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雨菲脱口而出,污蔑叶早戴假钻石。
[可恶!那么闪,把我这条手链衬托的跟两元店买的一样。]
[气死了气死了,还以为终于能压她一头呢。]
[凭什么风头永远被她叶早占去?]
叶早轻轻一笑。
“你说是就是吧,如果这样想能让你舒服一点,我不介意。”
听到安雨菲满心抓狂,叶早就明白,自己更要表现得大度。
果然,安雨菲被她这句话气个半死,更加妒火难消!
叶早却挽着于馨淡然从她面前经过,看似柔弱白净的脸,此刻别样耀眼。
自信是出于实力。
至少在四时居里,还没有值得她放在心上的对手。
“东篱”是四时居最难约的一个厅,却也是这间会所档次最高,装潢最精妙的一间茶室。
墙上的挂画,柜上的梅瓶,都是古董真品。案几是海南黄花梨。
藤编的吊灯来自一个新兴艺术家,老板买它花了十三万。
今天订了这里的客人是叶早的熟人,京城司家的少主司衍。
司衍似乎不喜欢穿西装,每次来都是白衣长裤,越发显得这个人斯文。
叶早如常给他泡了壶敬亭绿雪。
用薄胎瓷的盖碗,不到90度的水,左右摇晃三圈。
把第一泡水给倒掉,再次注七分满。
静置几分钟,这才能喝。
好茶总是急不来的。
“司少请用。”
叶早手指白嫩纤细,更衬的那瓷碗细腻优昂。
司衍垂眸接下,喝之前先放在鼻子前嗅闻。
敬亭绿雪的香气浓郁而上扬。
仔细品,更有股近似兰花的奇异香调。
司衍的眼神不知怎么的,就落到了叶早旗袍的兰花缠枝上。
花跟叶正好缠住她的腰,半秒后,双眼才不动声色的移开。
“叶早。”他喊了女孩儿一声,笑着道:“味道一如既往的好。”
“司少谬赞。”叶早的笑容偏格式化,是培训时教的,对每位客人都要这么笑。接着就转头对上另一边,司衍带来的朋友。
或许是忘年交?这是个四十岁往上的中年人,身上有着久居高位的权贵感,面容却有些憔悴,嘴唇发白。
[胃疼……早知道吃片胃药再来。]
[不行我得忍住!跟司家的谈判不能崩,崩了我死定了,那条疯狗一定不会放过我!]
[流年不利啊,最近倒霉事一桩接着一桩。]
叶早手脚麻利,安安静静地整理好案几。
取用另一套白瓷壶,因为白瓷更耐高温。
她轻声细语:“先生,请您喝杯金骏眉可好?胃寒不宜饮用敬亭绿雪,会加重症状,红茶相对滋润养胃,也不会刺激到胃粘膜。”
任征听完直接傻了。
指着叶早,问司衍:“你交待她的?”
司衍摇头,脸上的微笑,莫名有种骄傲的感觉。
“别那么惊讶,叶早看面相就能判断出每个人的体质适合喝哪种茶。反正你听她的就对了,不会吃亏,不会上当。”
喝个茶还推销上了。
任征用手揉着胃心,态度随意地说:“司少说听你的那就听你的吧,来杯金骏眉!”
实际上,他并不在意自己喝什么,只在意喝茶过程中能跟司衍聊什么。
泡完两杯茶,叶早去检查了一下香炉,确认里面檀香未尽,不会在客人离开前擅自熄灭。
然后她才轻手轻脚地退出去,尽责地为两人闭紧房门。
可是恍惚间,她听到屋里像是提到了“阎钊”这两个字。
他们要聊阎钊?
叶早动作停滞了一下——
不过最后,还是遵照职业规定,快步离开,不偷听客人的隐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