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是个好哥哥,不跟弟弟争一时长短。
嘴里的肉的确也不能说不好吃。
二房父子说着家里家外的事,三房那里的柳氏已经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
常小三把老常头从外头接回来,送到正房就退出来了。
跟着退出来的,还有又被老太太挥手赶出来的柳氏。
柳氏回到自个屋里就跺脚气上了,“这个死老太婆,要人伺候的时候就想着老娘了,有好东西的时候,一丁点儿都不舍得从指缝里漏出来。”
“这一家子,谁伺候她的时候多?连你那见天被喊着心肝肉宝贝的老姑,人家都没伺候过她两下子!老娘真是上赶着找罪受……”
常欣坐在坑上梳着头,听柳氏牢骚完才偷偷撇了嘴,她娘忘了她爹是怎么败家的了。
老太太已经对二房够宽待了。
她娘也就是自个儿手上没捞着好,得不着实惠罢了。
好处都在她爹那儿,只是可惜,她爹也是个不靠谱的,那双漏财的手,攒不住钱财。
常欣打从知事起,就有自己的小心思,她爹靠不住,她娘是个小肚鸡肠的,兄长比她爹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幸好不赌罢了。
她二房几口人,竟都找不出一个能让她依靠的。
她十六了……
常欣抿唇看着铜镜中不大清晰的姑娘面孔。
这具原本不争气的身子,近几年也养得差不多了。
她该有个好去处的。
想着老太太白日里和老姑常宝儿偷着说起的话,常欣陷入了沉思,连她娘柳氏后面还说了什么也没注意。
正房里,老太太也正和老常头说着事。
常宝儿在一边吃肉,一张肖似她亲娘的脸没什么表情,但她耳朵竖着,听得仔细。
“要不就托人打听打听?梁媒婆说,那人是猎户,家里祖祖辈辈都是以打猎为生,日后,我们宝儿也不愁没肉吃了。”
“……家里的独子,前头刚过了孝期,家中爹娘都去了的,我们宝儿嫁过去也不用受婆婆磋磨,自己就能掌家。”
饱了口福的老常头靠在炕上眯眼听着,“这……家中这么冷清?爹娘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一个?那遇事能有人帮衬一二?”
老太太白他一眼,“你老常家吃饭的嘴倒是多,能顶事的有几个?遇着事了,还不是得靠卖田卖地?”
“人家那一个顶你仨儿。”
这话没一个字是老常头爱听的。
虽慑于老太太的泼辣闹腾劲,但也尽量表达自己的不满,“说什么浑话,有你这么看轻自家孩子的亲娘?”
“哼!”
老太太也不想认。
可遇到事了,才见真章。
非但如此,几个儿子还一个个都是讨债鬼,尽都往她跟前要银钱。
她老常家真就难到了这地步了?
除了有几亩田地的收成能勉强糊口度日,底子真就太薄弱。
她平复了一下郁闷的心情,“真有事,或宝儿受欺负了,她不是还有娘家四个兄弟?还能怕了他去?”
老常头偏了偏身子,嘀咕道:“方才是谁嫌弃儿子不顶用的?”
“……死老头子,我跟你说事呢!”
“说,你说你说。”
“梁媒婆还说,他家愿出二十两的彩礼……”
“ ……盖了三间青砖瓦房。”
一顿如数家珍,把原本心无波澜的常宝儿,也听得脸颊有了几分泛红。
***
夜里各房七嘴八舌地,各有谈资。也有人喝得烂醉,三更半夜才被儿子搀着回来,回了屋里就被女人捏着大腿软肉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