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阮凌萱水海云的女频言情小说《我在剿匪部队的诡异冒险阮凌萱水海云》,由网络作家“七言先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个房间很宽敞,王翻译好像不在里面。房间的正中间,摆着几张大桌子,上面堆了一些瓶瓶罐罐,但应该很久没用了,落满了灰尘。右侧靠墙的位置,挂着地图和一些写满日本字的纸,看不懂什么内容。左侧有一个小门,旁边的墙壁被凿开,装了很大的一块玻璃。里面有什么,我们从这个角度,看不清。我朝三镖挥挥手,示意他守在门口,我个头不高,先进去看看情况。三镖点点头。我蹲下身子,三两步挪进去,蹲在了墙角。那扇小门紧紧关着,我把耳朵贴在上面,听不到什么声音。没办法,我又往前挪了两步,慢慢伸出头,从玻璃窗看看里面的情况。果然,王翻译在里面。里面有一张很大的桌子,木箱子已经打开,王翻译取出了里面的东西。那是个玻璃罐子,圆筒形,上面的盖子已经打开了。王翻译正在往里面倒...
《我在剿匪部队的诡异冒险阮凌萱水海云》精彩片段
这个房间很宽敞,王翻译好像不在里面。
房间的正中间,摆着几张大桌子,上面堆了一些瓶瓶罐罐,但应该很久没用了,落满了灰尘。
右侧靠墙的位置,挂着地图和一些写满日本字的纸,看不懂什么内容。
左侧有一个小门,旁边的墙壁被凿开,装了很大的一块玻璃。里面有什么,我们从这个角度,看不清。
我朝三镖挥挥手,示意他守在门口,我个头不高,先进去看看情况。
三镖点点头。
我蹲下身子,三两步挪进去,蹲在了墙角。
那扇小门紧紧关着,我把耳朵贴在上面,听不到什么声音。
没办法,我又往前挪了两步,慢慢伸出头,从玻璃窗看看里面的情况。
果然,王翻译在里面。
里面有一张很大的桌子,木箱子已经打开,王翻译取出了里面的东西。
那是个玻璃罐子,圆筒形,上面的盖子已经打开了。
王翻译正在往里面倒一种黑褐色的粘稠液体,快要倒满了。
我好像看到玻璃罐子中,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一瞬间就被黑褐色的液体淹没了。
什么情况?这不是探测仪器吗?
我慢慢挪回去,用手指了指里面,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我们忽然听到小门咔嚓一声响,应该是王翻译出来了。
三镖立刻示意我,先离开这里,上去再说。
我赶紧跟着他,踮着脚快速跑回铁门处,悄悄回去了。
回到大洞之后,我低声把刚才的情况告诉了三镖和罗老九。
三镖点点头,问罗老九:“日本人刚才醒了没?”
“没有,我刚才看了,还昏迷着呢。”
“老罗,小刀子,这个地方肯定有问题,咱们先不要轻举妄动,假装不知道,找机会再探探里面。”
我忙说:“搞这么麻烦干啥?直接把他抓起来,一顿打,啥都招了。”
三镖摇摇头:“你还想不想要那两百条快枪了?别把他们惹急了,不然咱们这一趟白跑了。”
我和罗老九点点头,都躺在了床上,假装睡觉。
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铁链的声音,应该是王翻译回来了。
我眯着眼睛,看到他探头进来,四下看了看,确定我们还在“睡觉”,才把木箱子又搬了进来。
轻轻放下木箱子,王翻译俯身看了看尾田少佐的情况,摇摇头,出去了。
我心中暗想,尾田少佐到底给了王翻译什么命令?
很明显,他们手中的那个木箱子,装的不是勘测设备。
而这个地方,也肯定不是普通的补给站。
最让我想不通的是,尾田少佐和王翻译的事情,我们其实不感兴趣。
他们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难道那玻璃罐子里的东西特别值钱,怕被我们抢走了?
想不明白,但三镖说得对,必须盯着这个王翻译。
现在已经到了后半夜,发电机的嗡嗡声不断往耳朵里面钻,我努力保持清醒,但洞里太暖和了……
等我被三镖叫醒时,已经快到中午了。
罗老九正和王翻译坐在火炉旁,低声聊着什么。
我压低声音问:“二当家,老罗跟他聊什么呢?”
“没事,瞎唠。”
“那昨天晚上的事,咱们怎么办?”
“别急,先起来吃点东西,找机会再说吧。”
我从床上下来,慢慢走到火炉旁,坐在了罗老九的身边。
炉子上摆着几个饭盒,正在咕嘟咕嘟煮着吃的,冒出阵阵香气。
王翻译递给我一支日本烟卷,我不抽烟,但这是稀罕物,所以还是接过来,塞进了兜里。
“今天不走了?”
王翻译摇摇头:“尾田少佐的情况稍微好了一些,让他再歇一天,咱们明天再动身吧。”
我又问:“你就不怕那个怪物追上来?”
王翻译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怕有啥用?没事,昨天晚上它没来,可能跑迷路了。”
罗老九抽着烟袋锅子,点头说:“再歇一天吧,我这身子骨也经不起折腾。”
三镖从进门处的枪架上,取下一支三八大盖,拉动枪栓检查了一下。
可能是长时间没有保养,三镖连续试了几下才成功。
王翻译赶紧走过去,解释说:“这地方平时没人来,要不是尾田少佐,我也不知道深山里还有这种地方。”
三镖把枪放下,笑了:“一会儿你翻腾翻腾,看能不能找到枪油。这么好的枪,就这么放这里生锈,可惜了。”
王翻译连连答应,拉着三镖坐在火炉边,让我们赶紧吃东西。
吃过午饭,三镖和王翻译检查了尾田少佐的伤势。
因为外面天寒地冻,伤口流血不多,也没有感染,这算是个好消息。
但也有“坏消息”,脱了鞋才发现,尾田少佐双脚的脚指头,已经发黑,开始向脚背蔓延了。
可能之前鞋里进了雪,在篝火边烤了一会儿,雪化成水,浸湿了袜子。后来离开篝火,雪水又冻上,就把他的脚指头冻伤了。
这种情况,脚指头肯定保不住了,两只脚也够呛,必须抓紧时间做手术截肢。
洞里太暖和,尾田少佐醒来后,疼得嗷嗷叫。
王翻译告诉我们,尾田少佐强烈要求,赶紧给他截肢。
说实话,土匪常年在林子里生活,这种情况也偶尔遇到。
截肢手术也简单,拿锯子把坏死的手脚锯掉,用烧红的匕首烫一烫伤口,消个毒,包扎起来就行了。
林子里有草药,只要勤换药,不感染,就能活下来。
做这个手术,最麻烦的就是太疼了,光听着锯骨头的声音,一般人就受不了。
土匪的办法,就是抽大烟,抽晕乎,就不怕疼了。
但是这个地方没有大烟,真要是把尾田少佐的双脚锯下来,他能活活疼死。
三镖不同意,罗老九也连连摇头。
王翻译与尾田少佐嘀咕了几句,对我们说:“想想办法,保住他的性命,才能拿到两百条枪!”
三镖把罗老九拉到一边,两人商量一会儿,又回来了。
“当家的,老爷子,怎么样?需要我怎么配合?”
王翻译这么一问,三镖深吸了一口气,答道:“多拿点酒,先把他灌醉,再给我找把锯子。”
王翻译赶紧翻箱倒柜找起来,很快就拿来了一把手锯。
之后,他将尾田少佐拖到炉子旁,扶起他开始灌酒。
三镖脱下了棉袄,只穿着单衣,将手锯放在火上烧了一段时间。
接下来,我们要给尾田少佐做手术了。
说实话,我不能确定自己到底看见了什么。
一路上,王翻译没有再说话,只是低着头睡觉。
第二天太阳升起之后,三镖终于停下了爬犁,将我拉到一边,问了问昨晚的情况。
我把自己看到的情况,一五一十都说了。
三镖想了一会儿:“真是两个头的东西?”
“我不确定,远远看着不像个人的样子,但有胳膊有腿,说不定是熊瞎子呢。”
“那不扯吗?熊瞎子这时候出来干啥,半夜撒尿啊?”
我摘下狗皮帽子,挠了挠头:“二当家,你别笑话,我当时差点吓尿了,真没看仔细。”
三镖看了看旁边的马爬犁:“我昨天还寻思着,这个翻译嘴里没实话,肯定是吓唬咱们呢。你这么一说,看来还真有这么回事。”
“那,咱们该咋办?”
“都走到这里了,还能咋办?先把补给站那一万块现大洋拿到手。”
王翻译之前说了,深山里有个日本勘测队的补给站,有吃有喝,有武器弹药,加快速度的话,应该天黑之前就能到。
我低声问:“二当家,万一王翻译没骗咱们,我昨天晚上看到的真是个怪物,咱们咋办?”
三镖看了看我们来时的路,笑道:“小刀子,我再教你一件事。咱们当胡子的,最值钱的就是这条命,最不值钱的,也是这条命。谁要是想要你的命,就干他!能干死他,你的命更值钱了,干不过咱就跑!”
“那要是跑不掉呢?”
三镖拍了拍我的肩膀:“咱的命不值钱,跑不掉就算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二当家,我记住了,你放心吧。”
“小刀子,盯紧那个王翻译,他肯定还有事瞒着咱们。”
说罢,三镖回到了马爬犁上。
我爬上爬犁的时候,王翻译正在给尾田少佐喂水,这个日本军官面色苍白,双目紧闭,看着情况不太妙。
罗老九在一旁说:“天太冷,他熬不了多久。”
王翻译叹了口气:“老爷子,我也是讨口饭吃,尾田少佐要是死在半路,不光你们拿不到奖赏,我也麻烦。把他活着交给日本人,对咱们都有好处,对不对?”
罗老九思索片刻,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从里面拿出一片“干树叶子”。
他仔细端详了一下,摇了摇头,又放了回去,重新挑出一片小一点的,递给了王翻译。
“这是啥?”
“切片的老山参,让他放嘴里含着,能吊命。”
三镖回过头说:“老罗,这么好的东西你给他,白瞎了。”
“抓紧时间赶路吧,他要是死在半道上,我这好东西就真的白瞎了。”
王翻译赶紧掰开尾田少佐的嘴,将这片老山参放进他的嘴里,又趴在他耳边嘀咕了两句。
尾田少佐慢慢睁开眼睛,扭头看着罗老九,轻轻点了点头。
太阳很好,马爬犁一路飞驰,我抱着枪迷迷糊糊睡着了。
一路上基本没休息,日落之前,我们赶到了一座矮山脚下。
王翻译走下爬犁,指着前面的一个大雪堆说:“那是个马架子,咱们到地方了。”
日本人的补给站就是个马架子?
我赶紧跳下来,三两步跑过去,扒拉了一些积雪,果然是个低矮的马架子。
三镖上前看了看,回头说:“日本人也住马架子啊?”
王翻译连连摆手:“这是个烧炭的地方,开春才会来人,补给站还在半山腰呢。”
我抬头看了看上面,这座矮山只有零零星星几棵矮树,白茫茫一片都是积雪,看不到房子。
王翻译走在前面,手脚并用往半山腰爬,我赶紧跟了上去。
不到一袋烟工夫,王翻译停在了一棵松树后面。
我绕过去一看,他已经扒开积雪,露出了一道铁门。
很明显,这是个山洞,因为洞口不大,前面又有一棵松树挡住,在山下完全看不出来。
王翻译招呼我一起,使劲拉开了铁门。
里面黑乎乎一片,我担心有问题,赶紧把枪端在手里,瞄着里面。
王翻译让我稍等片刻,自己钻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洞口内部的一个电灯闪了两下,亮了。
灯光昏黄,但足以照亮前面的路了,我探头一看,洞壁很粗糙,应该是天然洞穴,日本人又进行了修凿,当成了补给站。
王翻译从洞口钻出来,拉着我一起回到爬犁旁,背起尾田少佐,带着我们一起上去了。
进了洞之后,我才发现里面空间很大,有一个大洞两个小洞。
小洞挨在一起,面朝前面的山谷,还开了几个隐蔽的射击孔,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
大洞在里面,角落里一台汽油发电机正在嗡嗡嗡地工作着,其他地方堆了很多箱子,也不知道装了什么。
沿着通道走到底,还有一个向下的铁门,但是被铁链锁住了,王翻译说他也没有钥匙,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我们点燃大洞里的炉子,周围很快就热乎起来了。
尾田少佐被王翻译放在墙角的一张小床上,给他盖上了棉大衣。
三镖四下逛了逛,嘴里念叨着:“日本人还真是下了血本,这荒山野岭,弄这么个地方,有啥用?”
王翻译撬开一个箱子,从里面拿了不少肉罐头出来,一边在水里热罐头一边说:“打仗,他们也是害怕,北边不是有苏联人嘛!”
罗老九坐在炉子边烤着火,嘴里嘟囔着:“你抓点紧,赶紧问问日本人,现大洋在哪里呢。”
王翻译笑了:“来都来了,先别急,咱们吃点热乎东西再说,现大洋没长腿,跑不了。”
三镖忽然笑了:“王翻译,这个尾田,该不会唬我们呢吧?”
王翻译一听,感觉三镖语气不太对,立刻放下手中的罐头,跑到那堆箱子旁翻找了一会儿,使劲拉过来一个小木箱。
“这是一箱,里面还有两箱。”
三镖冲我点了点头,我赶紧抄起一根撬棍,把这个箱子撬开了。
没错,里面都是现大洋。
我笑了,三镖抓起一把,在手里轻轻掂了掂,又扔给了罗老九一个。
罗老九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捏住大洋,放在嘴边使劲一吹,赶紧拿到了耳边听了听。
“真的!”
三镖一听,也笑了。
王翻译松了一口气,打开了几罐用热水烫好的罐头,递给了我们。
我放在鼻子下一闻,这肉罐头,真香!
“老罗,我觉得王翻译到底是啥身份,和咱们没啥关系。反正咱们把人送到了,拿钱拿枪,扭头就走。”
“你这个小崽子,怎么这么糊涂呢?真到了地方,咱们东西没拿到,再把命丢了咋办?”
这么一说,我又紧张起来,这个王翻译确实不可信。
“老罗,那咋办?”
“三镖让我告诉你,别相信那个小兔崽子,盯紧他,听三镖安排。”
“你放心吧,这个我懂。”
我嘴上说得很轻松,其实心里特别担心。
跟了震三江这几年,还没有这几天的经历刺激。
日本人本来就不可信,真要是到时候食言,不给我们枪,该咋办?
纠结归纠结,该走还是要走。一路晃晃悠悠,基本没怎么休息,又走了两天。
这天中午,我们刚出了一个大沟,王翻译就指着一道山梁说:“翻过那道山梁,就到了。”
三镖点点头:“王翻译,这日本人也是有意思,一个研究所,为啥非要建在深山老林里?他们自己跑来跑去,也不方便啊!”
“我哪知道这个啊?他们的脑袋瓜,弯弯绕太多了。”
“行吧,咱们歇歇再走。”
等我们几人下马之后,三镖忽然从担架上搬下那个木箱子,坐在了上面。
王翻译赶紧走过来:“大兄弟啊,这个东西不能坐,太危险了。”
三镖忽然脸色一变:“王翻译,既然要到地方了,该说的话,我也要明说了。”
“好,你说你说。”
“我们就在这里歇着了,小刀子跟着你先过去,你们先拉一百条枪过来,表示一下诚意。”
王翻译一愣,连连摆手:“我就是个翻译,他们看不到尾田少佐,怎么可能相信我呢?”
“这个我不管,明天中午之前,枪没运来,尾田必死,这个玻璃罐子你永远找不到了。小刀子没跟着回来,一样的后果。有日本兵跟着过来,也不行。”
王翻译急得团团转,跑到爬犁旁看了看,尾田少佐还昏迷着。
“三镖兄弟,把枪运过来了之后呢?”
“先运过来再说,我是个讲信用的人,不会坑你的。”
王翻译犹豫片刻,翻身上马:“小刀兄弟,辛苦你了,咱们抓紧!”
我朝着三镖点点头,立刻上马跟了过去。
前面的山梁不算高,但长满了参天古树,走起来并不容易。
王翻译很着急,一路催促我,入夜时分我们已经爬到了山脊上。
前面是个山坳,四面环山,树林茂密。
在山坳的正中间,有一大片林子已经被砍伐,日本人在里面建了个有十几栋房屋的营地。
天太黑,看不清里面的具体情况。
我开口问:“王翻译,日本人是不是太抠了,这么大一个营地,连个灯都没有。”
王翻译没说话,愣在原地,我扭头看了看,他脸上也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走呗,还等啥?”
王翻译搓了搓手,扭头笑着说:“小刀兄弟,求你个事儿,能不能给我一把枪?”
罗老九提醒过我,要小心王翻译,他弄死了钱麻子,难道还想对我下手?
我赶紧摇了摇头:“你就是个翻译,要枪干啥?再说了,日本人的研究所就在下面,你怕啥?”
“我就想着,以防万一嘛,要不你给我把刀也行。”
“放心走吧,我跟着你,有事儿我保护你!”
说罢,我牵着马,小心翼翼往下走了。
王翻译赶上来,拦在我面前说:“小刀兄弟,你说得对,前面确实不太对劲,你不给我枪,那咱们走慢一点吧。”
借着马灯的光,我清楚地看到了王翻译脸上的表情。
他确实有点害怕,说明山坳里这个研究所,可能出事了。
三镖也不管他,直接在院子里生了一堆火。
他又让罗老九进去,烧点热水,一会儿擦擦身子。
大火熊熊燃烧起来,我们三人先把棉大衣和棉裤脱了,扔进了火里,然后围在火边等热水。
零下二十多度的天气,在雪地里脱光衣服,是需要勇气的。
我和三镖倒是无所谓,去年砸窑失败,逃跑的时候跳进了冰河,冷得彻骨,一上岸裤子就冻成了“冰甲”。
那时候,我们几个人只能脱了棉裤在雪地里狂奔。
冷不冷?当然,冷得彻骨,好像有无数根针扎进了血肉中。
但是,逃命呢,谁还顾得上这些?
所以,当罗老九端了一木盆热水过来后,我和三镖迅速脱光了衣服。
冷,上下牙直打架,好在是在火堆旁,还能忍受。
我们赶紧用加了草药的热水洗洗脸,擦擦身子,换上了新衣服。
王翻译站在旁边,磨磨蹭蹭,似乎不太想换。
三镖一边穿棉大衣,一边对他说:“都是大老爷们儿,害臊啊?快换,别冻死了。”
我把换下来的衣服都扔进了火堆,洗了洗手,看着王翻译。
他背过身子,哆哆嗦嗦脱下衣服,扔进火堆,随便擦了擦身子,赶紧换上了衣服。
三镖站在火堆旁,抽着烟卷,笑道:“王翻译,你这细皮嫩肉的,在日本人身边,日子过得不错啊!”
王翻译点点头,又忽然摇头:“讨口饭吃,也挨骂,也憋屈。”
天已经黑了,叶子从屋里出来,端着一盆衣服、绷带之类的东西,直接倒进了火堆。
我忙问:“怎么样?救活了没?”
叶子揉揉腰,撩了撩耳边的头发:“到了我爹手里,就算是死人,也要睁开眼,再喘两天气儿!”
王翻译一听,当即眉开眼笑,竖起了大拇指。
我们进屋之后,发现尾田少佐已经被放在了桌子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棉大衣,脸上裹满了绷带,只露出两只眼睛。
王翻译赶紧上去,叽里咕噜说了几句话,尾田少佐睁开眼,看了看他。
夏老栓坐在火盆旁抽着旱烟,看起来有些疲惫。
三镖打开一瓶酒:“老夏,辛苦你了。”
“确实辛苦,你干那活也太糙了,把人家两只脚砍掉,碎骨头渣也不清干净。”
“我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夏老栓笑了:“你胆子还挺大的,以后别乱折腾了。对了,丑话我说前头,这里没啥药,也就是暂时给他吊着命,不是长久之计。”
王翻译连连点头:“吊着命就好,能多撑几天,撑到日本人那里就行。”
夏老栓回头看了看尾田少佐:“能撑几天,就看他的造化了。”
我们心里都明白,这个日本人,最后能活下来的希望并不大,他的命全靠两百条三八大盖撑着呢。
王翻译忙活着煮了一锅米粥,我们围坐在一起,边吃边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夏老栓说,接下来还要换两次药,两天之后就能走了。
王翻译着急离开,三镖也不想耽误太长时间,所以我们决定,在大沟村住两天,第三天一大早离开。
没想到,离开前的那个晚上,天上又开始飘雪花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外面白茫茫一片,院子里的马爬犁上也是厚厚一层积雪。
叶子站在门口说:“这是老天爷不想让你们走,再住几天吧!”
三镖拎了一小袋米递给叶子,又给了她几个肉罐头:“这个日本人撑不了几天,就是天上下刀子,我们也要赶紧走了。”
王翻译把爬犁上的雪清理了一下,招呼我一起,将尾田少佐抬了上去。
上了爬犁,我们挥手与夏老栓告别,冒着雪出了大沟屯。
坐上爬犁,罗老九又开始不说话了,揣起双手,眯着眼睛打盹。
王翻译显得轻松了很多,时不时找我搭话,但我根本不想理他。
出了屯子之后,我们径直往西,走了大概一个时辰,暂时停了下来。
三镖回头说:“王翻译,你确定不会走错路?”
我站起来四处看看,四周白茫茫一片,不熟悉林子的人,肯定会迷路。
王翻译也站起来,四处看了看,告诉我们没走错。
三镖不放心,指着旁边的矮坡说:“小刀子,你带王翻译爬上去,看看周围的地形再说。”
我一听,立刻抱着枪跳下来,拉着王翻译就往坡上爬。
好不容易爬上去,王翻译抖了抖身上的雪,朝着西北方向瞅了瞅:“应该没错。”
我放下心来,转过身,正想对下面的三镖喊话,王翻译忽然拉住了我。
“小刀兄弟,你看看那是啥?”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不远处的山脚下,一支马队正沿着林子,慢慢朝我们的方向来了。
虽然距离有些远,但我还是看出来,马上的人都背着长枪。
我赶紧拉着王翻译趴下,同时朝下面的三镖招了招手。
三镖知道出事了,立刻爬上来,趴在了我的身边。
“二当家,那是什么人?”
“这个时候进山的,不是日本人就是马胡子,看这个意思,是朝着大沟屯去的。”
我扭头问王翻译:“日本人去大沟屯干什么?”
他摇了摇头:“不是日本人,我瞅着不像,日本人行军队伍不会走得这么乱。”
三镖掏出了枪:“不知道是哪个绺子,下着大雪往这边跑。”
我们又等了一小会儿,马队越来越近,可以看清对方大约一百多人,前面的人骑马,后面还有几张爬犁。
忽然,三镖的脸色变了:“不好,可能是活阎王。”
活阎王赵福,手底下三四百号人,方圆百里之内,他的绺子人数最多,装备最好,也最心狠手辣。
我只是听说过“活阎王”的名号,还真没亲眼见过他。
三镖低声说:“活阎王正在追杀夏老栓,说不定他们就是要去大沟屯呢。”
我忙说:“那咋办?”
王翻译在一旁急了:“三镖兄弟,这事儿咱们管不了,你看看人家多少人?”
此时,马队越走越近,已经沿着缓坡的另一侧,朝大沟屯的方向去了。
三镖拉着我们下了坡,告诉了罗老九这个情况。
王翻译拼命摇头,劝我们不要管闲事,三镖急了,一枪抵在了他的下巴处,恶狠狠地说:“夏老栓救过我的命,现在又救了这个日本人的命!”
罗老九拉开他们,低声说:“咱们速度快点,回大沟屯,让夏老栓躲起来就是了。”
我们一听,毫不犹豫上了爬犁,拼命朝着大沟屯去了。
我点点头,低声说:“把马灯灭了,咱们走吧。”
我们两人灭了灯,慢慢朝着山下去了。
走了接近半个时辰,我们终于到达目的地附近。
马拴在了林子里,王翻译在前面带路,我端着枪跟在后面,透过前面的树丛,已经能看到研究所的高墙了。
我们两人摸到林子边缘,蹲在了一棵大树下。
整个研究所被高大的木墙围了起来,上面架着铁丝网,角落里还有瞭望塔,上面隐约能看到探照灯,但没有人,也没有亮光。
我一个箭步冲到墙下,左右看了看,又仔细听了听,没有任何动静。
王翻译也跑了过来,冲我招招手,顺着木墙朝南侧的正门去了。
我端着枪跟在后面,时不时抬头看看上面,生怕日本兵忽然探头出来,朝我们开枪。
大当家早就说过,日本兵枪法准,真要是遇到他们,千万不要趴一个地方找死。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才能保住命。
王翻译蹲在拐角处,看了看大门处,回头低声说:“给我把刀,我走在你前面总行了吧?”
按道理说,让他赤手空拳走在前面,确实不合适,但一想到罗老九的提醒,我咬了咬牙,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递到了他手中。
王翻译握着石头,冲我竖了个大拇指。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跑向大门,我也跟了上去。
刚到门口,我们俩就确定里面出事了。
因为大门开了一条缝,一个日本兵趴在地上,半截身子露出来,已经死了。
显然,他是想从里面逃跑,但没来得及。
王翻译一把捡起地上的步枪,哗啦一声拉动枪栓,忽然指向了我。
那一刻,我全身僵硬,想说话,但不知道说什么好。
完犊子了,没想到他能从地上捡一把枪。这下,我也要去见阎王了。
二当家,罗老九,对不起了,小刀子能力有限,没完成任务……
就在此时,王翻译的脸上忽然露出了笑容,让人胆寒的笑容。
我鼓足勇气,低声说:“你敢动我,尾田就死定了。”
“谁说我要动你了?小刀兄弟,咱们在一条船上,出了事谁也跑不了。”
“那你刚才——”
王翻译看了看手中的枪:“刚才,那是吓唬你呢,跟你玩玩。”
我心中暗骂,你大爷的,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玩!
王翻译走到大门口,轻轻推开铁门,跨过日本兵的尸体,钻了进去。
我也跟着钻了进去,一眼就看到里面还趴着两个人,都是朝着大门的方向。
王翻译蹲下检查尸体的情况,我端着枪四下看了看,旁边是个简易的岗亭,里面空空如也。
岗亭的旁边是一个圆木制成的拒马,挡在大门前,上面也趴着一个死去的日本兵。
再往里看,营地里横七竖八躺着几具尸体。
王翻译站起来,一声不吭,绕过拒马,朝里面走去。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这是怎么回事?谁敢袭击日本人的营地?
王翻译胆子太大,都这样了,还敢往里面跑?
我只能跟上他,快步走过几个木屋,来到了营地中间小石头房子前。
王翻译拉开半掩着的铁门,我探头一看,才发现里面是倾斜向下的楼梯。
看来,真正的研究所,是在地下。
这时,我是真的有点害怕了,低声说:“王翻译,这地方不对劲,咱们先回去,和二当家商量一下再说呗。”
他连头都没扭过来,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
“小刀,放心吧,我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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