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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我来时不逢春完结文

江南雨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夜深时,一个锦衣卫背着迟非晚出来,放入马车。马车哒哒作响,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气温似乎一夜之间骤降,寒风呼啸不止。宋径云大清早便觉得有些心神不宁。“迟通房,昨夜几时回的?”守在门口的锦衣卫踟蹰道:“这……属下没注意。”“算了,今天不要让她出府。”“还有,那边情形如何?”锦衣卫心知肚明,大人问的是什么。就算迟通房不得宠,迟晚槐也是她名义上的妹妹。“迟晚槐现在还在诏狱,午时三刻押去监斩台。”宋径云听闻,胸口莫名憋闷,想去诏狱看看情况。迈出宋府大门,下人躬身让他上马时,怀里有块残缺的木偶娃娃掉到地上。下人正要捡起来,一只手比他更快,将木偶娃娃攥在了手里。宋径云沉下脸,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杀气:“你竟敢偷主子的东西?”下人腿一软,连忙跪地。“大...

主角:宋径云迟非晚   更新:2025-02-18 14: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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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径云迟非晚的女频言情小说《偏我来时不逢春完结文》,由网络作家“江南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夜深时,一个锦衣卫背着迟非晚出来,放入马车。马车哒哒作响,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气温似乎一夜之间骤降,寒风呼啸不止。宋径云大清早便觉得有些心神不宁。“迟通房,昨夜几时回的?”守在门口的锦衣卫踟蹰道:“这……属下没注意。”“算了,今天不要让她出府。”“还有,那边情形如何?”锦衣卫心知肚明,大人问的是什么。就算迟通房不得宠,迟晚槐也是她名义上的妹妹。“迟晚槐现在还在诏狱,午时三刻押去监斩台。”宋径云听闻,胸口莫名憋闷,想去诏狱看看情况。迈出宋府大门,下人躬身让他上马时,怀里有块残缺的木偶娃娃掉到地上。下人正要捡起来,一只手比他更快,将木偶娃娃攥在了手里。宋径云沉下脸,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杀气:“你竟敢偷主子的东西?”下人腿一软,连忙跪地。“大...

《偏我来时不逢春完结文》精彩片段


夜深时,一个锦衣卫背着迟非晚出来,放入马车。
马车哒哒作响,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气温似乎一夜之间骤降,寒风呼啸不止。
宋径云大清早便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迟通房,昨夜几时回的?”
守在门口的锦衣卫踟蹰道:“这……属下没注意。”
“算了,今天不要让她出府。”
“还有,那边情形如何?”
锦衣卫心知肚明,大人问的是什么。
就算迟通房不得宠,迟晚槐也是她名义上的妹妹。
“迟晚槐现在还在诏狱,午时三刻押去监斩台。”
宋径云听闻,胸口莫名憋闷,想去诏狱看看情况。
迈出宋府大门,下人躬身让他上马时,怀里有块残缺的木偶娃娃掉到地上。
下人正要捡起来,一只手比他更快,将木偶娃娃攥在了手里。
宋径云沉下脸,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杀气:“你竟敢偷主子的东西?”
下人腿一软,连忙跪地。
“大人,小的没偷,这是从迟通房身上掉下来的。”
“她说不要了,小的这才敢捡……”
他不明白宋径云为何反应如此大,这木偶娃娃根本就不值几个钱。
宋径云狠狠一震,推开他,回过身快步朝着锦华苑走去。
最后跑了起来。
五年前他南下办案遭人追杀,被人刺伤双眼,心脉受损奄奄一息。
若不是桑晚榆救了他,哪会有如今的宋径云。
得救后,他奄奄一息,视线模糊。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这块残缺的木偶娃娃给了他的救命恩人。
这木偶娃娃是他母亲的遗物,是他当时所能给出的最珍贵的东西……
宋径云心跳越来越快,剑眉越皱越紧。
冲入锦华苑时,满目冷清,令人心悸。
宋径云吼道:“迟非晚你给我出来!”
冲进屋内,却看到了桑晚榆。
“径云哥哥,姐姐不在,我没看到她。”
桑晚榆心脏落下一拍,连忙把脸上的得意敛去,换上一副贤惠的模样。
她本想来锦华苑讥嘲迟非晚一番,没想到却撞上了宋径云。
宋径云紧紧盯着桑晚榆,目光深沉冷寂,直看得她心里发毛。
“径云哥哥,你怎么了?”
宋径云摊开掌心,里面躺着那块残缺的木偶娃娃。
他有预感,自己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
随时会一脚踩空,坠入的不是深渊,而是地狱!
桑晚榆嫌恶皱眉:“这木偶都缺了一角,是哪个没良心的小贩卖给你的?”
刹那间,空气都凝固了。
宋径云瞳孔剧烈颤抖,恐惧在心底疯狂蔓延。
整个人仿佛浸泡在了五年前的箭林弹雨中!
当初自己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桑晚榆。
她说她是平阳郡主,她才是救了他性命的恩人。
宋径云脸色白得吓人,倏地掐住桑晚榆的脖子,嘶吼道。
“根本就不是你救了我!”
桑晚榆很想装可怜装无辜,但惊恐牢牢占了上风。
他猩红的眼宛如猛兽,狰狞嗜血!
只要她撒谎,就会被狠狠撕碎!
在宋径云嗜人的眼眸下,桑晚榆颤颤巍巍般说了出来。
“是迟非晚救了你。”


宋径云夺过长鞭,用力摔在石桌上,石桌瞬间四分五裂。
“你负心于我,还想一走了之?”
“我告诉你,没门,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人。”
说完,宋径云便揽着桑晚榆的腰肢,扬长而去。
此时残雪斑驳,融化的雪水顺着层层叠叠的灰瓦流下。
迟非晚的眼泪夹杂微红血色落下,恸哭声响彻锦华苑。
翌日。
迟非晚跪在火盆前,焚烧纸钱。
那火光摇曳,映照着她一动不动,神色空洞荒芜。
“顾砚,是我不好,连累你受苦了。”
“如果不是我让你去找宋径云,你也不会死。”
“都是我的错……”
这时,宋径云揽着桑晚榆并领着一众下人,行至锦华苑。
抬眸间,火光和纸钱跃入眼帘。
桑晚榆微微垂首,倚在宋径云的胸膛,佯装委屈。
“今日是我生辰,本想来看望姐姐,给姐姐带些喜庆过来。”
“却不曾想姐姐竟做如此晦气之事来诅咒我,实在让晚榆心寒。”
宋径云抬起手,拭去桑晚榆脸上的泪珠。
随后,他扭过头敛下眸光,脸色暗沉。
“迟非晚,你品行不端,德不配位,不堪为妾。”
“即日起降为通房丫鬟,还不跪下给晚榆道歉!”
迟非晚缓缓抬眸,泪水僵在眼眶,声音发颤。
“这辈子,我只跪过爹娘和你。”
宋径云眼底暗沉如墨,挥手示意下人。
迟非晚虚弱的身子被人“扑通”一声强行按下,冰凉的泪水终于从眼眶滚落。
五年的感情,若干次救命之恩,终究是抵不过桑晚榆的只言片语。
一直以来执着的感情,到头来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谁料,就在她双膝触地的瞬间。
腹部忽地传来一阵剧痛,犹如利刃绞割。
迟非晚只觉下身一热,有温热之物缓缓流出。
她痛苦地捂住肚子,脸色愈发苍白,毫无血色。
众人惊愕万分,迟非晚竟是小产了!
迟非晚眸色一怔,悲痛如潮水般袭来。
为何偏偏在这时怀孕小产……
顾砚她保不住,这个孩子,她也保不住吗?
难道她注定无依无靠,留不住任何一人?
思及此,迟非晚抬起眼眸,目光所及。
只有宋径云冷漠如冰的眼神,以及桑晚榆那幸灾乐祸的神情。
迟非晚奋力挣脱下人的桎梏,爬到宋径云脚边。
以最狼狈,最卑微的姿态乞求。
“径云,看在我伺候您五年的份上,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吧!”
此时,桑晚榆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面露不解,轻声问道。
“径云哥哥,姐姐这个孩子……该不会是那个贱奴的孩子吧?”
看着宋径云淮晦暗不明的神色,她不住地摇头,下意识护住小腹。
“不是的……径云,这腹中是我们两人的孩子……”
“求您……”
“想要我救贱奴的孩子,休想!”
宋径云面色黑沉打断她未说完的话,揽着桑晚榆的腰肢离开了。
迟非晚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跌到了谷底。
冷风不断往她心里灌,冻得血液都凝固了……
迟非晚脚步虚浮地回到屋内。
倏然,眼前一黑,身子摇摇晃晃往后倒。
正要晕倒之际,她看到了自己一针一线绣的娃衣。
她绣的时候极为认真,好似要把后半生的寄托都绣进这小小的娃衣。
可如今……
细雪飘了一夜,今晨愈下愈烈。
锦华苑的屋脊皆覆了层白雪,一股若隐若无的药香不断蔓延。
迟非晚再睁眼时,只见医馆的大夫眉头紧皱。
“迟小姐,你醒了可觉身子好些?”
迟非晚将手放在平坦的肚子上,泪流满面,嘴角不断发颤。
“大夫……我的孩子保住了吗?”
大夫摇摇头,未发一言。
迟非晚狠狠掐着掌心,才把眼泪收回去。
强撑着面上的礼仪,命下人护送大夫离开。
大夫一走,迟非晚的泪珠便如决堤一般,滚滚而下。
一生一世一双人,终是她的痴心妄想。
顾砚留不住,孩子留不住。
宋径云,她也留不住。


书房内。
宋径云不知为何,自从锦华苑离开起,心绪莫名地烦躁。
他微微蹙眉,望向跪在地上的下人,不悦问。
“大夫为她诊病,情况如何了?”
这时,一位下人匆匆跑来:“大人,迟通房不见了!”
宋径云的心猛地一沉,不知名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
深夜,望城楼。
迟非晚抱着娃衣,手脚僵滞着爬到城楼最上方。
她的眼神空洞,心如死灰。
入夜后,人烟稀少,但因为迟非晚异样的举动。
民众们举着火把,提着灯笼,渐渐在望城楼下聚集。
“喂,姑娘快下来,上面危险啊!”
“这不是迟府的千金吗,怎么好端端的想不通要跳楼?”
“是不是近期宋大人高调娶平阳郡主为妻的事,刺激到她了,这才想不开啊!”
“哎,你们瞧她怀里抱着的,似乎是娃衣!”
人声鼎沸,锦衣卫被聚焦的火光吸引了注意,连忙跑去禀告宋径云。
待宋径云赶到,望着城楼上的迟非晚,握着绣春刀的指节咯咯作响。
迟非晚俯瞰城楼下,望着宋径云冷厉的脸,一步步退到望城楼边缘,手中的娃衣被夜风吹起。
“五年了,我终究还是捂不热你的心……”
五年?她为什么说是五年?
宋径云心口倏地像是被什么蛰了下,一片茫然。
迟非晚眼神空洞,唯有泪水不断涌出,滴在娃衣上。
“宋径云,我后悔嫁给你了,真的悔了……”
宋径云面庞冷峻:“我也从来不是非你不可。”
五年前,他被死对头下药,找了几个染花柳病的恶臭妓女。
恰好迟非晚误打误撞进了房间……
而她又是礼部侍郎之女,不好打发,否则他怎么可能会娶她为妾?
“在我心里,晚榆才是我的妻,唯一的妻!”
原来五年前的恩情,如今倒像是携恩图报了。
迟非晚的麻木的心狠狠一痛,她还以为,她的心早就被这漫天的飞雪给冻结了。
她抱紧娃衣,朝望城楼下纵身一跃。
小小的娃衣飘散如折翼的蝶,四处散落!
“啪”的一声破空而来!
迟非晚突然觉得腰部被鞭子缠上。
等她双眸再睁开时,已经落在了一个宽阔温热的怀抱。
旋即就被重重推开,单薄的背撞到望城楼坚硬的石壁,痛得脏腑紧绞!
身子被宋径云抵在石壁上,对上他鸷如鹰隼的寒眸。
“迟非晚,翅膀硬了?”
“活着的时候勾搭贱奴,现在寻死还要给我丢脸!”
无人看到,宋径云拿着鞭子的另一只手微微发颤,背在身后像是急于隐藏。
刚才迟非晚跳下去时,他心里竟闪过些许恐慌。
但他怎么可能会在意这个女人的死活?
他在意的,当然是自己的脸面。
过往的种种在迟非晚脑海中浮现。
她曾以为嫁给宋径云是幸福的开始,是攻略成功的预兆,她以为总有一天能捂热他的心……
可她错了,错得好离谱。
既然她命不久矣,不如就此离开。
思及此,迟非晚的眸子平淡得近乎绝望:“宋径云,你放过我吧。”
忽地,宋径云松手退后几步,他的薄唇扬起一抹瘆人的笑意。
“你的命,不由你。”
“你若再敢自尽,我就让整个迟家陪葬!”
说罢,宋径云转过身,蟒蛇披风在夜风中猎猎飞扬,像极了噬人的深渊。
迟非晚瘫坐在地。
这男人,总能轻易掐住她的软肋。
她麻木地离开望城楼,像个提线木偶。
反正离死也不远了,不过是再多熬一些日子。
等到油尽灯枯的那天,他会后悔吗?
翌日。
桑晚榆走进锦华苑,坐在迟非晚软榻旁,柔声开口。
“姐姐,昨日你受惊了……”
桑晚榆不懂,宋径云为什么要救她?
但她知道,只有迟非晚死了,她才能真正高枕无忧,宋径云才是真正属于她的!
迟非晚泪痕未干,转过身望着面带笑意的桑晚榆,一字一句。
“你现在跑来这里假惺惺,有意义吗?”
桑晚榆也不再装了,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布偶娃娃,脸上阴森。
“迟非晚,要是被径云知晓了,你欲用邪术诅咒我腹中的胎儿。”
“你觉得径云会如何对你呢?”
说完,桑晚榆将布偶娃娃丢在了她的锦被上。
跌坐在地,神色慌张大喊:“姐姐,你为何要如此诅咒我和我肚里的孩子……”
迟非晚望着布偶上布满了银针,尤其是肚子部位被戳得千疮百孔,棉花溢出。
瞬间明白了桑晚榆的意图。
“明明是你……”
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脆响。
宋径云大步走进,狠狠地往迟非晚脸上扇了一耳光。


宋径云将桑晚榆护在怀中,满脸冷峻之色。
“你这个毒妇!真以为我不敢动迟家?”
迟非晚的脸被打得偏向一旁,鲜血从她嘴角流出,滴落在锦被之上。
他甚至不愿听她一句解释。
脸上火辣辣的疼,比不上心尖的万分之一。
宋径云见她毫无反抗之意,嘴角噙着一丝讥笑:“怎么,你装这般模样给谁看?”
她不是装,只是知道,再多的解释,在桑晚榆面前都苍白无力……
迟非晚将喉咙中的苦涩尽数咽下,眼神中满是悲凉。
五年前刚穿越进书的迟非晚,拼尽性命从歹徒手下救下双眼失明的宋径云。
宋径云曾许诺过会护迟家一世安宁。
可如今宋径云却站在她面前,搂着别的女人,以迟家生死相要挟羞辱她。
这或许就是她的命,戏里戏外,都犹如窗外枯黄残败的榆树,只能苟延残喘。
“迟非晚,别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
说完,宋径云抱起桑晚榆大步离去。
很快,锦华苑恢复了往日的冷清。
迟非晚躺在榻上,心口上的那处伤又开始疼起来。
疼到极致的时候,她竟也觉得习惯了。
桃花苑内。
医馆大夫过来后,给桑晚榆开了些安胎药和安神汤。
宋径云魂不守舍地来回踱步。
桑晚榆紧咬朱唇,眼里满是盈盈泪光,不断抽泣着。
“幸好孩子没事。”
宋径云听闻,这才回过神,倏地想起此前顾砚的话,疑惑道。
“晚榆,你好端端跑去找锦华苑做什么……”
桑晚榆捂着腹部,佯装委屈:“径云哥哥,我只是想看望一下姐姐,所以才……”
这时,门外的下人快步走来,贴耳禀告。
“大人,迟通房昏倒了,看起来不太对劲……”
“死不了。”宋径云浓眉蹙起,想了想,他吩咐道。
“把她送回迟府,省得看着心烦,晦气。”
……
迟夫人见女儿回来,并无喜色,而是斥责。
“你在闹什么?男人不都这样三妻四妾,就你矫情,争风吃醋!”
迟非晚要是自己回来的,迟夫人马上就给送回去。
可她是宋府的下人送回来的,那就是宋径云的意思。
迟非晚刚醒,就见迟夫人满脸不耐,横挑鼻子竖挑眼。
“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废物!不会讨好男人,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
“早知如此,当初不如把你掐死在襁褓,也比现在丢人现眼强!”
迟非晚眼睫一颤,低下头不再言语。
转瞬到了寒冬腊月,夙雪悠悠从天空飘落,鲜红的血迹被掩盖下去。
迟非晚的身子一天比一天虚弱,愈发难熬。
她望着府门,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时至今日,她居然还抱有奢望,宋径云会来接她。
……
翌日。
迟府的大门在一阵剧烈的撞击声中轰然倒下,露出了一群面无表情的锦衣卫。
“奉圣上旨意,迟家满门抄斩!”
刺耳的声音传至迟府每个角落,震得人耳膜穿裂。
迟夫人一耳光落在迟非晚脸上,撕心裂肺哭喊着。
“你这没用的东西,还不滚去找宋大人求情?”
说着朝向锦衣卫,慌乱拽着迟非晚。
“我女儿是宋夫人!你们这么做,指挥使大人不会饶了你们的……”
她被扇得眼前阵阵发黑,身躯不住地颤抖。
望着满地的鲜血和迟府上下,肝肠寸断。
“宋径云在哪,我要见他……”
锦衣卫迅速而有序地向两侧分开,齐齐向右侧看去。
在锦衣卫的簇拥下,宋径云的身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脸上晦暗不明。
“我奉命行事,将迟家上下尽数拘捕!”


迟非晚僵在了原地。
足足半刻,才举起枯瘦的手拉他,颤声问道。
“这些都是你授意他们做的?”
他幽深的眸子凝视着迟非晚,冷声道:“你爹贪污朝廷科举修缮款。”
贪污?
江南遭遇了百年难遇的洪水,无数寒门学子流离失所,诗词论赋被毁。
迟父立刻上书朝廷,请求拨款修缮学堂和驿站,只为寒门学子有片刻栖身之所。
还将家里的田地、铺子,还有迟母的嫁妆都变卖了。
这些宋径云再清楚不过!
迟非晚双肩颤动,胸腔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箍住。
脚步踉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瞳孔急剧紧缩。
“半年前桑家倒卖情报给敌国,圣上下旨诛杀男丁,女眷充当官妓。”
“你可以为了桑晚榆,在金銮殿跪三天三夜为她求情,求圣上从轻发落。”
“为何到我这了,竟不愿帮我说一句话?”
最后几个字,迟非晚的声音都破了音。
宋径云淡漠睨着她:“你放心,你早就不是迟府的人了。”
“迟府就算是株连九族,也不会有你。”
迟非晚浑身发颤,听着宋径云话里的意思。
眼眸猩红,破天荒逆了宋径云的意思。
“求求你了,放过我爹娘吧!他们年纪大了,经不起诏狱之苦啊!”
“你要抓就抓我,要杀要剐……”
听闻最后四个字,宋径云心莫名一抽,拽着她交给身旁的锦衣卫。
“送她回家。”
家?
她还有家吗?
顾砚死了,孩没了,就连娘家也被满门抄斩……
迟非晚拼命挣扎,含着血泪嘶喊。
“宋径云,那是我仅剩的家人……”
宋径云身形一顿,却还是没有停下。
迟非晚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掩进血色般赤红的府门中。
这一夜,迟府的哭喊震响整个京城。
宋府。
大夫面色堪忧,沉声道。
“迟通房,当务之急是好好休养,别再急火攻心了。”
“否则,活不过这两日了……”
迟非晚眼睫一颤,失神地望着窗外。
若是这世间仅剩她孑然一人,活再久又有什么意思?
强撑虚弱的身子,还是踏出了宋府的大门。
跌跌撞撞跪在了各处迟父同僚的家门口。
可世态炎凉,那些看着她长大的世家叔伯们,没有一个雪中送炭。
要么避之唯恐不及,要么“好心”劝她,安心伺候宋径云。
留在宋府做迟通房。
迟非晚脸上血色尽失,整个人仿佛被冰水从头到尾浇个湿透,心也凉得彻底。
她一咬牙,将身上珠钗尽数取下,朝当铺走去。
……
北镇抚司诏狱。
迟非晚把银钱尽数塞给锦衣卫千户。
跪在诏狱门口,直至双膝都磕破了,才求来一个看望父亲的机会。
她提起裙摆往诏狱深处跑去。
远远地,便听宋径云阴森冷厉的声音在诏狱深处响起。
“迟大人,你死到临头了,还惦记着你那毒妇般的女儿。”
“实话告诉你吧,等我把你女儿玩够了,我就会送她去当军妓,任人摆布。”
“指不定你昔日的同僚还会光顾,照料她。”
迟大人怒发冲冠,胸口剧烈起伏。
“宋径云,你这个白眼狼,你不得好死。”
“我真是瞎了眼了……才将女儿嫁给你……”
说到最后,迟父呼吸愈发急促,渐渐喘气不上。
迟非晚全身倏然绷紧。
迟父患有心疾,只要情绪激动便会呼吸不畅,甚至危及性命!
汗珠夹杂泪珠不断滚落,迟非晚加快脚步,只恨不能再快一点!
忽地,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传来。
迟非晚终于奔至牢房前,白着脸喊:“爹!”
迟父倒在地上,听到声响,用尽力气朝迟非晚的方向伸出手。
可两人的手还没触碰,迟父的手便垂了下去,胸膛再没了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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