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妈听到这边屋子的动静,急忙跑到院子里呼喊:“水月、水月,怎么了?”她也已经好几晚没睡踏实了,吴水月被官正仁叫去多久,她就靠在床上等了多久。
官正仁从地上爬起来,对着怒目而视的吴水月小声威胁道:“说呀,有本事说出去啊,看群众信你还是信我。”吴水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冲出门去。回到自己屋里,她把实情告诉了母亲。吴妈妈听后,惊恐地说:“老天保佑,没被糟蹋就是万幸了,你还想去告发?说不得呀,千万说不得!传出去了,咱们的脸往哪儿搁?何况现在谁会相信我们呢。”
昨晚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吴水月对眼前这个男人恨之入骨,可又毫无办法。如今春雨死了,卫东进了大牢。她坚信,卫东是被冤枉的,要想救卫东,眼前这个官正仁至关重要。于是,她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李卫东不会做出那种事,他是被冤枉的。”
“冤枉?谁冤枉他了?没做过的事,为什么要说假话?明明是他去拿的抱绳,却推给徐春雨,这你也亲耳听到了。他以为死无对证,哪晓得天网恢恢,有人出来指证,他才不得不承认是自己去拿的。道理再简单不过,心里没鬼,干嘛要隐瞒真相?”
“说什么我也不相信。”吴水月坚定地说,“他和春雨一起下乡,从小一起长大,有什么理由要害春雨?”
“你问动机?这得问你啊。”官正仁狡黠地说,“你敢说李卫东不喜欢你?他可是当众承认喜欢你。”他用充满疑问的目光看着吴水月,“他就没对你有过非分之想和轻薄举动?”他的目光从吴水月的大腿、屁股一路扫到胸脯,原本疑问的眼神渐渐变成了淫欲的目光。
鉴于昨晚的事,吴妈妈一直在外面收拾东西,时不时传来的响动声传进屋里,让官正仁有所顾忌。他冷冷地说:“喜欢你、爱你、想占有你,不除掉情敌怎么行?这就是李卫东的犯罪动机。至于你在这当中扮演什么角色,你自己最清楚。要说查你三代,或许没问题,可查四代就不敢保证了,何况你还有海外关系,要整你,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杀人是要偿命的,他犯的可是死罪。当然,要是有人听话嘛……那就另当别论了,反正材料都是我在收集整理。我这支笔,既能让某些人的麻烦烟消云散,说不定还能让李卫东捡回一条命呢。”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吴水月满心疑虑地问道。
官正仁走到她身旁,装模作样地把她肩上的草拈掉,假惺惺地关切道:“其实,不只是徐春雨和李卫东喜欢你,我也喜欢你、爱你啊,怎么能让别人整你呢?你是知道的,上次我还托张婶去你家说媒呢。我虽说结过婚,年纪大了点,可年纪大又怎样?成熟可靠呀。他们不过是下放来的,真能在这儿待一辈子吗?靠得住吗?你是个聪明人,只要你点个头,好多问题就能迎刃而解,怎么样?”
“让我想想……”
“好!回去好好想想吧。”吴水月站起身,缓缓走出门去。她的心中充满了忧虑、畏惧和无奈,不停地在心里问自己:“怎么办、怎么办?春雨啊春雨,你告诉我该怎么办啊?”
徐春雨并未如众人以为的那般死去。那天,他滚落悬崖之际,身上残留的半节抱绳在崖壁的一棵树上缠了一下,这短暂的缠绕缓冲,极大地减缓了他下坠的冲击力。加之落水点是深潭,潭下才是湍急的激流,他因此侥幸与死神擦肩而过。当他从水中冒出脑袋时,已身处潭边,瞬间就被激流卷走。生死关头,他施展吴水月教他的游泳本领,拼尽全力向岸边游去。然而,岸边陡峭异常,根本无法上岸。就这样,他一直被冲到太极型峡谷的中段,才好不容易抓住一棵伸向水中的树枝,奋力爬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