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吊儿郎当的，完全没有自己杀了人的慌张和愧疚。
“这小孩挺聪明，躲起来了。你家这么大，我找了好一会儿，直到他又打了个电话，你在电话里骂他，骂得好大声，我听到了。”
我心中五味杂陈，竟然是这样。
就是那最后一通电话吧，许珊珊让涵涵不要来烦她。
如果她当时知道这是母子俩最后一次通话，还会用这种恶劣的语气吗？
涵涵那么小，一定很害怕，想打电话向妈妈求救。
却被妈妈嫌烦，心里该有多绝望。
许珊珊彻底崩溃了，她披头散发像个疯子，声嘶力竭。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涵涵！他还那么小……你明知道我家有钱，为什么不和我要钱！多少钱我都能给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犯人双手被拷着，冷漠地看着女人，眼底却有欣赏痛苦的愉悦。
我不禁想起关于这个人的报告。
从小被亲妈虐待，产生了反社会人格。
犯下重大前科后被送进精神病医院。
后来劫持医院护士逃了出来。
这样的人，很有可能最憎恨不负责任的母亲。
果然，犯人再次残忍地开口。
“本来我是打算要钱的，可是我听到楼下传来你的大吼大叫。”
“你说要杀要刮都随我便，别浪费时间，还让小孩死了不要怪你。”
“那小孩被我掐着脖子，一直喊妈妈来着，听到你的话动也不动了。”
他哈哈大笑起来。
“真是太可怜了！所以我成全你！你这样的人不配当妈，不配有孩子！有你这样的妈，还不如死了算了，我让你们俩都解脱了，应该感谢我啊！”
许珊珊再也忍不住，直接瘫软在地，控制不住干呕起来。
我听不下去了，示意同事将犯人押走。
我再厌恶许珊珊和周萍，孩子终究是无辜的。
涵涵当时知道妈妈和姥姥就在楼下，心里一定有过希望。
可许珊珊却让他快点去死。
他生前听到的妈妈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成了他的催命符。
犯人即将被带走，许珊珊却发了疯。
她脱掉高跟鞋，想把鞋跟戳进犯人的眼球里。
警察拦住许珊珊，她拼命挣扎，嘴里破口大骂。
“我要让他偿命！你们这群废物还敢拦我！为什么没救下我儿子，你们就是群吃白饭的废物警察，我要让警察局局长把你们全都开除！”
许珊珊已经癫狂了，胡乱撕打着在场的警员。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朝我看来，眼睛发红。
“是你！陆沉霄，都怪你！”
“你不是谈判专家吗，为什么不和杀人犯谈判，是你失职，害死了我儿子！”
我感到荒谬至极，觉得许珊珊彻底疯了。
我条理清晰的开口。
“如果不是你的车加塞，我们就能追上犯人，不会让他逃进小区。”
“之后你又一直拦着我们，我连谈判的机会都没有，错过了黄金时间。”
“更该死的是，你挑衅犯人，激怒犯人，就算我和其他警察再快一点进去，你儿子也救不了。”
“是你害死了你儿子！”
我一字一句的说完最后一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