宗吗?徐飒你赔罪就不能诚心点?”千岭岩反问道。
徐飒一上午脚没停,也没歇歇。无奈现在又要带着常维其去城东,哭的心都有了。
“千岭岩,除妖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以后别逞强了。”黄莺关心的说。
“没事的,黄莺,我有分寸。再说那枯鬼也不好受,他留下了一只手呐。”千岭岩自然知道黄莺是关心自己,可是被黄莺说逞强,自己心里总觉得别着劲儿。
黄莺看到千岭岩的态度也有些无奈,“好了,你总是有道理,你以后一定要多加小心。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我还有些事,要先回去了。”
“什么事,这么急?再多留一会儿吧,兰香糕还没吃呐。”千岭岩极力挽留黄莺。
“你还不知道吧,岭雪姐还有江艺姐姐组织七大家的女孩子们在休学期特训,已不少日子了。地点在你家和江家之间轮转。这次轮到江家,我肯定要迟到了,少不了挨训。”黄莺说完吐吐舌头,可爱极了。
江艺是江家的大小姐,武艺相貌都没的说。在学府里,千岭雪和江艺都属于女神级别的,也因此两人相互较着劲,谁也不服谁。两人不是很和睦,此番联合也是想相互督促,鞭策着自己变强。
千岭雪和江艺能放下成见,联合在一起相互激励,千岭岩心里也不得不赞叹一声。其实此事七大家的长辈们促成的,男的也有这么一波,分别由千岭锋、流影和丰年久领头。千岭岩习不得气决,所以众人有意无意的把他遗忘了。
送走黄莺,千岭岩心里有些不舍。千岭岩因为学不会气决,别人都瞧他不起,可是黄莺却从不如此。黄莺温柔善良,她把千岭岩当做好朋友,并不像别人那般冷嘲热讽。千岭岩的武道课向来拔尖,黄莺也总是求教于他,一来二去,两人便熟络起来。
黄莺所在的黄家也是七大家之一,最善制符。千岭岩不会气决,黄莺怕千岭岩若是遇到妖怪会有危险,就送给千岭岩很多符箓。这些符箓千岭岩视若珍宝,把它们放在匣子里,他宁愿被枯鬼再多砍两刀,也不会用的。黄莺甚至曾经隐晦的问过千岭岩愿不愿意学习制符,这也是让千岭岩最感动的。
《兽形拳》的招式前后不接,千岭岩虽然聪颖,但也是百思不解,正在犯难。忽然千岭岩灵机一动,七大家的人凑一波练习气决,我怎么就不能也凑一波人,练习《兽形拳》呐?子语还有曲悦师姐都不是七大家的人,而且三人和千岭岩关系都不错,应该愿意帮忙。维其和徐飒,更不用说,肯定听话。
千岭岩越想越开心,混不知后面来了人。此人身着便装,面目慈善,有三四十岁年纪,可是看起来却十分年轻,面目清秀。这人风尘仆仆,像是数日劳累奔波。此人正是千岭岩其父千道玄,他出悬赏刚回府不久,是以风尘满面。此时千岭锋现在和七大家的人正在流府,千岭泠在江府,所以来看看千岭岩。千道玄对自己的三个儿女都很疼爱,千岭锋、千岭泠和千岭岩不和倒弄得他这个做父亲的很头疼。
千岭岩察觉身后有人,转过头来,看到是自己的父亲,又惊又喜。“爹,你回来了。”
“嗯,岩儿。你在看什么?”千道玄劳累数日,回到家看到儿子自然开心。
“娘给的拳法,刚好有些疑问要向爹请教。爹,你先看着拳法,孩儿给你倒杯茶。”千道玄这几日总不在府上,一直出悬赏、发悬赏。让千岭岩好生奇怪,也很心疼。
千道玄看到千岭岩懂事,开心的拿起《兽形拳》,只翻了两页便皱紧了眉头“真是奇哉怪也。这拳法招式倒是精妙的很,可是招式不能相接,前后难以呼应,当真怪哉。”
千岭岩奉上茶来,只听到千道玄说:“岩儿,这拳法我也看不透其中精妙。不过,你也别急,等我得空再问问别人。明天我又要出悬赏了,我先去看看你娘,此事容后再议。”
“爹,快过年了,还要出悬赏吗?”千岭岩不希望千道玄太操劳,便劝阻他。
千道玄怜爱的看着千道玄,叹了一口气,说道:“岩儿大人的事你就别管了。”千道玄欲言又止的样子。
千岭岩看到父亲愁眉紧锁的出门去,自己也很担忧。这拳法连自己的父亲都看不懂,那么就凭自己这几个孩子,肯定也看不懂了。
不过这次,千岭岩却想错了。

千府千岭岩房中烛光闪烁。这件屋子里母亲温柔,儿子听话,母子二人正在交谈。屋里的温暖不知不觉散发到屋外,融化了冰雪。
“维其的剑法,我见识过。并不输给《至寒剑》。”千岭岩说道。
“维其他跟你说过,他的剑法是跟谁学的吗?”
“关于他的剑法,他倒是只字未提。不过我想这剑法应该是家传的。”
“既是别人家传剑法,你怎好求传呢?”
千岭岩心想也是,只是当下再也找不着更合适的剑法了。要是随便找套剑法应付,千岭岩肯定不干。
“我这有一套拳法,名为《兽形拳》,是我从娘家带来的。”说着从怀中取出这本拳法,递给千岭岩。
千岭岩翻开这本拳法,颇为惊奇。但凡拳法,都有招式套路。招分前后,先用哪招,后用哪招都是有道理的。可是这本拳法,只有招式,招式之间前后不接,当真奇怪。
千母也学过其中几手拳招,自然知道拳法精妙。这套拳法极其深奥,非花大工夫方能有所成。千岭岩若是能修习气决,定没有工夫研习拳法了。现在,千岭岩不能学气决,千母才取出拳法。这套拳法在杨依的老家学的人多,通的人少。真正说能精通这本拳法的人,据杨依所知,也就只她族叔一人。所以千岭岩只能自学自练,别人难以指点。就连杨依也不清楚,这套拳法对千岭岩而言,究竟是福是祸。
“岩儿,这套拳法勿要让别人知晓。”
千岭岩心想,娘还想藏私哩。
“在这千家里,大家大多修习气决。练这拳发的要费的工夫不比练气决的少。心难分二用,用心不转,难有所成。”
其实千家的人多习气决,就算知道千岭岩新得了拳法多半也不会在意。杨依所言只是想千岭岩勤学苦练,不要荒废了光阴。
又是一天清晨,常维其打开房门,伸了个懒腰。他现在虽然受雇于千岭岩,可整天也没什么事干。他还负着家仇,剑法是绝不能荒废的,是以今天起得早一些,练练剑法。
常维其来到院中,发现院中已有人了,此人正是千岭岩。千岭岩昨夜得到拳法,心急且喜,难以入眠,所以今日不等天明,千岭岩就起床了。
这拳法也讲究气、力配合,千岭岩左臂受伤未愈,不敢大开大合,只好先炼气。千岭岩不能把气转化为寒气,但可以把气转化的更为凝练。千岭岩对气十分敏感,而且天资聪颖,所以这个过程进行的十分顺利。但毕竟《兽形拳》以拳法为主,灵气虽然凝练,但威力却还是不足。
本来千岭岩还在叹息自己把工夫都浪费在蕴养经脉上了,可是因为自己以前的工夫,现在凝起气来事半功倍。千岭岩也暗自庆幸,今天早上在院子里他还把气决前两重又看了一遍。
千岭岩凝完气,就轻来轻去的演几招拳法。千岭岩发现这套拳法以防守躲避为主,进攻的招式并不多见,多少有些失落。
杨依的意思很明显,她希望千岭岩能打就打,不能打能跑也行。可是千岭岩并不会就此满足,他母亲给了他一块棉花,他正在思索怎么把这块棉花织成能勒断脖子的长绳,他要用这根长绳吊死那只枯鬼。
常维其见千岭岩在练拳,想要前去打个招呼。这时,有一个人影翻墙而入,他身形矫健,手脚利索。常维其以为是家里遭了贼,可是他一看来人,身着华服,也十几岁年纪,手里还拿着一把折扇,一副公子哥的模样。
常维其看到这人时,这人也看到了他。不等常维其开口问话,那人指着常维其大叫一声,“你是何人?”
常维其心想,你翻墙而入还有理了,还问我是什么人。千岭岩此时也看到来人了,常维其就等千岭岩说话,就要动手了。
“徐立风,你什么时候来能走正门?你翻墙有瘾啊。”显然来人和千岭岩很熟悉。
这人不答话,只是说“千岭岩,这人谁啊。”
这人看样平时放肆惯了,说话直来直去,可是遇着千岭岩,口气倒客气了许多。
“常维其,桐谷人。徐立风,七大家徐家的人。”千岭岩对于他们打断自己练拳,有些不满。
常维其也看出来了千岭岩不高兴,心想我是无辜的啊,于是就把这位徐立风给怨上了。
可这位徐立风倒没看出千岭岩的情绪来,自顾自的说道“别听他胡说,我叫徐飒,不过是七大家的人这没错。走,千岭岩我们出去玩儿会。”原来徐立风只是千岭岩给起得绰号。
“千江徐流黄田丰”这七大家,常维其是知道的。这徐家这是出了个什么玩意儿,常维其心想。
千岭岩还想练会儿拳法,“我没空,我得练拳。还有,我就知道徐立风,不知道徐飒是谁。这位徐飒,请回吧。”
“立风少爷,请回吧。”常维其也乐得跟着开了个玩笑。
千岭岩看到徐飒吃瘪,也笑了笑。
“别啊,千岭岩。”徐飒拍着千岭岩的肩膀说。
不巧徐飒拍到了千岭岩的伤口,千岭岩陡然变了脸色。
徐飒也慌了,“听说你被妖怪给揍了,看来是真的了。”
千岭岩知道徐飒就这德行,也懒得和他计较。
“你看,你现在伤口痛的厉害,也练不了拳了。刚好陪我出去一趟。”
千岭岩都给气乐了,看来今天也练不了拳了,就吩咐常维其告诉其母,自己和徐飒出去了。
他们两人不约而同往院墙去了,看来两人不是第一次翻墙而出了,院墙外面就是街道,这倒是方便。
“你是主家,你先请。”这时徐飒倒客气上了。
千岭岩不理,一个跃起,一步踩在墙上,借力而起。只这一踩一跃,半个身子就出了墙头,此时千岭岩用右臂按住墙头,一个翻身就出去了。
徐飒看到千岭岩动作简洁连贯,又有些怪异,自言自语说“他最近练得什么拳法?”
常维其以为他在问自己,“不知道。”
千岭岩这一踏使的是“壁虎游墙”,按墙翻身使的是“健豹飞身”。本来这招“健豹飞身”是双手支撑,奈何千岭岩左臂受伤,只能用右臂。不然双手齐出,力量又足够的话,使将出来,便有如健豹飞跃。
徐飒回过神来,对常维其说道,“徐立风这名字,也就千岭岩叫得,别人叫我会生气的。”然后微微一笑,也是一个兔起鹘落,翻身出了院墙。
常维其这次称呼徐飒“立风少爷”,徐飒并没有生气,但是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以免以后不好做朋友。
别人既然不喜欢,常维其也不会再开这样的玩笑。常维其现在只想练好剑法,然后再寻一部不错的气决。
常维其转过身,发现院子石桌上有东西,像是本书。他走进一看,原是千家的传家气决《冰雪诀》。
卫道城的街道上,积雪还未消融,有两个少年正并肩而行,这二人便是千岭岩和徐飒。
“这么早,咱们去哪?”千岭岩问道。
“你先别管了,到了再说。”徐飒神神秘秘的说道。
二人又转过数条街道,这是两人从未走过的街道。千岭岩有些沉不住气了,便问道“你到底要去哪啊,不说我回去了。”
徐飒急忙拦住千岭岩,“你着什么急啊,马上就到了。”
“到底去哪啊,用得着这么神秘吗?”
听千岭岩这么说,徐飒也不藏着掖着了,轻声说道“望凤楼。”
千岭岩稍微一皱眉,“听这名字,怎么像个妓馆啊。”
“着啊。”徐飒肯定的点点头。
千岭岩心想着你个头啊,“你去干嘛?”
“我听说,望凤楼新来一个姑娘,长得跟画里的人儿似的,咱们去看看。”徐飒素来对女子没什么抵抗力,千岭岩也晓得徐飒的德行。
“去青楼,你晚上去啊。大白天人家正在休息,你去捣什么乱啊。”
“千岭岩,你把我徐飒当什么人了。再者说了,画柔姑娘是卖艺不卖身,只中午和晚上才在楼里唱个曲儿。”
“那你带钱了吗?听她唱曲儿,不免费吧?”
“千岭岩,你傻啊。咱们偷着进去不就好了?钱能省还是要省的。”
“我看还是算了,要是让家里人知道,我们俩都免不了一顿揍。”
“我们就看一眼,还能被人发现了?”徐飒继续劝说道。
千岭岩要是信了徐飒的话就有鬼了,“这画柔是何方神圣啊,少看一眼你能死啊。”
“不是少看一眼,我是一眼也没看好不好。不过,要说她是何方神圣,这可真不好说。她好像是这两天才突然冒出来的。”
“她只身一人来卫道城吗?”
“我不知道,你自己去看看说不定就知道了。”徐飒看千岭岩好像来了兴趣,便顺水推舟。
“徐飒,你要想不花钱,最好晚上去啊。那时候人多混乱,刚好浑水摸鱼。白天,怕不好办。”
徐飒一拍额头,恍然大悟,“下次,下次一定。”徐飒见千岭岩的意思是答应了,也松了口气。
千岭岩心里却想,最好别有下次了。这几天大雪围城,这女子要是只身一人怎能到城里来?常维其习过武,修的又是冰系的气,才勉强入城,要不是自己相助,他怕是也难以活命吧。不管画柔怎么进的城,这女子肯定不简单。
千岭岩的想法并没说给徐飒听。只要这位画柔姑娘入城没什么歹意,千岭岩也希望徐飒开开心心的听听曲儿。
千府之中,由于千岭岩被徐飒打扰,没有收拾好传家的气决就离府了。常维其面对着这《冰雪诀》,一时进退两难。自己刚好缺一部冰系的气决,而这《冰雪诀》乃属世上少有,自己若是习得,便离报仇又近了一步。可是自己未得千家人的许可,就偷学别人的传家气决,于情于理自己都不应该。所以常维其正独自为难。
常维其呆坐在院子里,过了许久,一时犹豫不决。
院子里寒风一阵阵吹过,常维其突然下定了决心。自古人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再说自己并无恶意,只是为报家仇,千岭岩想会原宥自己。等自己报得家仇,再向千家请罪,到时自己任打任罚,绝无怨言。
在城北,有一座红漆楼阁,有数丈高,颇具气势,雕梁画栋,古色古香,镂雕的大门上挂着一块红漆大匾,书着“望凤楼”三个大字。此时,在巳时左右,已临近中午,可望凤楼却大门紧闭,十分冷清。
此时望凤楼没什么人来,可是却有人不请自来。千岭岩、徐飒从后门溜进,正四处转悠,摸好道儿,以便随时跑路。
望凤楼的后院,不似楼中那么气派,但十分简仆干净。陪客的姑娘晚上就陪客人睡在楼里,没被选着的就睡在院里。当然以望凤楼的名头,没有姑娘是被落下的,睡在院子里的不是酒保,就是厨子。
千徐二人爬上屋顶,把望凤楼的地形印在脑子里。二人不知画柔是在楼上还是在院里,又不敢贸然上楼,只得在院里瞎转悠,好在院子够大,二人还没转遍。是以千岭岩一直埋怨徐飒来的太早。
二人身在高处,望的就远。二人正在屋上徐行,忽然看到在不远处的屋子边上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这人身强体健,显是带着功夫,定不是楼里的仆役。
千岭岩正暗自思忖此人是什么身份,徐飒却开口了,“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说完微微一笑,意在反击千岭岩的埋怨。
千岭岩懒得理徐飒,悄悄摸到那大汉把守的那间房的屋顶上。千岭岩贴近后窗,听见屋里有动静。屋有前后,大汉守在前门,自是难以发现千岭岩。
“画柔姑娘,我是真心喜欢你呀!你看你还害什么羞啊,你就从了我吧。”紧接着又是一些粗鄙下流的话语。
“陈公子,画柔说过了,画柔此次进城,只为寻‘玄阴剑’,治愈身患的顽疾。事成之后,就要离开了。画柔福薄,承不起公子的厚意。”
这画柔患的到底是什么病,竟然要用剑来治病?玄阴剑是何物,真的能用来治病吗?千岭岩心里同时发出多个疑问,自己一时难以解答,也不在费神。
听屋中动静,乱的非常,可这画柔说话吐气,却毫无慌乱的迹象,千岭岩不禁暗暗惊疑。
“画柔姑娘,你只要跟了我,别说什么‘玄银剑’,就是‘玄金剑’本公子也给你找来。”
“公子,只要有人能寻得‘玄阴剑’,助小女子脱离病痛之灾,小女子就是当牛做马也无以为报。可公子今日前来,小女子连个剑鞘也没看见,莫不是公子戏耍小女子么。”这话说时还带着哭腔,哀柔的很。就连千岭岩听了,也不禁心疼,只是不知道画柔是真哭还是假哭。
“哎,本公子怎会戏耍姑娘那,本公子是一片真心啊!”这位陈公子只字不提剑的事,当真厚颜。
屋里女子嘤嘤啼啼,听了当真让人柔肠寸断。可是陈公子色心大起,画柔越是惹人怜见,他就越是不肯罢手,屋里的响动也更躁乱。
徐飒动了怒,就欲起身,却被千岭岩一把拉住。徐飒满脸疑惑,千岭岩摇了摇头,意思是先看看动静,毕竟这女人十分神秘,还是谨慎点好。
可徐飒此时恼怒,大脑转不起来,是以曲解了千岭岩的意思。他以为千岭岩是怕被别人认出来,坏了家里的名声,要袖手旁观。
徐飒更怒,他没想到自己最好的朋友竟然是这种人。徐飒甩开千岭岩的手,从屋顶跳了下去。
千岭岩恨恨的咬咬牙,忍不住骂了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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