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墨离谢听晚的其他类型小说《为尼三年后,侯爷跪地求原谅沈墨离谢听晚全文》,由网络作家“霜尽晚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广林寺离侯府距离不近。足足一个半时辰车程,沈墨离从未出来。谢听晚冻到手脚麻木,乃至那风如刀割在脸上时,她也表情冷淡,好似冻到的人并非她。她轻吸了口气,想着,早该习惯沈墨离的冷漠了不是么?直至侯府门口,沈墨离下车,才瞧见谢听晚下车的腿依然在抖。她那单薄消瘦的身体在冷风中瑟瑟不已,瞧着叫人心疼。沈墨离瞧她抿着唇,眼眶泛红,心生不忍。先前她有多倨傲,现如今眼前的她便有多狼狈。“冷为什么不说?”“谢侯爷关心,听晚不冷。”谢听晚早就习惯这般寒冷。在广林寺时,去年天寒地冻,主持却丢了抹布让她用凉水将寺庙中念经诵佛的厅堂跪着擦干净。也是那时,寒病入骨。如今初冬的寒冷,于她而言,已经适应。沈墨离轻哼一声,将披风解下来,说道:“你若是冻出好歹,怕是会...
《为尼三年后,侯爷跪地求原谅沈墨离谢听晚全文》精彩片段
广林寺离侯府距离不近。
足足一个半时辰车程,沈墨离从未出来。
谢听晚冻到手脚麻木,乃至那风如刀割在脸上时,她也表情冷淡,好似冻到的人并非她。
她轻吸了口气,想着,早该习惯沈墨离的冷漠了不是么?
直至侯府门口,沈墨离下车,才瞧见谢听晚下车的腿依然在抖。
她那单薄消瘦的身体在冷风中瑟瑟不已,瞧着叫人心疼。
沈墨离瞧她抿着唇,眼眶泛红,心生不忍。
先前她有多倨傲,现如今眼前的她便有多狼狈。
“冷为什么不说?”
“谢侯爷关心,听晚不冷。”
谢听晚早就习惯这般寒冷。
在广林寺时,去年天寒地冻,主持却丢了抹布让她用凉水将寺庙中念经诵佛的厅堂跪着擦干净。
也是那时,寒病入骨。
如今初冬的寒冷,于她而言,已经适应。
沈墨离轻哼一声,将披风解下来,说道:“你若是冻出好歹,怕是会传染给叙儿。”
他抬起手,正欲给她披上。
谢听晚浑身一颤,以为他要打她。
下意识闭上眼,瘦弱胳膊抬起,挡住了他的动作。
广林寺中,上至高高在上的主持,下至挑送净桶的参头都能寻着极小名头对她动辄打骂。
若非她还会被送回侯府,只怕不止是身上青紫片片。
沈墨离却面上一黑,“你在矫情什么!本侯愿将披风给你已然是给你脸,你躲什么?”
听他怒气满满,谢听晚眼中闪过嘲讽,只觉可笑不已,不是他不愿与她接触么?现如今又装关心她的样子给谁看?
“侯爷莫气,听晚衣衫在马车上蹭了灰,怕脏了侯爷的披风。”
她的尊卑有序,她的冷淡疏离,落在沈墨离耳中,分明是该叫他高兴。
可心中莫名不爽。
沈墨离咬了咬牙,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痛骂她,最后却只冷哼一声,甩了甩袖子。
无法纾解心中郁闷,沈墨离说话更是带刺:“还站着干什么?怎么?方才没抱你上马车,故意装走不动,想让本侯抱你回府?”
谢听晚瞳子一颤,沉默不言,脚下步子仿若逃离他,往前迈了几步。
沈墨离本是想逗她,见她避自己如蛇蝎,心中火气瞬间变大。
他吸了口气,正欲再次发难,白清叙娇柔的声音自门内传来。
“墨离,你可算是回来啦。”白清叙身娇体软,声音甜美可人。
身穿一袭娇粉色厚长裙,白色带着精致绣花的披风将她娇小身形包裹起来,葱白手指捧着汤婆子,迈着小碎步朝着他们跑来。
沈墨离原本黑沉的脸色瞬间缓和,声音稍稍温柔了些:“跑慢些,小心摔了。”
说罢,眼角余光看了眼谢听晚。
放在以前,谢听晚瞧见他们二人接触的场景,听到他这般关心白清叙,必然是要发疯生气。
扰得所有人都不开心。
甚至会暗中使绊子,叫府中下人羞辱白清叙。
可现在,谢听晚眼光未分出分毫,只垂眸静静看着脚面,看地上飘雪瞬变成水。
她早就不在意,哪怕他们二人在自己面前恩爱,谢听晚都不会多看一眼,甚至会觉得他们扰了自己清闲。
谢听晚咬了咬下唇,察觉到痛,下意识摸摸玉佩寻心安。
沈墨离本该高兴,谢听晚终于低头不再为难叙儿。
可不知为何,这心里,莫名难受,好似有什么东西悄然消失。
瞧见沈墨离一直盯着谢听晚,白清叙抓着汤婆子的手愈发紧,她敛去心中不安,主动朝着沈墨离靠近。
“墨离,天寒地冻,为何在这儿站着,不进府?你离开以后,我的手又有些疼了,不过无妨,我知晓你是为了快些接听晚姐姐回府。”
“怎么回事?”沈墨离只听到她手疼,立马将她的手捧起。
葱白手掌放在他的大掌中,好似一对壁人,亲密极了。
白清叙小脸一红,匆匆将手抽回:“墨离,在这众目睽睽下不可。”
她余光瞥了眼谢听晚,好似这才发现谢听晚。
赶紧上前一步,白清叙眼眶泛红,将汤婆子塞入她手中:“听晚姐姐,你看你,手都冻红了......”
谢听晚只站在那里,看着白清叙靠近。
白清叙头戴金钗,浑身上下透着贵气。
她这个侯府正夫人在白清叙面前,衣衫单薄破旧,甚至不如侯府的下人。
谢听晚眸中闪过一丝嘲讽,只字未言。
汤婆子还未碰到她手,她便心惊一瞬。
不愿与白清叙有接触,谢听晚匆匆后撤一步,那汤婆子瞬间落了地,其中热水喷洒出来。
白清叙霎时落了泪:“听晚姐姐,你的手这般冰凉,为何还是不接这汤婆子?莫不是......还在生清叙的气?”
谢听晚闻言只怔愣一瞬,看了眼白清叙,只觉好笑。
又是这番惯用伎俩,三年过去,她为何好似没长进?
谢听晚的手腕骤然被沈墨离一把握住。
她身子踉跄,只听沈墨离怒气冲冲的声音:“谢听晚!本侯当你在广林寺三年早已悔改,现在竟还是这番模样!”
“快给叙儿道歉!”
谢听晚被捏得手腕生疼,抿了抿唇,背脊挺直。
白清叙拙劣的演技落在旁人眼中绝对落个可笑的名头。
可偏生沈墨离好似眼瞎,冲她发了怒!
谢听晚缓缓跪在地上,指甲掐入掌心,将所有复杂心绪压下,她抿着唇认了错:“是听晚的错,不该不接白姑娘的汤婆子,烦请侯爷原谅。”
她不敢不听沈墨离的话,倘若沈墨离再次把她送回广林寺,她便无法等到神秘人!
谢听晚心中毫无波澜,用力将手腕从沈墨离手中抽出,另外一只手轻轻按住腰间玉佩。
再忍忍,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沈墨离好似被触了逆鳞,猛地捏住她消瘦肩膀将她拉起,她的骨头甚至将他的手硌得生疼,也将他的怒气如同火上浇油般撩起。
“你身为侯府正夫人,怎会如卑贱的下人一般动不动跪下?方才既已答应本侯好好与叙儿道歉,现如今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说完,对上谢听晚波澜不惊的眼,心下一空。
谢听晚一字一顿,认认真真说道:“是主持教给听晚,认错该下跪道歉,听晚已经与白姑娘道歉,都是听晚的错,烦请白姑娘莫要生怒。”
沈墨离好似泄了气,主持教她倒也没错,可为何,他心中闷闷的,一口气堵在那里,不上不下。
沈墨离骤然松了手。
白清叙心下着急,她本意想让沈墨离愈发厌恶谢听晚,最好是不再理会她。
可为何,沈墨离好似在意起谢听晚来了!
他原先清清冷冷不理会谢听晚,如今又是心疼她受冻又是心疼她下跪......
白清叙赶紧开口:“墨离,莫要生气,许是我没拿稳,不怪姐姐的,外面冷,还是先进府吧!”
沈墨离好似被顺毛,嗯了一声,冷眼瞥谢听晚,恶声恶气:“自己回院子!收拾好了再去晚宴!”
谢听晚瞧着他俩并肩前行的背影,心下揪疼成一团,毕竟是自己心心念念满心欢喜爱了许多日子的人,她的心非铁石心肠。
“老夫人......”
眼看着情况不对,张妈妈赶紧上前扶着老夫人的身子,轻轻为她顺着气,看着谢听晚的眼里多了一抹埋怨。
正夫人现在是怎么回事?
明明以前还很聪慧,怎么如今变得呆头呆脑,连老夫人话里的意思都听不懂了?
“罢了,老身没事。”老夫人摆摆手,状似憔悴,眼里没了光彩,靠在软榻上不肯说话,闭目养神。
这意思很明显。
在等着谢听晚过来哄她。
谢听晚眸子颤了颤,忽然想起从前,她爱屋及乌,对老夫人的话更是言听计从。
老夫人想要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全然不顾做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她印象最深的一次,便是白清叙刚进府的头一年。
老夫人瞧不上这个没名没分,身份低微的外室,便想方设法给她暗示,话里话外都在说白清叙不敬长辈。
她那时一心都扑在沈墨离身上,对白清叙更是深恶痛绝。
如今老夫人这样一说,哪里还坐得住。
当场便去质问白清叙,最后反被白清叙将了一军,在众人面前没了脸面不说,更是让沈墨离对她厌恶加深,连带着看尚书府都不顺眼。
前尘往事,不堪回首。
谢听晚身体一颤,打定了主意,绝不开口再做老夫人手中的棋子。
她要做自己。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
老夫人有些坐不住了,抬眸,神色不善地看向张妈妈。
张妈妈无奈摇头,心里也有些着急。
这正夫人,怎么连老夫人给的台阶也不下了?
无奈之下,老夫人咬咬牙,只得转过身,重新拉上谢听晚的手,忽然伤神道:“晚儿,你这些年,可是在怪祖母?”
“祖母当年也是没有办法呀,墨离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认定的事情根本无法改变,祖母若是强行将你保住,才是真的断送了你们之间的感情。”
“祖母是过来人,这些年虽然白氏那个小贱人一直在府内,但祖母看的清楚,墨离他心中也是有你的。”
老夫人眉宇之间染上一抹哀伤,苦口婆心劝道:“他只是还不曾看透自己的心。”
“那白氏怎能和你相比?”
眼瞧着老夫人又要将那些话重新搬出来再说一遍,谢听晚打断,主动开口道:“祖母,听晚已经知错了,从前种种都是听晚咎由自取,如今只想过自己的安稳日子,不想招惹是非,惹侯爷生气。”
老夫人话到嘴边被噎了一下,苍老的眼眸中闪过一抹不悦。
她老人家索性也不装了。
“晚儿,祖母知道你伤心了,但你到底是侯府的正夫人,可不能将一切都全然交给白氏,她出身不如你,又笨手笨脚,远不及你细心体贴,稍微说她两句就开始掉金珠子,当真是上不得台面。”
“马上就是侯府一年一度的赏梅宴,你可一定要亲自操办才行啊。”
听到这里,谢听晚终于明白,老夫人今天叫她过来的真实用意。
原来是为了赏梅宴啊。
谢听晚唇角勾起一个苦涩的笑容。
是了,以往每年的赏梅宴都是她这个侯府正夫人来操办的。
所谓赏梅宴,其实就是侯府同其他勋爵之间的交际往来,里里外外都是人情世故。
绝不是白清叙一个没名没分的女人可以操办的,那会让侯府成为全京城的笑话!
老夫人还在她耳边抱怨着,白清叙让她老人家在那些老姐妹面前抬不起头。
可谢听晚却一句也听不进去。
她沉默几瞬后,站起身,眸光淡然。
“祖母恕罪,听晚不能答应您。”
正在说话的老夫人忽然怔住,苍老的面容上已然怒气横生,声音也随之冰冷:“为什么?”
“太医说,听晚身子亏空的厉害,需要静养。”
谢听晚面不改色,掐了一把自己的掌心:“再加上,侯爷禁了听晚的足,还未曾言明何时才能离开,听晚不敢自作主张答应您操办赏梅宴的事情。”
话到嘴边,谢听晚苦笑,蓦地落下两行清泪:“听晚不配。”
老夫人没听到满意的答案,语气生硬的摆手:“罢了,你走吧。”
谢听晚起身,恭敬道:“听晚告辞。”
主仆二人走在回安乐院的路上,气氛有些沉寂。
青儿忍不住说:“小姐,老夫人从前明明对您很好,如今怎么全然不顾您的身子?”
太医都说了身体亏空,还能有假吗?
操办一场宴席,里里外外要操好多心,就她家小姐现在的身子,根本承受不住。
最重要的是,小姐已经太久没有回府,早已失去了人心,下人们不会听从的。
青儿无奈叹口气,小脸皱成一团,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听晚倒是想的开:“没事,也许是老夫人一时心急吧。”
她很累,无论是身体还是这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原以为这侯府里,寿安堂和老夫人是最后一片净土。
可如今看来,却也不过如此。
谢听晚扭头看着窗外,小院内早已银装素裹,被那漫天飞扬的雪花渲染成纯净的白。
她的心中此刻没有半分波澜。
就这样吧。
再忍一忍,就能离开了。
在广林寺那样艰苦的日子都熬了过去,如今又算什么呢?
正当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身后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侯爷!”
谢听晚猛地回神,抽离的思绪也跟着回归,侧头而视,果然瞧见一身披着白色大氅的男子,疾步朝她走来。
“侯爷......”谢听晚来不及福身,便被沈墨离扬手一个巴掌扇倒在地。
只听清脆一声,院里院外跟进来伺候的下人都不由得低下了头。
青儿憋着口气,想要上前,却被谢听晚一个眼神压了下去。
此刻,她脸上红辣辣的疼,不用摸也知道,一定是又肿了。
上次被沈墨离打在脸上的痕迹还不曾消散,如今又添了一笔,她这张脸会是多么丑陋。
谢听晚无声地笑了笑,眸中却无半分情绪,只是自己艰难撑起桌角,站起身。
“不知听晚做错了什么,惹侯爷生气。”
又是这毫无波澜,宛如死水一般的声音!
沈墨离眼眸森然,清亮的嗓音中压抑着怒气。
“你还有脸问本侯?”
广林寺门口,乌云阴沉,好似有小雪即将飘落。
“谢听晚,侯爷来接你了,赶紧滚去换你的衣服!”
身穿破旧袈裟的女子闻言转身,明明不及双十年华,却显沧桑。
谢听晚喉咙发紧,身体一怔。
侯府,这两个字她多久没听见了。
三年前,她这个侯府正夫人被侯爷沈墨离的心上人陷害,落了个善妒名头。
被他亲自发配到这广林寺磋磨。
三年里,无论酷暑还是寒冬,她都未曾吃饱穿好,寄出去的信也如石沉大海。
她的母家尚书府在沈墨离授意下,更是来信痛斥她活该、该死!
没想到她死心了,他却来接她了。
“你是聋了吗?”主持面上带怒,上前猛地拽了一下她的胳膊。
她本就单薄的身子一踉跄,谢听晚正欲挣脱,一块玉佩自腰间滑落。
谢听晚眸色一变,仿若珍宝被丢,她着急忙慌甩开主持,趴在地上抓住玉佩,宛若抓住了自己的救命稻草。
这是她在寺庙后山打扫时,无意间救下的神秘男子掉落的。
那玉佩上的龙纹图案乃皇室之人才可拥有,男人允诺明年中秋月圆时,助她离开侯府。
她这才生了希望,无论是救命之恩,还是这玉佩的重要性,于她来说,都是筹码,是她离开的希望!
她对沈墨离的爱早就在这三年的折磨中消磨殆尽。
她想尽快离开侯府,离开京都,此生再也不归!
主持居高临下看她,一脚狠狠踢在她手上,“一块烂玉佩,跟稀世宝贝似的,侯府正夫人也就这般眼界!”
“若非侯爷心善,你这妒妇,早该死了,你也就是命好,熬到侯爷来接。”
谢听晚疼得抽气,眸子一颤,站定了身子,回房换了来时衣,刚至寺庙外,便瞧见了那个让她心伤的身影。
沈墨离身穿一身墨色长衫,厚重披风挂于颈后,听闻动静,他转身看去。
三年未见,谢听晚瘦了很多,枯木膏瞳的样子看起来有点摇摇欲坠,这次教训应该够了,希望她以后不要那么任性,多疑多忌。
瞧见她在发抖,沈墨离跨出亭子,黑瞳竟闪过一丝心疼,施舍般将手中汤婆子递出:“拿着。”
谢听晚愣神一瞬。
沈墨离一直冷漠疏离,当初她爱他入骨。
委屈求全给他煲汤做菜,打理家务,只求他的一点温情,他却吝啬多说一句。
没想到如今她死心了,却得到了。
可是......
谢听晚挺直脊背,缓缓跪下,她声音不卑不亢,恭敬朝着沈墨离行大礼:“谢听晚给侯爷请安,谢侯爷心意,我不冷。”
主持言明,她若不痛改前非,那广林寺,还会将她再收回去!
沈墨离微微蹙眉,见不得谢听晚这么卑微的样子,上前把她拉起。
手中胳膊好似只有骨头,那张脸也消瘦地厉害。
她的眼睛毫无波澜,好似他并非侯爷,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沈墨离心中一紧,眉头紧蹙。
他一直不怎么喜欢谢听晚,但也算不上厌恶。
但二人婚事是御赐。
成婚后,她一直缠着他,亲手为他洗手作羹汤,才得了他几眼青睐。
偶有生气,他只沉了脸,她便巴巴地贴上来。
现如今这番死气沉沉的模样,让他心中怒气莫名爬起。
沈墨离垂眸,瞧见那藏于这单薄衣衫下的腿发抖得厉害,一把掐住她的下巴使她抬头:“装什么,穿这么少就是为了让本侯心疼你?腿在抖什么?莫不是在心虚?”
谢听晚眸子一颤。
还未说话,又听他恼怒道:“别让本侯知道,你还有危害叙儿之心!收起来你那恶心的心思!”
谢听晚听了只觉可笑,心下抽疼的厉害。
无论她做什么,说什么,在他面前,都是她存了陷害白清叙的心思!
她试图抽出下巴,淡淡说道:“侯爷既然如此厌恶听晚,不如写下和离书,听晚愿与侯爷和离!”
谁料,沈墨离脸色更难看,捏着谢听晚下巴的手愈发大力。
“和离的代价你承受不起!”
“且不说尚书府,侯府之中,你还未与叙儿道歉,妄想先前的事情就此作罢?”
“简直痴人说梦!”
沈墨离猛地甩开她的脸,稍稍侧过头去,遮掩心中慌张。
先前他并非没听谢听晚提过和离,可不知为何,这次莫名心慌。
谢听晚早就知道沈墨离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她不知道自己全心全意爱一个人为什么会让这个人如此恨自己。
她忍了忍,罢了,等到中秋节便离开,沈墨离的是是非非她早已不想沾惹。
沈墨离带着怒气将她拉起:“还跪着做什么?叫旁人瞧见本侯虐待你是吗?”
谢听晚站起,声音清冷:“是听晚考虑不周。”
沈墨离瞧着她踉踉跄跄站好,早已不复当初侯府正夫人霸气明媚模样。
当初她一笑,便得百媚生。
如今那皮包骨头模样,叫人看了着实难受。
沈墨离心下愕然,又有心疼蔓延。
但一想起谢听晚方才的模样,他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出言嘲讽:“咎由自取!若非你起了歪心思,也不至于这般受罚!”
见她垂眸不言,沈墨离好似找到了她的把柄:“这次回去,你若是认了自己陷害叙儿,这侯府正夫人的位置还是你的。”
谢听晚觉得好笑。
他口中叙儿,名为白清叙,身份低微,却得他敬重宠爱。
无名无分待在侯府,沈墨离更是为了她多次当着众人责骂她,不是侯府主人更甚侯府主人。
以弱不禁风的姿态陷害她,让她饱受三年饥寒。
如今居然让她再次回到那种境地?!
“侯府正夫人的位置我不要了。”谢听晚喃喃。
“你说什么?”沈墨离没听见再次询问。
“确实是听晚的不对。”谢听晚垂眸闭了闭眼。
沈墨离心中莫名烦躁。
分明谢听晚已然认错,可为何总觉得哪儿不对?
罢了,到底是她对不起叙儿。
待回到侯府,叫她好生与叙儿道歉便是!
只要她不再嫉妒、犯错,侯府正夫人只会是她!
沈墨离心中想着,转身上了马车。
谢听晚站在那儿未动。
马车极高,她腿不便,无方便的脚凳,很难爬上去。
沈墨离探出头,瞧她傲立风中,不由得烦躁,她又在作妖,忍不住怒道:“还要本侯抱你上车?本侯以为你已经改了,没想到还如此矫情!”
谢听晚扯了扯唇凄笑一声,不喜欢沈墨离后,只觉他好似有毛病,他不发话,她怎敢肆意妄为?
“侯爷莫气,都是听晚的错。”她淡淡回应,死死握紧玉佩,缓步压着腿上的疼,顶着这刀割一般的冷风朝着马车走去。
好似开始飘了小雪。
谢听晚抬眸。
寒风吹过,她的腿像是被刀割一般,痛的厉害,每走一步,仿若踩在刀子上。
沈墨离当她在阴阳怪气,更是怒从中来:“不准进马车,你待在外面。”
说罢,将窗户狠狠拉下,帘子更是拉得紧实。
谢听晚嗯了一声,表情冷淡,好似未听到他说的话。
在广林寺,她时时着单薄衣衫,无论严寒酷暑,现如今早已习惯这冷风。
她垂眸盯着上一年被冻烂的手掌,此时又红肿起来。
谢听晚自嘲一笑,坐在了马车前端。
白清叙泪光闪烁,摇摇头,扯着他的袖子竟然委身跪了下来。
“墨离,你快劝劝姐姐,让她不要再跪了,叙儿福薄,怎能受姐姐如此大礼?”
一旁的小荷恰到好处地抹泪道:“侯爷,小姐心地善良,看不得人受苦。小姐本就身体不好,又一直担心着夫人,刚刚下床的时候都站不稳。”
沈墨离扭头扫了一眼地上的碎瓷片,又看看白清叙苍白的脸,眼底闪过一抹心疼。
“叙儿,你怎么这么善良,谢听晚那样欺负你,你还为她说话!”
他挥挥袖子,冷声道:“不必管她的死活,她就算是死了,也是咎由自取!”
白清叙眸光闪了闪,依偎进他的怀中,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忽然,外头有丫头急匆匆跑进来,惊呼:“侯爷,夫人她,昏过去了!”
“什么?”沈墨离猛地起身,差点将依偎在他怀里的白清叙甩出去,他本能想要请太医来看,可扭头看着白清叙朦胧的泪眼,咬了咬牙。
“不用管她死活。”
沈墨离说完,心口却传来一股烦躁,他想起谢听晚单薄的身子,倔强的脸,以及那瑟瑟发抖的模样,又暴躁地改了口。
“算了,本侯亲自去瞧瞧。”
安乐院内,谢听晚只觉浑身滚烫,意识昏昏沉沉,仿佛置身于一片炽热的迷雾之中。
她面色潮红,却透着病态的柔弱,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明明浑身滚烫,可骨子里却冷得要命。
脑中闪过从前的种种,她初嫁入侯府,对沈墨离芳心暗许,努力做好一切,想要成为侯府的女主人,沈墨离身后的女子。
可付出种种却不敌白清叙的只言片语。
她明明是尚书府嫡女却过得连一个没名没份的外室都不如,何其可笑。
不,她不要再过这种日子了。
“娘......娘亲,我要回家!”
谢听晚猛地睁开眼睛,只觉头痛欲裂,耳旁传开细微的啜泣声。
她抬眸,正对上一双泪眼。
谢听晚怔了一下,脱口而出:“青儿?”
青儿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像是要哭尽心底的委屈。
好半天才泪眼汪汪地看着她:“小姐,奴婢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您感觉怎么样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谢听晚眼底涌上一抹泪意,青儿是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贴身婢女,陪着她一起进入侯府,还有一向疼爱她的奶娘。
谢听晚眸光黯淡,心里好似有一把刀子,钝刀子割肉,疼得要命。
“我没事,你是怎么回来的?”
当初她被沈墨离扔到广林寺,身边的青儿和奶娘都留在了侯府,但白清叙必然不会放过她们。
这些年,她们都受苦了。
谢听晚眼眸含泪,摸了摸青儿消瘦的脸,又问:“奶娘呢?她老人家怎么样了?”
说起奶娘,青儿眼底浮现恨意:“您走后,奴婢和奶娘就被那个姓白的打入了浣衣房。”
“整个侯府,到处都是白清叙的眼线,有她在,没人敢对我们好。”
“奴婢也就算了,可奶娘年事已高,哪里受得住这种搓磨,不久就病倒了。那个姓白的知道后,故意去侯爷面前装好人,把我们扔在一个破落小院里等死!”
青儿泪眼朦胧,抓起谢听晚的手:“可奴婢一直盼着您回来,您在这侯府本就孤立无援,若是连奴婢们也不在了,那您回来可怎么办?”
她抹掉眼泪,努力挤出笑脸:“这些年,奴婢一直靠着一手绣活挣点银子,给奶娘抓药,可是......”
青儿脸上呈现灰败之色:“奶娘在浣衣房里伤了身子,奴婢那点银子供得太辛苦,现在她怎么也不愿意吃药,一心求死。”
“可是小姐回来了!”青儿眼底重新有了光,“侯爷大发慈悲,让奴婢和奶娘回了安乐院。”
“有您在,奶娘一定会振作起来的。”
谢听晚听完,再也顾不了那么多,急匆匆地要下床,可她正发着高烧,腿一软险些跌在地上。
“小姐!”青儿赶紧去扶。
门外,沈墨离长腿迈入,一进门便看见谢听晚主仆两人互相搀扶着,想要往外走。
他脸色一黑,训斥道:“走什么,你也不看看你的身子。”
“去,给她看看。”沈墨离烦躁不已的命令身边的太医,他不想看到谢听晚。
可不知为什么,却总是忍不住想起她倔强的脸。
罢了,她嫁给他多年,虽然心思恶毒,却也算是有一份情谊。
太医觑着他的脸色,低着头上前想要给谢听晚把脉:“夫人,您配合一下。”
谢听晚搞不懂沈墨离到底是想做什么。
明明让她跪在寒风中的人是他,现在将太医带来的人也是他。
谢听晚无声的自嘲,这大概是为白清叙专门请来的太医,顺道来看看她吧。
不过也好。
谢听晚坐直了身子,缓缓伸出手腕,她要对自己的身体负责。
太医微微颔首,摸着下巴沉思片刻,起身看向沈墨离。
“侯爷,夫人只是受凉后得了风寒,老臣这就开几幅药,喝个四五日就能恢复如初。”
沈墨离嗯了一声,森然的目光落在青儿身上:“你还愣着干什么?”
青儿敢怒不敢言,只好拿过太医开的方子出去抓药。
做完这一切后,沈墨离目光投向谢听晚,微微眯着眸子,好似在等待着她开口说话。
只可惜,谢听晚完全没有他想要的反应,只是勉强站起身,用生疏的语气道:“听晚谢过侯爷,若是无事,还请侯爷回去吧,毕竟白姑娘还在听风阁等着呢。”
沈墨离咬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谢听晚,你就不能和本侯好好说话吗?”
若不是太医还在这里,他真想掐着这女人的脖子问问。
她脑子都在想什么!
“哼,不识好歹!”沈墨离甩袖大步离去,太医紧跟其后。
等离开安乐院,太医这才松了口气,准备收拾东西回家。
不曾想人还没离开,就被沈墨离又请到了书房。
他只好拿上自己的药箱子,任劳任怨地来到侯府的书房。
“侯爷,您找下官?”
谢听晚心脏一抽,一股恼意上心头。
先前她也被软禁过,痛哭流涕跪下求他不要让她一人在院子里待着。
现在,谢听晚心中波澜不惊,甚至希望他赶紧离开。
她捡起地上的药,转身进了房间。
沈墨离要出院子了也没等到谢听晚扑上来的身影,心下疑惑。
他都放慢脚步了,那女人为何还不来求情?
待他一回头,院子里哪儿还有谢听晚的身影?
沈墨离脸黑如碳,扭头走得更快了。
谢听晚回了屋,细细地给自己上了药。
有药不涂白不涂,她是不在意沈墨离了,可自己的身子毕竟还是自己的。
收拾好后,她便和衣而眠。
半夜,谢听晚才将脚暖热,突然听到有人喊。
“夫人,白姑娘起烧了,侯爷叫所有人都去白姑娘院子里候着。”
谢听晚听清楚这话,压了压眼底的怒意。
先前白清叙也是如此,一点儿小事惊师动众,仿若全府皆她爹娘,得宠着她!
谢听晚闭了闭眼,她这好不容易可以稍稍舒服些的睡觉,就被这般刁难。
实在可恶!
她面无表情起身,衣服都不用更换,便随着丫鬟去了白清叙院子中。
沈墨离满眼着急,守在白清叙身边,瞧着太医为她把脉诊断。
谢听晚到达时,太医已然看诊结束。
“如何?”沈墨离抬步上去,抓住太医的胳膊:“倘若叙儿出了事儿,你们都要陪葬!”
太医一哆嗦,颤着声开口:“侯爷息怒,白姑娘烧已经退了,只是需要半夜有人候着,避免再次起烧。”
沈墨离心下一松,立马甩开太医,坐在白清叙床前:“叙儿,你可还好?”
“墨离,我没事儿,许是今日出府时没了汤婆子着了凉,也许是晚宴被摔那一跤惊到......”白清叙柔柔弱弱起身,欲泫欲泣,话里话外皆离不开谢听晚。
谢听晚仿若未觉,站在那里神游。
白清叙这院子比她的气派多了,这屋内更是烧炭,也暖和不少。
她犹记得,当初自己想从府内账上多添几块炭火取暖,却被沈墨离怒斥。
说白清叙院子中落魄,只余一块炭火将灭未灭,她谢听晚良心怎过得去?
“谢听晚!”沈墨离猛的看向谢听晚,冷声道,“今日是你害叙儿出府迎接着了凉,又害她摔倒,守夜便交给你,将功补过!”
“听晚知道了。”谢听晚微微福身,应了下来。
她知道沈墨离是故意为难她,也懒得与他争论。
沈墨离垂眸,正对上她毫无波澜,已无爱意的眼神,心中一惊。
被她这般无所谓的模样气到,正欲发火,突地瞧见她那单薄身子在微微颤抖,他竟蓦地生出一丝不忍。
沈墨离撇开脸,冷冷的想。
送去广林寺果然有用,曾经有多嚣张跋扈,如今就有多懂事。
他将身上大氅解下,强行给她披上:“你可别染了风寒传给叙儿,好生伺候着,若不然......”
谢听晚微微蹙眉,未及多言,沈墨离已经带人离开。
她鼻尖萦绕沈墨离身上味道,胃里翻腾。
谢听晚现在厌恶极了沈墨离,想也没想,将大氅扯了下来。
旁边的白清叙指甲都要掐烂了,沈墨离嘴上说着厌恶谢听晚,可她却瞧得真切,他分明是在意谢听晚的,不然怎会心生怜惜?!
白清叙吸了口气,冷下脸:“给我倒杯水。”
瞧她不再伪装,谢听晚轻笑一声,转身去倒了水。
“我饿了。”
“拿床新被子。”
“炭火盆不要搞那么多炭。”
她每提一件事,谢听晚都面无表情做完。
白清叙心里的火气却一直高涨。
以前谢听晚听闻她一句命令,都会嚷嚷着她身份低贱凭什么叫谢听晚这个侯府正夫人伺候她?!
可现在,怎么这么沉得住气?
谢听晚不发火,她还怎么找借口叫沈墨离把谢听晚赶走?
白清叙垂眸,手指愈发紧收,“谢听晚,我又渴了。”
谢听晚闻言,立马将温水递过去。
没成想,白清叙手掌宛若犯病,抖得不行,那杯子立马打翻在床褥上。
“谢听晚!”白清叙终于抓住这机会,面上带着得逞的笑猛地抓住谢听晚的手腕,另外一只手抬起来就要往谢听晚脸上扇。
谢听晚眸色一冷,反应极快,猛地甩开白清叙的手腕。
她虽然是瘦弱了些,可毕竟经常在广林寺干一些脏活累活,对付一个白清叙,轻而易举。
白清叙猝不及防,未曾想到谢听晚竟然会反抗,哀叫一声,直直撞上旁边床柱。
她身子弱,力气远不及被磋磨三年的谢听晚。
闷痛瞬间传来,白清叙下意识捂着自己的脸:“谢听晚!你!你竟敢躲?”
“为何不躲?水是你自己打翻,床柱是你自己撞到的,白清叙,你莫要以为沈墨离对我冷声冷气,便以为你也可以肆意欺辱我。”
“怎么?在侯府待久了,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谢听晚面无表情,一字一顿说完这话,便站在一旁瞧她捂着脸抽气。
“你!”
“我虽不得沈墨离亲近,但还是尚书府嫡女。”看她再次发怒,谢听晚冷声提醒。
纵使尚书府为了讨好沈墨离,将所有事情无论对错都推到她头上,可嫡女身份,未变。
白清叙闻言,心虚不已。
她最拿不出手便是自己那低贱卑微的身份。
白清叙面色青白交加,尖叫一声:“滚!赶紧给我滚!”
“多谢白姑娘,听晚回去了。”谢听晚乐得清静,当即福了福身,转身就走。
她并未将沈墨离的大氅带走,但她深知,这事儿还没结束。
果不其然,次日一早,沈墨离带着人闯进了她的卧房,一脚踢翻了屋中凳子。
“谢听晚!你这个毒妇,本侯以为你在广林寺学乖,没成想,你还是存了残害叙儿的心!你怎么不去死?!”
沈墨离满脸怒火,竟抓着她的衣服,生生将她从床上拖了下来!
他一早就瞧见白清叙捂着脸泫然欲泣,抽噎着说是谢听晚半夜欺凌她,还让他别来找谢听晚麻烦。
叙儿心善,可他不能容忍谢听晚对她的“恩人”这般凌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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